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內鬼

字數:4874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法醫靈異實錄 !
    這天。
    張漢急三火四將我從檢擦院裏叫出去,在車上他和我說已經確定那個法醫就是內鬼,據小道消息稱最近有一批從西藏過來的人販子潛入本事,伺機作案。坐在副駕駛我問張漢,這個小道消息是從哪裏來的,可靠嗎?張漢說是丁欣告訴他的,不應該會有問題。
    新疆來的人販子丁欣是怎麽知道的?
    我一下想起遠在西藏的小梅,她是丁欣在人販子組織內部的一隻眼睛,也是丁欣唯一可能獲得消息的途徑。
    點燃一根煙,頗有些惆悵地深吸。
    張漢將我剛吸了沒兩口的煙搶下去,丟出車窗外,還咒我說再這麽抽下去遲早得肺癌。可人總得有些嗜好吧,除了吸煙,我真的沒有更好排解壓力的方法,尤其是當我想起小梅的時候。
    我轉回話題,“既然已經確定了幹嘛不抓?”
    “沒證據怎麽抓?”張漢回答,“不過他應該會和這批從西藏來的人販子有來往,丁局的意思是等待時機將他們一網打盡,這樣專案組才能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順利進入西藏,不然的話這邊稍有點風水草動,那邊就會立馬知道。”
    說完張漢啟動車子,駛離檢察院。
    去哪?我問。
    張漢回答說,丁局想見我。
    不久。
    我們就到了渾南分局。張漢因為還有要務在身就回到了痕檢科室,而我獨自走進了丁欣的辦公室。她和以往一樣,端著一杯茶嫋嫋婷婷站在窗口遙望著,不知道城市的煩躁與喧囂有什麽好看的,她能看得那麽癡迷,那樣的入神。
    “關門。”
    丁欣頗為鄭重,我就知道她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說。於是,我返回門口關了門。而此時丁欣也轉回身,望著我問,張漢是不是和我說過了。我點頭說是,然後有些耐不住性子地問丁欣,這次叫我過來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丁欣像是怕我受到驚嚇一樣讓我先坐下,然後她告訴了我一個讓人大呼驚喜的消息:小梅回來了。
    我又從椅子上彈起來,心跳加速,氣促,發悶,感覺自己興奮要死。我迫不及待想看看小梅,就問丁欣她是不是完成任務了,她人現在在哪?然而丁欣卻搖著頭和我說,她是參與了另一個任務,但這個任務不是局裏麵下達的。
    什麽意思?!
    “從新疆過來的這批人販子……小梅也在裏麵。”
    我瞬間就被潑了一盆冷水,不過我又很快振作起來,仍舊激動,“就算這樣也不耽誤我去見小梅啊。”
    丁欣很嚴厲地警告我,說小梅已經死了,哪怕是假的,我也要認清楚這個“事實”。她今天之所以把我叫過來,就是怕我知道以後會一時衝動去找小梅。越是到關鍵時刻就越要沉得住氣,如果我這個時候去找了小梅,就等同於告訴別人小梅是臥底,到時候就真的危險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我也一下想起那天從西藏打來的電話,謹慎起來。
    “你想讓我怎麽做?”
    “你讓要所有人都相信小梅已經死了,而這個和小梅長得很像的女人她叫孫怡,你不光要騙過所有人,還要騙過小梅,因為我不希望小梅受到任何感情影響。你知道我的意思嗎,你就當我從來沒和你說過,你也不知道小梅還活著能明白麽?”
    我悲哀點頭。
    就是讓我演足“亡妻”的戲碼,一直到小梅任務結束。
    我提出要求,“我想參加這次抓捕行動。”
    “不行。”丁欣回絕我,“你一個法醫參加什麽抓捕?!”
    “小梅沒死就咱倆知道,萬一局裏同事不小心傷到小梅怎麽辦,不行,你必須得答應讓我去。”我覺得這是一個必須重視的隱患。
    “抓捕的時候我會提前通知小梅,就算是去了你也看不到她的。”丁欣堅持不答應,“記住我的話,越是關鍵時刻就越得沉得住氣,隔牆有耳,你還是少說兩句,沒什麽事兒了你就先出去吧!”
    走出丁欣辦公室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心情不是很好。望著城市的車水馬龍,遠在天邊的小梅如今可能近在咫尺,然而卻要我們形同陌路,咫尺天涯,心裏很不是滋味。本來是要回檢察院的,但不知不覺我就走到了家門口,也忽然想起了辛雨就走穿過巷子,在街邊的超市裏買了一些水果。就在我付錢準備回家時,一個女孩和我擦肩而過,她身上的味道以及那一刹那的身影都和小梅十分相似。
    可我知道,這一定又是我的錯覺。
    回到家到時候辛雨正在廚房裏煮麵,雪兒在沙發上麵蹦蹦跳跳玩著洋娃娃,看著這祥和、其樂融融的一幕我感到無比欣慰。
    “小爸爸回來啦。”
    雪兒跑過來抱住我的腿,一直叫著我小爸爸,搞得我有些摸不著頭腦。辛雨緩慢移過來笑著說,“是徐哥吧?”
    “是我。”
    “小孩子不懂事亂叫的你千萬別生氣。”
    她把孩子從我身旁拉開。小孩子的世界裏總是喜歡把所有事情分得一清二楚,所以雪兒很大聲糾正媽媽的錯誤,說她並沒有不懂事,在她眼裏媽媽是天底下第一好的人,那我就是天底下第二好的,甚至,她在我身上感受到從來沒有過的父愛。
    我彎腰摸了摸她的頭,和辛雨說,小孩子嘛,天真無邪。說完我把雪兒拉到冰箱前,一起將水果歸類到冰箱裏,然後回到客廳裏麵陪著她玩耍布娃娃。辛雨雖然是盲人,但一點都不影響正常生活(ps:有很多讀者說盲人不能做這,不能做那的,這是一個相當嚴重的常識誤區,不要荒謬地認為人盲了就一無是處,我認識一個盲人,人家買票坐車、買菜做飯、逛街聽手機啥都不耽誤。),她回到廚房裏繼續煮麵,不久以後將煮好的麵放到桌子上。
    “我剛才多加了一些麵,也給你盛出來了一碗。”
    我坐到桌子前捧起麵碗,嘴角自然上揚稱讚說麵聞起來很香,實際上麵聞起來並無法讓人產生食欲。清湯寡水,隻有幾片蔬菜葉,連雞蛋和肉絲都沒有加,可能是窮日子過久了所以生活方式很節儉。看著雪兒吃得那麽香,我心裏麵就是一酸。
    “我這裏還有五百塊錢,你給孩子和自己買點營養品。”
    她哭了。
    我一時慌張,問她,怎麽突然哭了。她連忙擦幹眼淚,說她是感動的,因為這些年從來就沒有人對她這麽好過。不光把這麽好的房子騰出來給她們母女倆住,還時不時給她們生活費,所以,她覺得自己真的沒有什麽可以回報的。
    我把錢放到她手裏,告訴她,隻要她們好好生活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端起麵碗我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這碗清水麵特別的有滋味。
    “多吃點,不夠我再去給你盛。”她雖然看不見,但仍舊一直注視著我,麵帶微笑。不久,吃得滿嘴都是麵條的雪兒揚起臉,說,“如果你是我爸爸就好了,可惜我媽沒那麽幸運。”
    這句頗有些成熟的話讓我想起一個名字,心裏也是頓時一傷。在看到辛雨臉上露出的自嘲和一絲憂傷時,我真想告訴她,曾經有個男人為了她入了五年冤獄,出來以後為了保護她不幸被擊斃,他無私的愛勝過世界上的千言萬語。但我沒有理由提及這段過去,不告訴是殘忍卻也是一種保護。
    “對了。”辛雨忽然提到一件事,“你回來之前有個女孩來過,我感覺好像是來找你的。”
    “她說自己是誰了嗎?”我問。
    “她沒說,不過聽聲音是個女的。”
    女的?!
    我立馬緊張起來,問辛雨,她都說什麽了?
    雪兒幫著媽媽回答,“是的姐姐,長得可好看了。媽媽問她是不是找你,她沒有說話,還看了媽媽好久好久,誇媽媽漂亮,說這樣她就放心了。”
    是小梅!
    放下筷子我從椅子上站起來,回想起剛才買水果時遇到了那個女孩,很受責備地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可能剛才我並沒有產生錯覺,那個從我身旁經過的女孩就是小梅。想到這裏就更加的懊悔,當時我為什麽就沒好好看看,明明重逢卻又失之交臂,實在太讓人失望了。
    “是不是……我給你造成麻煩了?”辛雨擔心地問。
    “她是我的……”我剛想告訴辛雨,她是我結婚沒多久的妻子時,忽然想起這是一個高度機密,便將剛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可能是我的一個朋友吧,再不就是住在附近的鄰居走錯了門。”
    表麵上逞強著若無其事,心裏麵卻早已波濤洶湧。
    “我單位裏還有工作,先走了。”我匆忙走到客廳抓起外衣就往外麵走,出去以後我直奔之前的那家水果超市,直立在店門口沿著街道兩邊凝望了很久,可惜我並沒有之前那麽的幸運,直到雙腿站得有些麻了我也沒能如願看到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