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別來無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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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梓桐,沒了。
不過卻出現在了冰晶玄棺之外,成為了冰晶玄棺的一部分。
那懸浮在弱水之上的棺槨,不斷的散著薄霧,讓心裏的魔都開始沸騰起來。弱水在不斷的淨化棺槨上的怨念與魔性,總歸這佛門五毒正在被弱水吞噬。
貪嗔癡慢疑,是人性之中最危險的薄弱環節。
不管是哪一種都足以摧毀一個人的一生,猶如方遠山的貪,無明縣的嗔,天妒之鏡的癡,林璿璣的傲慢,還有楚羽跟霍庭燎之間的疑。
短短的綻放,卻需要傾盡一生來成全。
然則不曆經生死,如何能超脫?
若無劫數,如何能曆劫飛升。
而這冰晶玄棺上的菩提,又如何能盛開嬌豔的菩提花。
“菩提花!”姑獲欣喜若狂,畢恭畢敬的行禮,“主人要回來了!是主人!”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盛開的菩提花,染著極好的顏色,如同眉心的火焰,曾經主宰這人世間宿命與人間的秩序,卻在近萬年的輪回之中消弭無蹤。
上古應劫,於天劫來臨之際,舍身應了天劫,以身殉了人世間的舊秩序。
秩序不可多變,卻也不能一成不變。
菩提花開在了冰晶玄棺之外,嬌豔異常。
九龍抬屍,棺槨懸於半空。
誰都不知道棺槨裏麵是什麽情況,誰都無法靠近這冰晶玄棺,隻能任由其逐漸的轉變,逐漸的變化。
外頭,有霍伯息闖入。
伯兮和徐紹奮力而上,姑獲則死死的守在冥池。
不管外頭什麽動靜,隻要不打擾主人的歸來,誰生誰死都無所謂。
霍庭燎神情麻木的站在那裏,“你的主人到底是誰?”
“主人就是主人,主人即將歸來,其勢不可擋!”姑獲一臉的欣喜若狂,“隻要主人歸來,將重整人間與地府的秩序,將有新的秩序取代如今的混亂。”
“新的秩序?”霍庭燎閉上眼眸,“新的秩序從何而來?”他忽然想起了秦廣王以前跟自己說過的一些話,冥城其實早就亂了,連秦廣王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十殿閻羅在拚命的維持最初的秩序,可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舊的秩序在延續,新的秩序不知從何而來,於是這人間便出現了妖孽橫行的狀態,而冥界也因為動亂而無法顧及人間。
高高在上的神,是不能輕易插手人間事的,這是天與地的契約,誰都不能破除上古留存下來的契約。
姑獲死死盯著棺槨上的菩提花,腦子裏不斷的有記憶在湧現,“我已經忘了太久太久,因為等待而讓我瘋狂,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我到底在等誰。如今我終於記起來了,菩提花,菩提血,並蒂菩提花盛開。”
“菩提……血?”霍庭燎的腦子裏有東西在鑽。
腦子很疼,眼前有靈光閃爍。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那混沌間,有嬌娥飛身半空,頃刻間灰飛煙滅。一縷素白一縷幽暗從她消失處落下,徐徐墜入人間,俄而消失不見。
眉心很疼,突突的跳著,不知是有什麽東西要從身子裏出來。
他晃了晃腦袋,恍惚間似乎能看見東西了。
千百年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了東西。
冥池弱水,九龍抬屍。
冰晶玄棺,菩提花開。
可是他的眼睛……怎麽可能還能看到?他已經習慣了黑暗,習慣了用感知去感受她的存在,怎麽可能還可以看見?是她想斬斷他們之間的所有關係,所以把眼睛還了回來?
她是真的,要放手了。
外頭,徐紹和伯兮根本不是霍伯息的對手,霍伯息已經闖了進來。
姑獲飛身而起,“誰也不許打擾主人歸來!”
霍伯息冷哼一聲,“什麽主人?擋我者,死!”
掌風相對,殊死一搏。
可霍庭燎如同失魂落魄一般,就這樣直勾勾的站在那裏,凝眸望著那冰晶玄棺,仿佛有什麽力量在吸引著他。他挪不開視線,挪不開步子,隻是定定的望著那棺槨。
棺槨裏睡著千年前死去的夏千羽,可他從未像現在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冰晶玄棺。
裏頭,似乎並不是夏千羽。
姑獲被霍伯息震開,重重的跌進冥池。若不是姑獲反應快,隻怕已經被弱水吞噬。
下一刻,冥池又開始沸騰,弱水不斷的冒著氣泡,棺槨上盛開的菩提花,被風浪吹得搖搖欲墜。霍伯息一掌便打在了菩提花上,直打得冰晶玄棺發出嗡聲長鳴。
“主人?”姑獲厲聲尖叫,頓化原形,現了九頭身。
姑獲鳥帶著淒厲的叫聲,直撲霍伯息而去。
霍伯息已經殺紅了眼睛,不管是伯兮還是徐紹,又或者是姑獲鳥,統統不是他的對手。唯一能與他相抗衡的霍庭燎,此刻如同被拘走了魂魄一般,站在邊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冰晶玄棺。
有東西不斷的從他身體裏被抽走,逐漸混入了冰晶玄棺之中。
是記憶?或者某種意識。
霍庭燎的腦子裏有東西在破土而出,有人在說話,是個女子的聲音,那樣的清脆那樣的冰涼。
我歸來之日,佛擋殺佛,魔擋誅魔。
刹那間,無妄界劇顫。
“主人?”姑獲歇斯底裏的喊著。
霍伯息已經一掌劈向了冰晶玄棺,凝著濃烈的魔氣,帶著無可遏製的強大力量。有龍吟響起,頃刻間九龍飛天,四周萬物迅速變化。
人間昏天黑地,冰冷入骨,如置地獄般的可怖。
棺槨突然迸裂,萬道霞光頃刻間凝於一人。
白發翻飛,那素衣女子停在半空中,雙眸緊閉,衣袂翻飛。
夏千羽,終是出來了。
困在冰晶玄棺了千年,終於再次出現在最世人眼前。
隻不過她似乎還在等著什麽,並沒有睜開眼,隻是浮在半空中站著。眉心的火焰印記清晰無比,然則……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主人?”姑獲喘著氣,嘴裏滿是濃烈的血腥味。
霍庭燎一下子癱軟在地,身上的東西已經被剝離幹淨,他極是倦怠的抬了眼皮子看她,嘴角微微揚起釋然的輕笑,“原是命中注定,難怪……難怪此生都得追隨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