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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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電話趕到徐嬌家裏時,幾輛警車停在他家門口。
縣公安局方麵采取積極有效措施,對附近一帶進行大範圍的搜索,與此同時我在一起走進徐嬌的家裏,家裏麵秩序井然沒有留下打鬥痕跡,並不像是被凶徒闖入的結果,或許徐嬌是自行離開的。
可深更半夜她會去哪?
會不會是……
夢遊?!
可一直守在徐嬌家門口的兩名刑警回憶說,自從他們守在這裏以後就沒敢離開過視線,如果徐嬌從門洞裏出來他們沒有理由看不到。
如此說又不像是夢遊,可怎麽就會憑空消失了呢?
“那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進來過?”
“好像是有個挺奇怪的男人,進去的時候空這手,出來的時候倒是拎了個行李箱,不過我看他像是趕火車的。”
聽到這句話我心便是一沉,真的是趕火車的嗎?
“老徐。”張漢叫了我一聲,“你看這個。”
走到臥室裏麵看到張漢手裏拎著一件女人內衣,他伏在我的耳旁說他記得之前徐嬌穿的就是這件內衣。我忍不住斜眼問他是怎麽知道的,張漢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向我讚譽徐嬌長得豐滿,他沒忍住就多看了兩眼。
“你這種人說你什麽好。”
不過說實話我之前也忍不住多看過徐嬌幾眼,她的身材的確非常的傲人。
“內衣是在地上發現的,根據我的經驗她應該和男性發生過親熱行為。”
“根據你的經驗?你很有經驗嗎?!”我仍舊斜眼看著一直在賤笑的張漢,被我鄙夷,所以他立馬繃住臉叫我別假正經了,徐嬌家裏被收拾得規規矩矩,一看就知道她很愛幹淨,又怎麽會把內衣隨手丟在地上,所以他認為不久之前徐嬌和某男發生過性關係。
“不能僅憑猜想,有證據嗎?”
“當然有。”張漢又拎起那件內衣,“上麵有精液。”
我鄭重起見地接過徐嬌的內衣觀察沾在上麵的白色凝固狀精液,從精液幹化程度分析遺留時間至少兩個小時,最有可能的時間是我和張漢走了以後發生的,難到是在我們離開時有別的男人闖進來,然後對徐嬌……
可如果說是凶手出現徐嬌應該反抗才對,為什麽屋內沒有任何打鬥痕跡?
我衝回客廳裏問那兩個刑警,他們看到的拎著行李箱的男人是什麽時候出現又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他們回答說我們走後沒多久。
“那你們又是怎麽知道徐嬌不見的?”我追問。
“都三更半夜裏還不關燈覺得有點奇怪就過來看了一下,就發現家裏麵一個人都沒有。”
糟了。
我估計那個拎著行李箱的男人就是田闊。
他進來以後迷暈徐嬌,隨後將徐嬌裝進行李箱裏帶走。
我非常著急地問他們有沒有看清楚這個男人多高,長什麽樣子?另外那個行李箱的尺寸可不可以容納進去一個人?他們回答說這周圍太黑了所以沒看清楚,不過目測身高不矮,那個行李箱也蠻大的。
“你們看到的這個人可能就是田闊。”
“徐主任,田闊不是死了嗎?”他們問我。
“哼哼。”我冷笑著,“我重新做過屍檢,死的那個不是田闊,真正的田闊還在逍遙法外。”
“田闊是凶手?就是那個拎著行李箱的人?”
“八九不離十。”
“徐法醫,對不起,我們大意了。”他們內疚著。
“怎麽讓凶手從你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就怎麽把凶手抓回來。”
“是。”
表麵心平氣和地麵對著一緊急情況,但心裏麵卻焚燒著一團急火。
徐嬌是目擊證人被凶手擄走表麵上來看似乎符合邏輯,但是常理不通啊。我之前也為相同的問題而糾結過,疑點就在於徐嬌雖是唯一目擊證人,但她不報警的態度已經讓她的這一身份失去作用,對凶手構不成任何的威脅,為什麽凶手要來鋌而走險擄走徐嬌?!
我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
“通緝田闊,防止他出城。”
這注定將成為又一個不不眠之夜。
我連夜向市裏麵做了案件匯報工作,將我掌握到的證據以及推斷做了一個詳細說明以後得到了市裏麵的高度重視,主要因為這是一起持而不破的特大殺人懸案,又是省市領導引以為恥的不堪經曆,所以對他們而言這是一雪前恥的時機,於是上麵下令不惜任何代價將疑凶田闊抓捕歸案。
全縣高度警界。
所有交通要道包括小路設卡排查,全縣警力覆蓋縣城鎮村地毯搜索,付諸於全部力量形成一張巨大的抓捕網,就算田闊有一百對翅膀也別想飛得出去。
夜裏。
縣裏麵接到一個詭異的報警電話,報案人自稱我們一直想要找的凶手。
當即。
技術部門對此電話進行了監控錄音,發現信號源來自於縣城內,但是並不能準確確定出具體位置。
“徐主任,凶手讓你接電話。”
聞言,我緊蹙眉毛。
在凶手眼裏我是眼中釘,肉中刺,於是電話裏的聲音對我也有非常大的敵意。他說,他知道自己逃不掉的,但在自己被抓之前,他想殺掉所有的人,包括徐嬌。
“你是田闊嗎?”
“沒錯,我就是田闊。”
問完這句話後我再沒吭聲,一直琢磨著。
對於像田闊這樣一個讓省市絞盡腦汁也抓不到的凶手,為什麽會在這一刻就早早繳械投降?!他的理由雖然表麵很充分,可如果他不露麵跟蹤徐嬌,不擄走徐嬌我們想抓到他仍不容易,所以他說的“自己逃不掉”的理由就不充分,所以讓我覺得他的話前後矛盾。
“徐嬌呢?”
“她很好,但我隻能保證她現在很好,過一會兒就不知道了,嗬嗬……”
“能告訴我你你打電話的理由嗎?”
“嗬嗬。”他冷笑,“我不是說了嗎,我逃不掉了。”
“這不是理由。”我試探著他。
“我和你玩個遊戲,十分鍾以後如果你能找到我,徐嬌或許還有救,如果十分鍾之內找不到我,嗬嗬,我會先殺了徐嬌然後再自殺。”
說完他掛斷電話。
想不通。
有很多蹊蹺的地方我一時間無法想通。
技術部門做信號源偵測的警察說已經找到了準確位置。
我問,在哪?
他們回答說,司法所所長田貌然家裏。
啥?!
不可思議,大呼不可思議。
凶手是真的想玉石俱焚?!
做為一名凶手而言,有勇氣殺死無辜受害者,卻沒有勇氣結束自己的生命,換言之所有的凶手都是貪生怕死的,而田闊不光打電話報警,還選擇藏匿在最不安全的地方,這不是明擺著自投羅網嗎?
感覺。
很突兀。
一般凶手選擇放棄是在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可田闊他並沒有被我們推上絕路為什麽放棄了?
原因呢?
查案辦案,於情於理,我必須要知道每一件事背後的原因。
當務之急是去田貌然家,所以我暫且放過自己的腦細胞,沒有再去糾結這背後的蹊蹺,隨同縣裏持槍刑警趕到了田貌然家裏。
門是敞開的,像是在迎接我們的到來一樣。
看到我們田闊也不驚訝,似乎早已料定了結果,他隻是說,沒有想到我們的效率會這麽快。
此刻田闊帶著一頂暗藍色鴨舌帽,手裏麵拎著一把手槍。
現在是深更半夜,屋裏麵隻點著一盞幽暗的台燈,光線極其不明朗。但是,我仍舊看到那頂鴨舌帽下麵一張年輕俊俏的臉,常人印象裏凶手都是輪廓粗獷,眼神凶神,神色猙獰,然而相比之下田闊確是如此的清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