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拚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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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5章拚了命了
    訂婚的時候,雙方家長正式見過麵,到了退婚的時候,當然也要正式向人家交待清楚,才算有始有終。
    丁媽媽守在醫院裏,連家都不肯回,自然也就不能陪著丁瑢瑢去向杜家父母道歉。好在韓照廷願意前往,不至於讓丁瑢瑢一個人麵對窘局。
    去之前,丁瑢瑢給杜西平打電話,約好了時間。結果等她和韓照廷到了杜家,隻見到了杜家父母,杜西平不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韓照廷在場的緣故,杜爸爸和杜媽媽都很客氣,並沒有表現出對退婚的惱怒不滿來。杜媽媽甚至笑得有些歡喜,好像丁瑢瑢跟他們談的不是退婚,而是籌備結婚。
    丁瑢瑢因此想到,其實杜西平的父母並不太喜歡她的,當初千裏迢迢跑來d市見她的家長,十有八九是因為韓照廷的緣故。
    既然他們是這個樣子,她也就不必有更多的愧疚心了。她唯一感覺有些遺憾的,就是傷害到了杜西平。
    兩方的婚約同時退掉了,生活一下子變得簡單輕快。
    一連兩天,丁瑢瑢依舊奔波在醫院和菜館之間,卻並不感覺到疲憊。她深切地體會到,最沉重的負擔往往來自內心,隻要心是愉悅的,身體的能都會隨之倍增。
    隻是生活一下子變得安寧了,反而讓她有一點兒忐忑。
    自從那天早晨董菲兒闖進家裏,摔報紙質問過她之後,再也沒有了動靜。開始丁瑢瑢以為是她自己錯估了事態的發展,羞於來麵對她。
    可是董菲兒一直很安靜,她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董菲兒先前的態度,擺明了是要跟明君墨死磕到底。難道因為她媽媽先提出退婚,她就會輕易放棄了嗎?丁瑢瑢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可能。
    她從明君墨的口中得知,董家已經從金融街的項目中撤出了,將全部股份讓與了明家,以換取明君墨將董君弼從反貪局中撈了出來。
    對於董家來說,進去一個董君弼,很有可能是滅頂之災。可是從金融街項目中撤出,代價也是慘重的。
    而明家付出的代價,僅僅是明遠瑞在拘留所中呆了幾天,連先前董儀燕掌握的明遠瑞挪用公司的款項用於私人消費的事,董家都沒有再提。
    明君墨原本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董儀燕不肯讓步,他不惜揭開當初董家拿下金融街項目的背後交易,即便是暫時失去了項目的經營權,下一步他會支持清遠地產去投標,雖然曲折了一些,但是最終他也不會輸。
    但是董家很快就讓步了,因為董儀燕輸不起,潘良峰的案子馬上就要進了訴訟程序了,如果她運作不當,不但董君弼撈不出來,最後很可能把她自己也搭進去。
    所以董家迅速與明信結算清楚帳目,宣布從這個項目中撤出了。
    之後的事,明君墨與清遠的董事長在w市會麵之後,厘清了各自在未來合資項目公司中的股份,確定了項目公司中幾個重要職位的人選,接下來的細致工作,就可以交給別人去做了。
    明君墨結束了他在w市的工作,終於要回d市了。
    航班定於上午10點到達,丁瑢瑢那天早早地起床,去醫院給丁媽媽送過早飯之後,她沒有去菜館,而是直接回了家。昨天她就把菜館裏的事交待給大江了,她答應明君墨,今天要帶著小丁當去機場接他。
    她讓小姨回家去休息一天,小姨走後,她給小丁當穿戴停當,隻等明君墨的司機來接。
    其實也不過才分開了六天,但是丁瑢瑢卻覺得他走以後的每一天都那麽長。她不是一個會甜膩膩地纏著男人的女人,可前天晚上她和明君墨通視訊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哭了。
    她都不明白自己哭什麽,反正在切斷視訊之前,說出“晚安”之後,她的眼淚刷地就掉了下來。雖然她即時斷切斷了信號,明君墨還是看到她的眼淚了,隨即把電話打過來,哄勸了她好半天。
    大概就是她的眼淚催得明君墨心急,重要的工作結束之後,一刻也不逗留,立即就要飛回w市。
    九點的時候,明君墨的司機到了。丁瑢瑢抱著小丁當坐上了車,一起趕往機場。
    九點半,丁瑢瑢已經等在機場的閘口外。小丁當在她的懷裏,好奇地看著周圍接機的人們,不停地問她:“爸爸呢?”
    丁瑢瑢被他催問著,也很心焦。
    好在飛機沒有晚點,十點的時候,她聽到機場廣播,飛機已經降落了。
    很快,她就看到明君墨走了出來,他今天穿著白褲白色長袖t恤,在白t的外麵隨意地搭了一件銀灰色亞麻v領開衫,走在一眾乘客之間,卓然不群,清爽俊朗。
    他的身後跟著周美美和兩位保鏢,他戴了一副超大的墨鏡,但小丁當眼尖,一下子就認出他來了。
    “爸爸!”小丁當的聲音興奮高亢,引得接機的人們紛紛側目。
    明君墨循聲望過來,看到她們母子兩個,立即笑逐顏開,揮了揮手,快步地跑了過來。
    小丁當一下子就撲進了他的懷裏,歡快地喊著爸爸,一伸手就把他的墨鏡抓了下來。明君墨太搶眼,引來不少的關注,墨鏡被抓掉之後,更是有人認出他來了。
    尤其他懷裏還抱著一個叫他爸爸的小孩子,跟他長得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就更加引人注目了。
    人群中已經有人掏出手機相機,悄悄地對準這邊拍照。
    丁瑢瑢不是一個樂於受關注的人,她悄悄地踅到明君墨的身側,拉了拉他的衣角:“這麽多人看著,我們快走吧。”
    明君墨回手摟住她的肩,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小聲說:“你要有心理準備噢,當明君墨的太太是一份很高調的工作呢,害羞可不行。”
    丁瑢瑢被人看得不自在,就裝作和周美美打招呼,從他的臂彎裏掙脫出來。
    周美美笑著回應她,兩個人聊了幾句之後,丁瑢瑢突然感覺身邊有些安靜,本來明君墨在誘哄小丁當說想他,現在就隻剩下小丁當一個人在咿呀說著不太成句的話。
    連周美美也安靜了,表情訝異,定定地看向丁瑢瑢的身後。
    丁瑢瑢下意識地轉頭,循著周美美的目光望過去。
    就見董菲兒懷抱著一束粉色玫瑰花,站在人群之中,憂怨地望著明君墨。在她的身後,十幾位媒體記者持各種設備,正在瘋狂地拍著這經典的三角戀機場相遇的畫麵。
    周圍的人因為看見了記者,一邊好奇地觀望,一邊向四下散開,躲避著媒體的鏡頭。
    這情形,一看就知道是早有安排的。明君墨很惱火,不打算理董菲兒。董家先前已經宣布過退婚了,所以他也不怕丁瑢瑢曝光,就大大方方地牽起丁瑢瑢的手,朝著大廳門外走去。
    董菲兒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高腰連體褲,搭配一件白色的襯衫,頭發垂在臉頰兩側,遮住了她大半個臉。她的神情飄忽憂傷,臉色很白,嘴唇泛著微微的淺紫色,令她看起來很楚楚可憐。
    在記者們閃爍的鏡頭中,她看著明君墨抱著小丁當,牽著丁瑢瑢,越走越近。
    走到她身邊的時候,明君墨停了一下,轉頭朝她笑了一下:“這麽巧?菲兒也來接人?”
    說完,不等她回應,明君墨就邁步越過了她,繼續朝前走去。
    董菲兒張了張嘴,見他走過去了,眼淚刷地掉下來。她的目光追著他的背影,就在他要走出大廳自動門的那一刻,她突然大喊一聲:“明君墨!”
    這情形多像是在演狗血情節的電視劇?丁瑢瑢聽到董菲兒那一聲悲憤的大吼,一陣惡寒。
    接下來的事情,果然按照狗血電視劇的劇情演了下去。董菲兒大步追了上來,攔在了明君墨的麵前,將手中的玫瑰花重重地摔在了明君墨的身上,開始悲慟控訴:“明君墨,你太沒有良心了!我們都已經訂婚好幾年了!你要是對我沒有感情,當初為什麽要答應我訂婚?我等了你好幾年!一直在忍耐你寬容你!沒想到你現在居然喜新厭舊!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太沒有良心了!”
    而那些媒體的記者簡直就像是事先演練過一樣,立即一擁而上,又在董菲兒的身後聚齊了,大拍特拍明君墨此時的麵部表情。
    小丁當被這些人驚得一乍一乍的,使勁地往明君墨懷裏紮。董菲兒突然爆發出來的哭叫聲,終於嚇得他哭了出來。
    董菲兒顯然是嫌場麵還不夠混亂,罵過了明君墨之後,又衝向丁瑢瑢。
    她一把扯住了丁瑢瑢的衣襟,咬牙切齒地瞪著眼睛:“當初咱們姐妹相認的時候,我心裏是多麽歡喜!我終於有一個姐姐了!卻沒想到這個姐姐是來搶我未婚夫的!我對你不好嗎?爸爸對你不好嗎?你有沒有一點兒倫理心?你站在我未婚夫的身邊,難道不覺得很羞恥嗎?”
    看到那些記者和董菲兒配合默契,分明就是提前安排好了,蓄意到機場這種公眾場合來羞辱她和明君墨。衣襟被董菲兒扯緊,耳邊是小丁當驚恐的哭叫聲,丁瑢瑢當即就惱了。
    她揪住自己的衣襟往回拽,大聲反駁董菲兒:“你有沒有搞錯?明明就是你們家提先退婚,你現在跑到這裏鬧什麽?丟不丟人?”
    董菲兒聽她這樣說,麵色更加蒼白了,本來含在眼眶的眼淚,這個時候也撲簌簌地掉下來。她也不顧形象了,幹脆放聲大哭:“要不是明君墨算計我們家,怎麽會鬧到這個地步?你們卑鄙,我也不是好欺負的!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現場鬧得不像話了,有許多的媒體拍照,又有過往的乘客圍觀,小丁當受了驚嚇,拚命地哭著喊媽媽。
    明君墨就把小丁當塞給身後的周美美:“你帶孩子先離開!”
    周美美接過小丁當,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兩個女人身上的時候,抱著孩子從人群中鑽了出去,跑出大門外,鑽進一輛出租車,先回市內去了。
    明君墨上前扶住被董菲兒拽得站不穩的丁瑢瑢,扣住董菲兒的手腕,對她說道:“菲兒快鬆手!有話咱們回去再談。”
    兩個保鏢緊張地站在明君墨的身後,但是鑒於董菲兒身份的特殊,他們也不敢上前去拉扯她,隻能護著明君墨和丁瑢瑢,隔開湊近圍觀的人群,擋開記者的鏡頭。
    董菲兒鐵了心要把事情鬧大,死死地拖著丁瑢瑢,怎麽也不肯鬆手。
    明君墨不想在媒體的麵前對她動粗,就一手攬住丁瑢瑢的腰,另一手拉著董菲兒的胳膊,打算把這兩個女人一起拖到車上去。
    董菲兒還嫌自己鬧得不夠轟動,不肯離開機場大廳,又掙不過明君墨的力道。情急之下,她側過肩膀,朝著丁瑢瑢撞了過去。
    丁瑢瑢被她撞得猛一個趔趄,要不是明君墨扶著,就側摔到地上去了。
    丁瑢瑢從小就不怕打架,眼前的情形,隻是礙7;1508546於有記者在場,又有群眾圍觀,她擔心明天媒體爆出的自己打人的照片來,對明君墨不利。
    可是董菲兒死纏爛打,她實在被惹急了,腦子裏一衝動,兩手扣住董菲兒的腕子,手臂一翻,就將董菲兒的手腕反擰向上。
    董菲兒吃痛,發出一聲尖叫,一下子就鬆了手。
    丁瑢瑢順勢一推,就見董菲兒噔噔噔向後退幾步,站立不穩,整個人向後仰倒過去。
    那一瞬間,明君墨看見董菲兒一臉的驚恐,臉色白到透明,嘴唇泛起淺紫的顏色。她雙手在空中徒勞地劃了幾圈,身體直直地仰跌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大理石地麵上。
    明君墨跨過一步去拉她,隻夠著碰到她的指尖。她一倒上,明君墨的心也猛地一沉,蹲下身看她時,果然見她雙目緊閉,身體僵硬,麵色慘白,呼吸困難。
    “快叫救護車!”明君墨將她的身體放平之後,一邊喊著叫救護車,一邊在她的身上搜找著心髒病急救藥物。
    媒體的記者們猶不知死活,衝過來圍住拍照。機場的保安已經趕來了,往外驅趕著眾媒體記者:“病人有危險!大家快散開!”
    丁瑢瑢張著雙手,愣在原地:她也沒有使多大的力氣呀,她隻是掰開董菲兒的手,推了她一下,就這樣而已,她也能犯心髒病?她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玻璃心嗎?
    明君墨已經從董菲兒的包裏翻出了急救藥物,捏開她的下巴,將藥塞進了她的口中。
    他轉頭看到丁瑢瑢驚得不知所措的樣子,急匆匆地對她叫道:“先給孟醫生打電話!讓她火速到機場高速公路的出口處等著,再打電話找小良哥,叫他去把董家的私人醫生控製住,不要讓那個人跑了!”
    “哦……”丁瑢瑢緩過神來,立即拿出手機來,按照明君墨的吩咐,分別給孟醫生和小良哥打了電話。
    五分鍾後,機場急救中心的人趕來了,為董菲兒做了緊急處置。可是董菲兒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牙關咬得緊緊的,嘴唇的顏色已經變得烏紫。
    丁瑢瑢見她這樣,心裏漸漸發涼。要是真出了事,剛才自己推她那一下子,一定要承擔責任的。
    二十幾分鍾後,急救車終於到了。
    醫護人員將董菲兒平放在擔架上,抬上了救護車。明君墨和丁瑢瑢兩個人也跟著上了車,明君墨焦急地問:“已經給她服過急救藥物了,機場急救中心的大夫也給她緊急處置過了,為什麽她還不醒?”
    車上的大夫給董菲兒做了一番檢查後,一邊給董菲兒戴上輔助呼吸的麵罩,一邊簡單交待道:“病人心室搏動極緩,幾乎已經停搏,很危險。”
    丁瑢瑢愕然道:“我就推了她那麽一下,她就心髒停搏了?”
    明君墨拍拍他的手,安慰她道:“不關你的事,是她自己服藥的結果。”
    “服什麽藥?”大夫聽明君墨這樣說,抬頭問道。
    明君墨鎖緊眉頭,看著董菲兒蒼白脆樣的麵孔,回答道:“很有可能是奎尼丁。”
    “自殺?”大夫最怕失去生命意誌力的病人,遇到自殺的病人是很頭痛的事。
    明君墨搖了搖頭:“她應該不想死的……”
    眼看著救護車就要到了機場高速的出口,明君墨給孟醫生打了一個電話,得知她已經等在出口處的時候,他對大夫說道:“麻煩大夫在高速出口的地方停一下,我想接一個人上車來。”
    大夫眼睛一瞪:“這是救護車!不是你們家的私用車!病人已經這樣了!怎麽可能停車?”
    明君墨在機場急匆匆地跳上救護車,隨身的行李和公事包都在兩個保鏢那裏。他兩手空空,就碰了碰丁瑢瑢,向她使了一個眼色。
    丁瑢瑢還算清醒,沒有被眼前的狀況嚇傻掉。她打開身上的斜挎包,從裏麵掏出錢夾來,塞給明君墨。
    明君墨打開她的錢夾,將裏麵的鈔票抽了出來,也不知道有多少,全部塞進了大夫的製服口袋裏。那個大夫推搡了一下:“你這是幹什麽?”
    明君墨小聲向他央求道:“就停幾秒,接一下我的私人醫生,給這位病人取一下血樣……”
    大夫略一思索,就明白他要幹什麽了。他掂量了一下兜裏鈔票的份量,向車裏的其他兩位急救大夫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對前頭的司機喊了一聲:“一會兒在出口處停一下,接一位同行。”
    大約兩分鍾後,救護車呼嘯著駛出了高速公路的收費口,明君墨一眼就看到孟醫生站在路邊,抻著脖子朝這個方向張望。
    他趕緊叫司機停了車,拉開車後門。孟醫生拎著一隻小小的醫療箱,手腳麻利地跳上車來。
    明君墨拉了她一把:“你上次不是說,如果她再發病,及時叫你來檢查一下,就能知道結果嗎?她在機場突然又心髒病發作,現在很危險,要是出了事,瑢瑢就說不清楚了。”
    “我知道了。”孟醫生朝著車裏的急救大夫客氣地笑了一下,打開她自己的醫療箱,開始給董菲兒做檢查。
    檢查完畢,她從董菲兒的血管中取了血樣,收好了,然後說道:“的確是奎尼丁中毒,她應該是三個小時內服用過劑量的奎尼丁,這次玩大了,藥吃得有點兒多,命懸一線了。”
    丁瑢瑢聽她這樣說,冷汗都冒出來了:“她就為了栽贓我,連命都不要了嗎?這也太可怕了!孟醫生你千萬救醒她,否則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孟醫生從醫療箱裏拿出一套針具來:“我先給她施幾針,希望能她堅持到醫院裏。”
    急救大夫伸手攔住孟醫生:“你檢查可以,取血樣也可以,如果你擅自實施治療措施,出了事誰負責?”
    明君墨急忙在一旁說情:“你放心,她是留德醫學博士,不會亂來的。這個病人不能出事,她要是死了,我們都很麻煩的……你讓她施針吧,出了事我負責。”
    急救大夫猶豫了一下,鬆了手。
    孟醫生在董菲兒的幾處穴位上施了針,幾分鍾後,果然見她的臉色好多了,牙關咬得也沒有那麽緊了,嘴唇的顏色也沒有那麽瘮人了。
    就這樣堅持到了醫院,立即將董菲兒推進了急救室。
    明君墨和丁瑢瑢等在手術室外,孟醫生回去化驗血液。丁瑢瑢考慮再三,還是給韓照廷打了電話。
    很快,韓照廷就到了醫院,令明君墨和丁瑢瑢兩個吃驚的事,董儀燕也跟在他的身後,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到的d市,大約是因為她把女兒的婚事搞砸了,怕女兒想不開吧,竟比明君墨還早到d市。
    他們夫妻二人一到急救室門口,韓照廷衝到明君墨麵前,揮手就打了他一耳光:“你不害死我女兒不罷休嗎?怎麽一遇到你就犯病?要是菲兒有事,你拿命來償吧!”
    董儀燕也跟著叫囂:“明君墨你欺人太甚!我已經讓步了,你為什麽還要欺負菲兒?”
    明君墨冷笑一聲:“你們兩位要搞清楚狀況,我一下飛機,菲兒帶著大批的媒體記者,堵在機場閘口大鬧一番。她現在這樣,你們以為是被我欺負的嗎?我告訴你們吧,菲兒最近一直在偷偷地服用過劑量的心髒病藥物,她這個樣子,全是藥物所致,她本身根本就沒有什麽心髒病!”
    韓照廷和董儀燕同時愣住,隨即董儀燕悲憤地大叫一聲:“明君墨!你簡直胡說八道!我女兒瘋了嗎?她離了你不能活嗎?服什麽藥?”
    韓照廷也愕然失色,看向丁瑢瑢:“他說的是真的?”
    丁瑢瑢點頭:“恩,君墨他不是亂說的,剛才在急救車上,孟醫生已經給菲兒檢查過了,她的確是服用了過量的奎尼丁,導致心髒停搏。孟醫生已經采了血樣回去化驗了,很快就會有結果。”
    “你們都胡說!欺負我女兒躺在急救室不能說話是嗎?”董儀燕哪裏肯承認?她跳著腳地罵丁瑢瑢和明君墨兩個人。
    明君墨見她也瘋了似的,就不理她,向韓照廷說道:“如果你們認為孟醫生是我的私人醫生,不可信的話,那就打電話問你們家那位胡醫生,這事兒就是他幹的!是他指導菲兒服藥的劑量,今天菲兒這麽嚴重,也不知道是胡醫生算錯了劑量,還是菲兒存心要栽贓我。”
    董儀燕不敢置信明君墨說的是真的,張口結舌怔在那裏。韓照廷拿出手機,撥通了胡醫生的電話。
    “胡醫生,菲兒的心髒病到底是怎麽回事?”韓照廷怒衝衝地在電話裏問。
    也不知道胡醫生說了什麽,韓照廷就怔怔地掛了電話。董儀燕心急地抓住他的手臂:“是真的嗎?胡醫生怎麽說?”
    “他說……他已經到醫院了,就在樓下,一會兒就上來。”韓照廷似乎意識到明君墨說的話是真的,心痛地蹙緊眉頭。
    “他……他怎麽知道菲兒在醫院裏?”董儀燕也感覺到不妙,氣焰頓時就矮了下去。
    幾分鍾後,果然小良哥帶著兩個年輕人,“陪”著一位戴銀邊眼鏡的中年男子來到了急救室門口。
    董儀燕一見了那中年男子,就衝過去問他:“你怎麽知道菲兒在醫院裏?菲兒的心髒問題到底是怎麽回事?”
    中年男子神情很沮喪,無可奈何地瞄了身後的小良哥一眼,垂頭說道:“我要先聲明,這事不是我情願的,是菲兒小姐跑到我的診所,哭著喊著求我給她開的藥。我也知道這樣不對,但是她苦苦哀求,就差給我跪下了,我能怎麽辦?”
    韓照廷一聽這話,揮拳就打在胡醫生的鼻梁上:“你是大夫!不是殺手!你怎麽能幹這種事?你等著吧!我會讓你這一輩子再也不能行醫!”
    董儀燕先是震驚於自己的女兒竟然做出這種傻事來,她看著急救室門上方的那盞一直亮著的紅燈,愣怔了好一會兒。然後她突然轉回身來,對明君墨說道:“即便是菲兒自己吃了藥,才出現的心髒問題,可是這一切的根源不還是你嗎?她不過是為了挽回你的心,你卻對她這麽絕情!明君墨!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兩家這一輩子就算是結下仇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明君墨並沒有反駁她。他隻求把事情說清楚,至於這件事孰對孰錯,誰是誰非,根本不是在手術室的門口能辯得清楚的。
    他沉默著,靠牆靜靜地站著。胡醫生被小良哥帶了兩兄弟抓來後,就知道自己的行醫生涯結束了,他垂頭喪氣地坐在那裏,閉著眼睛祈禱著,隻希望董菲兒不要出事,他的責任還會小一些。
    丁瑢瑢在明君墨的身邊站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的角色在這一刻是很尷尬的。董儀燕不時地用憤恨的目光看著她,而韓照廷麵對她的神情是沉痛的。
    她望著急救室的門,心裏也希望董菲兒能好好地從手術室被推出來,並且從此後再也不要鬧什麽心髒病了。就算她不認董菲兒這個妹妹,她也會盼著董菲兒好好地活著。
    可是急救室的門一直緊閉著,而急救室的門口氣氛又是這麽局促。她最後還是決定離開,不想留在這裏被董儀燕仇視了。
    她悄悄地走,明君墨用眼角的餘光看見她離開,走進了電梯裏,他沒有動。
    丁瑢瑢乘電梯到了六樓,來到胖叔的病房裏。丁媽媽看見了她,還吃了一驚:“這不晌不夜的時候,你在不菜館裏,跑來醫院做什麽?”
    丁瑢瑢咧嘴苦笑一下:“董菲兒又犯了心髒病,這一次嚴重了,來的時候嘴唇都烏紫了,現在還在急救室裏呢。”
    丁媽媽先是歎了一口氣,隨即疑惑道:“你來看望她?你跟她有那麽好嗎?”
    丁瑢瑢坐到丁媽媽的身邊,低頭捏著自己的手指:“我帶小丁當去機場接明君墨,誰知道她帶了一大群記者去鬧事,還揪著我的衣襟不放。把我惹急了,我就推了她一把,結果她一下子就摔倒了,然後就昏厥過去了,到現在也沒有醒過來。”
    丁媽媽一下子就擔心了:“那她要是出點兒什麽事,是不是你也有責任呀”
    “她是自己吃藥才把心髒弄壞了,我沒責任。不過也說不清什麽原因,就是心情不好。我剛才在急救室門口的時候,韓照廷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責怪我傷害了董菲兒……”無論丁瑢瑢怎麽表達自己的不介意那個爸爸,但是韓照廷的情緒,多多少少還是會影響到她。
    丁媽媽給胖叔揉著小腿,默然片刻,說道:“事情都鬧到這份兒上了,你也不必跟自己過不去了。這世上最沒有資格要求你責備你的人就是他,你管他怎麽想呢。隻是董菲兒最好別出事,否則就算心髒病是她自己鬧出來的,說出去對你也不好呢。”
    “恩……”丁瑢瑢點了點頭。
    本來以為今天明君墨回來,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沒想到鬧成這個樣子,她又緊張又焦心,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別說吃飯了,連口水也沒有喝上。
    丁媽媽見她嘴唇幹幹的,就去給她接了一杯水。
    丁瑢瑢喝了幾口水,突然之間想起小丁當來了。在機場的時候,她看到明君墨把小丁當交給周美美,提前把他送走了,當時那麽亂,尤其後來董菲兒犯了心髒病之後,簡直就是驚心動魄。要是小丁當留在那裏,非嚇壞了不可。
    這個時候,周美美應該已經到明君墨家裏吧。
    她拿出手機,打給周美美。電話通了,那一端的鈴音是一首何韻詩的歌,反反複複地唱著,一直沒有人接,一直到被自動切斷。
    難道是被小丁當鬧得聽不到電話響?還是手機丟了?
    丁瑢瑢又打了一遍,依舊是沒有人接聽。
    她又打明君墨的家裏電話,沒人接聽,再打到總裁辦公室,是葉子寧接的電話,她說周室長沒有回明信大廈。
    丁瑢瑢突然開始心慌,她拿著包,一邊往外跑,一邊撥通了明君墨的電話。
    明君墨以為她要問董菲兒的狀況,接起來後,第一句就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剛出急救室,你不用擔心……”
    “小丁當呢?周美美把小丁當送到哪裏去了?”丁瑢瑢也不聽他說完,打斷他的話,問道。
    明君墨一愣:“當然是送到我家,你家又沒有人……怎麽?你找不到她嗎?”
    “她不接電話啊!而且蘭海彼岸家裏的電話也沒有人接聽,她也沒有回明信大廈,她到底去哪裏了?會不會路上出事了呀?”丁瑢瑢心急,開始後悔自己疏忽了小丁當。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她就應該打電話,結果被董菲兒嚇到,才剛想起兒子來。
    明君墨聽她這樣說,立即回道:“你在一樓等我,我馬上下樓去。”
    丁媽媽見丁瑢瑢突然跑出病房,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還追了出來。丁瑢瑢不想她擔心,推她回去:“我有點兒急事,先走了,你回去吧。”
    “哦……”丁媽媽沒有懷疑,她還不知道丁瑢瑢一早就把小姨打發回家去了,以為小丁當是她妹妹在照顧著,並沒有擔心。
    丁瑢瑢跑下樓去,繼續撥著周美美的電話。電話一直處於接通的狀態,可是一直沒有人接起來。
    終於看到明君墨從電梯裏急匆匆走出來,她跑過去:“她還會去哪裏呀?怎麽到處沒人聽電話?她是打車回來的吧?會不會出租車在路上出什麽事了?”
    明君墨才剛打過周美美的住宅電話,沒有人接,所以這一刻他也是著急的。但他看丁瑢瑢快哭出來了,就安慰她道:“不會出事,你放心吧。要是交通事故,一定會有人報警的呀,這個時候早該有警方跟明信聯係了吧。”
    “也是……”排除了交通事故的可能,丁瑢瑢心裏輕鬆了一些。可是小丁當在周美美那裏,周美美不見了人影,她還是著急呀。
    好在這個時候,司機已經開著車跟到了醫院。他們兩個坐進車裏,先奔去蘭海彼岸的家,進門一看,周美美根本就在那裏。
    隨即他們又跑去周美美的家,門鈴都摁壞了,門都敲破了,沒有人出來應門。
    這期間明君墨不停地打周美美的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就在他們兩個走出周美美住的那棟公寓樓的時候,明君墨再打周美美的打電話,關機了!
    明君墨當即就感覺到事情不妙了,丁瑢瑢眼巴巴地看著他:“怎麽了?”
    “她的電話關機了……”
    丁瑢瑢隻覺得耳邊轟地一聲巨響,眼前一黑,有無數的金星在黑幕中閃耀!腳底也頓時生出一團火來,燒得她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怎麽回事?還是出事了?周美美怎麽連個孩子都看不住!”
    明君墨的心也火急火燎,可是他還算鎮定,拉起她往車邊走:“你別急,我們先去報警。”
    丁瑢瑢已經開始抑製不住地哭:“我怎麽不急?小丁當哪裏去了呀?會不會有人綁架他呀?”
    他們很快就到了派出所,丁瑢瑢急得直哭,話也說不明白。明君墨一邊向警察講述事情的經過,一邊還要摟著丁瑢瑢安慰。
    最後警察要一張周美美和小丁當的照片,明君墨問丁瑢瑢要,丁瑢瑢完全慌亂了,不知所措地看著警察:“事出突然呀,我身邊也沒帶孩子的照片呀。”
    “你手機!”明君墨見她亂了陣腳,伸手從她的包裏掏出手機來,調出裏麵小丁當的幾張照片。
    隨後他又往公司打電話,讓葉子寧把周美美的照片傳到他的手機上。
    “你聯係公司裏所有與周美美熟悉的同事,讓他們想各種辦法聯係周美美,能聯係上的,回頭我重重有獎!”明君墨最後吩咐了一句。
    葉子寧一聽這話,就知道出事了,在電話那頭大喊一聲:“周美美她怎麽了?”
    可惜明君墨心急如焚,沒有功夫回答她的問題,甚至連她的話也沒有聽完,就掛斷了電話。他將照片交給警方後,趁著警察聯係交警大隊,查詢今天d市所有的交通事故時,他又先後給小良哥和童千樺打了電話。
    小良哥當然沒得說,義氣得很,才給他辦完胡醫生那件事,人還沒回酒吧呢,就開始聯絡他的各方麵關係,尋找周美美和小丁當的下落。
    童千樺自從上次被明君墨鄙視了之後,這麽久都跟明君墨別扭著呢。
    明君墨一開口就問她:“媽,是不是你在打小丁當的主意?”
    童千樺在電話裏當即就炸了:“你把你媽當什麽人?拐彎兒童的人販子呀!有你這樣的兒子嗎?八百年不打一次電話,打一次電話就是找事兒讓我生氣!”
    明君墨語氣一軟:“如果你沒有打小丁當的主意,麻煩你讓吳叔叔派幾個人幫忙找一下吧。”
    童千樺對這個兒子憋氣好久了,聽他來求她,拉長腔調說道:“我為什麽要幫她找兒子呀?她是我什麽人?那孩子又跟我有什麽關係?反正我這個當媽的在你眼裏也不是什麽好人,我樂得清閑,不愛管這種閑事!”
    “媽……”明君墨又降了一個調子,變成懇求她,“雖然我忙,沒什麽時間陪你,但是我可沒少孝敬你,你要什麽我沒給你?就幫我找兩個人,你也不答應?”
    “我是你媽,你孝敬我應該!”童千樺理直氣壯,“那孩子又不是你兒子!沒了就沒了,正好少了一個小拖油瓶……”
    “媽!”明君墨被自己的媽氣到暴跳,對著電話大吼,“你怎麽這樣說話?小丁當就是我兒子!你到底給不給找?”
    明君墨的嗓門突然變大,嚇了童千樺一跳,差點兒把手機丟開。她呲牙咧嘴把電話從耳邊拿遠一些,然後大叫道:“找啊找啊!你可真是冤家!還真拿人家的兒子當自己的骨肉呢!把照片發給我!”
    明君墨向來對自己的媽媽很無奈,如果她老公不是吳龍興,他是堅決不會告訴她,也不會求到她的。他都把話說明白了,她依舊沒有反應過來,他也懶得解釋了,結束通話,把小丁當和周美美的照片發了過去。
    此時丁瑢瑢已經急得臉都白了,比剛才董菲兒犯心髒病時的臉色還難看。不停地催問警察,到底有沒有查到下落。
    大約十幾分鍾後,一個長官模樣的警察走出來,跟他們交待道:“我們已經聯係交警那邊,將今天到目前為止發生過的所有交通事故都查了一遍,沒有你提供的照片中這個女人,更沒有孩子。”
    不是交通事故……這到底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丁瑢瑢的神經繃得緊緊的,心揪成了一團,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思考才對。
    正這個時候,派出所的所長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上前跟他們兩個打招呼:“剛才我接到市局的電話,明先生報上來的這一起尋人案子,現在已經由市局接手了,我馬上派警車送你們去市局,到那裏你們找刑警大隊的王隊長,他會親自偵辦這個案子。”
    明君墨趕緊道了謝,離開了派出所。警車一路鳴警,把很快就把他們送到了刑警大隊。
    果然王隊長親自出來見,明君墨知道這一定是吳龍興的關係了。他們在刑警大隊又重新做了一筆錄,立案之後,王隊長對他們說:“你們先回家等著吧,如果有消息,我會馬上通知你們。”
    丁瑢瑢一聽回家,眼淚立即洶湧而出:“我們就在這裏等著吧,就從機場到市內這一段路,應該很好找的吧。”
    王隊長笑了,他理解一個丟了兒子的母親的心情,他說:“沒有那麽簡單的,你們在這裏等著也沒用,不過隻要你們心裏舒服,要等就等吧。我現在要去機場調取錄像,你們說周美美是坐著出租車離開機場的,我要去查一下出租車的信息。”
    “我也跟著去!”丁瑢瑢沒有辦法安靜地坐在一個地方等待,她也不管自己的要求合不合人家的規定,就要跟著去機場。
    明君墨見她這樣,想了想,對王隊長說道:“要不就讓我們跟著一起去吧,我保證我們兩個不會影響你們辦案的。”
    也不知道吳龍興跟哪個重量級的人物打過招呼,應該是王隊長得罪不起的一個人,因為他竟然答應了明君墨的要求:“好吧,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太太情緒不穩定,影響到我們辦案,那你們就必須要回家去!”
    “我一定會很安靜!”丁瑢瑢也顧不得王隊長對她的稱呼不對了,一臉懇切地向人家保證。
    “恩……”王隊長點頭,“不過在我們出發前,還有一項重要工作,就是給你們兩位的手機裝上監聽設備……”
    明君墨明白他的意思,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機遞了出去。丁瑢瑢惶惶地看著明君墨:“為什麽要監聽?”
    明君墨想跟她解釋,又害怕她聽到那兩個字會當場崩潰。王隊長替他解釋道:“如果失蹤的兩個人被綁架,那麽綁匪一定會打你們的電話勒索贖金。”
    丁瑢瑢聽到綁匪兩個字,腳一軟,抓住明君墨手臂,口中喃喃道:“怎麽會有人綁架孩子?怎麽會那麽歹毒的人?”
    兩個人的手機被刑偵技術人員特殊處理過之後,他們就一起上路,趕往機場。
    一路上,丁瑢瑢依舊不放棄周美美會突然出現的希望,她願意往好的方麵想,也許周美美丟了電話還不知道,帶小丁當哪裏玩了呢?
    所以他們給所有可能的人打電話,讓他們幫忙聯絡周美美。
    等他們到了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距離周美美從機場抱走小丁當,已經過去五個小時了。丁瑢瑢的手機已經打到沒電自動關機了,她還在催著明君墨打電話。
    隻要她想起來的人和號碼,明君墨一定會順從她的意思,打過去問一下。事實上,明君墨已經放棄希望了,周美美不是不靠譜的人,她不會帶走小丁當五個小時,還不告訴他們去了哪裏。
    機場方麵很快就給他們調出了錄像資料,有確定的時間段和確定的地點,他們要的信息一點兒也不難找。
    錄像不十分清晰,但是能看到周美美抱著小丁當,倉皇地從機場大廳衝出來,然後直奔停在大廳門外一輛紅色出租車,她上車之後,那輛車隨即就開走了。
    王隊長又要求看了一下在這之前的錄像,發現在那輛車一直正正當當停在大廳門外,有乘客上前詢問,司機竟然拒載,好像專門就等著周美美。
    王隊長抓住一個拍到那輛出租車車牌的鏡頭,放大以後,記下了車牌號,發回隊裏,讓在全市範圍內搜找這輛出租車。刑警大隊還聯係了交警大隊,通過電台請求所有的出租車司機幫忙留意這個牌照的出租車。
    就在明君墨和丁瑢瑢跟著王隊長回市內的路上,他們接到電話,那輛出租車找到了,是出租車公司主動去刑警大隊聯係的,結果有證據表明,今天上午十點左右的時候,那輛出租車根本就不在機場。
    由此推斷出,機場的那輛出租車是套牌車。
    在全市找一輛套牌的紅色出租車,簡直就如大海撈針。何況如果那輛車專為綁架小丁當準備的,他們得手以後,一定會摘掉那個車牌的。這一點不用王隊長說,連丁瑢瑢都能想得明白。
    丁瑢瑢覺得自己渾身冷一陣熱一陣的,她已經瀕臨崩潰了。
    她坐在王隊長的吉普車上,聽著警報器在耳邊尖銳地響著,那聲音刺穿她的耳膜,在她的腦子翻攪著,把她的思維攪得一團混亂。她什麽也想不出來,隻有小丁當的樣子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
    明君墨感覺到她在發抖,就抱緊她:“你不要擔心,綁匪通常隻要錢的,隻要他們打來電話,不管有多少錢,我一定給。”
    丁瑢瑢扭著自己的雙手,努力隱忍著不哭。她的聲音低而顫,聽得明君墨心都在發抖:“綁匪都沒有人性,他們會不會虐待我兒子?”
    “不會不會!”明君墨輕撫著她的後背,希望她能好受一點兒。
    “可是都過去五個小時了,綁匪為什麽不打電話?”丁瑢瑢覺得自己也像是服了過量的奎尼丁,心都不會跳了,四肢都是僵硬的,像一條凍僵了的蛇。
    明君墨也很難過,一顆心像是在滾油裏煎熬。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須冷靜,他要是崩潰了,丁瑢瑢就徹底失去支撐了。
    他安慰著她:“也不一定就是綁架呀,不是還沒有找到車嗎?你別多想,一定不會有事的……”
    好像要專門跟他做對一樣,他才說完這句話不久,他們在王隊長的車上,還沒有回到刑警大隊,就接到了電話。
    一位出租車司機送一個客人去城郊的鎮子上,他走高速,快到鎮子的時候下道,在高速的出口不遠處,發現了電台裏廣播的那輛車。
    那輛車就停在路邊,車門關著,看不見車裏有沒有人。
    他沒敢下車去看,直接打電話報了警。警察立即趕到了那裏,車上發現了被捆綁得結結實實的周美美,沒有小丁當!沒有司機!
    周美美被即時送往醫院去了,據她自己在車上跟警察說:她抱著小丁當坐上出租車後,小丁當因為受了驚嚇,一直不停地哭,她沒有哄孩子的經驗,怎麽哄也哄不好,心裏很著急。
    小丁當的哭鬧分了她的神,她根本就沒有留意到出租車司機走的是哪條路。
    一直到出租車突然停了,她才發現出租車已經下了高速,停在一個她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就敲司機的椅座:“你停在什麽地方?我要回市內!你是不是聽錯了?”
    那位司機突然就轉回身來,抬手就一塊毛巾捂在她的口鼻上。
    周美美抱著小丁當,使不出多大的力氣掙紮,沒一會兒的功夫,她就覺得頭暈眼花,昏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結結實實地綁在前麵的座椅上,嘴巴也被毛巾塞住,動彈不得,也喊不出來。
    她使盡全身的力氣晃著車,但是馬路上車來車往,沒有一輛車停下來,沒有一個人過來看一眼這輛車身在搖晃的出租車。
    估計那些過往行人還以為,這是哪一對情侶跑到郊外來玩情調,搞車震呢。
    直到被那個恰巧聽了電台廣播的出租車司機發現了,周美美才得救了。
    明君墨和丁瑢瑢趕到醫院,看到周美美的時候,周美美正倚在病床上哭。周美美跟了明君墨這麽多年,明君墨一直拿她當男人看待,從來沒見她在他麵前掉過一滴眼淚。
    她看到明君墨和丁瑢瑢走進來的時候,哭得更凶了。
    丁瑢瑢看見了她,卻沒看見自己的兒子,心裏一片冰涼,絕望透頂。可是她沒有辦法責怪周美美,對方顯然是有預謀的綁架,周美美再強悍,畢竟也是一個女人,在抱著孩子的情況下,怎麽可能應付得過一個綁匪?
    “對不起……”周美美越哭越凶,隻會說這三個字。
    丁瑢瑢本來一直在強忍著,被她勾得終於抑製不住,身子一軟,就跌在了病床上,痛哭失聲。
    明君墨抱著她,卻已經不知道怎麽勸了,隻能默默地陪著她一起焦慮悲傷。
    警察給周美美錄過口供了,周美美描述了那個綁匪的樣子,因為她一直顧著小丁當,而那個綁匪又戴了一頂鴨舌帽,所以她的描述也不是十分清楚,隻有大概的年紀、體態、聲音和模糊的五官。
    兒子被綁架了!簡直就像噩夢一樣。王隊長帶著他的人離開了,丁瑢瑢卻覺得自己無處可去了,就坐在周美美的病床上,呆一會兒哭一會兒。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丁瑢瑢的手機已經充好電了,她和明君墨眼巴巴地盯著手機等待著,卻仍然沒有接到綁匪的電話。
    到後來,丁瑢瑢開始出現幻聽和幻覺,會突然拿起自己的手機放在耳邊聽一下,或者把手機遞到明君墨的眼前:“你給我看看,我手機是不是壞了?”
    因為警方、小良哥和吳龍興都在幫忙尋找,大家都在跟明君墨聯係,所以明君墨的電話一晚上都在響。
    隻要他的來電鈴音一響起來,丁瑢瑢激靈跳起來,等著他接電話。一聽他說話的內容,判斷是熟悉的人,她就會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跌回病床上。
    整個晚上,他們就這樣煎熬了過去,誰也沒有合眼,卻也沒有等來綁匪的電話。
    第二天一早,王隊長來了醫院,叫明君墨出去講話。丁瑢瑢跟了幾步,踉蹌了一下,摔倒在地。明君墨趕緊把她抱起來,喊來醫生護士,在周美美的身邊加了一張病床,強迫她輸營養液。
    然後他跟著王隊長出了病房,到了走廊盡頭的窗口前。
    王隊長說:“我們昨晚連夜分析了一個案情,都覺得你兒子失蹤得有些蹊蹺。第一,綁匪怎麽知道你的行程,又怎麽知道你太太一定會帶著你兒子去機場接機?第二,如果綁匪是跟蹤你太太去了機場,他應該知道你們是不會坐出租車的,他怎麽會開一輛出租車等在門口呢?今早我翻了一下報紙,我有一個想法……”
    王隊長把折疊在手中的報紙遞給了明君墨,明君墨展開一看,娛樂版頭條就是董菲兒昨天大鬧機場的事,配的照片是董菲兒和丁瑢瑢糾纏在一起,而明君墨拖著他們兩個人往門外去的情形。
    沒有出現小丁當的照片,不知道是記者對孩子手下留情,還是因為他把孩子遞給周美美,那些記者沒有留意到。
    “王隊長有什麽想法?”明君墨快速地掃著報紙上的文字,口中詢問王隊長。
    “照你昨天說的,當時這位董菲兒小姐鬧得很凶,又有一眾媒體拍照,又有群眾圍觀,你擔心嚇著孩子,才把他交給你的助理,讓她帶孩子先走,對不對?”
    “是……”王隊長這樣提醒,明君墨突然像被閃電劈中了一樣,一個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腦子裏突然炸開。
    他撒腿就往外跑,王隊長卻一把拽住他:“明先生,這是刑事案件,你不能私自去驚擾任何一個嫌疑人,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們去辦法。”
    “我也要去!你如果不放心我,怕我驚擾了嫌疑人,就帶我一起去,否則我一定會私下裏去找她的。”明君墨斬釘截鐵地要求道。
    王隊長無奈,隻好答應帶上明君墨。
    明君墨回了病房,告訴丁瑢瑢他有重要的事辦,要丁瑢瑢安心地睡一覺,等他回來。
    這種時候,丁瑢瑢一刻不見他都心慌,哪裏肯放他走。她伸手去拔針頭,吵著要跟明君墨一起去。
    明君墨把她摁回病床上,嚴肅地警告她:“瑢瑢,這種時候我們都要堅強,你要養好身體,不能垮掉,我們兩個都要配合警方工作,才能找得到兒子,你聽話,好不好?我很快就回來。”
    丁瑢瑢萬般不情願,也知道明君墨說得有道理,就讓他走了。
    明君墨跟著王隊長上了車,在車上的時候,他給韓照廷打了一個電話。他問:“韓叔叔,菲兒還在醫院嗎?我想去探望她。”
    “哼!不必了!菲兒已經回家了,過幾天就要送她出國休養了,千萬別來,她看見你也是生氣!”韓照廷聲音冷冷的,拒絕明君墨探望。
    明君墨掛了電話之後,告訴王隊長:“她不在醫院了,我們還是去她家裏吧。”
    於是在明君墨的引領下,王隊長帶著一位女刑警,一起去了董家別墅。
    到了門口,明君墨搶先下車,摁響了門鈴。沒過一會兒,對講機裏傳來董儀燕氣急敗壞的聲音:“明君墨!你還來我家幹什麽?不害死菲兒,你就不罷休嗎?”
    王隊長把明君墨扒拉到一邊,自己站在門禁的攝像頭上,出示了他的警官證:“董女士你好,我是市刑警大隊的王隊長,有事請教,麻煩你開一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