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白馨兒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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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了近兩個時辰,起床時已近傍晚。
白曉兒坐在床頭,拿了賬冊在看。
夕陽披在她身上,似鍍了層金粉,襯得她清麗的眉眼熠熠生輝,精美得像上好的瓷器。
林致遠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白曉兒突然抬頭,撞上那灼熱道的視線,臉“刷”地紅了。
“看夠了吧?”
她豎眉,有些羞惱。
林致遠心中一動,拉她坐在懷中,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白曉兒咬牙,林致遠適時放開她,起身道:“家中有些事,我這段時日不能來了。你若有事就找文九,他自會替你辦妥。”
白曉兒微愣,道:“那馨兒……”
“馨兒那邊我會派人照料,你若不放心,接她回來也可以。”
白曉兒聽說能接白馨兒回來,飯也顧不得吃,就坐馬車去別院將白馨兒接回。
白馨兒得知往後可以同姐姐住在一起,高興地摟住白曉兒的脖子。
白曉兒給她換上櫻粉色撒花襦裙,戴上剛做好的帽子,白馨兒又恢複成往日那個活潑漂亮的小姑娘。
回到宅子,紫蘇已帶人做好一桌子菜,她和佳卉看到白馨兒,也十分激動。
“三小姐。”
佳卉緊緊握住白馨兒的手,淚珠子掉下來,“三小姐瘦了好些,得好好補回來才行。”
“佳卉,我很好,你別難過。”
白馨兒乖巧地說道。
經了這場劫難,她仿佛一夜間長大。
以往很多不明白的事情,她如今都懂了。
她知道,姐姐一個人在京城很辛苦,又要做生意,還要擔心她的傷。
她一定要聽話,少讓姐姐操心才是。
吃畢飯,白曉兒將白馨兒帶到廂房的紗櫥後,那裏擺了一張床,床上撲了軟軟的褥子,掛了鵝黃色繡蟲草的帳幔,布置得十分溫馨。
“馨兒以後就睡這裏。”
她摸了摸妹妹的小腦袋。
盡管蕪園有很多空置的廂房,白曉兒還是將白馨兒安置在自己屋中。
她想離妹妹近一點,這樣出了什麽事,她就能照應一二。
如此她才能安心。
白馨兒想了想,搖頭:“我想和姐姐睡。”
白曉兒摟住她,笑了:“好呀,馨兒就和姐姐一起。姐姐也很想馨兒呢。”
就這樣,姐妹倆個蓋著同一床被子,渡過了來京城以來最安心的一個夜晚。
睡著前,白馨兒問她:“姐姐,我們什麽時候回家?”
白曉兒竟無言以對。
翌日清晨,沈思齊過來找白曉兒,他昨天在隔壁聽到動靜,生怕出了什麽事。
當看到院中的白馨兒,他簡直不敢相信。
“馨兒。”他道。
“沈哥哥好。”
白馨兒從花叢中起身,手裏還掐著一朵帶露的月季,笑得露出細糯的牙齒,十分可愛。
“馨兒的傷好了?”他問。
白馨兒立刻為林致遠歌功頌德:“林哥哥是神醫,用了他的藥,馨兒的傷很快就好了,都沒像別人那樣留疤呢。”
沈思齊臉色立刻變了,他激動地道:“馨兒,你別林致遠騙了,他不是什麽好人,他強迫你姐姐……”
“沈大哥。”
沈思齊話未說完,突然被人打斷。
白曉兒白著臉站在葡萄藤下,一雙眸子似墨染過。
沈思齊這才驚醒。
白馨兒才多大,他竟和白馨兒說這個,他自己也昏了頭了。
正後悔不迭,白曉兒已牽了白馨兒的手往屋裏去。
“曉兒。”
他喚她:“對不起,我……”
他也不知怎麽了,一提到林致遠,他就無法冷靜。
白曉兒回頭,道:“沈大哥,今日我還有事,改日再說吧。”
沈思齊見她下了逐客令,訕訕的站了一會子便走了。
走到門口,他碰見一身黑衣的文九,文九帶著個身穿錦衣的四旬婦人,也不知是作甚。
沈思齊側過身子,與文九擦身而過,文九輕蔑一笑,氣得沈思齊渾身發抖。
文九帶來的這位婦人夫家姓賀,年輕時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現因夫家犯事,家道中落,想找個簡單的富貴人家,給人授課。
林致遠知道白馨兒讀書十分聰明,白曉兒在清風鎮就想給她請個好先生,便重金請來賀夫人,請她為白馨兒授課。
白曉兒見了這位女先生,驚喜萬分。
她恭敬地請賀夫人上座,當下便讓白馨兒拜師。
賀夫人得知自己的學生是林小侯爺外室的妹妹,當時心裏還膈應過一陣。
現下見白曉兒不施脂粉,看著就不像那些狐媚的婦人,又見白馨兒聰慧可愛,心中偏見當下去了大半,便勉強喝了這口拜師茶。
賀夫人喝罷茶,問白曉兒何時開始授課。
白曉兒是個珍惜光陰的人,便說從今日開始。
賀夫人欣然同意。
“往後不必叫我賀夫人,叫先生便是。”賀夫人道。
“先生。”白馨兒立刻應下。
當天下午,白馨兒便開始上課。
白曉兒領人將靠東麵光線最好的一間廂房收拾出來,讓賀夫人住。
又派了兩個老實可靠的丫鬟伺候賀夫人起居。
忙完這些,她記起還有好些事情沒做,便坐了馬車去一品居。
沒想沈思齊也在,而且瞧他的樣子,似乎在等自己。
“沈大哥。”
她方才一時氣憤,因而沒理他。如今氣頭過去了,心中到底有幾絲歉疚。
不管如何,沈思齊是為了她才留在京城。
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他幫了她很多。
她不該這樣對他。
“曉兒,我……我是方才氣急了,口不擇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真誠地道歉。
白曉兒道:“我也有不對,沈大哥不生我的氣就行了。”
至此兩人冰釋前嫌,都笑了。
沈思齊笑得苦澀。
他不敢捅破那層窗戶紙,他怕曉兒會趕他走。
白曉兒則滿心歉疚,想到沈思齊對她的心思,她就頭疼。
不過現在並不是解決這個問題的好時機。
她前途未仆,實在沒有精力再去應付這些事情。
兩人便開始商議開張那日的事情。
“桌椅明兒就能送來,牌匾也訂好了,何廚子那邊大概還有三日就能到。”
沈思齊請叔父沈掌櫃幫忙,將珍饈坊的大廚請了來。
何大廚帶著三個徒弟親自給一品居坐鎮,這樣兩人都能安心。
“沈大哥,那件事查得怎麽樣了?大東家有沒有回信?”
白曉兒問的是在橫梁上放西塱國信物,想要陷害他們的人。
因這件事情涉及通敵,實在太過嚴重。
沈思齊最後還是告訴了大東家羅仲謙。
羅仲謙得知這個消息,再坐不住,立刻秘密著手徹查這件事,隻是查了半月都沒有音訊,這讓兩人都有些焦躁。
“眼看酒樓就要開了,這件事情沒解決,我總覺得好像頭上有把刀懸著,不知何時會落下。”
白曉兒蹙眉。
沈思齊想了想,安慰道:“曉兒別擔心。實在不行就用我們最開始想的法子,將計就計,到時敵人就會浮出水麵。大東家也是這麽說的。”
白曉兒頷首:“也隻能如此。但願一切順利。”
“會的。”
沈思齊笑。
此時此刻,威遠侯府氣氛緊張。
侯夫人朱氏拖著病體又和威遠侯大吵一架,最後侯夫人氣得昏倒,太醫請了一個又一個,病卻沒有起色。
朱氏實在掙紮不起,便將中饋交給老夫人,老夫人說自己年紀大了照管不來,竟交給了陳姨娘。
這幾日,偌大的侯府便是陳姨娘帶著林沁宛在管。
“賤人。”
朱氏一拳錘在床板上,竟感覺不到疼。
“她陳芳華隻是個賤妾,連良妾都算不上。老夫人竟讓她管家,外人見了要怎麽想?我今後如何在京城立足。”
想到她圈子裏那些貴婦在背後議論她,朱氏覺得心裏有一千隻螞蟻在爬。
她不甘道:“月兒,你快去你外祖母家,讓爹娘接我回去,我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呆下去了。”
林沁月雖氣憤,但理智猶在,她勸道:“娘莫非糊塗了,哥哥的事如今還沒了,娘如何能隨意行事?”
朱氏這才想起林玉楓來,咬牙道:“這不爭氣的孽障,簡直天生是來克我的,竟幹出這等蠢事……”
林玉楓為了逃避上戰場,竟假裝驚馬。
原本這事做便做了,即便侯爺心中懷疑,拿不到真憑實據,頂多罵幾句就得了。
沒想林玉楓居然留下把柄,被侯爺的人查到他的小廝在馬鞍底下放了鐵釘。
“就這樣,他還不和我說實話,說自己是被冤枉的,要找侯爺身邊的人算賬。月兒,他要是有你一半聰明,我也不至於操碎了心了。”
朱氏罵了一陣,想起兒子此刻還被侯爺關在馬房,又心疼地流下淚來。
林沁月心疼母親,忙勸道:“娘別著急,哥哥年紀還小,等再曆練兩年就好了。不如我去宮裏向貴妃娘娘求情,讓她找下老夫人。”
朱氏點頭。
父親脾氣不好,若得知楓兒幹出這等荒唐事,定會連著自己一塊罵。
母親向來又聽父親的,如今能指得上的,也隻有宮裏的妹妹了。
她立刻令丫鬟取出命婦的對牌,催促林沁月:“月兒你快去,娘在家裏等你的消息。”
林沁月道:“娘,還是再等等吧。等明日爹爹氣消了一點我再去,也不至於惹爹爹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