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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鬼地方，都十二月了，一大早的太陽居然還這麽毒。”常方微微抬頭看了看天邊剛剛升起的太陽，嘴裏恨恨的罵了幾句。此刻陽光照在他身上，就已經感覺一股火辣辣的燥熱。
    常方走到一個簡裝房門口，用力一腳踹開房門，手裏拿著一根棍子將房門敲的哐哐直響，嘴裏用蹩腳的英語大喊道：“起床，起床，起床，快，快，快！”
    可憐常方當年讀中學的時候就沒讀懂過英語，現在跑到菲律賓來當包工頭，也就會這麽幾個單詞。偏偏他手下管著一百多個菲律賓工人，雙方的語言溝通很成問題。
    而相比語言問題，菲律賓工人的懶散才真是要了命。看著這幫木呆呆的白癡連個隊列都排不好，常方就隻能拿棍子朝他們腦袋上招呼。
    開始的時候常方還覺著自己這樣是不是太過殘暴了，這要是在國內，工人早他媽造反了。可在菲律賓，‘鞭策’是種非常有效的管理手段，抽幾下後這些工人無論理解能力和工作效率都能提高一大截。
    但這幫白癡記性不太好，過個半天一天常方就要再抽一次才有效。就好像電腦斷電需要重新啟動一樣，這幫菲律賓工人真是比豬還蠢。
    常方是福建人，四十來歲，十多年前就拉了鄉裏鄉親十來個人到處找工程項目。他們沒有什麽太高深的技術，就會搞個裝修，鋪的馬路，建個房子什麽的。
    這年頭工程越來越難找了，從農村出來幹活的人太多太多，業主也精明，東挑西選的把利潤壓的很低很低。常方最近幾年不但沒賺到錢，反而因為討賬的問題虧了十幾萬，讓他這個小包工頭很是沮喪。
    輻射集團在國內招募工程隊時，已經半年沒活幹的常方稀裏糊塗就投遞了自己的資料。在資料裏他把自己的工程隊吹的天花亂墜，說他們這個閩南天星工程承包責任有限公司勢力強勁，幹過大型水電項目，國家重點基建工程，就連省長都誇他們公司的工作做的好。
    實際上這份資料常方自己看著都害臊，大型水電項目就是村裏的灌溉渠，國家重點基建就是縣裏學校的教學樓，‘省長誇獎’無非有天省裏來人檢查教學樓的質量，說他們建的還不錯。
    就這麽一個村級工程隊，結果稀裏糊塗的居然被輻射集團選為工程建設方，還簽訂了半年的勞務合同，合同金額三百多萬。
    常方看到合同時，差點就不想幹了，因為上麵明確寫著工程地點在菲律賓，而且是個叫‘八打雁’的鬼地方，項目是建五座小水電站。
    老常是福建人，福建人就喜歡出國去找活，可福建人也深知出門在外的苦處，真是一不小心連命都搭進去。隻是這家輻射集團說會確保他們工程隊的安全，並且說了一大堆後勤保障規劃。
    可常方也是實在沒轍了，他已經窮的叮當響，天天被老鄉上門催工資。他再看項目書上標的工程非常簡單，幹脆一咬牙簽了合同，帶著十幾個同鄉坐飛機算是到了菲律賓八打雁市。
    過去福建人到菲律賓，大多是來這裏幹博彩業，說白了就是開網站專門騙國內同鄉的生意。常方這種做包工頭的跑到菲律賓，還真是少見。而到了八打雁市，常方就有點後悔，這鬼地方實在太操蛋了。
    八打雁說是個市，可這裏的公共設施還沒他們鄉裏好，簡直就是個大號的農村。天氣從早到晚都熱的要死，濕氣又重，要不是福建人還算習慣這種氣候，非得病倒幾個不可。
    可施工地點卻不是市內，反而在市郊外，一個據說是福建省水利局的退休老頭帶著二十多個學生在郊外的山裏隨便看了看，就選定了建水電站的地點，三天不到就給出建設圖紙，然後就要求他們開工。
    要開工就要有工人，常方就十幾個同鄉，絕對不可能在半年內建成五座總裝機容量六萬千瓦的小水電站。
    可常方卻很快發現自己不用為找工人的事情犯愁，菲律賓這鬼地方有上億人口，窮的要死的人比狗還多，好多人看上去就跟是乞丐一樣。一個來自菲律賓大學的學生成了老常的翻譯，幫助他管理手下一百多號人。
    這個學生翻譯居說還是個華裔，能說閩南話，雙方溝通問題不大，工資一個月五萬比索，折合軟妹幣大概七千左右。這七千多的月收入讓這個中文名叫施世成的家夥每天都高興的樂嗬樂嗬。
    相處半個月後，常方從施世成嘴裏知道了更多的消息。據說這些工程是個叫桑切斯的菲律賓家族搞的，投資在整個呂宋島建立五千座小水電站。
    建水電站的地方往往又是另一個菲律賓家族的土地，但後者對於桑切斯家族的投資行為都很歡迎。畢竟不要花自己一分錢就能坐享其成，這種好事沒道理拒絕。
    而隨著這個五千座水電項目的進行，菲律賓好些建材公司都跑去推銷自己的產品。但桑切斯家族采取競標的方式，選取的卻是華夏大陸的輻射集團作為承包商，理由是人家價格便宜。
    這沒法不便宜，反正標書都是周青峰做的，任誰也沒辦法跟他競爭。而隨著工程的進行，上千個福建籍的小工程隊被輻射集團招募起來，一股腦的丟到了菲律賓。
    跟著這些工程隊後頭的，是一船一船的鋼筋水泥，小型發電機組和電網設備，還有零零碎碎各種各樣的建設物資。由於距離近，海運也便宜，常方很快就發現連他手裏的鐵鍬都是國內一家鄉鎮企業的產品。
    為了運輸這些物資，近年不太景氣的華夏船運行業居然小火了一把，而國內堆積如山的粗鋼水泥賣掉不少。甚至就連國內的一家卡車公司都接到不小的訂單，輻射集團一甩手就下了五千輛五噸級輕卡的訂單。把正在為銷售發愁的企業老總樂的做夢都在笑。
    物資的問題都好解決，可常方卻要為手下這一百多號菲律賓工人的培訓問題愁死了。他不要求這些菲律賓貧民有啥文化，也不要求他們有沒有工程經驗，也不可能要求他們說漢語，但他們總得勤快點啊？這幫白癡勤快點會死麽！
    常方對這些菲律賓男人真是覺著有可憐又可恨，讓拚了命都想發財的福建人看來，這些懶惰的人都該死！他都已經拿出棍子來抽了，可這幫人還是懶洋洋的時時刻刻都好像沒睡醒。
    可作為菲律賓人，翻譯官施世成卻對常方說：“老板，這很正常，要不我們換一批菲律賓女人來幹這活，菲律賓的女人很勤快，如何？”
    搞工程的重體力活，能用女人？常方覺著有點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