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好戲總是在後頭的

字數:5957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重生之名門皇後 !
    沈青陵故作驚訝,隨後轉向祁雲晏,問道:“皇上,您看?”
    雖說沈青陵是皇後,可是這邊坐著一個皇上,一個太後,她若是一直這麽自個發話,未免有些不妥,反正她也故意引導了一下,這會,自然樂得來假裝問問祁雲晏的意見。
    “兵部。”祁雲晏無聲地動了動唇,沈青陵卻看出來了,隨後微一低眸,便就注意到祁雲晏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一筆一劃,速度極緩地寫出了一個字,而麵上,祁雲晏沉聲道:“這事,皇後做主便可。”既然是一些女眷上的事,祁雲晏插手也未免有所不妥。
    沈青陵視線一直落在祁雲晏的身上,外人隻道沈青陵是看著祁雲晏,卻不知道沈青陵的視線是落在了祁雲晏正在慢慢勾畫的手上。
    祁雲晏寫得慢,沈青陵也看清了,那個字,是空字。
    兵部,空。沈青陵很快就在腦海裏思索著,兵部尚書雖不是晉安候的人,但是這個兵部尚書,也算不上清官,也並非是祁雲晏這邊的人,而兵部侍郎,也不能完全說是晉安候那邊的人,不過是個牆頭草罷了,但是儼然也不是祁雲晏的人。
    祁雲晏這會是想要趁機把兵部侍郎給整下去,好留個空缺出來。不日,就是要秋試了,祁雲晏或許是要給他的人騰位置了。這麽想著,沈青陵望著底下的韓茵茵,眸中已經多了些冷意。如何快速地拉下兵部侍郎,眼前就有一件現成的事。
    一番思索,沈青陵心中已然有了決定,不過這會還是笑著轉向了太後,皇上發話了,但是這不還有個太後嗎?
    太後笑道:“哀家老了,這事也管不動了,皇後你既然是一宮之主,今日這事,便就斷個清楚,不能委屈了人才是。”
    “是,臣妾謹記太後教誨。”沈青陵低眸乖巧地應下,隨後抬眸,望向韓茵茵時,臉上哪裏還有一絲笑意。
    “韓茵茵,你說是有人害你,你可知道是誰害你,又有何證據?盡管說來,若是今日真有歹人謀害於你,本宮定然會為你做主。”沈青陵沉聲道,儼然一副端正母儀天下的模樣,屬於上位者的氣勢,便就漸漸地散發了出來。
    韓茵茵這會心裏也有些慌,但是眼下也已經沒有什麽法子了,她咬了咬唇,隨後便大聲道:“是臣女的三妹妹韓鵲。”說話間,韓茵茵已經抬手,指著韓鵲了。
    沈青陵順勢往韓鵲望去,韓鵲這會麵色早就已經恢複了淡然,見眾人望來,上前,不卑不亢地行了跪拜之禮:“臣女韓鵲參見皇上,參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
    看著韓鵲這副處變不驚的模樣,再看看韓茵茵,沈青陵心下搖頭,雖說是同個爹,但是性子卻是完全不同。
    “韓三小姐,你姐姐說是你設計陷害她殿前失儀,此事你可有何說法?”沈青陵柔下了語氣,問道,雖說和韓鵲韓茵茵素未謀麵,但是就這麽一瞧,沈青陵也更喜歡韓鵲一些,大抵是可能因為兩人同為嫡女,也有可能是因為韓鵲是個聰明人,但不管怎麽樣,沈青陵就覺得韓鵲合她的眼緣。
    韓鵲恭恭敬敬地又磕了一個頭,才回話道:“回皇後娘娘,臣女不知長姐此話何意。”
    “你……就是你。”韓茵茵見韓鵲這模樣,當即氣得紅了臉,指著韓鵲直喊,韓夫人在低下看的心驚的不行,隻是這畢竟是在皇宮,哪裏有她說話的份,隻能暫時按耐住,才沒有衝上前來。
    沈青陵的視線已經轉而落在了韓茵茵的身上,問:“韓茵茵,你既然一口咬定是韓三小姐所為,你可有什麽證據?”
    證據,韓茵茵自然是沒有的,不過她忽然想到了什麽,很快就大聲道:“回娘娘,臣女這舞衣是三妹妹親自做的,如今衣服出了差錯,不是三妹妹,還有何人所為?”說著,韓茵茵似乎也找到了自信,倒是偽裝起來,當即露出了楚楚可憐的模樣,望向韓鵲,戚聲道:“三妹妹,爹爹有時候是偏心了些,但母親待你如何,你心中應該知曉,往日裏你在府中與我爭些什麽,也不過是姐妹間的玩笑話罷了,可你為何要如此陷害我?你以後讓我要怎麽活下去?”說著,韓茵茵的眼淚倒是跟不要錢似得,直接就啪嗒啪嗒地流了下來。
    韓茵茵是個標誌的美人兒,今日又悉心打扮過,這麽一哭,可真是我見猶憐。
    沈青陵最不喜歡就是這樣的人,裝模做樣,裝什麽委屈,就跟她府上的那個庶姐一個模樣出來的,別的本事沒有,這種賊喊抓賊,裝柔弱的本事倒是學得惟妙惟肖的。
    韓茵茵這一哭,周遭也嘈雜起來,對著韓鵲指指點點的,而韓鵲卻依舊是沉默著跪在下首,似乎全然不將韓茵茵放在眼裏。
    大抵是瞧著韓鵲實在是孤立無援了,即便知道韓鵲可能早有計劃,但是沈青陵還是有些不悅地開了口道:“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麽樣子,本宮讓你好好說話,可不是來聽你哭的。”沈青陵也著實是瞧不上韓茵茵的這般子小家子氣。
    沈青陵突然發了話,韓茵茵也是被嚇了一跳,在家裏屢用不爽的招數,今日卻被皇後娘娘苛責了,韓茵茵不敢細想,卻也不敢再哭了。
    沈青陵冷笑了一聲,開口問道:“本宮若是沒有記錯,這位韓三小姐,才是韓侍郎正妻所出,什麽時候,庶女的舞衣竟然要讓一個嫡出的小姐來做了?這是個什麽道理?不過區區一件舞衣,竟然要讓嫡小姐來縫製,韓茵茵,你且來告訴本宮,這是什麽個說法?別拿什麽姐妹情深的那一套,來忽悠本宮!”說著,沈青陵的聲音猛地就提高了起來,表現出了沈青陵的怒火來。
    韓茵茵被嚇到了,而韓鵲也略微驚訝地抬眸看了沈青陵一眼,不過很快就低下了頭。
    沈青陵這麽說,的確是想要幫韓鵲一把,不過更多的還是因為方才祁雲晏的話,韓茵茵和韓鵲再怎麽鬧,到時候直接說是姐妹間的不懂事,扯不上韓侍郎,但是沈青陵這會是要往嫡庶不分上走,抓著這一點,明日早朝讓禦史參上一本,就夠這位韓侍郎吃一壺了。
    韓茵茵低下頭,有些哆嗦地回話:“是……是三妹妹主動請纓為臣女做的,臣女也拒絕過,但三妹妹堅持,臣……臣女就應下了。”
    “韓三小姐,可是如此?”沈青陵沒搭理韓茵茵,直接望向了韓鵲,問道。
    韓鵲也察覺出來了,這位皇後娘娘似乎在幫著自己,雖然不知道皇後娘娘的用意如何,但是如今皇後娘娘站在她這邊,顯然是對她有利,她今日早就做好了準備,這些年在韓府受的苦,已經夠多了,而韓茵茵母女一直都不肯放過她,韓鵲今日也是破釜沉舟,賭上一把。她爹是個花心的,府上小姐眾多,但是算得上嫡女的隻有她和韓茵茵,若是韓茵茵出事,就隻剩下她一個嫡女,她爹還想著利用聯姻來穩固自己的地位,這個時候決然不可能再讓韓茵茵母女對她動手。想到自己還年幼的小弟,韓鵲很快就堅決起來。
    “回娘娘,這舞衣,的確是出自臣女之手,不過臣女並非為大姐姐所製,而是為臣女自己所備。隻是前幾日,臣女偶然扭傷了腳,無法跳舞,便就改了主意,將舞換成了琴,而此舞衣也被臣女束之高閣。因事發突然,臣女並未將舞衣縫製完全,臣女想著也用不著,便也就沒有繼續,至於為何這舞衣到了大姐姐身上,臣女卻是不知。”韓鵲不卑不亢地說道。
    沈青陵聽了,心下一陣好笑,話雖是這麽說,但是事實儼然就是韓鵲挖了個坑讓韓茵茵跳下去了。
    這次中秋宴,諸人都知道是為祁雲晏選妃,韓鵲身為韓家嫡女,的確有這個機會,而韓鵲也故作出一副精心準備的模樣,還親自縫製了舞衣,這舞衣,的確是美,而韓茵茵定然不會讓韓鵲出頭,韓鵲大抵也是故意引起了韓茵茵對舞衣的興趣。
    至於韓鵲扭傷腳,就不知是韓鵲自己刻意,還是韓茵茵所為了,反正最後的結果就是這件根本就沒有縫製完的舞衣到了韓茵茵的手中。說是沒有縫製完,怕是韓鵲用了一些特殊的針法,若是沒有縫製完,韓茵茵也不可能全然沒有發現。
    雖說到底細節如何,沈青陵也不知曉,但是大概的,心中也已經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哦?兩位說法不同,本宮倒是不知該信誰了。”沈青陵忽然笑道。
    眼看著氣氛越來越僵硬,韓夫人也有些受不住了,這會直接上前就跪在了地上:“啟稟皇後娘娘,這舞衣的確是臣婦三女特意縫製送給茵茵的。”
    “本宮何時讓你開口了?”沈青陵忽然厲聲道:“這是在皇宮,不是在你們韓家,韓夫人,你莫不是當本宮是死的不成?”
    “臣婦不……不敢。”韓夫人也被沈青陵嚇到了。
    “不敢?本宮倒是瞧不出你們有什麽不敢。”沈青陵聲音微寒道,不過心裏倒是樂開了花,這拿著皇後的勢,去嚇唬嚇唬別人,感覺倒還真是不錯,怪不得那麽多人想要皇後這個位置了,有時候做起事來還是蠻爽的。
    “論身份,韓三小姐,才是韓家嫡出的小姐,本宮怎麽不知道,嫡出的過得倒是要比庶出的還要窮酸了?今日這事,韓茵茵你既拿不出什麽證據來,便就是隨意汙蔑嫡出小姐。莫要以為抬了正,就正以為自個是嫡出的小姐了,若是韓家不知嫡庶之分,本宮倒是不忙,可以親自來教教你們,何為嫡,何為庶!”沈青陵這番話,擲地有聲。
    今日入宮的大多都是一些正妻嫡女的,雖說也帶了庶女,但是那些正妻心裏總是不爽快的,沈青陵如今這一番話,可不就說到她們心眼裏去了,嫡就是嫡,庶就是庶,不是自個的,就不該去強求這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而也是沈青陵的話,眾人這才注意到韓鵲身上穿的,的確是寒酸了些,而再看那舞衣,雖說是美,但是布料卻並非上乘,先前也沒注意,這會仔細瞧,才看出些貓膩來,不得不說,這韓鵲也是個心靈手巧的。
    這裏的人,都是後宅那些糟心事裏出來的,而且韓家的情況,多多少少也有些知情人,這會瞧著,覺得這個韓鵲也的確是可憐。何況,如今這位韓夫人,雖說是正妻,可骨子裏還不是一個小妾。
    當即就有人受不了,開口道:“皇後娘娘有所不知,今日這位韓三小姐穿的倒是好的了,臣婦先前在宴會中遇到過韓三小姐,通身就一個銀簪子,還是好幾年前的樣式了,也不知在府上到底受了多大的欺負了。”
    韓夫人和韓茵茵見此,似乎開口想要辯駁什麽,然而沈青陵壓根不給她們說話的機會,厲聲道:“好了,本宮不想聽你們的胡言亂語。今日是中秋佳節,好好的一個日子,全被你們糟蹋了,全給本宮滾出宮去。”
    韓夫人和韓茵茵聽沈青陵竟然並沒有處罰她們,這個時候也沒有心思去反駁了,忙起了身,哪裏還敢久待,帶著身邊的丫鬟灰溜溜地離開了。
    韓鵲心中一寒,她其實也做了準備,隻是她還沒完全動手,就被沈青陵打亂了計劃,原本以為有了皇後娘娘相助,今日定是要讓韓茵茵母女吃苦頭的,可沒想到這位皇後娘娘是個雷聲大雨點小的,連個裝模做樣的懲罰都沒有,韓鵲心中也寒了一片。她想要做些什麽,但是這裏根本不是她胡鬧的地。
    算計了這麽久,沒想到最後還是要功虧一簣了。
    韓鵲苦笑一聲,站起身也準備離開了,顯然,她也以為沈青陵說的滾裏也包含了她。
    看到韓鵲有所動作,沈青陵複又開了口:“韓三小姐,這事與你無關,你且回去安坐吧。”
    韓鵲微微驚訝,抬眸望去,視線相對,沈青陵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雖說兩人從未見過麵,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韓鵲這個時候卻相信了沈青陵,不,或許說,她隻能相信沈青陵了。
    倒不是說沈青陵這麽好說話,隻是祁雲晏既然要去對付韓侍郎,那麽這個時候她若是罰得重了,到時候祁雲晏再想做文章,就難了,倒不如不罰,畢竟今日都是些明麵上的話,可沒有什麽實證,等改日上朝,由禦史上奏折,將韓家那些破落事,全部都抖出來,那麽到時候可就不是後宅之事了,祁雲晏大可用這個理由,直接罷免了韓侍郎。
    誒,她也沒有法子,這不是得多方考慮嗎?何況嘛,好戲,總是在後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