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皇後不是你想惹就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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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雲晏偏過頭,望向了徐賢妃,心裏已經有了打量。
    徐賢妃是個什麽樣的人,祁雲晏不說萬分了解,但相處得久了,多多少少也有些知道,從徐賢妃出來開始喊冤,到現在說有證據,顯然她也做了準備,若真的是沈青陵下毒害她,徐賢妃這會怕是隻會沒有證據一口咬定著沈青陵。
    毒是不是沈青陵下的,或者沈青陵究竟是故意還是無意,這一點還尚不能確定,但是祁雲晏此刻能肯定一點,徐賢妃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毒,是她自己親自服下的,為的就是對付沈青陵。這樣,才符合了整個事件的發展。
    倒是沒想到徐賢妃還有這個狠決,祁雲晏忽然開始好奇,沈青陵會如何解決這件事了。而這次食物相克中,沈青陵又究竟是扮演著怎樣的一個角色。
    祁雲晏心中一笑,倒是打算好好看戲了,淡然地在一旁入座,開口道:“賢妃既然說有證據,那就好好說道說道吧。”
    沈青陵聞言,有些驚訝地瞥了祁雲晏一眼,方才還是喊的愛妃,這會就變賢妃,態度顯然有了改變,這是連麵子上都開始有些不太樂意裝下去了,難道祁雲晏已經發現是徐賢妃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唔,以祁雲晏的聰慧,猜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徐賢妃此刻都還沉浸在要如何扳倒沈青陵的念頭中,哪裏會注意到隻有一字之差的稱呼問題上。
    “回皇上,臣妾先前也以為這隻是一個誤會,娘娘仁厚怎麽會做出這種事來,但臣妾也擔心,恐是娘娘被什麽有心人利用,便就著身邊的宮女去打聽了一番。“徐賢妃先是表明了自己一開始是相信沈青陵的態度,隨後才望向沈青陵,問道:“娘娘今日賞賜了臣妾一蠱菊|花茶,那蠱菊|花茶可是從尚食局的趙嬤嬤手中取得?”
    沈青陵安排了人給徐賢妃送了菊|花,哪裏來的哪裏會知道。如今並非是花期,不過在皇宮之中,想要找些已經曬幹了的菊|花,並不是什麽難事,這事沈青陵也就隨意地打發了宮女去取。
    浮盈本就是鳳朝宮中跑腿的,也是個活潑勤快的,這菊|花茶便是她去尚食局取的,是而,待徐賢妃問完之後,浮盈便出列一步,行了個禮,回稟:“回娘娘,奴婢正是從趙嬤嬤手中取的菊|花茶。”
    沈青陵微微頷首,隨後示意徐賢妃繼續往下說。
    “臣妾的人找到了趙嬤嬤,從趙嬤嬤口中得知了一些事。”說著,徐賢妃抬眸望向沈青陵,眸中滿是怨恨道:“趙嬤嬤將菊|花茶給予鳳朝宮的宮女時,還格外叮囑了一些不能與菊|花茶同食的東西,其中便包括了雞肉,菊|花與雞肉同食,會致人中毒,若是食用過多,發現不及時,便可致死!娘娘在明知此事的情況下,還往弗賢宮賜了雞湯和菊|花茶,娘娘,你這含的是什麽心思?”
    徐賢妃當真是聲聲淒厲,這副受了天大的委屈,連沈青陵都想給徐賢妃鼓掌,以前隻覺得她蠢,現在看來,倒也有些聰明,不過想來也是,出生在晉安候府那樣的地方,哪裏會蠢到哪裏去,否則也不會從太子府安然無恙地走到今天。
    “娘娘,奴婢從沒有聽趙嬤嬤提起過這些。”浮盈聽了徐賢妃的話,臉上當即升起了怒色,知道這是在誣陷她們家娘娘,當即就跪了下來,朝著祁雲晏磕了頭,道:“皇上,奴婢從未聽說過什麽食物相克,皇後娘娘更加無從得知,請皇上明鑒。”
    徐賢妃卻冷笑了一聲,道:“你可敢跟趙嬤嬤對峙?”
    “有何不敢?”浮盈當即回道,沈青陵見此,在心裏微微搖了搖頭,浮盈雖說是個忠心的,可是性子還是不夠沉穩,也單純了些,幾句話,便就落進徐賢妃的套子裏去。
    徐賢妃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隨後轉向祁雲晏,求祁雲晏做主,祁雲晏這會也是顧著看好戲,自然不會阻攔,當即去將尚食局的趙嬤嬤招了過來。
    趙嬤嬤很快便就過來了,先是恭恭敬敬地給幾位主子行了禮,隨後便聽徐賢妃問道:“趙嬤嬤,今日鳳朝宮從你手中取了一蠱菊花茶,本宮說的可對?”
    “是。”趙嬤嬤低眉回道。
    “可是這位宮女?”徐賢妃指向浮盈問道,趙嬤嬤聞言便就抬起了頭,見跪在一旁的浮盈,很快就低下了頭,回:“是,是鳳朝宮的浮盈姑娘。”
    徐賢妃勾唇一笑,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你今日與浮盈說了些什麽,可還記得?”
    “奴婢記得。浮盈姑娘說是奉了皇後娘娘的命前來取菊花茶,說娘娘這幾日有些虛火,想要泡些菊花茶清清火,奴婢聞言,便就取了菊花茶於浮盈姑娘,奴婢還與浮盈姑娘說了,有些食物不能與菊花茶同食,浮盈姑娘當時還頗有興致的樣子,問了奴婢好些食物相克的事。奴婢也是一知半解,不敢多說,隻是說了菊花茶一些簡單相克的食物。”趙嬤嬤低著頭回著話,語氣倒是淡然著。
    沈青陵聽了這番顛倒是非黑白的話,並不驚訝,倒是浮盈,一下子就急紅了眼,衝著趙嬤嬤就喊:“你說謊,你根本就沒有說這些。”說著,浮盈又望向祁雲晏和沈青陵,急急道:“趙嬤嬤她撒謊,她當時隻問了奴婢菊花茶做什麽用,奴婢說了是娘娘想要喝,其餘的便就沒有再多說了,奴婢根本就不知道什麽食物相克。”
    “浮盈姑娘,你可不能這麽亂說話,奴婢說的句句屬實,當時身旁還有許多人在,她們都可以為奴婢作證。”趙嬤嬤顯然是胸有成竹。
    浮盈這下是真的急得不行,眼眶都紅了,正想說什麽,沈青陵卻已經開了口,道:“好了,浮盈,你且退下。”
    浮盈心裏還有許多話想說,不過聽了沈青陵的話,也隻能乖乖地應了一個是,退到了一側。
    沈青陵低眸望向跪在麵前的趙嬤嬤,這個趙嬤嬤顯然已經和徐賢妃已經串通好了,不止趙嬤嬤,還有幾個尚食局的人,看來,徐賢妃這些年雖然被寵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也並不是完全沒有作為,至少在宮中還是插了不少自己的人手。
    徐賢妃早有準備,她說要對峙的時候,沈青陵就已經猜到了現在。
    “雞肉與菊花茶相克,本宮的確早就知曉。”沈青陵忽然淡淡地扔下了這句話,整個寢殿的人都懵了,誰也沒有想到,沈青陵竟然直接自己承認了,徐賢妃也傻掉了,沈青陵竟然知道這一點,那她送來食物,難道真的是想要對她下毒?
    徐賢妃忽然不知道此刻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情形了。
    “皇後?”祁雲晏也有些震驚,不過看著沈青陵那麵色平淡的模樣,忽然就安心下來,沈青陵顯然是胸有成竹。
    沈青陵微微一笑,隨後娓娓道來:“臣妾的確知道雞肉和菊花茶相克,臣妾在府時,喜愛讀一些雜物雜識,也的確知道一些食物相克之道,是而,根本就不是從什麽趙嬤嬤口中得知,自然也無須臣妾身邊的丫鬟去問一個素不相識的嬤嬤這些問題,趙嬤嬤究竟為何會這般說,暫且不論。”
    徐賢妃心裏忽然升起了一絲慌張,但是此刻沈青陵已經承認了,那不是更好嗎?徐賢妃斂下心中慌張,淒聲道;“娘娘你就如此恨臣妾嗎?竟然要下毒害臣妾。”
    沈青陵聞言,轉眸望去,麵色微沉,直截了當地開口道:“此事,本宮知曉,賢妃你也該知曉,在明知同食兩種食物會中毒的情況下,你還依舊食用,賢妃,你的用心又是如何?”
    徐賢妃沒想到沈青陵竟然會知道她知道,心裏難免有些慌張,不過當即冷靜下來:“娘娘這話是什麽意思,臣妾聽不懂。”
    “徐賢妃,你可還記得當年的太子府的潼良娣嗎?”沈青陵忽然笑著問,徐賢妃的臉色猛地一暗,血色全無。
    祁雲晏也沒想到沈青陵竟然會翻舊賬,不過那位潼良娣,祁雲晏微微思索了一下,隨後便就知道了答案。
    祁雲晏最先娶的是這位潼良娣,潼良娣是當朝的異性郡主,她父母為國捐軀,當時還是皇上的先皇憐惜,就賜了她為臨潼郡主,待她及笄之後,便就賜給了祁雲晏,良娣僅次於太子,若不是當時皇後也就是現在的太後,心裏早就想好了太子妃人選,這位潼良娣就是太子妃了。
    且不說這些,潼良娣入府要比徐賢妃和安貴妃都早得多,徐賢妃入府,自然也就受了潼良娣限製,徐賢妃心下嫉恨,當初用的便是雞肉和菊花茶相克,又刻意引開了潼良娣身邊的人,這才導致了潼良娣救治不及時而亡。
    若不是沈青陵提起來,祁雲晏也都快忘了,當初的潼良娣是死於食物相克,至於是誰下的手,祁雲晏自然是心知肚明。
    祁雲晏忽然明白了沈青陵這麽做的緣由了。
    她故意向徐賢妃送來了雞肉和菊花茶,徐賢妃自然知道厲害,她心中對沈青陵惱恨,自然會大鬧,若是徐賢妃忍下了,沈青陵也沒什麽損失,若是她鬧大了,那麽她為何會知曉兩種食物相克?沈青陵大抵就是想用此事來引起舊案,舊案雖說有些久遠,但再加上一個汙蔑皇後,也的確能讓徐賢妃受到些小教訓,但又不會動其根本,畢竟那位潼良娣身後可沒有什麽大家族。
    想來,沈青陵也沒想到,徐賢妃竟然會狠決到直接以中毒來控訴她。不過,祁雲晏忽然搖頭一笑,此事其實已經沒有什麽可懸念的了,這一仗,徐賢妃必輸無疑。
    雖說這一切沒有在沈青陵的意料之中,但是沈青陵早就胸有成竹,徐賢妃做得再多,倒像是沈青陵在耍著她玩了,沈青陵既然敢提起此事,想來,當年的那樁舊案,她早已查得清清楚楚。
    徐賢妃,沒有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