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濕身誘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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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濕身誘惑(3)
    按照丁瑢瑢的酒量,一杯petrus就足以放倒她,而剛才她幾乎喝掉了一整瓶!
    可想而知,她現在幾乎已經醉死過去了,完全失去了對外界的感應。
    也許在她清醒之後,應該認真地思考一下,她為什麽會對明君墨沒有一點兒提防,毫無戒心地在他家喝成這個樣子。
    但是現在她即沒有思考能力,也沒有行動能力。她軟軟的靠在明君墨的身上,任他解開她衣襟上的扣子,毫無反抗。
    隻開了兩盞小燈的衛生間充盈著黃融融的光線,水汪汪的白色地磚,濕溚溚的嬌俏美女,安靜中有曖昧的暗流在緩緩的湧動。
    明君墨剛才沒搶到幾口酒喝,現在他卻渾身發熱。但是此刻他想忽略掉男人本能的欲望,展現出一種紳士的風度來,將這個借酒澆愁的女人照顧好。
    可是周圍太靜了,某種情緒就會被突出和放大,於是他輕咳了一聲,開始講話。
    “你這個女人啊……怎麽說你好呢?自以為有點兒小聰明,其實機車得很呢。你在我這裏吃過一次虧了吧,還敢再醉倒在我麵前?你以為我真的害怕你踹小腿那一招?我隻是不願意趁人之危……上一次是無心之失,對你傷害很深,我也是現在才能領會……不過你還年輕,如果你願意把小丁當交給我,你還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啊……”
    他想靠說話來舒解自己的情緒,可是好像不太管用。
    當他解開了丁瑢瑢衣上的所有扣子,她瑩白的肌膚掛著水珠,落入他的視線中時,他隻覺得有一條火蛇從肚臍下方直躥到了喉嚨裏。
    他幹咽了一下口水,繼續自言自語道:“你別誘惑我啊,老老實實的,擦幹淨了送你去躺著……”
    丁瑢瑢好像故意跟他做對,輕輕地一動,手一滑,就垂在了地上。然後,細細的胸衣肩帶就鬆落了下去,將她的右半球裸裎在他的眼前。
    明君墨頓時大腦充血,全身都繃得緊了起來,耳邊有細碎溫柔的聲音調唆著他,有一瞬間,他差一點兒撲到她的身上,將她撕碎,片片吞進肚子裏。
    他的動作開始加快,粗暴地扯下她濕透的胸衣和小~內~褲,拽過一條幹的浴巾,在她身上用力地搓擦,咬著牙狠狠地說道:“長得像一根火柴,沒發育好似的,還敢現出來勾引男人!什麽樣好身材的女人我沒見過?我會上你的當?你再不老實,我把你丟到外麵去……”
    也不知道他想發泄什麽,下手很重,直到把丁瑢瑢的皮膚都搓紅了,他才將浴巾一展,將她裹了起來,抱出了衛生間,把她重重地丟在了床上。
    丁瑢瑢哼了哼,在床上翻了一個身,將浴巾滾落在身下,繼續沉睡著。
    明君墨簡直要崩潰了,他從櫃子裏取出一條薄毯,蓋在她的身上,轉身就要離開臥室。
    可是走到門邊,他又停住了。他猶豫著了一會兒,走回了床邊,坐下去,低頭看著丁瑢瑢沉睡的麵容。
    這個小女人,她曾經是他的女人啊,雖然隻在那麽短短的一個晚上,但他擁有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個純貞的女人,而她離開他之後,就懷孕生子,一直到現在。這是不是等於說,他是她唯一的一個男人?
    男人大概都比較在意這個吧,明君墨想到這一層,心裏有小小的驕傲。
    他伸手將搭在她眉間的一綹發絲順到耳後,手指觸到她小巧的耳垂,好熱。他捏了捏她的耳垂,發現她沒有反應,於是他壯了壯膽子,將毯子的一角掀了起來。
    他的目光從掀開的毯子一角鑽進去,看到了她蜷縮在毯子下麵的玲瓏身軀。比起赤條條的裸在他眼前,在毯子的暗影籠罩下那種若隱若現的曲線更能勾起他的悸動。
    在道德和欲望之間究竟何去何從,對男人來說永遠是最難的選題。
    明君墨小心翼翼地將手探進了毯子裏,落在了她的腰上。
    她的皮膚真是細滑啊,那種瑩膩的觸感像一隻小手在撓著他的心。他輕輕地挪了一下身子,躺在她的旁邊,一隻手支著腦袋側看著她,另一隻手就在她的腰間輕輕地摩挲著,漸漸地手指從她的腰側爬到她的小腹上,再從小腹向上……
    眼看丁瑢瑢就要被鹹豬手襲胸了,估計滿天神佛都看不下去了,也不知是哪一尊神在這個時候敲了丁瑢瑢的腦袋,她皺了一下眉,呢喃了一句,翻了一個身。
    做賊心虛啊!明君墨“噌”地從她身邊彈坐起來,跳下床去,頭也不回地衝出了臥室。
    在門口悄然回望,發現丁瑢瑢根本沒有醒。7;1508546他沮喪地歎了一聲,卻再也沒有勇氣回到床邊去了—他是花心沒錯,但他不是流~氓呀,自己剛才的舉動多丟人,要是被她正好醒來發現,以後也不用麵對她了。
    可是他的身體還是熱的,喉嚨還是幹的,腦袋裏也充了棉花一樣,膨膨脹脹的。
    該死的!他什麽女人沒見過?今天這是怎麽了?
    他衝進衛生間,脫掉衣服,打開花灑,站在涼絲絲的水流下麵,讓冷水從他的頭頂衝下去,漫遍全身。
    衝了一個涼水澡,總算澆滅了澎湃的欲~望。他關掉水流,從淋浴間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丁瑢瑢的衣服堆在地上,濕皺成一團。
    他裹上浴袍,把她的衣服撿了起來,丟進洗手盆裏,打滿了水,倒一些洗衣液,將她的衣服團在一起揉搓。
    他沒洗過衣服,本來想著就一件襯衫裙和她的內衣,搓幾下就洗出來了。結果洗衣液倒多了,越洗泡沫越多,他開了水龍頭衝了半天,泡沫也沒有衝幹淨。
    正在他滿手白色泡泡洗不掉的時候,外麵傳來手機的鈴音。他急忙抓過一條毛巾擦了擦手,走出去接起手機。
    是周美美打來的,她在電話裏的聲音充滿了無奈:“老板,你把丁瑢瑢怎麽樣了?”
    明君墨手一滑,手機差兒掉到地上去。周美美怎麽知道丁瑢瑢在他這裏?她又怎麽知道他有那麽一瞬間對丁瑢瑢萌生過不軌的念頭?
    “你胡說什麽?你監視我?”明君墨反問。
    周美美歎了一聲:“老板,丁瑢瑢的媽媽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聽起來像是你拐賣了她的女兒一樣,到底是怎麽回事呀?”
    明君墨想了想,說道:“你把她家的電話給我。”
    周美美報了電話,還不忘追加一句:“老板你不缺女人,放過良家女子吧……”
    明君墨沒等她講完,已經摁下了結束通話,緊接著就撥通了丁瑢瑢家裏的電話。沒響幾聲就接了起來,是丁媽媽。
    “阿姨你好,我是明君墨。”明君墨報上名去。
    “瑢瑢呢?”丁媽媽的聲音很低沉,卻隱含著焦慮。
    明君墨向她解釋道:“丁瑢瑢好像心情不太好,喝了幾杯,就醉了,現在睡得很沉,我沒有辦法送她回家。不過丁阿姨放心,隻要她一醒,我就送她回去。”
    丁媽媽仍是不太放心,不過她也不好再說更多,隻能客氣了一句:“給明先生添麻煩了。”
    “阿姨太客氣了。”
    報過了平安,明君墨奇怪丁媽媽怎麽把電話打到周美美那裏去了。他到樓下找到了丁瑢瑢丟在門口的包,打開一看,手機和電池是分家的。
    他想了想,把電池裝了回去,摁了開機鍵。
    沒一會兒,叮鈴叮鈴進來了十幾通未接電話提示,除了最後幾通是丁瑢瑢家裏的,前麵都是同一個號碼。明君墨瞧著那個號碼眼熟,在自己的手機裏查了一下,居然是韓叔叔的。
    韓照廷這麽急找丁瑢瑢,能有什麽事?難道是因為他?
    明君墨知道,董菲兒父母最近幾年關係比較緊張,主要是因為董儀燕忙於事業,基本上沒有時間分給丈夫、享受家庭生活。
    雖然當初結婚的時候,韓照廷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狀況,並且是他自願入贅董家的。但是身為董儀燕背後的男人,他心裏一定是有怨氣的吧,而董儀燕又一貫強勢,這種日子過得久了,他們就越來越不像夫妻了。
    早幾年的時候,兩個人就鬧過一次離婚。那個時候董菲兒和她的弟弟都在國外念書,董菲兒身為家中長女,親自從法國飛了回來,在父母之間進行調和。
    在董家,董儀燕重視兒子,而韓照廷卻喜歡女兒。
    因此在董菲兒的磨纏哄勸之下,韓照廷最後放棄了離婚的想法。不過經那一次之後,他們夫婦的關係就更加冷淡了。
    大概因為和妻子的不親睦,韓照廷將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在女兒身上,當初明董兩家的老爺子為明君墨和董菲兒定下婚事的時候,考慮到明君墨一度的放浪生活,韓照廷並不太樂意。隻是因為他在董家沒有多少的話語權,而且董菲兒自己表示願意,他才勉強接受。
    因此,他會找與明君墨傳出緋聞的女人,唯一可以想到的理由,就是為了保護董菲兒了。
    明君墨想當然的這樣以為,就考慮找個時間韓照廷解釋一下。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丁瑢瑢的手機又響了,是一條短信息。
    明君墨猶豫了一下,打開信箱。信息是韓照廷發進來的,內容卻讓明君墨大吃一驚:瑢瑢,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我也你的爸爸,大人之間的恩怨不應該影響我們父女之間的關係,你想通了給我回電話。
    明君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複確認了幾遍電話碼號,是韓照廷沒錯!他目瞪口呆,拿著丁瑢瑢的電話不知如何是好。
    這是什麽情況?當年拋棄丁瑢瑢母女的男人竟然是韓照廷?這個世界真的如此狹小嗎?他的未婚妻是董菲兒,而給他生下一個兒子的女人是董菲兒的姐姐!
    上帝!你是有多惡搞,才能這樣擺布人的命運?
    短信已經被他看了,他想來想去,還是將其刪除。然後他又關了機,把電池卸了下來,重新放回了丁瑢瑢的包裏。
    他上樓回臥室,丁瑢瑢依舊在沉沉地睡著,臉色微酡,身體卷在毯子裏,兩隻手從毯子裏伸出來,抓抱著另一隻枕頭。
    通過幾次的觀察,明君墨發現她睡覺的時候,懷裏一定要抱著一樣東西,她才會安穩。在她家裏的時候,他看到過她床上那隻一人高的趴趴熊,而上次睡在他那裏,則是把他當趴趴熊來抱著。
    他試著從她手裏拽出來那隻枕頭,她就開始不安穩,好像找不到正確的睡姿,翻了一個身過去,又翻了回來,兩隻手還在床上摸索著。
    他把枕頭塞回去,她就一把抱回懷裏,安靜了。
    被媽媽一個人養大,沒有爸爸的保護,她從小一定是缺乏安全感的吧。就像他小的時候,最盼望的就是爸爸能走進他的房間,問一問他學習好不好,在學校開不開心。
    從本質上來看,他和她一樣,都是被爸爸忽視掉的孩子。如今,他們又共同擁有一個兒子,而小丁當跟著媽媽和姥姥生活,將來必會是另一個缺少父愛的孩子。
    明君墨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回到衛生間,將她的衣服洗好了,放進烘幹機中。
    他就坐在烘衣機的旁邊,心情很複雜,想了許多事情,又好像什麽都沒有想。直到他聽到烘衣機“叮”的一聲響,定時到了。
    他把衣服取了出來,將她的襯衫裙抖了抖,還是皺巴巴的。
    於是他拎著她的衣服,進了他自己的儲衣間,將好久不用的掛燙機推了出來,把她的襯衫裙熨平整了,連同她的內衣一起,擺在床尾長榻上。
    白色的襯衫裙被他熨得有型有款,他對自己的手藝還挺滿意。
    然後他想,他上一次熨衣服是什麽時候?好像是楊倩宜還在美國的時候,她住在一間公寓裏,每次她去洗衣房,都會拉著他去幫忙熨衣服。
    而他上一次留女人在家裏過夜,那又是什麽時候的事?好像除了楊倩宜,還沒有人在他的家裏留宿到天明。
    多奇怪,床上這個睡得像死豬一樣的小女人,她在兩年前擅自闖進他的房間,隨後又迅速地消失。兩年後,她再一次衝進他的視野裏,而他和她之間的關係,表麵上充滿了排斥的力量,實際上卻像是一團亂麻,越想扯開,就糾纏得越緊。
    她是他未婚妻的姐姐,還是他兒子的媽媽,還是那個敢衝著他鬼吼鬼叫的女人。
    這讓他想起了孟醫生的那句玩笑:“……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上帝會派一個女人來,專門收拾你……”
    明君墨並不相信有女人能收拾得了他,但他今天還是因為她哭了幾聲就跑到她家樓下去了,還是容忍了她吐在他的身上而沒有把她丟出去,並且他還給她洗了吐髒的衣服,熨平了!
    他今天是不是太閑了?
    明君墨很不喜歡自己突然有如此細膩而溫柔的心思,早在十年前他決然地為愛情放棄生命,卻因為掛了滿腦袋的油漆而不得不剃光頭發之後,他就發誓:明君墨從那以後不需要愛情,做為男人他要閱盡天下美色,做為商人他要傲睨商界,他的人生能做到這兩件就圓滿了。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於他有利的,如果董菲兒是小丁當的姨媽,基於這樣的血緣關係,未來她應該會對小丁當的不錯的……
    明君墨坐在靠窗子的軟椅上,望著窗外的光線漸漸地暗淡下去,夜晚降臨了。
    他有許久不曾為這些瑣碎的事情傷腦筋了,所以當他發現自己坐在那裏兩個多小時,將他和丁瑢瑢之間的事情從前到後從裏到外都分析個遍時,他覺得自己真是無聊。
    沒有吃晚飯,肚子餓了。
    而他付薪水雇用的那個保姆,此時正窩在他的床上睡得香甜無比,他甚至聽到了她於睡夢中發出輕微的鼾聲。
    他站起身來,開了床尾的一盞小燈,站在床邊看著丁瑢瑢:“我這麽縱容你,僅僅是因為我對你小有愧疚,你不要太過分,知道嗎?”
    他說完這一句,哼一聲,準備去廚房翻點東西吃。
    沒走幾步,他聽到身後有動靜,回頭一看,丁瑢瑢正瞪著迷離的睡眼看他。
    四目相對,他和她都沒有說話,但他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丁瑢瑢雖然無聲無息地看著他,手卻在毯子裏上上下下將自己的身體摸索了一遍。
    一絲不掛!她又一次因為喝醉而栽在他麵前!
    可是這一次能怪誰?是她自己在廣場上看到他跟小丁當嬉戲的時候,突然心軟,是她自己跟著他來到這裏,並且故意把他的珍藏紅酒當啤酒喝。
    好吧,今天是她失常了,二十幾年沒有爸爸,突然冒出一個爸爸來,她能不失常嗎?
    她什麽也沒說,隻是裹著毯子坐了起來,蹭到床下麵去,光著腳去了衛生,關上了門。
    明君墨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想著如果她敢撲過來質問他做了什麽,他絕對不能讓她踢到小腿骨上,他可以直接把她摁回床上,先製服她,然後再解釋。
    他暗中卯了勁兒,卻眼看著丁瑢瑢沉默地進了衛生間。
    過了好一會兒,衛生間裏沒有動靜。明君墨走過去敲了敲門:“丁瑢瑢,你在幹什麽?”
    沒有聽到回答,卻有細細的啜泣聲從門縫裏溢了出來。明君墨擰了一下門把手,門是鎖著的。
    “丁瑢瑢,我先聲明,是你自己喝醉了酒吐得到處都是,我不得已才脫了你的衣服……我要是說什麽都沒看見,那是撒謊,但是我發誓,我沒有對你怎麽樣……”
    “你閉嘴……”聲音很弱,帶著哭腔。
    明君墨不知道自己還能解釋什麽,就離了衛生間的門口,回到床邊坐下去。
    又過了好一會兒,衛生間的門開了,丁瑢瑢紅著眼睛臭著一張臉,從裏麵探出頭來:“我的衣服呢?”
    明君墨往床尾指了指:“在這兒呢。”
    丁瑢瑢裹著毯子走出來,也不看明君墨,直接奔著她的衣服去了。
    床尾的絨榻上鋪放著她的裙子,白色的裙子上麵,放著她那一身淺肉色的胸~衣內~褲,都是已經洗幹淨熨平整的樣子。
    明君墨本以為她會說聲謝謝什麽的,沒想她剛剛把裙子撈在手裏,突然又一丟,整個人堆坐到地板上,失控得大哭起來。
    這是什麽情況?這個女人怎麽陰晴不定的?
    明君墨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也不知道她到底哭的是哪一樣,小心地湊過去勸她:“你哭什麽呀?我都說了沒有對你怎麽樣……”
    還哭,看來不是因為這個,難道是因為他一個企業領袖為她洗衣熨衣,太感動?
    “那個……洗衣服的事你不用太感動的,我有潔癖,衣服被你吐得亂七八糟,不洗幹淨我不好受……再說等你醒了,也要有衣服穿才能離開,對嗎?”
    丁瑢瑢依舊在哭,抬手胡亂地推了他一下:“你走開!你別管我!”
    明君墨被推得坐在地板上,哭笑不得:“小姐,這是我家,你讓我走到哪兒去?”
    “那我走開!”丁瑢瑢抓過衣服抱在懷裏,起身就往衛生間衝,結果毯子太長,纏在她的腳上,絆得她往前一撲,合身就摔回了地板上。
    下巴磕得好疼!最要命的是毯子鬆散開,她的一側身體就裸在了明君墨的眼前。
    老天!今天你到底想讓我出多少糗才罷休?!
    丁瑢瑢簡直要氣炸了,又說不清自己在氣誰,萬般糾結之下,她拽過來毯子將自己整個藏在裏麵,又開始哭。
    在一個女孩子最狼狽的時候笑話她,她會記恨你一輩子的,尤其是像丁瑢瑢這樣的女人。
    明君墨懂得這個道理,雖然他很想笑,但是他忍了回去。他蹭到她的旁邊,將她從地板上扶抱了起來,讓她靠在他的肩上,像哄孩子一樣拍著她:“你別哭了,我發誓,今天的事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你隻是心情不好,喝多了酒,醉得有點厲害而已,沒什麽……”
    丁瑢瑢這次沒有推他,因為她整個人都包在毯子裏,騰不出手來。
    她就歪靠在他的肩膀上,高一聲低一聲地啜泣著:“丟死人了,我以後離你遠一點兒,你是我的煞星……”
    他是她的煞星吧?好像有點兒道理。但是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哭,還說離他遠點兒,也太言不由衷了吧?
    明君墨伸手把被她摔出去的衣服撿回來,遞到她麵前:“看吧,我熨了半天,被你一下子就弄皺了。”
    丁瑢瑢奪過自己的衣服,特意把小內~褲往裙子裏藏了藏,白了明君墨一眼,又繼續哭。
    明君墨很害怕女人哭,因為他通常弄不明白女人為什麽哭,也不知道該怎麽勸。當然,也很少有女人像丁瑢瑢這樣敢在他麵前哭得嘰嘰歪歪,因此他也沒有什麽哄勸的經驗。
    他想了想,說道:“我給你講個笑話,保證你聽過就不哭了。”
    丁瑢瑢也不理他。
    他自己繼續往下說:“你知道……為什麽我當年那件事……連周美美都不曉得真相嗎?”
    果然,丁瑢瑢一聽這個話題,哭聲立即小了。
    “我從樓上掉下去後,正好落在了施工的腳手架上,當時一個工人正在刷牆麵漆,我就頭朝下栽進了漆桶裏,油漆灌得我口鼻裏全是,差一點兒嗆死我……”
    丁瑢瑢已經不哭了,雖然低著頭,但明顯是在留心聽他的話。
    “我被救下來後,送進了醫院裏,當時已經有好多的油漆嗆進我的胃裏和肺裏,醫生當然是救命要緊,先清理呼吸道和洗胃。等他們都忙完了,我頭發上的油漆已經幹了。醫生和護士想出各種主意來,都很傷頭皮。我當時一生氣,衝進衛生間拿一把剃刀,就把頭發剃光了……”
    “噗!”丁瑢瑢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將眼角處的兩滴淚珠震落了,順著她的臉頰流下去。
    明君墨暗暗呼出一口氣!真是好大的犧牲!不過她不哭了,他就不用煩躁了,犧牲就犧牲吧!他都已經看光她的身體了,有那麽一會兒他還很猥瑣地摸了她,這一點兒隱私就當是補償她受的傷害吧。
    他推了推低頭偷笑的丁瑢瑢:“既然不哭了,就趕緊去把衣服穿上吧,你再這樣半裸半裹著,我可不敢保證不對你做什麽。”
    丁瑢瑢有點兒不好意思,前一刻還哭得稀裏嘩啦,這一會兒又笑出來了,多沒臉!
    她趕緊攏了攏毯子,站起身來走進衛生間,穿好了衣服。
    再從衛生間出去,麵對明君墨,她有些忸怩,自己今天丟人丟大發了,各種出醜,實在是不好意思看明君墨的眼睛。
    “今天……謝謝你,太晚了,我該回去了……”她看著自己的腳尖,說完話轉身就往門口去。
    明君墨卻跨步攔在了她的跟前:“你謝我也該有個態度吧?我可是還沒吃晚飯呢,你這個當保姆的,是不是該給我弄點兒吃的?”
    丁瑢瑢垮了臉:“剛才還以為你挺有人性,怎麽又這樣了?我今天心情奇差,你就不能自己出去吃點兒?”
    明君墨挑了挑眉:“出去吃?好呀!你請我!”
    丁瑢瑢本想瞪他一眼,轉念一想,剛才空腹喝了那麽多酒,後來又吐得亂七八糟,她的胃裏現在也是空落落火辣辣的不舒服。
    於是她點頭:“好,我請你吃飯,就當感謝你剛才照顧我。”
    “算你有良心!”明君墨抓起車鑰匙,和她一起下樓。
    他們出了別墅,坐進了車裏,明君墨一邊將車開出去,一邊問道:“你打算請我吃什麽?”
    丁瑢瑢翻了翻自己的包,發現裏麵隻有二百塊錢,她想了想,說道:“你知道新府街嗎?”
    “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
    “那是d市有名的夜市呀!夜市上有很多好吃的東西……”
    “我不去!”一聽到夜市,明君墨條件反射似的沉了臉。
    丁瑢瑢今天也沒有什麽好心情,聽他說不去,一拍車門:“停車,靠邊停車,是你不去,別怪我不請客,我要回家了。”
    明君墨一打方向盤,真的把車停在了馬路邊上,沉著臉看前方,等著丁瑢瑢下車。
    他真惱了,丁瑢瑢反而不安了起來。她的手在車門把手上摸了摸,又縮了回來:“你還真翻臉啊?夜市怎麽了?一個夜市得罪你了,全天下的夜市你都不去?”
    “閉嘴!下車!”明君墨看也不看她,冷冷地命令道。
    丁瑢瑢還是頭一次看到他這麽冰冷的樣子,心往下沉了沉。被他開口往車外攆,她不下車怪沒麵子的。可是她惹惱了他,她又想說點兒什麽挽回。
    正猶豫,明君墨又說道:“怎麽還不下去?”
    丁瑢瑢也惱火了,轉頭瞪他:“你來什麽勁呀?你以為自己還是當年那個純情少年啊!你的夢還真長啊!醒醒吧!那個楊倩宜拿了你爺爺的錢,做生意發達了,說不定現在孩子都好幾個了,過得好著呢!你還在這裏跟夜市較什麽勁?”
    明君墨轉過臉盯著她:“你這是在教訓我嗎?”
    丁瑢瑢看著他陰惻惻的樣子,好像牙縫裏都在躥涼氣。她心裏有點兒膽怯,縮了縮脖子,往車窗靠了靠,故意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來,擺手道:“哎呀!好了好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我們去吃火鍋吧!”
    明君墨哼了一聲,又把車開回了路上。
    夜晚的大街上沒有那麽多車,比較安靜,車裏兩個人都不說話,更安靜。
    默默地往前開了一段,明君墨先開口了,語氣仍然不太好:“小姐,哪一家火鍋呀?能不能指個地方?”
    “前麵路口右拐,再開出去不遠有一家興順火鍋城,是通宵的。”丁瑢瑢嘟囔道。
    明君墨按她說的方向又開出一段,再開口:“剛才你怎麽不下車?”
    丁瑢瑢一挺脖子:“你讓我下車我就下嗎?我偏不!”
    明君墨勾了勾唇角,瞄她一眼:“你是沒帶錢吧?”
    丁瑢瑢心虛地低了頭:“就隻有二百……不過興順火鍋即實惠又好吃,咱們兩個有一百來塊夠了,我還能剩個打車的錢。”
    明君墨將頭轉向他自己的這一側車窗,偏臉躲開她的視線,笑了。
    丁瑢瑢還以為他在鄙視她,趕緊解釋道:“我出來得匆忙嘛,哪裏料得到還要請你這個大少爺吃飯?”
    “好啊,我就嚐嚐那又實惠又好吃的火鍋,我盡量照著二百塊來點菜,打車就不必了,吃完我送你回家,這點兒風度我還是有的……”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已經到了興順火鍋店的門口。店前的地方好小,又沒有專門的停車位,明君墨好不容易在附近的銀行外把車停好了。
    等他們進了店裏,嘈雜的人聲撲麵而來。雖然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這家火鍋店裏還是有好多的客人。
    丁瑢瑢東張西望找位置,旁邊的明君墨卻已經後悔了。這就是她口中好吃的火鍋店?看著別人桌上那半個臉盆大的油乎乎的火鍋,他想直接轉身走掉。
    正這個時候,靠窗的一桌客人結帳離開了,丁瑢瑢飛速地跑過去,坐在椅子上占住位子,然後朝他招手:“過來過來。”
    明君墨隻好走過去,坐在她的對麵,小心翼翼地讓自己的衣袖不要碰到桌麵:“這裏看起來不太幹淨,我就不該聽你的,我們換一個地方吧,我請你。”
    丁瑢瑢卻做著不走:“這裏怎麽了?這麽多人在這裏吃,也沒見誰吃出問題來……你不是在夜市做過牛肉湯飯王子嗎?這裏不比夜市那種地方強多了?”
    “你還提!”明君墨瞪她。
    丁瑢瑢聞到火鍋的味道了,心情也好了不少,不跟他一般見識,笑道:“哎!我不是笑話你,我是認真的。你真的忘不了那個楊倩宜嗎?我看你是不甘心被甩吧?我給你提個好建議,你要是知道那個楊倩宜在什麽地方,你就去見她一麵,把當年的事問個清楚。要是你見了她,發現自己還是愛她,那就去追她吧,你現在可不是十九歲的少年了,老爺子也沒那麽容易左右你的事情了吧。不過我敢跟你打賭,如果你現在真的見了楊倩宜,恐怕你會失望的。男人在十九歲的時候和三十歲的時候眼光是不一樣的。”
    明君墨想反駁她一句,又覺得她的話挺有道理,就哼道:“你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一句話勾起了丁瑢瑢的心事,想起了白天裏突然冒出來的爸爸,心情低落了下去。
    一會兒的功夫,他們點的菜上齊了,丁瑢瑢還要了一大瓶的果粒橙,她擰開瓶蓋給自己倒了一杯,抬頭發現明君墨看著眼前的杯子表情怪怪的。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原來他是嫌棄那隻玻璃杯上麵有明顯的水痕。
    “龜毛!”她嘀咕了一句,拿起杯子來,去洗手盆那裏重新刷過,又向服務員要了開水,把杯子燙過了,才拿回去放在他麵前。
    火鍋開了,肉和菜都涮好了,丁瑢瑢吃得無比歡快。而明君墨小心翼翼地吃了幾口之後,發現雖然這裏不太幹淨,但是口味還算過得去。
    他的確是餓了,而且丁瑢瑢吃得熱火朝天,多少感染了他。最後他也放開了吃,不去看桌子上的油漬,也不去管青菜上還掛著可疑的水珠。
    丁瑢瑢狂吃一陣,胃裏有底了,開始跟明君墨說話:“你為什麽給小丁當買那些東西?”
    明君墨舉到嘴邊的筷子停住了,心想自己怎麽答她?現在就把他做過親子鑒定的事說出來,未免早了點兒。而且她今天受了不小的刺激,他還是盡量把話說得溫和一點兒吧。
    “不是早跟你說過嗎?那是我幹兒子!他長得那麽像我,這是一種緣分!我挺喜歡那小家夥,就當是給他買禮物了吧,國內的奶粉不安全,你也知道。”他覺得自己解釋得挺合理。
    果然丁瑢瑢沒有懷疑其他,隻是說道:“謝謝你的好心,但你送的奶粉國內沒得賣,又貴得嚇死人。要是把他的嘴巴養刁了,以後我給他吃什麽?”
    “早晨送到你家的那幾桶奶粉隻是一個月的量,我已經在荷蘭那邊訂好了,以後每個月都有那個牌子的奶粉空運過來,你放心好了,不收你的錢,我供我幹兒子吃奶粉。”明君墨說著,小心地打量著丁瑢瑢的臉色。
    丁瑢瑢果然用疑惑的眼光看他:“為什麽?我兒子為什麽要你來養?你有什麽目的?”
    “我能有什麽目的?我又不是人販子!嗬嗬……”明君墨否認,底氣卻不怎麽足。
    “不用了,人家的孩子怎麽養,我兒子就怎麽養。他生在我們家,就不應該養得那麽矜貴。”丁瑢瑢拒絕了他的好意。
    明君墨悻悻的,他本來還想給小丁當請一個專業級的保姆,那種受過特殊訓練,會講英語和另一種語言的頂級家教保姆。丁瑢瑢這樣說,他如果再堅持,恐怕要把事情搞砸。
    於是他不接話了,繼續吃他的火鍋。
    沒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對了,小丁當的大名叫什麽?”
    丁瑢瑢喝了一口果汁,答道:“丁泰宇。”
    “哦……”明君墨應了一聲,心裏暗暗想,這個名字好像還不錯,泰宇泰宇,即有一生平安的意思,又有男孩子應該誌在天下的大氣。隻是他的兒子姓丁,讓他心裏怪不舒暢。等他拿到了兒子的監護權,一定要冠自己的姓,到時候就叫他明泰宇……明泰宇?咦?明太魚?
    “咳咳!”明君墨被自己嗆到了,使勁地咳了幾聲。
    丁瑢瑢抬頭看他:“你怎麽了?好好的吃飯也能嗆到?”
    “誰給他取的名字?”他的兒子叫明太魚?這也太扯了吧!
    “我呀!”丁瑢瑢很驕傲的樣子,“我兒子的名字,當然是我取啦,我把字典都翻遍了,還是覺得這兩個字好。”
    明君墨不作聲了,心裏卻在想:我一定要把這名字給改了!連名帶姓一起改!
    自從他十八歲那年被爺爺從台灣抓回美國,他就再也沒有在這樣嘈雜而擁擠的地方吃飯經曆。可是今天他居然吃得很飽,吃開了之後,一開始看哪兒哪兒髒的別扭心理都消失了。
    到了結帳的時候,服務員把帳單拿到他麵前,丁瑢瑢趕緊搶了過去:“我來結……哦……”
    “怎麽了?”明君墨見她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就問了一句。
    丁瑢瑢尷尬地笑,問他:“你身上有沒有二十塊錢?”
    “二十……我沒帶現金呀!你的錢不夠?”明君墨好笑的看著她。
    她把帳單展給他看,上麵打出來的金額是221元。本來不會超過二百的,但他們兩個吃出了興頭,後來又點了一盤蝦,就是這盤蝦吃得超支了。
    明君墨平生第一次吃完飯沒錢付帳,他無奈地接過了帳單,問服務員:“這裏可以刷卡嗎?”
    “可以呀!”服務員看出明君墨衣著不凡,微笑著答應。
    明君墨從懷裏掏出一張銀行卡,要交給服務員。丁瑢瑢一把搶了過來,抓起自己的包,拉他起來:“到前台結帳,你以為這是你那個會所呀?隨便把銀行卡給人?”
    結了帳出店,已近午夜,夜風涼習習的吹在臉上,十分愜意。
    丁瑢瑢抻了一個懶腰:“吃飽了肚子,什麽愁事也不愛想了,回家睡覺!”
    明君墨開車門,笑她:“你現有二百塊的打車錢,繞城一周都夠了,不用我送了吧?”
    丁瑢瑢紅了臉:“改天我請你,真的!還來這裏……恩……去一個更好的地方吧。”
    “好啊,一言為定。”明君墨說不送她,還是很紳士地幫她開了車門。
    開車送她到樓下,看著她下了車,回頭衝自己招手,然後進了樓裏,明君墨才駕車離開。他本想回明信大廈,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回蘭海彼岸。
    那處別墅是籌劃將明信總部搬來d市的時候,周美美幫他買下來的。他一共沒住過幾次,總覺得那裏沒有人氣,不像是家。
    今天很奇怪,他突然感覺那裏是他的家,他應該回到那裏去。
    再說丁瑢瑢,上樓開了門,發現家裏的客廳亮著燈。她脫了鞋走進去,發現丁媽媽靠在沙發上,手中捏著遙控器,電視開著,她卻已經睡著了。
    丁瑢瑢走過去關了電視,丁媽媽一下子就醒了。
    “媽,你怎麽不進屋睡去?”她從丁媽媽的手裏取下遙控器。
    丁媽媽撐著沙發的扶手站起來:“你還知道回來?你長不長點兒記性?要我怎麽說你才能明白?不要再跟那個明君墨攪在一起了……”
    丁瑢瑢低頭聽丁媽媽教訓,她臥室的門開了,胖叔從裏麵走了出來:“瑢瑢不是心情不好嘛,大半夜了,讓孩子睡覺吧,別教訓她了。”
    胖叔邊說邊往門邊走:“你媽今天身體不太好,我不放心她照顧小丁當。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就走了。”
    丁瑢瑢送胖叔出了門,回頭看著丁媽媽疲憊的神情,說道:“媽,你和胖叔結婚吧。”
    丁媽媽一愣,隨即教訓她:“你少來操心我的事,先把自己的事弄明白!趕緊跟杜西平把婚結了!一天淨做些沒不靠譜的事兒!要讓我操心到什麽時候?”
    “我的事兒哪有那麽簡單,你沒發現嗎?杜西平好幾天不來找我了!他來d市絕對是衝動,他是懷念我們在學校那段時間的戀情,如今我有了小丁當,還能再回到過去嗎?”丁媽媽一提杜西平,讓丁瑢瑢剛好一點兒心情又煩躁了起來。
    丁媽媽卻不聽她的道理,堅持說道:“我都說過了,小丁當我來養!你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媽!小丁當是我兒子!我怎麽可能丟下他去過自己的日子?我怎麽可能讓你養大女兒後再養外孫?”丁瑢瑢好心情全沒了,又鬱悶了起來。
    丁媽媽卻顯然有她自己的道理和打算,她扶著臥室的門,很嚴肅地看著丁瑢瑢:“你把兒子放在媽媽這裏,又不是給了別人!算不上是丟下他不管吧?要是當初媽媽說這件事的時候,你不能理解,現在你應該可以理解了吧?媽媽不想被人說,當初搶男人輸給了董儀燕,現在讓自己的女兒去報仇,你懂嗎?”
    丁瑢瑢怔住。
    丁媽媽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那天她遇上董儀燕,那個女人就說她們娘倆兒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可是非她嫁給杜西平,這件事才能解決嗎?自從出了緋聞那件事,杜西平一直就沒有來找她,連個短信都不發,顯然是對她身上鬧出這種事來很氣憤。
    “媽,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跟明君墨攪出事來,你相信我,好不好?你看,我今天醉在他家裏,都什麽事也沒有,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別逼我嫁給杜西平了,我們家的事這麽亂,何必再牽扯進來一個人呢?”丁瑢瑢用哀求的語氣說話。
    丁媽媽並不同意她的道理,但她不想再跟女兒討論這個問題,這件事她早打定主意了。
    “那個人……他找你沒?”她本來不想問這個,但還是沒忍住。
    丁瑢瑢點了點頭,發現丁媽媽神情很不安的樣子,就上前去抱住她:“媽,你這麽些年不肯嫁給胖叔,是不是心裏還在想著他?”
    丁媽媽比丁瑢瑢矮半個頭,她靠在女兒的肩頭上,悶悶地說:“我怎麽能忘?隻要一想他來,我就恨得咬牙切齒,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掉這個人!”
    “媽……”丁瑢瑢長這麽大,這是丁媽媽頭一次跟她很認真地談起爸爸的事,卻讓她很心痛,“你忘了他吧,嫁給胖叔好好過下半輩子,胖叔對你多好,你與其費心去恨一個男人,不如把這些心思花在愛另一個男人身上。除非……除非你還抱著希望,畢竟他說要離婚……”
    “胡說!”丁媽媽推開她,“你媽就那麽賤?被一個男人拋棄了二十幾年,還對他抱有希望?”
    “那你就嫁給胖叔,你讓人家等了這麽多年,不是一樣殘忍?”丁瑢瑢一直就心疼胖叔。
    丁媽媽本想罵她一句,頓了頓,突然又笑了:“哪有咱們娘倆兒這樣的?媽媽逼著女兒嫁,女兒又逼著媽媽嫁,簡直是兩個瘋女人。”
    丁瑢瑢也笑了:“我要先把媽媽嫁出去,然後我才可以嫁,要不然我不放心。”
    丁媽媽作勢打了她一下:“越說越不像話,快去睡覺吧!再敢喝醉在男人家裏,我就不讓你進門兒!”
    丁瑢瑢回了自己的臥室,洗漱完畢,躺到了床上。
    明君墨的那瓶紅酒真不是一般的勁力,她都睡了一覺,還吃了一頓火鍋,依舊感覺頭暈暈的。但是丁瑢瑢在今天見到了爸爸,這麽大的一件事,存在她心裏沉甸甸的,她還是沒辦法輕易入睡。
    她摟著兒子,想了許多的事情。
    一會兒想起那個是她爸爸的男人,想起之前他們在阿蘇冰點見過時,他主動過來跟她打招呼,表現出異樣的熱情來。原來那個時候,他天天坐在阿蘇冰點裏,其實是為了守望她的媽媽。
    翻了一個身,她又想起明君墨,她發現自己對明君墨的心態有些變化。
    她剛開始遇見明君墨的時候,一見他就無名火起,恨得牙癢。尤其後來他逼她簽下那份賠償協議,她簡直視他如仇人。
    誰料她和他吵吵鬧鬧地相處這一段日子,她對他的怨恨竟然越來越少了。
    今天她在廣場看到明君墨陪小丁當玩得高興,她的心裏多麽柔軟啊!那一瞬間,她甚至想,也許她不應該自私地把小丁當據為己有,也許她能尋找到一種合適的方式,讓小丁當的成長過程得到父親的愛護。
    她的心防就是在那一刻鬆懈下來的吧,否則她怎麽可能去他家喝酒,還醉得那麽厲害?
    丁瑢瑢想到他親手給自己脫掉被吐髒的衣服,不由地紅了臉,連耳朵都熱了起來。
    他說沒有把她怎麽樣,她還是相信的。雖然她時不時地損他不是好人,但她心裏明白,他隻是花心,並不是流~氓。
    然後她想起他給自己洗幹淨熨平整的衣服,他甚至連內~褲都幫她洗了。
    還有她靠在他肩上哭的時候,心裏竟是那麽踏實。
    什麽時候開始,她和他相處的時光,竟然有了一種美好的感覺?
    想到這些,丁瑢瑢趕緊警告自己:打住!千萬不要被那個龜毛男人給迷惑住了,他們不是有約定,如果兩年後她愛上了他,就要告訴他當初下藥的真相嗎?也許他就是故意來引誘她魅~惑她,他是情場高手,女人堆裏打滾的人,她這種隻談過一次戀愛的女人哪裏會是他的對手?
    而且,他是小丁當的爸爸,她要遠遠地避開他才對,否則掉進他的陷阱裏,被明家人發現了小丁當是他家的孩子,那她可就麻煩了。
    而且,為了丁媽媽著想,她不能讓人指著鼻子罵上梁不正下梁歪。
    這樣想著,丁瑢瑢剛才稍稍澎湃了一下的小情調,一下子就平靜了。大概也是想得太多,累了,她起來給兒子換了一回尿布,喂了奶之後,再躺下,就睡著了。
    即便是有天大的事,太陽還是照樣每天從東方升起。
    不過丁瑢瑢難得有一個雙休的假日,再加上昨天宿醉,所以她並沒有看到日出東方。等她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近中午時分了。
    小丁當被丁媽媽帶走了,她自己洗漱完畢,本想去菜館接兒子一起吃午飯。她正穿衣服的時候,手機響了。
    是杜西平找她,這是那天在明信大廈門口鬧過之後,他第一次主動給她打來電話。
    他的語氣很平和,就好像那件事沒有發生過,他們昨天還有通電話一樣:“瑢瑢,你今天有空嗎?”
    “有空,我今天休息。”丁瑢瑢聽他這語氣,還以為他想找自己談一談呢。
    結果他卻說:“晚上有一個品牌party,你願不願意陪我去?”
    “我?”丁瑢瑢猶疑了一下。
    杜西平立即就敏感了:“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不是!”丁瑢瑢趕緊解釋,“我在想我有什麽衣服可以穿去參加party,晚上幾點?我準備一下。”
    杜西平的聲音立即就輕鬆了:“七點,衣服的事你不用擔心,我讓董菲兒陪你去買,她的品味還不錯,讓她幫你參考一個造型……”
    “我自己去就買衣服,不要麻煩別人。”丁瑢瑢現在不想麵對董菲兒。
    “可是董菲兒已經開車往你家去了……”杜西平沒想到她會拒絕。
    丁瑢瑢很想問,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去?你不先問過我,就把“造型師”給派來了?但是他們兩個現在有點兒微妙,反正她也答應去了,還是別計較這個先後關係了吧。
    隻是一會兒要見董菲兒,丁瑢瑢著實需要給自己進行一下心理建設。她相信董菲兒一定不曉得她們兩個是同父異母的姐妹,而她需要鎮定情緒,一定不可以露出破綻來。
    放下杜西平的電話沒多久,她就接到了董菲兒的電話:“我已經到你家樓下了,你下來吧。”
    丁瑢瑢提上包,鎖好了門,在下樓的時候,給丁媽媽打了一個電話。
    丁媽媽一聽她是陪杜西平去參加party,滿口答應:“你去吧,買幾件漂亮衣服,別給人家丟臉,不要怕花錢。”
    丁瑢瑢嘴裏答應著,心裏想起:傻娘親啊,你是不知道一身名牌需要多少錢呀!早知道這樣,當初她就不把裙子還給董菲兒了,好歹還可以用那一身範思哲把今晚的派對給糊弄過去。
    但事實上,她的擔心是多餘的,當她坐進董菲兒的車裏時,董菲兒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一張白金信用卡:“看,這是杜總給我的,他說了,今年你的所有消費都從這裏出,他還說,你節儉習慣了,一定不舍得花錢,讓我監督你,什麽好看買什麽,不用給他省!”
    董菲兒的笑容那麽燦爛,讓本來有點兒緊張的丁瑢瑢放鬆了下來。隻要她不認那個爸爸,那麽她和董菲兒的姐妹關係就不會明朗化,不是嗎?
    “我是土包子,今天就麻煩菲兒設計師嘍。”丁瑢瑢也開了一句玩笑。
    董菲兒從第一次和她見麵,就是自來熟,她對丁瑢瑢的印象不錯。最其碼丁瑢瑢不像那些淺薄的女人,一見了明君墨就往上貼。
    她們兩個有說有笑,開車去了久光百貨。
    久光百貨是d市的最高端購物中心,幾乎所有進駐中國的世界名牌,在這裏都能找得到。丁瑢瑢唯一一次踏進這個地方,就是為了董菲兒的那條裙子。
    她和董菲兒一起逛了幾家店,才發現自己和這位妹妹的人生有多大的差別。她一直很單純地相信眾生平等,但事實上,人和人都不能平待,何況是眾生?
    董菲兒幾乎熟悉久光百貨裏所有的名牌店,而那些店裏的人也都認得她。動輒萬八千塊的衣服鞋子,她隻要相中了,下手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再看丁瑢瑢,進每家店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穿壞了人家的衣服,賠上那麽一大筆錢。而且她每看一次價簽,就頭疼一次,她的日常生活實在距離這些誇張的消費太遠了。
    不過董菲兒說,今晚是一個著名的香水品牌舉行的派對,會請到許多的社會名流和當紅明星,穿戴得體是那種場合的基本禮儀。
    丁瑢瑢懂得她所說的穿戴得體指的是什麽,無非就是大家湊在一堆兒比名牌。她沒吃過肥豬肉,還沒見過肥豬跑嗎?沒參加過這種名流派對,她也在雜誌上看到過呀。
    所以當她看上了一件標價昂貴的普拉達連衫褲時,雖然看著價簽也肉疼,但是她沒有猶豫,還是買了下來。
    這件衣服是真絲材質,黑色和銀色的真絲交錯織就。上身是無肩的,圓領,從鎖骨向下開一條縫隙,一直開到乳~溝的位置,動起來的時候,柔軟的衣料在胸前的皮膚上製造出性感的陰影,若隱若現。
    而下身則是短褲,堪堪遮住大腿,紮一條黑色的寬皮亮扣腰帶,整個人看起來很利落,很知性,又有一點兒小小的撩人的性感。
    丁瑢瑢試上這一身衣服的時候,董菲兒就說:“你的眼光還真厲害呢,我還以為你會看上小禮服一類的,就這一件!你穿太漂亮了。”
    後來她們又給這身衣服搭了一雙淺銀色的魚嘴鞋,很時尚很潮流,就是鞋跟兒太高,丁瑢瑢穿上後幾乎不會走路。
    買完了衣服,她們兩個一起吃了午飯,又趕去做頭發。
    在發型師那裏的時候,丁瑢瑢發現董菲兒也跟著做那種不太日常的發型,便問:“你今晚也有活動?”
    “當然,我跟你去一個地方呢!”董菲兒直到這個時候,才開口告訴丁瑢瑢這件事。
    “你不會是自己去吧?”這話一問出口,丁瑢瑢就覺得自己好傻。她當然不會自己去,一定是明君墨也在受邀名單中,她身為明君墨的未婚妻,當然要陪他出現在這種場合。
    天哪,真是冤家路窄,她現在說不去好像又太晚了點兒。
    果然,董菲兒笑著說:“當然是我未婚夫嘍!他和這個品牌的亞洲區總裁是好朋友,一會兒我送你去杜總那裏,就趕去和我未婚夫匯合嘍。”
    “你怎麽不早說?”丁瑢瑢現在隻能希望派對上人多混亂,明君墨和杜西平不要正麵碰上才好。
    董菲兒懂得她的意思,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吧,杜總不是那麽魯莽的人,他隻是一遇到你的事就容易激動,那樣的場合他不會亂來的。”
    哦……丁瑢瑢勉強對董菲兒笑笑,心裏卻想:你還挺了解他的呢……
    董菲兒見她仍是不放心的樣子,就繼續說道:“其實男人在感情的事上都很幼稚,別看他們裝得很強大,內心裏都是小孩子。杜總他對你是一片癡心,因為他太在乎,所以他才不知道用什麽方式對你最好。但其實他就是一個需要不時地給顆糖吃的小孩子。”
    丁瑢瑢笑著問她:“你這麽了解男人?那你的未婚夫是哪一種孩子呀?”
    董菲兒臉上的笑意閃爍了一下,想了想,說道:“他其實是一個內心沒有長大的孩子,很脆弱。不過他在自己的內心之外建了一堵厚厚的牆,將它保護了起來,所以沒人能走進他的內心,也就沒人能傷害到他。”
    丁瑢瑢不知道她這番話指的是什麽,是指明君墨那包裝華麗卻內裏空虛的孤單童年?還是指他那被金錢擊敗了的初戀?
    太了解人家的男人,並不是什麽好事,於是丁瑢瑢沉默,沒有接董菲兒的話題。
    做頭發的時候冗長無聊,丁瑢瑢有好幾次已經開始打瞌睡,真想把頭上那堆亂七八糟的夾子帶子都拿下來走掉。看電視電影裏,那些有錢的女人不用工作,動不動就預約做臉做頭發,感覺上好像隻有那樣的生活才像一個貴婦。
    但事實上對於丁瑢瑢來說,她倒寧肯拿出這麽長的時間陪兒子曬曬太陽,做做遊戲,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呢。
    好不容易把頭發弄好了,妝也化好了,已經快到下午五點了。董菲兒將她送去了杜西平那裏,就開車找明君墨去了。
    杜西平看到造型完畢的丁瑢瑢,很驚豔地瞪大眼睛:“哇!也許我真的應該拉你來給我拍平麵廣告,這身衣服簡直就被你穿出了靈魂。”
    丁瑢瑢是不知道那身衣服的靈魂在不在她的身上,反正她的靈魂快要被折騰得出竅了。她感覺自己像被裹了一層殼子,坐也不敢坐,靠也不敢靠,生怕把衣服弄皺了。
    而且她開始後悔沒有在化妝前吃點兒東西,因為她現在很餓,又不敢吃。剛才化妝師在她的臉上塗了一層又一層,她害怕吃東西的時候,那些化妝品會撲簌簌地掉下來。
    杜西平也看出她的別扭來,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了:“你坐一會兒,我去洗澡換衣服,馬上就好。”
    “真不公平,我從頭上到腳下折騰了一天,你隻要一會兒的功夫。”丁瑢瑢嘀咕了他一句,不過能坐下來真是好啊,她剛才一直扶著窗台靠著,腳都站酸了。
    半個小時後,杜西平出現在她的麵前,淺銀色的西裝,黑色絲綢的襯衫,看起來像是故意要跟她搭配情侶裝。
    他把丁瑢瑢拉起來,牽著她一起站在鏡子前麵,指著鏡子裏的兩個人說道:“你看看,這兩個人多般配,這就叫金童玉女。”
    丁瑢瑢卻笑他:“哪有金童玉女?銀黑雙煞還差不多!”
    杜西平開心地大笑,兩個人之前因為緋聞事件而生出的小別扭就在笑聲裏消解了。
    晚上六點半的時候,杜西平帶著丁瑢瑢來到了主題為“永恒愛戀”的品牌派對,地點在綠森林會所,丁瑢瑢曾經跟著明君墨來過一次。
    因為今晚的主題,來賓均攜異性伴侶,不過主題這種東西是很表麵化的,來的那些男女有幾對是真正相愛的情侶,誰也沒有辦法判斷。
    杜西平倒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拉近與丁瑢瑢的關係,之前他滿懷希望地來到d市開拓事業,重尋愛情,如今事業還算是順利,但是愛情卻好像掉落在兩年前那個夏日的夜晚,很難找回來。
    綠森林會所裏華燈綻放,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杜西平緊緊地攬著丁瑢瑢的腰,見了相熟的人就介紹人家認識他的女朋友。而丁瑢瑢也挎住他的手臂,因為鞋跟太高,重心不穩,不抓著杜西平她就有摔倒的危險。
    現場有許多的媒體,讓丁瑢瑢十分緊張。好在杜西平還是這個所謂的時尚圈裏的新人,不太吸引媒體的關注,讓丁瑢瑢避免了被拍來拍去的麻煩。
    但她畢竟是前些日子還在報紙上轟轟烈烈出現一回的人,所以許多人看見攜她而來的是杜西平,都露出訝異的目光。
    丁瑢瑢被眾多目光審視,也挺不自在的,就悄悄地問杜西平:“你帶我來這裏,就是為了給大家看的吧?”
    杜西平也不否認,很坦白地說:“這些人有什麽要緊?我是想讓明君墨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他那雙腥爪子最好別往你這裏伸。”
    原來他還在糾結那件事,她還以為他已經釋然了。她不由地氣悶,想對杜西平說,其實我還不算是你的女朋友。可是那樣的場合,她不能對杜西怎麽樣,又不得不裝出一個優雅的笑容。
    她正鬱結的時候,就看見守在派對現場的所有媒體呼地衝向會所大門外,有人喊著自己的同事:“快!搶到前麵去,梁玉淇來了!”
    丁瑢瑢順著方向望過去,就見會所的大門口,一輛黑色奔馳的門打開,梁玉淇穿一身火紅的長裙,從車裏鑽了出來。一位品牌方的高層等在車門那裏,紳士地牽起她的手,引著她走進會所來。
    各路媒體蜂擁而上,大批的安保人員衝過去,將媒體隔開,給梁玉淇開路。
    哇!這陣仗,丁瑢瑢終於見識到當紅明星的大派場了!
    梁玉淇一路與人打著招呼,應付著各種合影的要求,始終保持著淺淡而精致的笑容。
    當她路過丁瑢瑢身邊的時候,丁瑢瑢低了頭,往杜西平的身後挪了挪。
    可梁玉淇還是看到她了,她露出欣喜的表情來,與陪在她身邊的那位男高層說了幾句什麽,就直接奔著丁瑢瑢來了。
    不要啊不要啊!那些記者都盯著你呢!我不想再跟你一起上鏡頭啊!
    丁瑢瑢在心裏呐喊著,梁玉淇卻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牽起她的手:“瑢瑢!在這裏遇見你,真是太意外了!”
    丁瑢瑢還沒來得及答話,就感覺身邊如海潮湧起,呼啦就圍上一群媒體人,長的話筒短的錄音筆一齊對準備了她們。
    “淇姐!這不是前一陣子和你一起見報的那位丁小姐嗎?聽說明家並不排斥兒子娶妻納妾,請問淇姐和丁小姐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
    “今晚派對的受邀名單裏有明君墨先生,陪他來的會不會是鴻泰千金?你和丁小姐有沒有吃醋呀?”
    “梁小姐與丁小姐看起來很融洽,那你們和董菲兒小姐的關係怎麽樣了?”
    何謂飛來橫禍?丁瑢瑢此刻的狀況便是!
    她隻是陪杜西平來參加一個派對而已,她以為自己是個小人物,丟在人群裏根本就沒人理會。卻隻因為梁玉淇的突然靠近,本已經平息的緋聞又再一次被揭了起來。
    她想退出這些人的包圍,可是記者們圍得水泄不通,根本就沒有她撤離的空隙。護在她身邊的杜西平想要解釋,卻根本沒有人搭理他。
    梁玉淇應付慣了這種被群攻的場麵,她很鎮定。
    她偏過頭來湊到丁瑢瑢的耳邊,小聲問:“你跟誰來的?”
    丁瑢瑢指了指身邊的杜西平。
    梁玉淇便轉過頭去,嫵媚地笑著,對著那些話筒嬌嗔地說道:“你們這些人啊!真是讓人愛也不是恨也不是!你們寫我什麽,我都不計較的,畢竟我是公眾人物。但我身邊這位丁小姐是一位企業白領,又不是娛樂圈的人,你們何苦逗她?她是我朋友,我們經常在一起聚一聚,沒想到喝咖啡也能惹出禍來,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啊!你們看這位先生,多帥多有型……”
    傳說中的明君墨的三老婆是有男朋友的?這也是一條大新聞啊!
    記者們馬上將進攻的目標轉向了杜西平,各種問題亂七八糟地砸向他。
    丁瑢瑢同情地看著他,以為他會惱火會慌亂。沒想到杜西平非常鎮定,一手攬在丁瑢瑢的肩頭,另一隻手插在西裝褲的褲袋裏,擺出一個非常帥的姿勢,與記者們應答著。
    那些記者當然會首先好奇他的身份,總要拿他與明君墨比較一下。
    杜西平心裏也清楚自己不能跟財閥世家的明君墨相比,他就把自己描述成了一個有理想有抱負有能力的創業型好青年,他借著回答記者提問的機會,大大地介紹了一番他的溯洄服裝設計工作室。
    當然,最後他不忘強調,丁瑢瑢是她的女朋友,拜托各位媒體記者放過她。
    丁瑢瑢被圍在中間,緊張地手心都冒了汗,杜西平卻與媒體互動愉快的樣子。
    總算是打發了那些記者,梁玉淇歉意地握著丁瑢瑢的手:“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看到你,覺得挺意外,沒有多想就跑過來了,給你造成了困擾。”
    事情已經這樣了,丁瑢瑢也隻能裝不在乎了:“不要緊,都過去了。”
    梁玉淇一笑,眼神一飄,瞄向杜西平:“不過是福是禍,也要因人而異,你的男朋友怕是要感謝我呢。”
    杜西平很上道,立即伸出手來:“淇姐好,我叫杜西平,今天我欠你一個人情,改日一定要請你吃飯,以示答謝。”
    梁玉淇擺出當紅明星的範兒來,一抬下巴:“我工作很忙的,不是誰都能請得動我的,不過要是瑢瑢請我,那就另當別論了。”
    杜西平一把牽起丁瑢瑢的手:“當然,我們兩個一起請淇姐,希望淇姐賞光。”
    梁玉淇勾唇笑了一下,把目光轉回到丁瑢瑢的臉上:“我還要去給品牌站台,我先走了,等我有空了,一起喝咖啡。”
    “好。”丁瑢瑢勉強答應著,心裏卻想,我還跟你喝咖啡?我怎麽那麽不長記性?
    梁玉淇走了,將所有關注的目光也帶走了。丁瑢瑢鬆了一口氣,悄悄地在背後甩了甩手心的冷汗。
    杜西平依舊沉浸在剛才被媒體包圍的興奮情緒裏,攬著丁瑢瑢的腰,高興地說道:“沒想到今晚有意外收獲,明天跟著梁玉淇上版麵,對我們品牌的形象的推廣大有好處呀……”
    轉頭看見丁瑢瑢定定地看他,他不安地問道:“怎麽了?我剛才表現得不好嗎?”
    丁瑢瑢搖了搖頭:“你表現得太好了,我反麵感覺有點兒陌生,嗬嗬……”
    杜西平明白她話裏隱含的意思,正色解釋道:“做生意嘛,沒有辦法的事,你太單純,大概不能明白,任何一個品牌掛在梁玉淇的名字旁邊,那都是求之不得的機遇啊。”
    “哦,這樣看來,我倒真應該請她喝咖啡了呢。”丁瑢瑢沒有杜西平那麽興奮。
    身邊安靜下來了,丁瑢瑢突然感覺口渴,她想要找點兒喝的。她一轉身,就看到明君墨靜靜地站在不遠的地方,向她這邊望著。
    他今晚穿了一身深淺兩種藍色相間的暗格襯衫,深藍的褲子,隨性而灑脫。丁瑢瑢不得不承認,明君墨真的是那種穿什麽都好看的男人,在這樣的環境裏,他的隨意與放鬆真是格外地搶眼。
    此種場合之下,她應該用什麽態度對待他呢?
    丁瑢瑢正在猶疑,董菲兒從一堆女人中鑽了出來,直奔著明君墨跑過去。她穿著今天剛買的漸變彩虹色小洋裝,像一顆糖果。
    她站在了明君墨的身邊,仰臉看著他。
    丁瑢瑢心裏一縮:哦!她的妹妹和明君墨……真是一對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