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一章 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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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筱抬手抹掉眼淚,點了點頭,顫顫巍巍地拿起了外套,她的手很抖,隻是一個袖口,她怎麽穿都沒有辦法給霍修明穿上。
“放鬆一點,他會沒事的。”連慕言看著她的這副模樣,微微蹙眉,抬手按在了她的手上,“我知道你怕血,但是為了保住他的命,你動作要快。”
好在這個點,電梯裏基本沒有什麽人,連慕言和夏安筱扶著霍修明上了車,也沒有被什麽人看到。
約莫半小時的路程,驅車到連家的時候,寧奇已經在醫療室等待著了。
她看著霍修明被送了進去,神色慌亂地看著連慕言,伸手去拉他的手臂,“答應我,不要去調查這件事情。”
連慕言極深得看了她一眼,隨後點頭。
見他點頭,夏安筱緊繃著的心才算是鬆懈了一些,她看向了緊閉著的門,就那樣僵持地站在了那裏,眉頭緊鎖著,擔心的,不光是不知道情況如何的霍修明,還有顧逸清,他已經知道了霍修明的存在,從此以後,在暗的是他,在明的是霍修明和她。
“放心吧,有寧奇在,他不會有事的。”男人深邃的眼眸上下掃了一眼一身狼狽的夏安筱,“你去休息吧,等他醒來,我會喊你的。”
夏安筱聽到了他的話,可卻沒有絲毫要動的痕跡,她就那樣站著,突然有些想不明白,顧家和顧逸清找霍修明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會被顧逸清找到。
和霍修明相熟的人,也就是她而言。
想到這裏,她的心一下子就慌了起來,如果顧逸清是從她這裏著手,抽絲剝繭地發現了霍修明就是那個唯一能危機他地位的人,那她豈不是害了霍修明?
她從來都覺得,自己和霍修明合作,是雙贏的局麵,可卻一直都沒有想過霍修明會暴露的後果。
一條人命,她承擔不了這樣的後果。
如果不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希望,霍修明也不可能願意回到普城。
女人站在那裏,明亮的燈光照在她垂下的小臉上,明明暗暗的,神色看不清楚,連慕言的心一下子就慌亂了起來。
很久沒有嚐到這種滋味了。
他這一生,隻有過兩次這樣的感覺,一次是三年前找不到她的時候,一次是現在。
當時有多天崩地裂,現在他就有多怕重蹈覆轍。
“在我麵前不需要這樣。”連慕言抬步上前,將渾身緊繃著的女人拉進了懷裏,屬於他寬厚而修長的手掌一下下,極有節奏地輕拍著她的腦袋。
鼻息間縈繞著的,全是男人熟悉溫厚的氣息,有種莫名的安全感,夏安筱的眼眶一下子就蓄滿了氤氳,直到她的雙眼徹底被眼淚模糊了視線,才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淚水隨之落下。
“連慕言,我害怕,我真的好怕是我把他害了。”女人哽咽到了極致的聲音緩緩地響起,她纖細的手緊緊地拽著男人的衣服,將腦袋磕在了他的身上。
連慕言抱著她,甚至能夠感受到她渾身都在顫抖著,那是在極度壓抑著自己情緒的時候,才會有的反應。
男人無聲地抱著她,不知道她哭了有多久,在他懷裏的女人像是要把這些年的眼淚一並傾覆在他的懷裏,才肯罷休。
對於現在的夏安筱而言,沉默的陪伴是最好的,她現在腦子裏很亂,旁人說什麽都是聽不進去的。
不知道陪她站了多久,直到她哭累了,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就這樣睡了過去,連慕言才輕輕地將她橫抱起,抬步走進了臥房。
臥房還是原來的擺設,在柔軟的地毯上一抹白色的毛絨卷著趴在了那裏,連慕言走進去的時候,淡淡地瞥了它一眼,“出去。”
阿靈懶懶散散地從地毯上站了起來,搖晃了幾下尾巴後,走了出去。
黑白的醫院走廊,來來往往的白衣工作人員,她就仿佛像是被放在了擔架上,搖搖晃晃地,又以很快的速度往手術室的門衝過去。
那條走廊和記憶中帶走母親的那條冷得心裏發寒的走廊隱隱約約合並在了一起,唯一帶有色彩的光線來自於手術室的上方,與血一樣的刺眼,突然,那紅色的燈一下子就變成了綠色,手術室的門被打開,可從裏麵被推出來的,卻是霍修明。
醫生用著極其冷漠的聲音在走廊裏尤為地響,想聽不見都難,“病者十五點三十二分死亡。”
“不要!不要丟下我!”
夏安筱驚叫著,從夢中驚醒了過來,她從床上坐起,神情未定的看著周圍的環境。
非常熟悉的家具,格局和擺設。
她掀起被子,赤著腳踏在地毯上的時候,背脊躥上來陣陣的冷意,她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幾乎渾身都濕透了。
以前的夢裏,她隻會能到,在那條冰冷地絲毫沒有氣息的走廊裏,帶走了她的母親,她的孩子……可現在,卻又多了一個霍修明。
因為太過真實,她的心一下子就慌了起來,小跑著走到門前,拉開了門。
“嗯,我知道了。”站在走廊裏的男人一身深灰色的襯衫,聽到開門的身體,他轉過身看了過去,視線從女人滿頭的冷汗一路下滑,最後定在了她赤裸著的雙腳,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連慕言微微蹙眉,打著電話的聲音跟著下沉了好幾分,“緊急處理,最晚明天我要看到。”
他掛了電話,修長的腿朝著女人邁了過去,半句不說,就將她橫抱了起來。
寬厚的手在扶住她背部的時候,才發現她是出了一身的汗,不悅的嗓音淡漠的絲毫沒有溫度,“別在我麵前表現得迫不及待地要去看另外一個男人,連太太,我們還沒有離婚。”
【他死了,我要怎麽辦?】
從剛剛到現在,他的腦海裏一直回響著夏安筱低泣著的這句話。
霍修明就這麽重要嗎?
連慕言抱著她快步走進了臥房,朝著浴室走了過去,抬腳踢開玻璃門,將女人放在了花灑下。
水溫是恒溫的,他抬手旋開了開關,溫熱的水就隨之噴灑了下來。
“連慕言,你幹什麽?”
突如其來的水讓夏安筱像是受了驚嚇一下,直直得要離開。
男人有力的手臂攔著了她,將她撈了回來。
“看看你這個樣子,做給我的?”連慕言一手抵在了玻璃上,一手禁錮著女人的細腰,英俊的臉上沉浮著層層疊疊的陰鷙,大有山雨欲來的慍怒。
他看著麵前的女人,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被水打濕了,幾縷長發貼在了她的小臉上,看起來更是楚楚可憐。
她站在那裏,有些無措地看著他,也不說話,隻是低低的哭著,如果不是聽到她的低泣聲,盛怒下的連慕言根本就沒有發現她的眼淚和水混合在了一起。
“放心吧,手術結束了,寧奇擔保他沒事。”
聽著他的話,夏安筱緊繃著的神經絲毫沒有鬆懈下來,反倒更是緊張著,她抬手緊緊地捏住了男人腰間的襯衫,“思思……”
那孩子還太小了,這些事情不能讓她知道。
“我已經安排好了。”男人低啞的聲線在聽到思思這兩個字的時候,被刻意壓低了一些,黑眸斂著深邃的視線,“你的住處我也已經安排了人去做清理,他們到的時候,接到了王奶奶打到你家裏的電話,讓王奶奶帶思思住她自己家去了。”
從以前到現在,但凡她想到的,連慕言一並都已經為她做好的。
如果沒有顧逸清,連慕言確實是個真的可以完全去依賴的人。
夏安筱簡單地洗漱了一番,走出玻璃浴門的時候,抬眸看到放在一旁的睡衣,是她從前穿的。
她愣了一下,還是拿了起來,她在穿上身的時候,視線落在了手臂上一塊棕色的色素沉澱,那裏,是當初顧逸清給她打針的地方。
女人的視線在那裏停頓了幾秒後,隨後緩緩地穿上了衣服,她慢條斯理地係著腰間的帶子,抬眸看向鏡子裏的自己時,那個充滿著仇恨和痛苦的女人熟悉又陌生。
她是什麽時候起,就被變成了這個樣子?
走出浴室的時候,臥房裏已經沒有連慕言的身影了。
她深呼吸著,整理著自己的情緒,一邊又一邊閉眼做著深度呼吸,直到她感覺到能夠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後,才旋開了門把,抬步走了出去。
緩步下樓的時候,她低頭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男人正在打著的電話,不知道是為什麽,出於下意識的反應,她的腳步頓了一下來,站在那裏,細細地聽著談話的內容。
“那就按照那個老婆子所說的,去她們今天去過的每一個地方找!明天早上我要是看不到思思,你們也不用幹了。”
腦子裏轟然一響,女人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慢慢僵硬,一種侵入骨髓的陰冷漸漸滲入了身體,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著,以至於她的指尖都在顫抖著。
什麽叫看不到思思?
她也出事了?
顧逸清未免太狠了!
她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長指甲沒入她的手心,痛感卻讓她感到了無比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