你和我的數十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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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的數十年(2)
“……等我有時間了就回去。”許久後她輕聲說著。
言謹南沉默了一會兒說,“那好,等你有時間了打電話給我。”
“嗯,我這邊還有事情,先掛了。”她說完,不管那邊是不是還有話要說,便掛斷了電話。捏著手機,她下意識的再抬頭看向馬路的對麵,那些進去的人又出來,以廖天佑為首,他依舊是那麽的打眼,一眼望過去就能看到他的身影,隻是與剛才不同的是,他身邊跟著一位漂亮的女孩子。
收回了目光,薩拉快速的走到公交車站前,上了一輛公車,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她現在對自己的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言謹南和廖天佑。
一個是她愛的,一個是愛他的。
決定割舍言謹南,可每次看到他的時候總會覺得心裏滑過淡淡的傷痛。她想幹脆和廖天佑在一起,麵對他的時候,總覺得心裏內疚,他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再讓他這麽單方麵付出下去,她是多麽的壞才會這麽做。
如果感情可以像開關那樣自動控製就好了。
依靠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她不無喟歎的想著。
車子開到七裏河,她下了車,這裏正在舉行一年一度的河神祭拜,她在人群裏閑閑的逛著,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娘娘廟。娘娘廟,在別的地方稱為月老廟,隻是這裏的月老變成了月老娘娘。
薩拉怔怔的看著那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抬腳慢步走進了大堂。
跪在蒲團上,虔心的祈求。
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紅線的另一端係著的是……虛無。
祈求言謹南後半生能平安康健,祈求廖天佑能喜歡上別人,結婚生子,一生無病無災,如果能夠實現,她願意用為數不多的幸運來換。
三叩首,薩拉抬起頭,靜靜地觀望著月老娘娘。
她轉身出廟堂的時候,包裏的手機再次響起,拿起來看了一下是廖天佑的。
接通電話後,廖天佑的聲音有些急促,“你在哪裏?”
“在七裏河這邊。”薩拉繼續往外走。
正是初冬時分,月老廟外楓葉林染了霜火紅的一片,她拾階而上,慢慢的往山上走。
“我現在去接你回來,手機保持通訊。”廖天佑平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說道。
“等下我可以坐車回去的。”薩拉說著,彎腰撿起一片楓葉。
“我反正也沒事,現在去接你,等下一起吃飯。”廖天佑堅持。
她頓了一下說:“嗯,那我等你。”
楓葉林裏比外麵要冷,薩拉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身邊的遊客漸漸的變少的時候,她才感覺到自己有些冷,攏了下身上的衣服,哈了口氣。
廖天佑再打電話的時候,她看了下周圍,說:“我在半山腰,現在就回去。”她記得他的腿腳不好,不能做劇烈的運動,雖然這山坡並不陡峭,可對他終究是不好的。
沿著來路回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她腳下驀地停了下來,視線看著不遠處的那人,哈出的霧氣迷蒙了眼睛。
廖天佑站在不遠處,朝她招了招手。
她這才反應了過來,快步走到他跟前。
“怎麽穿的這麽少?”廖天佑握住她的手,入手的溫度一片冰涼,他擰了眉頭,要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
“你別脫了,我沒覺得冷。”薩拉忙按住他的手,讓他別繼續下去。
“你感冒還沒徹底的好,我可不想再繼續照顧你一周的時間。”廖天佑撥開她的手,把外套脫下來,披在了薩拉的身上,“我身體健康著呢,你不用擔心。”
外套包裹著身體,屬於廖天佑的溫度和氣息強勢的侵入感官,薩拉抬頭露出一個淡笑,“怎麽這麽快就忙完了?”
“沒多少事情,所以很快就結束了。”廖天佑笑著說道,不經意的伸手握住她的手,“薩薩,明晚有一個宴會,你可以做我的女伴出席嗎?”
“不能找其他的女伴嗎?我明天和老師約了,要一起補習。”薩拉有些為難。
“找不到才不得已求你的。”廖天佑並不放棄,“補習的事情可以推遲一下嗎?老師那裏如果有困難的話,我可以去開口說。”
“沒有,我可以。”薩拉忙點點頭說道。
廖天佑的麵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許,兩人慢慢的順著台階走下去,越往下人就越多,很多人在求姻緣。他從不相信姻緣天注定一說,可被這樣的氛圍感染,他心裏覺得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注定,不然怎麽會那麽巧合,讓他碰到薩拉呢?
拉著薩拉一起拜祭月老娘娘,廖天佑許了願後,又把自己錢包裏的錢全都捐做了香油錢。
廟裏的主持,笑著說兩人有緣,非拉著廖天佑送了他兩根姻緣繩。
很土氣的那種紅絲線編織成的兩個簡易的手鏈,薩拉一點都不覺得這繩有什麽用,被廖天佑逼著戴上去的時候,她還笑他傻,廟裏的主持分明是把他當作了冤大頭,所以才會給這些小恩小惠。
“為了你,怎麽傻我都樂意。”
廖天佑係好了手鏈後,望著她的眼睛,笑意滿滿的說道。
走到廟外,已經是夜晚,到處掛著紅燈籠,熙熙攘攘的人群,道路兩邊則是各種小攤。兩人原本想回家的,可中途碰到了一位老相士,非要給兩人算姻緣,還說不準不要錢。
廖天佑剛被月老廟的主持誇得心情好,對著老相士也就沒那麽苛刻,拉著薩拉坐下,讓老相士給兩人算命。
老相士看著薩拉的手相,良久後皺了眉頭,沒說話看向廖天佑。
給兩人看完後,老相士對廖天佑說:“先生天庭飽滿,福相綿澤,這一生必定大富大貴,隻可惜情路坎坷,需得吃一番苦頭,但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相信最後必定逢凶化吉。”
“她呢?”廖天佑聽到情路坎坷,在心裏點了點頭。是挺坎坷的,都做了那麽多的事情,還沒能把人娶回家,甚至連一句我愛你都沒聽過。
老相士搖了搖頭,“紅顏薄命,一生飄零意難平……”
廖天佑聞言變了臉,拉著薩拉站起來,“故弄玄虛,就知道你們這些人迷信,不可信!”
老相士沒吭聲,自顧自地整理著攤位前的東西。
因著這段插曲,廖天佑也沒心思逛廟會了,拉著薩拉回了車上,“開車。”
車子緩緩地行駛,廖天佑沉默了片刻後,對薩拉說,“有我在,就不會讓你有事的。你別相信那個老相士的話,算命什麽的都是假的。”
“我沒相信,你看你眉頭都皺起來了,看著不像是我相信,倒是你相信了。”薩拉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說道。
在外麵找了一家飯店,吃了晚餐後,兩人就回到了公寓。
廖天佑逼著薩拉又喝了兩劑藥,害怕她的感冒好的不徹底。藥裏有安眠的成分在,她喝完了藥,昏昏沉沉的睡著。
廖天佑洗完澡後,穿著睡袍坐在沙發上,想到老相士的話,心頭越發的惱怒,他當時就不應該放過他,而應該把他的攤子給砸了,才能解他的心頭恨。
一杯酒見底,他拿出手機給行政助理打了一通電話,“七裏河那邊亂占街道的情況比較嚴重,你叮囑下麵的人多對那邊加緊管理。”
行政助理對他大半夜打電話說這個事情感覺到莫名,不過還是應承了下來。
掛斷了電話,廖天佑又倒了一杯酒。
一杯一杯的酒喝下去,他摸著有些頭痛的太陽穴,跌跌撞撞的起來,剛走了一步,腳下一個沒留神,踩到了一個障礙物,整個人向前撲到了過去,手擦到花架子,上麵的瓷瓶直直的跌倒在了地上。
嘭的一聲,瓷瓶碎裂開來。
廖天佑掙紮著想要起來,可起來了一下,又重新趴在地麵上。
算了,就這麽睡覺吧,他實在是太累了。
薩拉睡的模模糊糊的聽到隔壁有東西摔碎動靜,一下從夢中驚醒了過來,而後下意識的往廖天佑這邊跑過來。
她和廖天佑的房間隻隔了一堵牆,所以隻走了幾步就到了。
敲了敲門,叫了一聲:“天佑?”
裏麵沒有動靜,她又敲了一下,感覺著不對勁,她伸手擰了下門鎖,門哢嗒一聲打開。她走進房間裏,看到地麵上炸裂開來的瓷瓶,和倒在地上的廖天佑,有些頭疼。
避開碎裂的瓷片,走到廖天佑跟前,她伸手拍了拍廖天佑的臉頰,“天佑,你醒醒。”
廖天佑睜開眼睛,看到是她,打了一個酒嗝,“薩薩啊,我做夢又夢到你了麽?”他笑著伸手去碰她,摸著她的臉頰,“是溫暖的,這一次好真實,薩薩,你怎麽總對我這麽冷冰冰的,笑一個給我看好不好?”
薩拉想要拉開他手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她看著廖天佑像個孩子似的,露出笑臉,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心疼。
“我真的好心疼你,你總是那麽不開心,我想讓你開心一些。可我不知道怎麽做……其實……我很想讓你真的失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