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淩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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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盡管她不想去做,但是這一刻卻也終究要來了……
第二天,是一個難得好的天氣,夏日的陽光沒有那般的炙熱,帶著些許的水汽氤氳。
烏城城裏城外安靜極了,像極了平日裏的日子一般,隻是這樣的寧靜卻讓人心裏都不安寧起來,連那城外駐地的馬兒都有些焦躁的原地踏著步。
慕長安在院子裏認真的為野朱做著叫花雞,那神情全神貫注,讓一旁的野朱笑開了花。
香味撲鼻,慕長安看著野朱滿足的吃著那叫花雞,不時的還將手上的油蹭到自己新給他換上的錦緞衣衫,淺淺的笑著,不言語。
待到野朱吃完後,慕長安將一張小小的字條放到一個錦囊裏,然後認真的塞進野朱的懷裏。
野朱癡傻的看著慕長安,嘿嘿的傻笑著。
慕長安眼眸漆黑的看著野朱,溫和的說道:“回去,交給弟弟。”
野朱也不言語,依舊是笑著,直到慕長安抓住他的胳膊,重新重複了一遍後,他才搖搖頭,傻傻的用手指了指慕長安,憨厚的說道:“保護……保護……”
慕長安知道野朱的意思,將他剛剛還是整齊現在依然又是胡亂的頭發整理好,溫和的笑著說道:“好,交給弟弟後,再回來保護我,這個……很重要。”
慕長安用手用力的拍了拍野朱的胸口,那裏放著她給淩耀傳遞的消息。
野朱那有些迷惘的眼神,混沌的眼珠在眼眶裏轉動著,似乎是也懂了慕長安話語裏的意思,然後笑了,挺起胸膛孩子氣一般的的肯定的點頭,嘿嘿的說:“好……再回來……保護……”
聽到野朱這樣說著,慕長安放心的笑了。
對於淩耀,她終究是下不了手的,即便是不看在曾經的過往上,也要看在已然有孕在身的紅鳶的情分上。
野朱安分的坐在慕長安旁邊,看著她依舊在忙著做叫花雞,還親自做著別的吃食,而那些吃食卻也都是野朱愛吃的。
野朱歪著蓬鬆的大腦袋,喊著手指,眼巴巴的看著慕長安,他不知道為什麽長安還要做這麽多好吃的東西,而自己分明已經吃飽了。
摸了摸自己已然鼓鼓的肚子,野朱依舊對那些吃食垂涎三尺,慕長安回過頭看著那樣的野朱,笑了,不知道的以為野朱在淩耀那裏吃不飽飯,其實野朱隻是偏愛慕長安做的飯菜,尤其是叫花雞。
忙活了一個上午,終於是將兩個食盒都裝的滿滿的,而其中一隻食盒裏則是滿滿的裝了四隻叫花雞。
打掉野朱想要偷吃的手,慕長安柔聲的叮囑著:“留著以後吃……”
那話野朱不明了,卻也隻是慕長安是不讓他現在吃的,隻得舔了舔嘴唇,一手提著一個食盒,樣子卻也滿足極了。
而對於放野朱回去古月城,趙廣和藍摯等人表麵上沒有說些什麽,但終究是有些不同意的,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做這樣的事情,是在是太冒險了。
隻是誰也沒有多說些什麽,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眾人也都知道這個野朱和前幾日離開的淩耀同自家公主的關係匪淺,似乎不是他們這些下屬能夠妄自揣測的。
過了晌午,慕長安騎上馬,一旁野朱也上了馬,他身後背著碩大的雙垂,馬上掛著寶貝一般的食盒,笑吟吟的。
慕長安親自送野朱,身後跟著一大隊人馬,直奔古月城。
一路上,藍摯感受到了慕長安身上散發出來的陰鬱氣息,而那陰鬱卻不是來源於別的,倒像是些許的悲傷。
快到古月城外北冥駐軍營地的時候,慕長安停了下來,看著前麵正玩著自己亂糟糟頭發的野朱。
野朱發現慕長安停了,忙也停了下來,一雙混沌的眼睛,癡笑著看著慕長安。
“去吧。”慕長安掩去了臉上的悲傷,柔和的笑著對野朱說道。
野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很是鄭重的說:“等……野朱……回來保護……保護……”
那粗碩而還沒有擦掉油水的手指直白的而孩子氣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慕長安,像是誓言一般。
慕長安抿著嘴唇,彎了眉眼,笑了,然後點頭,揮了揮手示意野朱離開。
看到慕長安點頭後,野朱像是得到了什麽承諾一般,開心的笑著騎著馬走向了那北冥的營地。
看著野朱那漸漸消失的背影,慕長安的鼻子微微酸澀,再見了野朱。
要說自己身邊除了青峰和紅鳶和精衛他們,最善良最拚了命也會守護自己的人,便是野朱,他那種從心裏散發出來對自己的守護,幾乎要壓過對淩耀的守護,這話淩耀之前也曾說過。
所以為了野朱,慕長安卻也終究不忍心,君臨說的一直很對,她慕長安真的不適合當皇帝,心太柔軟。
而且最近,長安似乎心思更是有些敏感起來,時不時的便想起曾經的人和事,有時還會不自覺的流出眼淚來,例如此刻,那高高的揚起馬鞭,風馳電掣一般的飛奔會烏城的慕長安,眼淚被那柔和而呼嘯而過的風吹落在地上,滲入泥土裏。
……
古月城中,淩耀這些日子一直悶在房間裏,也沒有去看重傷的君臨,反倒是君臨讓人請了好幾次,他才陰沉著臉來到了君臨的房間裏。
剛剛進去房間,一股子濃鬱的藥草味道,還有那躺在床上身上纏著藥布的君臨,終究是讓淩耀的心軟了起來,沒有好氣的說道:“叫我來做什麽?”
君臨看著那有些別扭的淩耀,沒有了曾經的嗤笑,而是牽起嘴角,努力的笑著說道:“我還是……跟喜歡你穿著那大紅配綠花的衣衫……”
這樣一句話,倒是讓淩耀一愣,麵容有些動容。
他不知道君臨是在何種心境下才會說出這樣的話語的,當年他君臨可是最瞧不上自己那一身豔麗衣衫的,後來君臨同長安將自己推上了南楚的皇位上,而如今卻說出這樣的話語……
看著淩耀疑惑的目光看著自己,君臨苦笑著說道:“皇上……不是那麽好做的……”
提到了皇上這個字眼,淩耀心裏的怒火一股腦的傾斜而出。
“不好做就不要做,即使做了也不要忘記自己是誰……我淩耀自從做了南楚的皇帝卻也沒做出任何背信棄義之事,倒不像你,忘了同你生死與共的結發妻子,我看你是被這權利的欲望衝昏了腦子!”那話帶著弄類的憤怒,直白的衝著君臨說道。
這話一出,不由得讓隱藏在無形出的暗衛的氣息都有些不穩起來,敢同自家主子這樣講話,即便是摯友,卻也是大膽至極,他們生怕自家主子一個惱怒,也牽連了他們。
淩耀一股腦的說出這些話後,氣得氣喘籲籲的望著那床上的君臨。
而君臨則低垂了眉眼,臉上的蒼白越發明顯起來,緊緊的抿著嘴唇,沉默了許久。
久到淩耀都覺得自己似乎說得話有些過分了,畢竟眼前的男子依然不是當初那個看到自己便諷刺幾句,內心卻關心至極的逍遙閣閣主,現在的君臨是北冥的皇,以後可能這明夏大地的一統之人,擁有無尚的權利。
良久後,淩耀的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的時候,君臨那幽幽而帶著些許溫度的話語響起:“即便是這樣……你依舊選擇了站在我這邊……”
這樣的話語,讓淩耀更是一愣,眼裏的懼意惱意頹然的褪去了一大半,君臨說的沒錯,自己分明氣惱他攻打西水,怨恨他立瑉靈為後,分明知道在這場愛情裏長安是受害方,在這場戰爭裏長安是弱勢,但自己卻終究是站在了君臨的這一邊。
淩耀想起了慕長安,想起了慕長安對自己講的話,沒有割袍卻已然斷了情意,他張了張嘴,眼裏泛紅,終究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君臨愧疚的看著淩耀,深深的說道:“這古月城也不安全,下午……我便派人護送你回南楚,這場渾水……你別來趟了。”
淩耀依舊是苦笑著,想要說些什麽,這趟水他已然深陷其中了,況且野朱還在長安那裏,自己怎會離開。
“野朱……長安自會照料,不會有什麽危險。”似乎看出了淩耀的心思,君臨繼續說著。
淩耀剛要張開嘴拒絕,卻聽到外麵有暗衛來報。
“主子,野將軍回來了……”對於野朱的稱呼,暗衛一直不知道如何稱呼,最後索性便叫做野將軍。
一聽野朱回來了,君臨和淩耀都是一驚。
淩耀大步的走出去,遠遠的便看到野朱笑的興高采烈的向著自己跑來,震動得周圍的土地都跟著顫抖起來。
到了近前,野朱一把將淩耀扛了起來,高興極了,有幾天沒有見到弟弟了,野朱想念極了。
淩耀方才臉上的情緒再見到兄長後,便消散了,雖然將野朱留在了長安身邊淩耀是放心的,但是野朱很少離開自己,淩耀也終究是想念的。
野朱忽然想起了什麽放下淩耀,從懷裏拿出了那個錦囊,遞給淩耀,癡癡的道:“給……叫花雞……給……”
用手指了指淩耀,淩耀頓時明了,隻是長安讓野朱給自己帶回來的,忙打開錦囊,從裏麵掏出那張寫著字的紙卷。
淩耀緊蹙眉頭,掃過上麵的字,頓時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