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凶手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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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嬌回答說味道。
她聞得到凶手身上流淌著死人的血,也堅信那天夜裏跟蹤她兩條街的男人就是當年那個殺人瘋子。
我願意相信徐嬌的話,因為我也有同樣的直覺,凶手真麵目快露出來了。
可我納悶凶手為什麽要跟蹤徐嬌?!
理論上來講案子已經停止調查,隻要凶手不再犯罪基本很難被抓到,那麽他為什麽還要鋌而走險?
帶著這些疑問我點燃了一根煙,站在月色黯然的牆根下麵深吸著,並揚起臉望著徐嬌家亮著燈的窗。沒過多久縣局調來了兩名刑警,我把保護徐嬌的重要使命托付給他們,在走的時候叮囑他們一定要保護好目擊人的安全,如果有什麽問題隨時打電話溝通。
交代完以後我接過拖他們帶來的一樣東西,拎著就往一個陰氣森森的地方走去。
走在一條路燈寂寥的小路上張漢問我為什麽要帶一把鐵鍬,我回答說,這把鐵鍬會告訴我田闊到底是不是田闊。
張漢便再次提醒我這是一個病句。
我笑著說,是不是病句一會就能見分曉。
踏著暗夜我們來到縣一間已經荒廢的墓地裏,根據民政局殯葬管理所提供的位置找到了田闊的墓地。刨墳掘墓這種事挺不道德的,在加上這地方荒無人煙,寒風凜冽,所以讓人心裏有些緊張。
但為了破案好人壞人都得做。
“挖。”
我和張漢輪番上陣,好在土質較鬆不到半個小時就見了底,一副質量普通的棺材出現在視野裏。我們用手摳,用鐵鍬撬,緊密的像是怕被人知道裏麵秘密一樣的棺材板中算是鬆了口,然後我們也看見了裏麵的白骨。
從骨骼形體來看是屍骨為男性不會有錯,雖然已呈現出白骨化狀態但實際上骨頭上仍存在結締組織,也就是骨膜纖維結締組織,裏麵含有豐富的血管和神經是輸送血液營養的主要組織部分,而腐敗過程中骨膜是最不容易腐爛的,很多屍體雖然已經形成完整的白骨化狀態,但骨膜仍舊清晰可見或少量附著,即便是過去十年都可能存在。
處於對死者的尊敬張漢雙手合十拜了拜,然後他望向冷夜中亮得有些詭異的罕見圓月以及月中縹緲的雲,似乎覺得恐怖就打了一個寒顫。
“借您一根骨頭用用,用完我們就還回來。”
張漢跳進土坑裏畢恭畢敬,躡手躡腳地從中拾起一根腿骨。
“全部打包帶走。”
“啊?!”坑下麵的張漢仰麵望著我,“你不是要重檢dna嗎,為什麽要全帶回去?”
“誰說我要重檢dna了,要是真重檢的話也隻會取寰椎,你撿一根腿骨棒幹嘛。”
“為什麽是寰椎?”張漢問我。
“你沒啃過骨頭嗎,最難啃的骨頭是什麽?”
“雞脖子。”
“這不就對了嗎,頸椎是骨骼中比較突出的一個部分,尤其是寰椎形狀尤為特殊,因為存在退行性病變所以容易發生骨膜增生,也就是說這一部位的骨頭結締組織較為豐富,經常性的活動韌性十足,即便是在養分十足的土質裏也不容易完成腐敗。”
張漢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然後幫我將棺材裏的骨頭撿進袋子裏。
然後他又問我,“你還沒告訴我把所有骨頭帶回去有什麽用。”
“你是不是不冷?”冷風吹得我直哆嗦。
“冷。”張漢也是一樣。
“趕緊走吧,回去我再慢慢和你說。”接起裝著屍骨的袋子我們兩個就回到了縣公安局,借用了縣局的技術室對這具骸骨進行係統檢查,一邊檢查我一邊回答張漢的問題,“我們去挖骨頭就是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田闊,但dna鑒定已經有了結果所以沒必要再進行相同行為,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對該屍骨骨骼做出分析,來確定他到底是不是死於車禍。”
“我還是沒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不是田闊那就是個替死鬼,是田貌然在幫自己的兒子逃脫製裁。”
張漢恍然大悟望著我。
我將袋子裏麵的骨頭放到解剖台上,因為其中一些骨頭是生前這段,所以呈散落狀於是需要拚湊。通過拚接過程發現死者斷裂的骨頭中含有七根肋骨,手骨和腿骨完好,顱骨也存在凹陷骨折,表麵上是符合車禍特征但問題極大。
首先腦骨損傷呈凹陷性粉碎性骨折而符合車禍的閉合性顱腦骨裂(皮膚為破裂的骨裂),這一凹陷性粉碎性骨折多存在於鈍器換言之是人為造成。另外腦骨損傷存在與頂位也非常奇怪,正常車禍腦骨損傷多會出現於前額和蝶骨位,前者是追尾等正麵撞擊造成,後者則是側麵撞擊造成,即便是翻車也沒有可能會在腦頂造成如此嚴重的骨傷,最有可能造成這一創傷的原因就是暴力毆打。
隨後我通過骨骼判斷死者年齡、身高等信息,發現均與田闊大相徑庭。
“是哪個二百五法醫做的屍檢?”我大吼一聲把張漢也嚇了一跳,或許我應該克製一下自己的火氣,但實在是忍不住了,“這麽嚴重的鈍器性骨碎都沒有發現嗎,這明顯是他殺根本就不是車禍。”
技術室裏幾個幫忙的技術警被嚇得麵麵相覷。
“老徐……”張漢責怪我,“你注意一下場合。”
“太不負責任了。”我憤憤不平地把手裏的鑷子丟在了解剖台上,“你要說是個不容易發現的小傷口也行,那麽大的一處骨裂看不到嗎?”
“你的意思是說田闊不是車禍而是被殺?”
“這就不是田闊。”為很大聲,“身高年齡都匹配不上。”
“那我就不明白了,不是經過鑒定說他就是田闊的嗎?”
“我都說了這法醫是個二百五,說他是田闊他就是田闊了?我要是把你毛發指紋放到田貌然家裏,在和你身上的nda進行對比,那你不也就成了田闊了嗎!”
“你先讓我緩緩……”
張漢抓耳撓腮,苦思冥想。
“還緩什麽啊,他就不是田闊,是田貌然弄的一個替死鬼,你要是不信現在咱就去給田貌然做一個親子鑒定,看看這堆骨頭是不是他兒子。”
“我明白了老徐,你看是不是這樣。”張漢走到那堆白骨前麵,“假設這個人是被田貌然殺死的,然後利用田闊的車子偽造了車禍現現場,在把這個人的唾液指紋和毛發什麽的放到自己家裏或者直接提供給警方,說是田闊的,那麽這個人也就搖身一變成了田闊?”
我回答,沒錯。
“可田貌然為什麽這麽做?他的理由是什麽?”
張漢似乎很健忘,之前還聊過的話題居然又忘記了。於是我提醒他,田貌然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幫助田闊逃脫法律製裁。
“真是很難讓人相信,這樣說的話這個田闊還真有可能是殺人凶手。”
“不是可能,一定是他。”我堅定不移地回答著。
為了確定自己的屍檢結果我從市裏麵調取了田貌然的dna與死者進行對比,在午夜十二點夜深人靜之時我們有了結果,真相顯示這個所謂的田闊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田闊,隨後我立即打到市檢察院,讓他們幫忙代為審訊田貌然,我有充分證據和理由懷疑田闊就是製造高跟鞋慘案的真凶。
剛打完不久電話就又狂叫起來,接起我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直到他把情況報告給我以後我才記起是守在徐嬌家附近的刑警。
他在電話裏和我說,徐嬌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