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別來無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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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4章 別來無恙(2)
    可這夏千羽都死了千百年了,雖然肉身不腐,但也隻是因為有白姬的千年狐皮包裹著,怎麽可能真的複活呢?
    再說了,複活需要幽冥血。
    幽冥血……伯兮的身子在不斷的顫抖著,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無妄界裏,一聲佛偈響徹內外。
    霍庭燎落下的時候,冥池已經不再波動,而且……弱水也都恢複了平靜。白霧繚繞,讓人越發看不清楚這弱水之上的情形。
    “公子,龍首蛟角。”伯兮險些哭出來,“我姐姐呢?我姐姐梓桐如今身在何處?”
    霍庭燎沒有吭聲,徐紹也保持了緘默。
    “我姐姐呢?”伯兮反複的問,終是無人能回答他。
    有些問題,其實真的不必回答,畢竟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是以,就算狐小步去了京城,也不可能找到梓桐的屍身。閉上眼睛的前一刻,梓桐想起了自己是怎麽和伯兮一起從歸墟逃出來的,如今想想還真是少不更事。
    臨了臨了的,把什麽都放下了,這懲罰也算是徹底的終結。
    人間顛沛流離了千百年,逐漸的成長。
    龍族容不下他們,蛟族也容不下他們,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她自己都想不清楚了。
    好在,所有的懲罰到此為止。
    龍筋是最好的療傷聖藥,霍伯息覺得梓桐這千年龍筋甚好,吃下去之後傷勢恢複了不少。可扭頭看著林璿璣,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叫人看著還真是有些糟心。
    “我的臉怎麽辦?”林璿璣眼睛都哭腫了。
    “這是龍鱗所傷,誰都沒有辦法。”霍伯息突然繃直了身子,瞧著天際的亮光,那金光盡處是不是東平郡的方向?
    “可我……”林璿璣哭著跪地,“你一定要治好我的臉,否則、否則我們一拍兩散!霍伯息,你不能利用完了我,就放棄我!我為了你變成如今這副模樣,豈能袖手旁觀?你要知道,若是皇帝看到我這副樣子,一定會殺了我的,到時候你的宏圖大願豈非都要落空?”
    “霍伯息,你不是想讓人間變成地獄嗎?若是沒有我為禍天下,你如何有足夠的怨氣衝破魔界的封印,獲得重生?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治好我,我還有利用價值,你不能放棄我!”
    霍伯息凝眉看了她一眼,複而重新盯著那遠處快速消散的微光,“恐怕,你沒什麽利用價值了。”
    梓桐死的時候,她的身上便散了一道光。是梓桐自己臨死前震碎了元神,她本就是那樣驕傲的人,怎麽可能讓自己落在霍伯息手中。
    她不想成為霍伯息身體裏的一部分,不想自己的千年修為被霍伯息所用,是故她自己毀了修為。
    在她消失之前,霍伯息還是下手狠戾,抽出了她的龍筋。
    所以除了一根龍筋,梓桐什麽都沒留下。
    隻有對自己夠狠,才不會助紂為虐。
    “為什麽?”林璿璣捂著自己的臉,“為什麽我沒有價值了?你不是需要人家怨氣嗎?隻有我在皇上耳邊多吹吹耳旁風,皇上一定會大開殺戒,到時候你不是什麽都有了嗎?你是國師,而且……而且我還能伺候你!我什麽都可以為你做,你救救我!救救我!”
    沒有了這張絕世傾城的臉,林璿璣便什麽都不是了。
    霍伯息冷笑兩聲,攫起她曾經精致的下顎,瞧著這張觸目驚心的臉。梓桐下手自然是狠辣無情的,她對她自己都這樣狠戾,何況是對林璿璣。
    林璿璣的臉上豁開了偌大的口子,從唇角一直蔓延到了顴骨處。可是林璿璣不覺得疼痛,畢竟梓桐給予的並不是痛處,而是讓她內心深處的生不如死。
    皮肉之苦,會讓人忘了心靈上的折磨。
    “太遲了!”霍伯息輕歎一聲,“如果是在之前,倒還是可以救你一救,畢竟我的力量還不足以導致天怒人怨的目的。但是現在……你看到了嗎?方才那道金光,恐怕要變天了,隻是這天並不是因為我變的。太晚了,實在是太遲了。”
    語罷,霍伯息鬆了手,緩步朝著外頭走去,“霍庭燎?難不成你還有後招?好!真是好得很!不過若是我死了,你也得死!大家誰都別想好過!”
    音落,霍伯息伸個懶腰。
    “霍庭燎!”他想起霍庭燎離開時候的狼狽,心頭尋思著,難不成是楚羽出了事?如今霍伯息忙著製造天怒人怨,還真的把楚羽給放在了一邊。
    總覺得霍庭燎深愛著楚羽,一定會竭盡全力護佑楚羽周全,所以霍伯息並不擔心楚羽。
    然則如今看來,所有人都高估了霍庭燎,低估了宿命這東西的運轉。
    東平郡內地動山搖,因為無妄界的異動,人間開始陷入了刀光劍影之中。有東西不斷的從無妄界透出來,直接影響了凡人的宿命。
    帝王無道,百姓開始不斷的反抗,有人揭竿而起,舉起了起義大旗。
    於是,皇朝風雨飄搖,開始岌岌可危。
    狐小步去了京城,恰好霍伯息已經回來了,否則他此去也是凶多吉少。
    整個京城都找遍了,整個皇宮都搜遍了,他隻看到暴動的宮女與太監,在宮闈裏穿梭著,和那些侍衛們一起造反。外頭有人打了進來,整個天下都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狐小步站在城頭,捏緊了手中的玉佩。
    天下亂了並不奇怪,可他的梓桐姑娘呢?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他再也見不到梓桐姑娘了,就像是天邊的雲彩,從來都不會重複。每一日都是嶄新的模樣,饒是念了舊情也回不去最初。
    “當初,怎麽就不說出來呢?”他捏著手中的玉佩,呢喃自語。
    站在奢靡的宮殿裏,瞧著四周空空蕩蕩的模樣,一盞上好的人皮燈籠懸掛在寢殿的門外。燈籠裏的人油,長久不滅,透著靡靡女兒香。
    所有人生有些事,該做的要盡早,該說的也得盡早。
    錯過了,怎麽都補不回來。
    於是他手裏的玉佩,此生再也沒有送出去過。唯一送了一次,卻是如此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