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想保護你,可是你卻站在別人的身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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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可惜我還愛著你 !
    流年被冷風一吹,忽然清醒了幾分,將手伸進兜裏去摸鑰匙,拎出沉甸甸的一大串,她終於發覺此時已不是大學時那單純的時光了。
    公寓的鑰匙始終沒舍得摘下,隻是同時還多了許多其他的,就好像她和染止墨之間,夾雜了太多,早已不是當初了。
    雖是如此,既已到了樓下,上去看一眼也好。她走到房門前,將鑰匙插入孔中,輕輕一轉,鎖開了。所幸,染止墨並沒有換鎖。他如今那樣高的身份,大概早不在乎這樣小的一套房子了吧。
    擰開門進去,流年憑著記憶摸到開關,打開了燈。燈開的那一瞬,眼睛被刺痛,本能的用手擋住眼睛,卻在不經意間瞥到了陽台上那個人正用自己所陌生的目光看著自己,那是…
    染止墨!
    流年幾乎想也來不及想,直接轉身就要奪門而出,身後那人卻快了她半步,先行上前錮住了她的腰,將她抵在了牆上。她試圖掙紮,他用力壓製。呼吸聲交織,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後,她聽到他在她耳旁用微顫的聲音輕聲問道:“流年,真的是你嗎?”
    她咬緊牙關忍了又忍,可是怎麽也沒能忍住,眼淚倏地就下來了。染止墨輕輕地吻上她的眼睛,那是他從前常做的動作。
    昔日的情人,最經不起的便是這樣的小動作,那裏麵的含義各自心裏都清楚,從前的點滴仿佛還在眼前,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奮力想要推開他,他不許,她嘶聲道:“放開我!”
    他更緊地製住她,那麽多想要說的話到了嘴邊卻隻剩下了一句:“流年,我很想你。”
    一句話,足以抽走蘇流年全身的力氣。眼淚依然在流,她閉了眼,一字一句地道:“你憑什麽?染止墨,你憑什麽…”
    染止墨,你可知,我現在所有的勇氣隻夠讓我不去恨你。
    她靠在他的身上,鼻端縈繞著是熟悉的味道,從來沒想過,今生今世,還有機會離他這麽近。
    時間仿佛靜止了,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然而,就在這時,敲門聲自門口傳來。
    很重的敲門聲,持續了半分鍾都沒有停止,並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流年和染止墨對視了一眼,麵上是相似的疑惑。
    也不知怎麽了,流年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門外的那個人也許會是程冉明。心裏忐忑了起來,她不敢也不肯讓別人,尤其是程冉明看到她和染止墨在一起的,兩個小時之前,她還剛剛因為他讓她再次見到了染止墨而和他發了火。
    門被打了開,流年小心地向門外望去,還好,不是程冉明,隻是一個走錯了地方的醉漢,發現了不是自己的家,道了個歉就走了。
    流年鬆了口氣,雖然沒有人來,但這個地方也不能再待下去了,從前的美好,到了今日早已變成了噩夢。既然決定分開,就不該再有糾纏,今天是她的錯,她隻是沒有想到他會在這裏。
    整理好衣容,她止住了染止墨關門的動作,幾秒鍾的對視,彼此便已明了對方心中所想,他們之間,從來都是這樣,多餘的話都不需要,也從來都沒有挽回的餘地。他看著她離開,想留卻不能。
    流年出了門,頭也不敢回,沿著樓梯向下走。身後遲遲沒有傳來關門的聲音,她猜到他一定在看著她,鼻翼一酸,卻強忍著沒有落下淚來,隻是加快了腳下的步子,逃似的出了樓門。
    淚水已經充滿了眼眶,可是她不敢哭,某一扇窗戶前,他大概在默默地注視著她。她快步轉過樓角,確定染止墨肯定看不見了,她漸漸停下了腳步,蹲了下來,將頭埋在膝蓋上哭了。
    “蘇流年。”男子的聲音從頭上傳來,蘇流年一頓,很快反應過來那聲音來自於誰。
    程冉明,他竟然還沒走!
    可是他還在這裏幹什麽呢?他們之間已經沒什麽關係了,他又何必再出現?
    “蘇流年,告訴我地址,我送你回去。”
    他果然猜到這裏並不是她現在住的地方,但就算是這樣,她還是不會告訴他真實的地址。心意已決,她沉默不語。
    對方已有些惱了:“蘇流年,你該明白,隻要我想知道,在這座城市裏,你的一個地址我很輕易的就可以得到!”
    程氏的少總的能力她又怎麽敢懷疑呢?隻是她現在住的地方是伊落落的家啊,她不想讓伊落落誤會她和程冉明有什麽。
    她依然沉默。
    程冉明最後的耐心被耗盡。蘇流年聽到腳步聲響起,隨即是關車門以及發動汽車的聲音,她微微抬起頭,看著程冉明開車離去,然後緩緩地站起了身。
    這個時間,出租車很少,蘇流年站在路口等了許久才等到了一輛空車,可是當她和師傅說了地址以後,得到的回複卻是“小姐,太遠了,我要收活了,你換一輛車吧。”
    從城東到城西,的確不近,大多數公交車已經沒有了,出租車也等不到,蘇流年一個人順著路慢慢地向前走著。似乎是朝著去伊落落家的方向,可是那麽遠的距離,她很清楚自己堅持不到。
    夜風很冷,她被吹的一連打了很多個噴嚏,路燈與霓虹燈光線交織,她一個人更顯落寞。
    走到十字路口前,她站住等紅綠燈,卻有一輛車停在了她的麵前。熟悉的黑色寶馬越野車,車窗被搖下,程冉明看著她冷聲命令道:“上車。”
    蘇流年望向被迫停在程冉明車後的那幾輛車,蹙眉對程冉明道:“你擋住人家的路了。”
    程冉明聽到這話,卻隻是又冷冷地重複了一遍:“上車。”
    後麵的車按起了喇叭,不停地催促。蘇流年瞧著不達目誓不罷休的程冉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上了車。
    他沒有再問她要去哪裏,然而他所行駛的路線充分說明他已經知道她現在的住所了。如他所說,他想要知道些什麽,本就是很容易的事。
    多說什麽也是無益,她該謝謝他的,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可是她隻是不明白為什麽他還沒走。
    “這麽急於和我撇清關係?”程冉明沉聲問道。
    “沒有”,蘇流年回答,眼睛卻是望向窗外的,漫不經心的模樣,“能認識程少是我的福分,我攀著附著還來不及,哪裏會急於撇清關係?”
    戲謔的話語,從她的口中說出更像是一種諷刺,他猛地踩下了刹車,轉頭望向她的眼中已是滿滿的怒意,他伸手捏起她的下巴,聲音比夜風還要寒上幾分:“蘇流年,不要讓我再聽到你說這樣的話!”
    似乎從他們見到的第一麵開始,她就懂得怎樣用話語來諷刺他,那樣的記憶紮根在腦海中,就像是一根刺,總是若有似無地刺痛著他的神經。
    那天,他們的初見。
    蘇流年回到家的時候,父親的麵色有些難看,想是因為她回來的太晚的緣故,他們大概已經等了不短的時間。
    母親見她回來,急忙迎了上來,輕聲責怪道:“不是都跟你說了今天有人來,怎麽還這麽失禮,讓客人等你?”
    流年沒有說話,跟著母親到了客廳,父親正在和一個中年男子交談,那男子見到她進來,笑著說道:“流年都長這麽大了啊!想當初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如今都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我們都老了,歲月不饒人啊!”
    流年禁不住在心底癟了癟嘴,“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真是一句通用語,沒想到這樣的話她在現實中居然能夠聽到。
    麵上卻是極有禮貌地微笑,“伯伯好,學校有點事,回來晚了,讓你們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母親笑著給流年介紹:“流年啊,這是你程伯伯,這是你程伯伯兒子程冉明。小夥子可有出息了,年紀輕輕就接管了你程伯伯的企業。”
    流年順著母親的手望過去,視線觸及那人麵龐的時候,腦子裏轟的一聲炸開。
    眼前這個有出息的小夥子不是伊落落天天念叨的那個程學長程冉明是誰?
    有那麽一刻,流年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伊落落整天費盡心機想方設法見到的人此刻就麵對麵地站在她眼前,並且是她的“相親”對象,真是具有戲劇性的情節。
    “你好。”程冉明主動伸出了手來。
    蘇流年有些艱難地伸出手去與他的握到了一起,“你好。”
    她曾經被伊落落拉著見過他幾次,有一次甚至到了他的麵前,然而那時他給予她們的不過是淡淡的一瞥,想必他定是不記得她了。
    母親在一旁不斷地誇讚道:“冉明這孩子又聰明又好學,小的時候…”
    還沒等母親說完,流年便打斷了母親並接著她的話繼續說了下去:“從小學到高中隻用了九年的時間,大學在國內最有名的t大,兩年讀完大學四年的內容隨後去了美國留學,學成歸來後繼續在t大深造,生物、金融雙料博士,現任t大科技俱樂部部長,深受學校學生們的景仰,t大第一風雲人物,二十四歲正式接手家族企業,使得企業實力越來越雄厚,總結起來一句話,是個當之無愧的王子。”
    她會說出這一番話大大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流年說完後三秒鍾,屋子裏安靜極了。她的父母麵麵相覷,沒想到她居然了解的這麽清楚!程冉明微微蹙了蹙眉,從小的經曆被人如此清晰的從她口中報出,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並不這麽舒服。
    停頓了片刻,流年忽然輕笑了出來,“程學長,我有一個好朋友暗戀你很久了。”
    這樣的話,在這樣的場合說出,總是有這些挑釁的意味。
    她這是在為好友鳴不平嗎?程冉明覺得好笑,淡淡地應了句,“哦?是嗎?”語氣中卻聽不出絲毫興趣。
    喜歡他的人太多了,多到他已經麻木了,並不是因為有人喜歡他他就得喜歡那個人,感情的事情從來沒有公平可言,更何況那些人大多不是為他家的財就是為了他家的勢,口口聲聲說愛他,卻是一張支票就可以打發走的。
    流年的母親突然出聲:“哦,對了,流年和冉明兩個人是不是上的同一所高中啊?還真是緣分呢!”
    緣分二字,她同樣對染止墨說過,那時她是真的很高興發現他們那麽有緣分,可是現在,流年聽著這兩個字卻有些抵觸:“是啊,程學長當年就是那麽優秀,隻可惜,在高中待了僅僅一年半就離開了,我們這一撥的學生就和程學長當了半年的校友,現在想想都覺得遺憾呢!”
    母親在旁邊暗地裏拉了她一下,她卻隻當什麽都不知道,依然挑釁般地看著程冉明。程冉明的臉色就此徹底冰住,此後不管雙方家長怎樣活躍氣氛,蘇流年始終是裝傻,程冉明則冷冷的,一言不發。
    一頓飯不歡而散,那便是他們的初見,有著太多太多不愉快的初見。現在,那樣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程冉明看著蘇流年,緊鎖的眉頭透露出她心底的不悅,“蘇流年,你可以和害蘇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糾纏不清,也不肯和我多待一秒鍾,蘇流年,這就是你的原則?”
    蘇流年的臉色瞬時變得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