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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賓主都落了座，小美開始寒暄，葉雲端是個掛不上名的小跟班，她沒打算介紹她。
    倒是朱華華很好奇地問起來：“這位美女是誰啊？”
    小美才轉過身去介紹：“我們公司剛來的實習生，叫葉雲端，您叫她小葉就行，和我一起來收集客戶信息和意見的。”
    朱華華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約談的氣氛還算正常，基本上都是朱華華在說，小美偶爾附和幾句，葉雲端就專心負責記錄。
    到一半的時候，準新郎進來了，的確是個白淨的帥哥，穿著修身的淺藍色襯衣，和兩百多斤的朱華華坐在一起，很像一副骨瓷的碗筷。
    葉雲端不禁對他多看了兩眼，覺得他簡直就是男版的自己，也是被包養的人，隻不過他的金主和她的沒法比。
    嫁妝的金飾樣式基本定下來了，準新郎的意見一個都沒有采納，畢竟他不出錢。
    朱華華很強勢，但要求也很簡單，華麗高調就行，最好不要省錢。
    所有細節都確定完，小美笑臉盈盈地帶著葉雲端告辭，心裏盤算著這一筆能賺多少。
    “讓我助理送你們出去吧。”朱華華肥手一揮，一個美女助理走了進來，把兩個紅包遞到了小美和葉雲端手上。
    葉雲端抬頭，嚇了一跳：“程雯？”
    “你們認識？”小美看了看那個助理。
    “對，我們原來是同事，我可是受過葉小姐很大的一個恩惠呢。”程雯笑著回了一句。
    在座的人裏，也許隻有葉雲端聽得出來，這是一句反話。
    從君悅大酒店出來，小美還在點紅包裏的錢，頭也不抬地和葉雲端交代：“既然你認識朱華華的助理，那以後溝通就方便多了，這一單就交給你了啊，分紅的時候別忘了算上我。”
    葉雲端心裏一緊，心虛地低頭：“小美姐，這單我能不能不參與？我和那個程雯……有些恩怨。”
    “恩怨？”小美一愣，“什麽恩怨？”
    葉雲端不想說，小美是個八卦王，要是把在莫氏總部的事兜出來，恐怕很快整個青芸的人都會知道她是莫景年的情婦。
    “私人恩怨，一點小過節。”
    小美見她不想細說，笑了笑：“你不跟也行，可這一單是你師父費了好大力氣推薦，才把你加到項目組裏的，想打退堂鼓，你和你師父說去。”
    葉雲端低了頭不再說話，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提這樣的要求，秦東升為了能讓她盡快成長，特意跟負責人申請讓她跟組，這一單對青芸來說雖不算大，但要是跟下來一定能學到不少東西。
    小美拍了拍她的肩膀：“行啦，看把你愁的，工作上誰沒點煩心事呢，這種私人小恩怨不算什麽，朱華華是母豬又不是母老虎，她還能把你吃了？”
    葉雲端“噗嗤”一樂，點了點頭，可是擔心卻並沒減少，因為她見識過程雯的手段。
    回了青芸，就是瘋狂的忙碌，葉雲端幾次想要和秦東升聊聊，都沒什麽機會。
    一直到下班的時候，秦東升才親自找到她：“你下午想和我說什麽？”
    葉雲端看了看表：“沒，沒什麽大事兒，下班了，要不明天上班我再跟您說吧。”
    “今日事今日畢，不要再拖到明天了，你是怕等下莫總的人來接你耽誤時間嗎？”
    葉雲端眼眉一沉，沒吭聲，林暉的車子接送其實做得很低調，瞞得過其他同事卻瞞不過秦東升。
    秦東升猶豫了一下：“既然是這樣，我給莫總打電話吧，替你請個假，算是加班，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咱們邊吃邊談。”
    “不不。”葉雲端擺了擺手，這算什麽？莫景年又不是她爸，還要讓師父親自打電話給她請假，“我，我自己跟他說吧，吃飯可以，但必須我請客，我……我是徒弟嗎。”
    秦東升笑了笑：“好，那就去和順齋吧。”
    葉雲端在路上跟林暉打了電話，說是公司接了單子要加班，要晚回去，有同事送，不用他來接了。
    林暉答應轉達，葉雲端這才放了心，跟著秦東升去了和順齋，找了個靠窗的卡座坐下。
    和順齋的招牌是涮肉，切得薄如蟬翼的元寶肉一片片碼在盤子裏,夾起來在滾熱的湯鍋裏七上八下一涮，沾著油碟裏的密料十分香豔。
    可這種菜品有損食客的吃相，沒一會兒就能讓人大汗淋漓，更不用說濃鬱的油煙氣了，所以包房裏的貴客一般都不點，之前莫景年就從沒帶她吃過這個。
    秦東升涮了一小片肉給葉雲端夾過去，瞧著她直流口水的樣子笑了笑：“試試看，很過癮的。”
    她的油碟裏放了辣子，聞起來就很勾人。她喜歡吃辣，心情不好的時候尤其如此。
    一盤肉被她消滅了快四分之三，才想起來還有正事要1;148471591054062講：“師父，朱華華小姐的那單金飾嫁妝，我能不能不跟？”
    “你想退組？為什麽？”
    “她最近招的那個助理之前是莫總的人，我們有點過節，我怕……”
    “小葉，你沒覺得，莫景年對你的管控太緊了？”
    “嗯？”葉雲端咬著筷子看師父，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你的金主沒錯，可你並不是把整個生命都賣給他的人偶，他限定你的業餘時間，怎麽能連你的工作都影響？”
    “他沒影響啊？”
    秦東升凝神看了看她：“那你和舊同事的過節是不是因為莫總而起的？”
    葉雲端低了頭：“是因為他。”
    “因為他有了過節，現在又為了這個過節放棄學習的機會，這樣長此以往，你什麽時候才能進步？”
    葉雲端沒吭聲。
    秦東升拍了拍她的頭：“你呀，真是個傻丫頭，莫總對你的工作有助力，你就要好好的利用，但他如果掣肘你的工作，你就得把他的影響降到最低，這樣你才能盡快擺脫他，明白嗎？”
    葉雲端一愣：“利用？我為什麽要利用他？”
    “你們不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嗎？傻丫頭。”秦東升的手還停留在她的頭上，眼中帶著關切和寵信。
    他是真的想幫這個徒弟，當人情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她應該越早渡劫越好，他等著她重生，可以從景雲搬出來。
    然而這番推心置腹的景象被從大廳裏經過的一個人看個正著，那人的眼角狠狠抽了一記，扭頭對身後的林暉說：“你不是說，葉雲端晚上加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