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夜襲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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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耀緊蹙眉頭,掃過上麵的字,頓時大吃一驚……
那握著紙卷的手禁不住細密的顫抖起來,瞬間冒出來的冷汗順著額頭滴下來。
淩耀緊張的眼眸四下望了望,然後將那紙卷匆忙的收了起來。
野朱自然是看不出自己弟弟那驚恐緊張的樣子,淩耀一把拉住野朱,步伐淩亂的回到了自己暫時居住的院子裏。
野朱有些迷茫的跟著淩耀回到了房間裏,有些好奇的看著弟弟坐立不安的樣子,許久都沒有同自己講話,而後忽然想起了什麽,站起身來便想要離開。
淩耀忙一把拉住野朱,急切的詢問道:“去哪裏?”
一下子看到弟弟這般的認真和嚴肅,野朱有些不習慣,怯怯的指了指烏城的方向,癡癡的說道:“保護……叫花……叫花雞……”
淩耀一聽,更是將他拉住,然後眼眸閃爍的說道:“長安說讓你留在這裏,和弟弟在一起……”
野朱眼眸混沌,不理解的樣子,淩耀忙拿出懷裏慕長安寫的那個字條,示意給野朱看,雖然他看不懂,但是也知道那是長安寫的。
野朱楞了一下,臉上有些小小的失落,隨即又傻乎乎的笑了,點了點頭,淩耀拿出長安給帶回來的叫花雞給野朱,後者便開心的坐在淩耀旁邊啃起了雞腿。
看著那兩食盒的吃食,淩耀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糾結中,他知道長安帶這些回來便是防止野朱一根筋要回去尋她,這個風雲一般的女子,雖然說同自己斷了情誼,卻也終究是為自己著想……
看著手中那張小小的字條,幾乎讓淩耀用手掌上的汗水浸透,上麵的字體有些暈開,而他……心中卻依舊是猶豫不決。
那字條上麵短短的兩行字,足足讓淩耀沉思踟躕猶豫了兩個時辰之久,再看看外麵的天色,太陽已然開始落下山去……
淩耀那亂做一團的心境,在最後終究是沉靜下來,他睜開緊閉的眼眸,凜然的目光從眼眸中迸射出來,攥緊那紙卷,大步的走出房間。
來到君臨房間的時候,忘塵剛剛為君臨換完藥。
見淩耀來了,忘塵坐到了一旁,君臨看著淩耀匆匆忙忙的進來,臉上也帶著焦慮之色,還沒有開口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淩耀便聲音顫抖的說出了那紙卷上的內容……
那話一說出口,君臨便忙同忘塵使了使眼色,後者,一揮手,帶上了方才淩耀匆忙沒有關上的門。
隻是似乎還是晚了一步,那門外隱秘的角落裏一雙詭秘的眼眸閃爍著精光,紅豔的嘴唇勾起一抹深深的笑意,而後迅速的消失了。
待到淩耀一口氣將那話說完後,君臨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而淩耀站在房間中央,焦急的看著床榻上的君臨。
良久後,終於,君臨沉聲的說道:“左岸,傳令下去……”
……
分明是晴朗的天氣,到了晚上,天空卻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雲彩,陰鬱而黑壓壓。
不是十五的月亮,彎彎的掛在天上,不一會兒便被那灰黑的雲彩遮擋住,一時間那蒼茫的大地上昏暗一片。
除了偶爾出現的貓頭鷹撲棱棱的聲響,這安靜的大地上再無聲音,沉寂的有些詭異。
而就是在這樣黑雲彌漫的夜色裏,密密麻麻的如同螞蟻一樣的如同那墨染了一般的蘊黑色迅速而無聲的向古月城蔓延開來。
慕長安一襲黑衣揮手指揮著身後的眾將領,無聲無息的潛伏到了古月城外北冥大軍的營帳前麵,那營帳裏隱約有些燈火,似乎北冥的將士們依然休息了。
一揮手,按照原來的計劃,偷襲而來的大軍兵分兩路,一路襲擊城外北冥軍的駐地,而另一路繞過營區,直擊古月城。
古月城易攻難守,而這次,慕長安又是趁著君臨受傷的時機,這樣的好機會可是千載難逢。
隻是不知道……淩耀有沒有帶著野朱離開……
慕長安此時卻也來不及多想,按照約定的時間到達了古月城外,一眾人等屏住了呼吸,看了看天色,慕長安示意身後的藍摯發出信號。
藍摯站起身來一個帶著火光的響箭飛上了天空,劃破了夜色的寧靜。
頓時喊殺聲突兀的四起,而古月城外,無數的火箭上捆綁著的黑火藥如同煙花墜落一般的飛向了古月城的城樓以及城裏。
那是經過慕長安精心改良過得弓,射程是原來的兩倍,一隻箭便可以直接射入那古月城中,頓時此起彼伏的爆炸聲混合著人的尖叫和呼喊聲,響徹在那寧靜的古月城中。
慕長安一箭射中那厚重的城門上,接著身後便有數十支箭尾隨著射中那城門,轟隆隆的一聲,那城門硬生生的被炸出了一個窟窿,慕長安一揮手,按如同黑夜一樣的人便一擁而進,衝入了那古月城中。
城中北冥軍隊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猛烈攻城而震懾到,被那衝進來的西水黑衣軍打的節節敗退,直直的退到了一處明顯戒備森嚴的院落。
而一路尾隨而來的慕長安和藍摯等人一路緊追不舍,到了那院落門前,雙方的兵將展開了一場近身的廝殺。
血腥味彌漫在這座小城中,慕長安不禁後退數步,那樣的血腥味道讓她胃裏作嘔,她揮手讓剩下的人包圍整個庭院。
不知過了多久,那死死的護在門口的北冥士兵所剩不多,節節敗退的退到了院子裏,將那院門死死的關上。
一下子,周圍又陷入了安靜之中,徒留那滿地的橫七豎八的人,還有血流成河。
慕長安眼眸一眯,眉頭一蹙,今日這城中的北冥軍似乎……少了許多,一抬手,頓時後麵的兵將都停住了腳步。
慕長安抿著嘴唇,直指那緊閉了大門的富麗堂皇的院落,這裏她熟悉極了,自己也曾在這裏暫住。
“射!”慕長安沉聲道。
話音剛落,頓時無數的帶著黑火藥的箭射入那寬闊的院子裏,爆炸聲連城一片。
那爆炸幾乎要將整個院落摧毀殆盡的時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裏定然是北冥皇帝所居住的地方,此刻……怕是裏麵的人已然都沒有任何活著的可能性了吧……
慕長安臉色陰鬱而沉重,看不出來什麽情緒,隻是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不敢上前。
“衝進去……”慕長安一聲令下,自己首先衝了進去。
君臨……今日你若是死在了這裏,也莫要怪我……
慕長安緊緊的咬著牙齒,那嘴裏也開始有了些許她厭惡的血腥味道。
眾人同慕長安一同衝了進去,那已然沒有了房間的院落,空蕩蕩的,隻能聞到硝煙和燒焦的味道。
“搜查四周。”慕長安瞪著一雙猩紅的眼眸,聲音顫抖的說著。
君臨,你便真的那麽容易就死了?慕長安的心在細密的顫抖,如同她手中握著的長鞭一般。
隻是就在下一刻,這院子四周的庭院房頂突兀的冒出了無數的人,慕長安頓時覺察出不好……
一支帶著火苗的箭射到院子裏西水人馬的中央,頓時騰的一下子,那院子裏燃燒起濃烈的火焰,再看那地上,不知從哪裏開始向外滲透著黑漆漆的像是焦油一樣的液體。
“不好,將黑火藥射出去……”慕長安那話還沒有說完,隊伍中便已然有了爆炸的聲音。
那威力巨大,將前麵的慕長安都震得跌出去好幾米,頓時方才還井然有條的西水黑衣軍一時間混亂起來,而就在這混亂之時,從四麵發放射下來無數的火箭,如同箭雨一般。
一時間,爆炸聲此起彼伏。
院落裏的西水軍幾乎沒有還擊的機會,便紛紛的被自己身上帶著的黑火藥炸傷或者炸死……
“莫要靠近公主……”藍摯在那混亂中大吼一聲,頓時圍繞在慕長安身邊的人立刻四散開來。
藍摯此舉很明顯,現在他們每個人都是一個黑火藥,隻要被射中便會爆炸,所以離公主越遠越好。
隻是眾人這一動,卻也讓四周房頂上的人知道那院落裏哪個人是慕長安了,瞬間所有的火箭都向著慕長安和她身邊的人射來……
而就在那火箭射出來的一瞬間,那些射箭的人也被一股子大力襲下房簷,接著便聽到房上磚瓦碎裂的聲音,一個龐然大物一般的人帶著剛勁的風直直的跳入院落裏,震得那土地都跟著顫抖,而那人快步的衝向慕長安,一把將她護在身下……
慕長安隻感覺身上一沉,跌倒在地上,接著身後便是嘭的一聲爆炸的聲音……
那樣的衝擊險些讓慕長安眩暈過去,隻是下一刻她便聞到了一股子叫花雞的味道。
“野朱?”慕長安禁不住震驚的叫出那將自己護在身下人的名字。
自己後背上的野朱沒動,正在慕長安以為他受傷,焦急之時,忽然一隻大手一把將慕長安護在懷裏,慕長安隻覺得腳下一輕,整個人已然被野朱抱著飛上了剛剛那個缺口,呼嘯的火箭從慕長安的耳畔射過,卻沒有傷她半分。
野朱一躍而起,帶著慕長安飛身出了那院落,一直毫不停歇的跑出去好幾條街,到了無人之處,確定安全無疑後,方才放下她。
剛剛腳下落地的慕長安忙詢問道:“野朱,你為何沒有同弟弟離開……”
回身看著那立在一旁的野朱,昏暗的月色看不清他的容易,隻是看著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慕長安了然,他的意思是他來保護自己……
隻是今夜,分明是自己中計了,剛想詢問野朱什麽,卻忽然看見野朱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慕長安一驚,一股子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她瘋了一般的撲到野朱麵前,再定睛一看,野朱那青色衣衫的胸口,血色正一點一點的蔓延開來……
突兀的慕長安的眼淚湧出來,嘴唇顫抖:“野朱,你別嚇我……別嚇我……”
瘋了一般的用手撕碎野朱胸口的衣衫,再看哪裏已然血肉模糊,鮮血正咕咚咕咚的湧出來……
慕長安那沾染了野朱鮮血的手顫抖的像是痙攣了一般,淚水肆虐在臉上,瘋狂的喊著野朱的名字:“野朱……野朱……”
野朱那滿是胡須的臉上,被嘴裏湧出來的鮮血染紅,一雙眼眸卻好像忽然清明了起來,望著那歇斯底裏的長安,微乎其微的說:“野野朱……保護……保護……叫花雞,叫花雞……保護……保護弟弟……”
慕長安瘋狂的點著頭,眼淚撲朔的掉在野朱那已然沒有了氣息的身體上……
“野朱……”慕長安悲戚而蒼茫的嘶喊聲,劃破了整個古月城的硝煙和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