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廢後難寵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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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不想,她竟是赫連煦的正妻。
    眉心一顰,暗道裴慕磬還真是慧眼如炬,端木暄微抬了抬手:“駙馬平身罷!”
    “謝皇後娘娘!”
    再次恭了恭手,裴慕磬這才直起身來。
    “聽太後說,駙馬是與皇姐一起進宮的,你進宮這麽久,本宮卻一直不曾或見,卻不想,今日在梅寒林碰上了。”抬步,繼續向前,端木暄唇角含笑,便走邊看著周邊的美景。“你與本宮一共見過兩回,且每回都在繁花美景前,一看便知駙馬也該是個風雅之人。”
    “嗬……”
    燦爛一笑,絢如繁花,裴慕磬垂眸對端木暄回道:“皇後娘娘該是聽錯了的,臣昨日才剛剛自安陽進京,是今日一早才剛進宮的。”
    心下一窒,端木暄腳步微頓!
    微側著眸,她臻首輕動:“駙馬不是跟長公主一起進宮的麽?”
    那日,太後明明說他已然進宮了啊?!
    “當然不是!”搖了搖頭,裴慕磬回道:“臣一向喜歡花卉,今日便一進宮,便直奔此處,連太後那裏都還未曾去過。”
    在裴慕磬說話的時候,端木暄一直在觀察他的神色。
    見他神色如常,一切從容鎮定,她的心驀地下沉。
    “那……”
    遲疑出聲,她眸華輕抬,睨著裴慕磬:“你一定還未曾見過煙華殿的惜嬪娘娘?”
    “惜嬪娘娘?!”眉頭皺起,裴慕磬如實搖了搖頭。“臣此行,連長公主,都還未曾見到,更逞論是素不相識的惜嬪娘娘了。”
    身子,止不住的輕晃的了下,端木暄麵色微變!
    “娘娘?!”
    急忙伸手,迎霜將端木暄扶住。
    “本宮沒事!”腦海中,思緒紛亂,端木暄努力維持鎮定,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
    為什麽?!
    太後為什麽要騙她?!
    裴慕磬明明未曾見過仇婉若,可太後卻說,是因為他見過仇婉若,說出了仇婉若長的像司徒珍惜的話,太後才聯想到她的身份的。
    可此刻,裴慕磬的話,已然將太後當日所言全部推翻。
    那麽,太後是怎麽知道她的身份的?
    又為何要將裴慕磬扯進來?
    心中,疑竇叢生。
    一時間,端木暄心結難開,她想不通太後如此,到底是為了什麽。
    她對太後,一直都是信任的。
    從不曾有過絲毫懷疑。
    但此刻,她的心裏,是真的迷惑了。
    “皇後娘娘?”
    見端木暄麵色不對,裴慕磬不由再次出聲。
    “最近這陣子,本宮總是如此,時不時的會有心悸的毛病。”將紛亂的思緒壓下,端木暄輕拍了拍胸口,對裴慕磬輕輕一笑,道:“駙馬既是愛花之人,便與本宮同伴賞景如何?”
    如沐春風的一笑,裴慕磬歎道:“都道是千金易得,知音難求,難得皇後娘娘也是喜愛花草之人,與娘娘同伴賞花,臣榮幸之至!”
    在端木暄的記憶裏,裴慕磬一直都是如此瀟然灑脫的。
    幾年不見,他還是老樣子。
    一點都不曾改變過。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幾許香。”
    梅寒林中,朵朵梅花疏枝綴玉,繽紛怒放,有的豔如朝霞,有的白似瑞雪,花香陣陣中,與裴慕磬同行,端木暄臉上的笑容,漸漸多了些許。
    許是一直居於安陽的緣故,裴慕磬說話時,仍帶著些許楚南的口音。
    久違的鄉音入耳,聽他講著楚南的風光,端木暄的心裏,暫時忘卻了宮闈中事,頓有豁然開朗之感。
    講完關於安陽的一個小典故,聽到端木暄清脆悅耳的笑聲,裴慕磬轉過頭來,輕瞥了她一眼。
    她,長的雖算不得美。
    可他,卻總覺得,在她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
    這種氣質,不濃烈,卻讓人迷醉。
    想要繼續一探究竟!
    有句話,是這麽說的。
    女人,如是一本書。
    有的,扉頁華麗,卻華而不實。
    有的,卻如眼前的女子一般,金玉其中。
    隻可惜的是,她出現的,晚了幾年,而且還是皇上的女人。
    如若不然,他也可多個紅顏知己!
    心下感歎良多,裴慕雲出聲問道:“娘娘可還記得安陽城中的海棠花海?”
    “嗯?!”端木暄眉腳輕動。
    那裏,是她的家。
    她怎會忘懷?!
    裴慕磬眉眼含笑:“冬賞梅林,夏觀花海。若娘娘有機會再到安陽,臣一定在海棠花海中,為娘娘擺上一桌精美菜肴!”
    “駙馬的話,本宮記下了。”
    莞爾一笑,端木暄心懷感傷之餘,聲音也跟著驀地轉冷:“若有機會,本宮一定會再回安陽。”
    待到,她的家仇得報。
    她一定,會回還故裏,為爹娘和兄長,立上衣冠塚,與他們行祭奠大禮。
    一定!
    感覺到端木暄語氣的變化,裴慕磬的眉心,不禁輕皺了下。
    不及他細問,自前往的梅林之中,隱約傳來簫聲陣陣。
    那簫聲,時而婉轉悠揚,時而低沉憂鬱,時遠時近,時隱時現,煞是悅耳。
    “看樣子,今日這梅林之中,除了臣跟皇後,還有其他風雅之人。”悠然一笑,裴慕磬抬步向前,一路循著簫聲而去。
    “迎霜,你猜的到前麵的吹簫之人是誰麽?”
    端木暄深諳音律。
    自隱約入耳的簫聲推斷,她知前方之人,該也是一附庸風雅之人。
    不過這個人,她是認識的。
    媛媛望去,卻礙於梅林相阻。
    迎霜輕咬紅唇,“娘娘覺得,此人奴婢認識麽?”
    “你說呢?”
    淺笑著,睇了迎霜一眼,端木暄抬步上前。
    眉心輕顰,迎霜略一沉吟。
    隻片刻,便見她輕點了點頭。
    她大約知道,那人是誰了。
    兩人又往前走出不遠,便已然到了梅寒林的中心處。
    此刻,裴慕磬立於一側,聽蕭聽的正是入神,簫聲婉約動聽,他根本未曾舍得上前打擾。
    都道是寒梅似雪。
    順著他的視線一路望去,可見前方的一棵古梅樹上,粉白的雪海之中,坐有一翩翩佳公子。
    那人,手持碧玉簫,正陶醉在自吹的簫曲之中。
    在他的臉上,一張銀白色的麵具,隨著他吹奏時的輕輕擺動,被自梅梢處透過的太陽光,襯的極為絢爛,讓人覺得好似身處夢境一般。
    這人,端木暄怎會不識?
    而方才,迎霜便也猜到吹簫之人是仇禦風了。
    過去,在太明湖上,仇禦風便曾以蕭博技,與她和赫連煦對擂。
    加之昨日,仇婉若曾說過,這一兩日,仇禦風便會進宮。
    所以,在剛剛端木暄讓她去猜的時候,她便已然猜到,這吹簫之人,應該是身為天下第一首富的仇禦風!
    須臾,一曲終落,簫聲停歇。
    “啪啪——”
    邊上,裴慕磬雙手合擊,嘖嘖稱奇:“好曲,好意境!”
    微微抬眸,望向站在不遠處的幾人,仇禦風隱於麵具後的眸子,讓人看不出一絲情緒。
    縱身跳下梅樹,他悠然而來,先對端木暄恭了恭身,後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道:“禦風見過皇後娘娘,娘娘一切別來無恙!”
    抬眸,凝望。
    端木暄仍是不死心的想要看透仇禦風。
    但此刻,他的眸中,平靜無波。
    “看來仇公子還是老樣子啊!”
    終是哂然一笑,她輕抬纖手:“仇公子過去與本宮並不生疏,如今又是惜嬪妹妹的兄長,不必如此拘禮。”
    摻雜了權利和金錢之後。
    此刻,她和他之間,再不複身處南陵時的融洽關係。
    是以,此刻,她們二人,麵對對方,皆都透著幾許刻意的疏離。
    “謝皇後娘娘!”
    仇禦風溫潤一笑,雙目華然,不複方才寂然。
    “想必,閣下便是天下第一首富,仇禦風仇爺吧?!”從端木暄和仇禦風的言談之中,大概猜到了仇禦風的身份,裴慕磬輕輕一笑,本就俊朗的無關,讓人覺得格外舒服。
    “古語有雲,財不可露白,天下第一首富之名,實乃他人抬愛冠之,仇某不敢自詡……也許這世上,還有許多比仇某更富有的人也說不定呢?”側目,對裴慕磬一笑,仇禦風微拱了拱手:“在下仇禦風,不知公子是……”
    “仇公子不認識駙馬爺麽?”
    抬眸,與仇禦風對視,迎霜開口問道。
    據她所知,在赫連颺在位之時,仇禦風便與朝中諸多勢力有所往來。
    駙馬爺也算權貴,何以他會不識?
    見狀,端木暄眉梢輕抬,亦是一臉審視的望著仇禦風。
    “嗬嗬……”
    一笑出聲,不等仇禦風開口回話,裴慕磬倒是率先說道:“臣自得了駙馬之位,便歸隱安陽,來京城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而且,據臣所知,仇首富在安陽沒有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