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謹慎地把愛與恨都收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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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謹慎地把愛與恨都收藏起來然而,仇恨歸仇恨,我卻並不能表露出來。
    我有時候會想,如果我年輕10歲,我不會是如今這樣——19歲的時候,我能為心愛的女人打架,甚至流血。可當我29歲,卻發現一切不是那麽簡單。一時衝動的流血過後,或許是漫長得如同永恒的幾十年的痛楚,而年輕時的淚水,其實終究總會被時光晾幹。
    忘記是哪一年,我看了一部電影,是黎明和張曼玉主演的,叫做《甜蜜蜜》,但我印象最深的並非這兩個主角的故事,而是曾誌偉扮演的那個黑道老大,他縱橫一生,從無數把砍刀下殺出了一條血路,在快要老的時候,帶著自己的女人,去了北美,以為從此告別了香港打打殺殺的日子,可以過一種平庸但卻安全的生活了,但是,卻完全在一次偶然中,被幾個少年混混捅死。
    那一幕,使我深深明白,青少年時代,是人一生中最叛逆的時代,也是破壞性最強的時代,一個少年,對他人生命的構成的威脅,時常比一個熟練的黑社會打手,更為可怕。
    而影視學院裏的東北幫,既帶著少年叛逆衝動的色彩,又帶著黑社會貪婪狠毒的味道,因此,我不想以卵擊石。
    所以,那之後的夜晚,每當張帥又到我隔壁,和那個東北女孩狂亂地撞擊,我會在恍惚中想起饒青,當初,她是否也如此承受著他的暴戾,不同的是,她不像那個東北女孩,如此樂在其中,呻吟銷魂。記得張帥隨口曾說過,饒青在床上如同一條死魚!我相信,正因為他當時說的很隨意,所以絕非刻意,因此真實可信。
    可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她卻那麽狂野,這說明了她當初被迫和他上床的不情願,但也說明了她之前或許性經驗很少,所以才會缺乏激情。而一個女孩,到了大三,依然性經驗很少,這是個多麽好的女孩子啊。
    然而,一年後我所遇到的饒青,卻在床上有了那麽大的差異,我想,饒青並不曾愛我,至少不會是深愛,因此,她在性上麵的表現,更多地應該理解為其自己身體性意識的蘇醒,那麽,是什麽造成了這種蘇醒呢?
    我的心不禁一顫——莫非,是張帥將她推入火坑之後,一個又一個男人,終於開發了她身體深處的覺醒?
    而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張帥,你先是欺騙一個純潔女孩的身心,而後將她殘忍地推進眾多男人的欲望之門,最終讓她墮落,讓她迷戀性的歡娛,甚至讓她用性去抵抗內心的某種恐懼,這是一種怎樣的摧殘?張帥,你的罪惡該如何才能洗清?!
    在寂靜的夜裏,我聆聽著隔壁肉體拍擊的聲響,內心充滿了憂傷,完全不複有打飛機的欲望。對饒青的思念仿佛閹割了我的性欲,使我即使聽到隔壁淫蕩的呻吟,卻隻有悲涼,沒有衝動。
    但我自己很清楚地感到,我對張帥的恨意,每一天都在堆積……
    但日子還是得這麽一天天過下去,不知不覺間,就到了10月中旬了。
    饒青依然一直沒有出現,依然沒有給我打過電話。獨自在我的小屋子裏時,我時常會把那個鐵皮盒子從床下的隱秘出拿出來,看著它發呆,許多次,我想好奇地把鎖撬開,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可是,每當我想要這麽做的時候,我就仿佛看到饒青對我失望的眼睛,我怕有一天她回來找我的時候,說:“我還以為你比別人都守承諾呢,以為你答應了不打開,就一定會做到,沒想到,你也和他們一樣,守不住自己的諾言。”
    “不,我要守住自己的諾言,我要等到她回來!”我想。堅毅地按奈住好奇,依然將鐵皮盒藏在床底。
    我同時謹慎地按奈著的,還有心底的對張帥的恨意。每天周而複始地開著我的野出租,我清楚,要在這裏開出租,不僅需要得到亮九的關照,也還需要不得罪東北幫;我還知道,成熟的男人應該把愛恨都放在心底裏,等待最合適的契機,去展現你的愛與恨,而不是無頭蒼蠅那樣,枉自折損力量。
    所以,我依然時常拉張帥從城裏的夜場往返。自從上學期末打了老葵之後,張帥再沒怎麽坐老葵的車了,而我則漸漸接手了老葵在張帥這邊的生意。相應地,東北幫管理的許多小學妹,也時常坐我的車,我的生意比上學期更好了,幾乎是每天忙都忙不過來。許多次,夜晚3點了,我都還被熟客喊著去廟灘,盡管此時我收入已豐,並不想深夜3點還上班了,但是,交往得已經比較熟,實在不好意思拒絕,於是,隻好勉強又去賺了那一百元錢。讓我忽然想起香港早期的一部無厘頭電影,好象叫《富貴逼人,富貴再逼人》,裏麵有句台詞,說的是,“錢來了,擋都擋不出去啊。”
    在許多次夜晚3點過後的載客過程裏,我確實發現,醉雞真的不少。好些女孩,已經醉得完全不省人事。怪不得,以前老葵說,深夜3點多後,時常能撿到醉雞。其實以前,我並沒能分析出原因,但現在,我已經越來越明白了其中的緣故——如此頻繁的撿醉雞事件,很可能是東北幫在背後做手腳!
    為什麽這麽說呢,我漸漸了解他們後,分析如下:
    東北幫那群骨幹,其實並非有勇無謀,而是頗有心機的。他們拖下水的女生,性情其實多數比較柔軟懦弱,他們往往選擇這樣的女生,先假裝談戀愛,後先上了人家,而後連哄帶騙,逼著去夜場。
    但是,如果遇到那些性情剛毅的女生,他們則是先以“隻陪著唱歌就能高收入”為誘餌,將女孩子喊到廟灘去,幾次之後等女孩戒心下降了,就尋找機會將她們灌醉,而後聯係上那些比較色的野出租司機,把女孩子單獨推上車。那麽,野出租司機如果在半路將女生糟蹋了,女孩子即使報警,犯法的也是野出租司機,而非東北幫的男孩們,這樣,他們就可以規避風險。
    那麽,他們故意放任女孩被一些野出租司機糟蹋,目的何在呢?在於讓女孩從此感到屈辱,並且想,反正已經被那樣了,那麽,以後在夜場,自然也就放得開了。如此,東北幫就能從女孩身上,榨到更多油水。
    所以,那些被撿醉雞的女孩,實際上是被一雙雙罪惡的手,推入了一個黑色的陷阱。隻有極少數女孩真的完全醉暈,但絕大多數女生,第二天是清醒記得的,但礙於麵子,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大學生,被大叔級的社會底層的野出租司機給幹了,往往不好意思張揚,隻好忍了,甚至以爛為爛。
    當然,每學期也總有兩三個女生會去報警。但是,遇到這種事,往往取證困難,沒有人證,物證的話若是戴了套,也未必明顯,因此,開野出租的往往調查一番,不了了之,也有逃之夭夭的,這也是這一帶的野出租司機,流動性比較大的原因所在。我來風城這邊漸漸已經5個半月了,這接近半年的時間裏,開野出租的人,已經消失了三個,又新來了三個。
    鐵打的風城,流水的人啊。
    轉眼,已經是10月下旬了,離饒青從我的視線中消失,已經2個月過去。盡管,我依然每天都會想起她,可是,時光畢竟是最最強大的魔術師,饒青在我的記憶中,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我也不再經常去看著那鐵皮盒發呆,甚至,我似乎有意識地要忘掉那鐵皮盒的存在,因為這樣才可以忘掉饒青。
    更甚至,我內心忽然對她也有了恨意——你為什麽要如此突然地闖入我的生活,誘惑我,占據我的心,卻又如同我那第三個女友那樣,突然地消失,不留一點音訊,不做一點解釋。
    這說明你不在乎我,你完全不在意我會不會難過。
    所以,我要盡量忘掉你。
    10月26日,傍晚,和平常一樣,我的車擺在影視學院門外的街邊,忽然,有一隻手輕輕敲了敲副駕位置的車窗,一個聲音傳來:“師傅,去廟灘?”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