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我這叫做賢內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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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終於要傳膳了,趙全激動地都快流出淚來了。
皇上的身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最先遭殃的就是他這個大總監,如今皇上要傳膳了,趙全可不激動地安排下去了。
雖說是過了晚膳的時辰,但是祁雲晏貴為皇上,別說這個時辰了,三更半夜想要用膳了,禦書房也得忙碌著。趙全是個懂分寸的,知道如今渝州災情嚴重,便就自作主張讓禦書房那邊少做了些膳食,免得他們這些近身伺候著的人又白白受了責罵。
祁雲晏這邊吩咐才剛下去,禦書房那邊很快就送來了膳食。
承安殿雖說是祁雲晏辦公的地方,不過也有偏殿可以讓祁雲晏用膳,趙全本來要在旁伺候著,但是被沈青陵直接趕了出來,祁雲晏見此,也沒有說什麽。
趙全也沒多想,今日皇上心情不好,還是皇後娘娘勸服了,皇後娘娘總是不會害他們的,於是一行人都是候在了殿外。
對於沈青陵屏退宮人,祁雲晏注意到了不過也並未介意,雖不知道沈青陵想要做什麽,但是他也不會多在意,至於沈青陵為何會這麽做,單純隻是不想讓旁人聽到,以免落了一個後宮幹政的把柄在別人手上。
祁雲晏原先沒有傳膳,也不覺得餓,這會膳食端上來之後,倒真覺得有些餓了,心中已經以為沈青陵隻是想要勸自己用膳,也就沒有多問,倒是直接動了筷。
沈青陵原想著祁雲晏會問自己有什麽法子,但是萬萬沒想到,祁雲晏直接開始動了筷,卻沒有問她的意思,難道他已經餓到這個樣子了?
思緒隻是微微一愣,沈青陵很快就故意假裝咳嗽了兩聲,來引起祁雲晏的注意。
祁雲晏抬頭瞥了沈青陵一眼,很快又低下頭用膳。
沈青陵:……
好吧,既然祁雲晏不主動開口,那隻能她自個來了,沈青陵斟酌了一下語句,開口問道:“皇上,渝州之事,皇上打算如何做?”
祁雲晏剛來的一些胃口,聽到沈青陵的話,一下子就又跑得無影無蹤了。祁雲晏放下筷子,伸手按了按眉心,回道:“渝州之事,事不可緩,如今當務之急,便是開倉賑災。隻是國庫能為有限,怕是無法讓渝州安然度過此次災害。原先還能從鄰省調些糧食,隻是今年災情嚴重,北方和南方皆有大範圍的旱澇之災,存糧怕是不多。”說到此處,祁雲晏抬頭望向沈青陵,道:“你方才不是說有法子,說來聽聽。”
沈青陵微笑著頷了頷首,隨後才娓娓道來:“就渝州一事上,如今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在於錢上,若是有錢,此事也就不難了。如何去籌這些錢,臣妾覺得有兩點可行。”
“哪兩點?”聽沈青陵這麽說,祁雲晏很快就正色了起來。
“第一點,皇上沒錢,國庫沒錢,渝州百姓沒錢,但是有人有錢,那麽為何不從這些有錢人之中入手?”沈青陵笑道。
這一點,祁雲晏也想到了,隻是想要從這些人手中拿錢,談何容易,而且一時半刻,怕是也籌不出來,這法子雖好,但是想要去達成卻不行,這一點,祁雲晏早就想過了,但是沈青陵這會提出來,祁雲晏斂了斂眉,問:“你有法子?”
沈青陵笑了笑,說道:“那就要看皇上能夠犧牲到何種程度了。”
“你說。”祁雲晏微微蹙了蹙眉,很快就開口道。
“科舉試題泄露一事,相信皇上眼下也應該查得七七八八了,試題泄露一事,主謀自然是罪不可恕,但是此事卻牽連甚廣,試題如何泄露,又如何買賣,買題之人,又是何種罪行?若是此事嚴懲,怕是驚動不小,但若是讓這些人出錢抵罪呢?”
祁雲晏望向沈青陵的視線中多了一些沉思,不過很快就道:“朕大抵明白了你的意思,隻是科舉一事,雖已查得差不多,但是仍有一些人沒有牽扯出來,而且此刻若是貿然辦案,怕是得不償失。”
沈青陵聞言,卻笑了起來,說道:“臣妾可沒讓皇上這會就把案子給辦了。皇上你隻需放出風聲去,買賣試題之人,非主謀者,一律可用錢財相抵,隻要交了錢,便就不再追究,而此事,也無需光明正大地去做,而是霧裏看花。”
霧裏看花。祁雲晏微微沉吟了這四個字,隨後猛然反應過來,露出了個笑容:“好,你這是在訛他們的心虛。”
沈青陵聞言,便就知道祁雲晏已經明白了過來。
科舉一事,到現在還沒有結果,不是祁雲晏手中的證據不夠,便是還有許多人沒有查出來,而沈青陵這會就是要讓祁雲晏手中僅有的那些名單線索,利用他們的心虛來訛錢。不必光明正大地將名單都揭露出來,隻需要告知,凡是科舉一案,非主謀者皆可交付一定銀錢來脫罪,而這事,祁雲晏可以交給底下信任的人去辦,不周知名單,隻靠他們自覺。
祁雲晏手中一定已經查出過了一些名單,隻要利用這些已經知曉的人,讓他們交付了錢財之後,凡是買賣試題之人,便會擔憂自己是否也已經被察覺,而祁雲晏這個時候隻要再對那些已經交了錢財的人友善一些,甚至再賞賜一些小恩小惠,那麽,那些心虛的人,為了保命,必定也會拿錢消災。
而且,祁雲晏也可以保證不會將這些交了錢的人的名字泄露出來,也就免去了他們的後顧之憂。隻要祁雲晏演戲演得好,自然能騙過那些人。
科舉一事,牽連甚廣,真的要算起來,除去主謀之外,買賣試題約莫著也有上百人之多,而隻要每人交一百兩,那一百人也有一萬兩,若是每人交一千兩,那便有十萬之多,這麽一筆錢財,雖說不夠渝州賑災,但好歹也能緩解一二。
而且,渝州之事了後,貪汙一事,勢必嚴查,日後抄家也總是能抄出些銀子來。
祁雲晏這會臉上也有了笑意,想起沈陵清方才還說有第二點,當即開口問道:“那第二點呢?”
“第二點,便是半價向百姓購買糧食。”
祁雲晏聞言,微微蹙眉,道:“今年災情嚴重,百姓存糧本就不多,又如何會半價出售?”
“在糧食上虧一些,自然可以在其他方麵補回來。如今麵對的情形,是一時半刻沒有那麽多錢,皇上可以向那些半價出售糧食的百姓允諾一年之內減稅或是免稅。賣得越多,減得越多,百姓自然也就會心動。不過,這樣一來,過了這次災情之後,怕是稅收要少許多,如何充盈國庫,便就是個難題了。”沈青陵說著也微微蹙起眉來,儼然,這並不算得上是一個好計策,倒像是提前借了錢,之後還要還利息似得。
祁雲晏聽著,卻陷入了沉思,半響後露出了一個微笑道:“此法甚好!”
沈青陵微微驚訝,祁雲晏說好的話……沈青陵眸中一亮,笑問:“皇上可是想到了更好的法子?”
祁雲晏聞言,望向沈青陵,眉眼也終於鬆展開來,笑道:“百姓之家,存糧怕是不多,這法子,倒是更合適用在那些富商之家。先放出風聲去,朝堂要高價征糧,你覺得這些富商會如何做?”
“向百姓們收糧。”沈青陵很快明白過來,笑道,隨後似乎又想起了什麽,恍然大悟,不由得笑道:“皇上是想先將糧食賣給那些富商,隨後再以減稅的法子將那些糧食半價收購回來,隻要富商之中,有人領了頭,皇上再給些甜頭,而且皇上在大肆宣揚在百姓中半價收購糧食,那麽富商手中的這批糧食,一時之間怕是高價賣不出去,為了以防糧食損壞,也在減稅的誘惑下,隻要有人開了頭,定然會出手。這樣一來,一賣一買,倒是省了不少錢,至於那些富商的稅收。”沈青陵忽然嗤笑了一聲:“雖說是減稅,但是這些富商哪年交上來的是足錢的稅,而且想要從這些富商身上搞銀子,倒是要輕鬆多了。”
到時候便可以利用富商偷稅這一點,一番細查下去,自然是能查出不少銀子來,所以,眼前的減稅,不過是個外觀美麗的蘋果罷了,等他們一口咬下去,咬到果殼的時候卻會恍然發現,這果殼早已經爛了。
至於會不會怕那些富商收了糧食之後,不賣給朝堂,沈青陵倒覺得這個不是什麽個大難題了。朝堂想買,這些人還能抵抗不成?而且以祁雲晏的手段,沈青陵一點也不懷疑那些富商會乖乖聽話,他們哪裏是祁雲晏的對手。
祁雲晏心裏有了打算之後,心情也算是豁然開朗,豁然開朗之後,祁雲晏也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沈青陵是真的想好了法子,他可不相信沈青陵這是突然想到的,她怕是早就已經在考慮此事了,而這會過來,獻計是真,勸說他用膳才是假吧?
再環顧四周,宮人都已經被屏退,祁雲晏微一思索,心中大概有了答案,她這是在怕後宮幹政一說?
這麽想著,祁雲晏也笑了起來:“皇後所獻兩計雖妙,不過怕是有後宮幹政一嫌啊。”
沈青陵聞言,猛地一噎,過河拆橋這麽利索的,怕是沒有人能比得上祁雲晏了吧?剛才問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後宮幹政,這會法子說完了,倒是想起後宮幹政了。
沈青陵沒好氣地瞪了祁雲晏一眼,隨後道:“臣妾這叫做賢內助,怎麽就是後宮幹政了,臣妾這是為夫君解憂,為夫君解憂,難道不是臣妾的分內之事嗎?”
祁雲晏見沈青陵分明是咬牙切齒卻還要笑語嫣然地說出這番話,不由得大笑起來,祁雲晏笑得越開懷,沈青陵這心裏就越發不爽,隻是隻能忍著。
等祁雲晏笑夠了,祁雲晏才鄭重其事地開口道:“朕並非膚淺之人,你雖是皇後,但若是有好計,盡管說來便是,後宮不後宮,當以天下百姓福祉為先。你放心,有朕在,朕保你無憂。”
沈青陵聞言,倒是微微一愣,祁雲晏此人倒也算是通透,不過,沈青陵還是瞥了瞥嘴,暗自腹誹了一句:“你說得輕巧,別人若真的拿著後宮幹政不放,你能怎麽辦?”
沈青陵說得也是實話,有些時候,這文武百官威逼起來,就算是皇上也是無可奈何,而且是後宮幹政這麽敏感的事。沈青陵原是心中想著,可是這會卻也一不小心嘀咕了出來,倒是被祁雲晏聽了個一清二楚。
祁雲晏再次大笑起來,隨後伸手,摸了摸沈青陵的腦袋,柔聲道:“你盡管放心,若是連朕的女人都護不住,朕這個皇上不當也罷。”
沈青陵這些是猛地愣住了,頭頂溫熱的觸覺,祁雲晏的一番話,都讓沈青陵有些微微觸動,因為他突然而來的親昵,也為了他這會突然而來的承諾。
不過,沈青陵也隻是微愣了一會,隨後很快回神,想起了此事,複又開口道:“皇上的心意,臣妾記下了,隻是此事也不必張揚,何必徒惹麻煩。”
沈青陵這是不想擔這個功勞了,這個功勞雖大,但是真的被人拿捏住了,也是個麻煩,祁雲晏顯然也知道,他雖說能護住沈青陵,但是真的鬧起來了,讓沈青陵露出一個弱點來,難免日後出什麽差錯,這麽想著,祁雲晏微微思索一番後,下了定論:“這事,就推倒你兄長身上吧,你的功,賞在你兄長身上,倒也無傷大雅。”
沈青陵倒是沒想到這一茬,聞言,倒是站起身,笑著給祁雲晏行禮謝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