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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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種被耍了的羞辱感在心裏燃燒,我回擊了一句。
    “眼角魚尾紋很深,皮膚有些粗糙,你沒有近視卻還戴了一副近視鏡是想遮擋黑眼圈對嗎,而你努力把自己打扮得年輕是怕別人知道你正在逐漸衰老,夜裏經常失眠應該是神經衰弱,說話字字帶刺故作高傲就是一種自卑的表現,你說不喜歡和陌生男人握手是因為這會讓你想起一些傷心的過往,你沒有發現你的裙子臀部位置破了個洞嗎,外表光鮮,但你的生活顛三倒四,很多東西到最後忘記放在哪,你有嚴重的健忘症,如果不接受治療的話你很容易提前萎縮!”
    “自我保護意識強,易怒,抗拒,我現在更確定你的精神有問題了。”她不卑不亢地回了句。
    表麵鎮定自如,穩坐泰山,但還是偷偷用手擋住裙子的破洞,雖然我不懂心理學,但也看得出這是一種自卑的表現,或者說是想把最好的一麵呈現出來,容不得別人看到自己的半點不好。
    她笑得也不如之前那麽自信,帶著一絲難堪。
    “恕不奉陪。”
    “等等。”她叫住我,然後問我,能不能用一句話評價自己。
    我想了想,回答說,在死人眼裏我是活著的死人,在活人眼裏我是死了的活人。
    形同走屍。
    我回了局裏。
    很快我就遇到了張漢,並大聲問他為什麽給我請心理醫生,是不是局裏的人都認為藍雨死了!?
    關鍵是我每天晚上都能看到藍雨。
    張漢回答說問題就出在這裏,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所以篤定我過度傷心精神出現了障礙,但給我請心理醫生不是他的主意,因為我是局裏麵唯一一個法醫官,所以局長對我的身心健康特別重視,也就是說這是局長的主意。
    “我要見局長!”
    “局長不在局裏。”張漢又問我,記不記得4月6日的事情。
    身子一怔。
    張漢為什麽突然和我提及4月6日!?
    我還記得那天下著小雨,我在醫院裏親手取出藍雨的心髒。但那不應該隻是自己的一個夢嗎,不然我又怎麽會在家裏看到藍雨。
    我沒有回答張漢,很擔心。
    “藍雨出事的夜裏是她的生日,你們發生過爭吵,夜裏藍雨離家在高速濕滑路上發生交通事故,救護車到現場到時候藍雨已經沒了生命體征,也沒有及時搶救過來。第二天醫院裏一名等待心髒移植手術的患者病危,和藍雨配型成功,是你要求親自給她做了心髒切除手術,器官捐獻協議書上也是你簽的字”
    張漢深吸了一口氣,把手放在我的肩上,“你讓我怎麽相信你看見了藍雨。”
    藍雨車禍身亡,器官捐獻是經過我的同意!?
    坐在椅子上,心亂如麻,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問張漢,我為什麽要捐獻藍雨的器官。
    “讓她的心繼續跳動。”
    一股強烈的悲涼感在眼底湧現,我控製不住地套上衣服往外走,迫不及待想回家看看,不巧撞上了走到樓梯口的局長。
    “胡鬧。”
    我被局長叫到辦公室,他正襟危坐,大喝一聲。
    “阮小姐大老遠專程趕過來你是什麽態度,你代表的可是我們全局上下,魚尾紋深,絲襪漏洞這些話是你說的吧!?”
    我瞥了阮清清一眼,“打小報告。”
    “和人家沒關係,是小楊告訴我的。”
    我掃了眼站在一旁的小楊,想不到這小子是局長的眼線。
    “現在開始你要無條件服從阮小姐的一切安排,這是局裏的命令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放任真相不管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法醫,別忘了這句話是你自己親口說的,你現在這種情況想怎麽調查出真相,這是對案件中枉死之人的不負責。”局長聲色俱厲,目光如炬,但之後就又隨和下來,拍著我的肩膀告訴我,這都是為了我好。
    我心裏麵蒙上了一種極強的悲涼感,一切的證據的矛頭都指向了我,好像藍雨真的隻存在於我的臆想中。
    此刻我已深深陷入懷疑。
    我想起我不曾留意過的一些細節,例如我提起妻子藍雨時張漢和同事一些古怪的言談,還有蛋糕店老板說得那番話,以及藍雨總是在夜裏出現一到天明就不知去向,還有放在鞋櫃上的那雙綠色高跟鞋我從來沒見藍雨穿過。
    重要的是我家裏就隻有那一雙女性的高跟鞋,藍雨是光腳出門的嗎!
    或者說,藍雨從來就沒有出過門。
    “我小的時候就是在這裏讀書的,念舊,我決定留下來開一間心理谘詢辦公室,到時候梁局你可得幫幫我。”
    “隻要你把徐起給我治好,等你開業我親自去給你剪彩。”
    “謝謝梁局了。”阮清清笑逐顏開。
    心情很沉重,腦子也特別亂。
    “對了,隆德炸屍案你別跟了,讓張漢和小梅負責吧,這段時間好好配合治療。”
    “這案子還有很多蹊蹺的地方,我可以堅持。”
    “別婆婆媽媽的這是命令。”局長很大聲,“往後阮清清說的話就是我的命令,你隻能服從。”
    無法答應更不能回絕,很矛盾。
    回到法醫室時小梅正在打掃衛生,張漢和刑警大隊的小楊也在,繪聲繪色地形容阮清清有多麽漂亮。小楊還打趣張漢說他應該抓住機會,說不定阮清清以後就成了他們的張嫂,說得張漢心花怒放,笑得那叫一個浪。
    “和小梅比還是差遠了。”
    我沒有故意貶低阮清清或者抬高小梅,像阮清清這種臉蛋長得好的女人滿大街都是,但像小梅這樣清純可愛,低調不張揚的女生真的是不多了。
    小梅好好打扮一下絕不比她阮清清差。
    被我誇獎小梅靦腆了一下,低下臉偷笑,挺可愛的。
    “梅梅法醫,我還單身呢,你看不行把我收了吧!”小楊調侃小梅,弄得她更不好意思。
    我拎小雞仔一樣把小楊拎到了門口,想追我們家小梅你還是省省吧。小楊嘴一歪,說我是在剝奪年輕人自由戀愛的權利。還信誓旦旦地問小梅願不願意和他建立友好的革命友誼關係,共建美滿幸福婚姻。
    “我有喜歡的人了。”
    “小梅你不會一直暗戀我吧,不要害羞,隻要你告訴哥,小楊的心願哥來替他完成。”張漢很不客氣地把手搭在小梅的肩膀上。
    小梅把張漢的手推開,說她要暫時保密。
    這時。
    不速之客登門造訪。
    門一推開小楊被撞了一個踉蹌,立馬罵了一句娘,可回頭一看是阮清清和局長頓時就蔫了。
    “你小子說髒話這喜歡就不能改一改!?”
    局長一嚴厲誰都害怕。
    “一定改一定改!”
    張漢立即從凳子上站起來,“梁局您有事?”
    “有事也不是你的事,出去!”
    “喔!”張漢拉著小楊一起走了,並且把門給帶上了。
    他們走了以後局長就和我說,阮清清是她請來的上賓,讓她到外麵住旅店不太安全,所以這段期間的衣食住行都要在我家裏,一來可以盡地主之誼,二來方便度我進行治療。
    “您請的上賓為什麽不住你家裏!”
    “這是命令!”
    他的命令很難讓我接受。
    “我要是不答應呢!”
    局裏還沒有人違抗過局長的命令,所以我把他氣得說不出話了。
    “梁局你就別為難他了,太急躁隻會適得其反,你要是擔心我的個人安危呢,我在您這裏打一個地鋪就行。”
    “那怎麽可以!”
    局長是鐵定不會答應。
    好在小梅跳了出來,說她家裏就隻有她自己,阮清清如果不嫌棄可以和她一起住,並且想住多久都可以。
    “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必須服從!”
    局長的脾氣很倔,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夜裏。
    阮清清住進了小梅家裏。
    這是她自己提出來的,為的是不讓我為難。可畢竟局長固執,吐個唾沫都是釘,所以對外還是要說她住在我家裏。
    原以為像阮清清這樣自信高傲的女人會很霸道,沒想到她也有這麽善解人意的一麵。
    路過一家超市我買了四罐啤酒,途徑街邊一公園後就坐在裏麵喝著。
    天色暗淡,無星。
    城市燈光輝煌繽紛,但心裏麵的那盞卻已失了顏色。
    我拖延了回家的時間,因為我害怕自己喜歡的人會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直到酒醉我才緩慢地挪到家門口。
    猶豫了很久我才有勇氣打開門,客廳很黑,臥室裏空蕩蕩的,之後我找遍了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看到藍雨,那一刻心像是玻璃一樣碎了。
    那雙淺綠色高跟鞋還放在鞋架上,擦掉沾在上麵的灰塵,我再一次聞了鞋裏麵的味道。
    夜逐漸深了。
    藍雨沒有再出現過,我就像是掉進無底深淵裏一樣。
    我把衣櫃裏藍雨的裙衣全都堆到床上,把臉埋在裏麵依依不舍地抱著。
    這時。
    我看到床櫃上貼著一張紙卡,讀出來以後我差點喜極而泣。
    紙條是藍雨留下的。
    大致意思是說她要出一次遠門,可能會很久,讓我等她回來。
    看到這張紙條我有的不止是喜悅,還有深深的困惑。
    這幾天夜裏看到的藍雨究竟是不是自己幻想出來的,還是說,我的臆想症已經到了無可救藥,連紙條都會看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