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廢後難寵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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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棄後謀愛 !
    她自小嬌生慣養,囂張跋扈。
    如今皇上斷了她的俸祿,讓她永世不得入京,這對她而言,比殺了她,都讓她覺得難受!
    “你就別哭了!”
    本就心煩意亂的,這會兒被長公主一哭,太後的心情,便更加煩躁了。
    自錦榻上坐起身來,她眉頭深皺對赫連嬡斥責說道:“此事落得如此田地,還不是你自己作得?此刻得了報應,你又能怪得了誰?!”
    她的計劃,原本天衣無縫。
    卻因她貿然去找了端木暄,從而引起後來的一切事端,使得今時今日,落得個如此難以收拾的局麵。
    “母後……”
    雙眼紅腫,花容失色,長公主哭喪著臉央求著:“你再去求求皇上……”
    此刻,她再沒有與端木暄相處時的趾高氣揚。
    有的,隻是唯恐日後不得進京,隻能老死安陽的恐懼。
    原本緊蹙的眉心,蹙的更緊了些。
    太後伸手扶起長公主,滿目憐惜的道:“今日的情形,你又不是沒有看到,如今皇上正在氣頭上……依著母後的意思,待皇後殯葬之後,你且先回安陽,日後母後自會為你籌謀!”
    “母後……”
    唇齒輕顫著,長公主無奈的深歎口氣。
    毫無疑問,太後所言,是對的。
    為今之計!
    她也隻能如此了!
    這邊,長公主的心,才剛剛安定片刻,便又聞劉姑姑的聲音自外殿傳來:“皇上駕到!”
    母女二人,同時心下一凜!
    太後與長公主相視一眼,紛紛站起身來。
    “參見皇上!”
    赫連煦甫一進殿,便見占公主恭身立於太後榻前。
    未曾理會於她,他大步上前,在太後身前站定。
    自赫連煦入殿,太後的視線,便一直膠著在他的身上,不等他行禮,太後便率先開口問道: “皇上此時過來,可是有什麽事情?”
    “朕隻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想要求母後為朕解惑。”唇角輕輕一勾,赫連煦看著太後。
    聞言,太後眯了眯眸子,將眸中的隱諱之光藏的極深。
    深深的喟歎一聲,她有些苦澀的仰望著赫連煦道:“皇上想問哀家何事?”
    麵色緩緩沉下,赫連煦對太後問道:“母後不是說那日在鳳儀殿當差的人都燒死了麽?即使如此,那……翠竹的屍首此刻在那裏?還有……迎霜的屍體,又在哪裏?”
    眉腳輕跳,太後咬牙說道:“那日在火場中清理出的屍體,多大十餘具,這其中,定有那兩個丫頭的。”
    “是麽?”
    聲音,微微泛起寒意,赫連煦冷冷笑問:“母後就這麽肯定,那些屍體裏麵,有迎霜的麽?”
    若說端木暄難產而死,翠竹被大火燒死,他沒有理由辯駁。
    但迎霜呢?
    她可是身懷武功的!
    即便火勢起的再急,她也應該可以脫身才對。
    “皇上此話何意?你這是在懷疑哀家麽?”
    心下,雖因他的話,而多出幾分忐忑。
    但太後的臉上,卻仍舊一片淡然。
    輕歎一聲,她從容回道:“迎霜是個忠義的丫頭,她一直對暄兒忠心耿耿,試問……在鳳儀殿走水之時,她會扔下暄兒,獨自一人逃命麽?”
    當初,因端木暄臨產前血崩,鳳儀殿的寢殿內幾乎一片混亂,她自是未曾在意迎霜的行蹤。
    但此刻,經皇上如此一提,她才發現,自端木暄產子之後,她再進寢殿時,已然沒了迎霜的影子。
    若她還活著,且重見皇上的話……
    想到這種可能,太後的心裏,不禁咯噔一下。
    整個身子,都泛起了寒意。
    她一定要盡快找到迎霜的下落!
    一定!
    “母後說的極是!”
    唇畔,揚起一抹冷笑,赫連煦連連點頭。
    忽然,他眸色一厲,緊跟著連說話是語氣都泛起了寒意:“但是……朕不相信那幾具屍體裏麵,有迎霜的!”
    “皇上!”
    眉頭一皺,太後麵露不悅之色。
    她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兒子,已然不再相信她的話了。
    “榮昌!”
    涼涼一笑,赫連煦轉過身來,對榮昌道:“傳朕旨意,一日不見迎霜,皇後便一日不發喪。”
    聞言,太後麵色不由一變。
    語氣顫抖著,她大聲說道:“皇後已然薨逝,則發喪之事勢在必行,皇上怎可拿祖宗規矩如此兒戲?”
    “朕是皇上,朕說的話,便是大楚的規矩!”轉身,看向太後,赫連煦雙眸微睜,輕聲問道:“朕很好奇,母後此刻,是顧著祖宗規矩,想讓朕早些找到迎霜,還是害怕因某些事情大白於天下,永遠都不想讓朕找到她?”
    聽聞赫連煦此言,太後心下一窒,腳步亦跟著輕晃了下。
    此刻,他既是如此言語。
    便表明,在他的心裏,已然不再信任他!
    更有甚者。
    她方才說對了。
    他,根本就是在懷疑她!
    若說早前,赫連煦說這些話,其中有些許試探的意味。
    但是在此刻。
    看著太後如此反應。
    他的整顆心,都跟著變得冰涼起來。
    於他。
    太後乃是生他養他之人。
    而端木暄,卻是他深愛摯愛之人。
    以前,她們關係交好,親如母女,他自是備感欣慰。
    此生。
    他最不希望的,便是她們之間,有何嫌隙。
    但是此刻,他知道。
    老天爺,真的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雙手緊握,冷冷的睇了眼旁邊一直不言不語的赫連嬡,赫連煦隱忍胸中痛楚,轉身大步離去。
    望著赫連煦離去的背影,太後緊繃的心弦猛的一鬆,整個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跌落在錦榻之上。
    “太後!”
    驚呼出聲,劉姑姑忙跪落錦榻前。
    “哀家沒事!”
    雙眸中,氤氳繚繞,太後推了推劉姑姑的手,眉心緊皺著,閉上雙眼。
    她知道!
    今次,她恐怕,是真的,失了兒子的心了……
    ……
    回到翌庭宮後,赫連煦便下令,命榮昌將靈榻上的屍體,暫時火化了,而後以白玉瓷壇為器,安置在了恩澤殿中。
    此後,一連三日,他不上朝,不議政,隻將自己關在恩澤殿內、
    在此期間,無論誰來求見,他所回的,永遠隻有兩個字!
    那便是——不見!
    直到第四日,左相阮培忠,終是以國家為重,帶著一幹重臣,前往初霞宮中,打算請太後出門,迫使赫連煦上朝議政!
    如今,太後心知赫連煦與自己心有隔閡。
    聽了阮培忠的諫言,她雖心有急色,卻不會親自前往。
    不過即便她不親自去,她也有辦法,讓皇上重新振作起來。
    時至午時許,翌庭宮外,便出現了一道纖弱了身影。
    這人不是別人。
    正是如今在宮中身份位階最高的華貴妃——柳鶯!
    而此刻,在她懷中的繈褓中所抱著的,正是端木暄前些日子裏剛剛產下,至今剛滿七日的皇長子!
    “貴妃娘娘,您這是……”
    垂眸,看了眼她話裏的皇長子,榮昌滿臉難色。
    若是旁人,榮昌大可如以前一般,以赫連煦的旨意,將之打發了。
    但此刻,見柳鶯抱著皇長子,正站在瑟瑟寒風之中,他心裏猛地打了個突!
    將懷中繈褓護得極嚴,柳鶯對榮昌溫文一笑:“去稟報皇上,就道是本宮,奉太後懿旨,抱著皇長子來與皇上賜名!”
    “喏!”
    輕應一聲,榮昌快步折回大殿之中。
    恩澤殿中。
    赫連煦麵容憔悴,懷抱白玉瓷壇,再無往日風采。
    在殿門處稍立片刻,榮昌雖心下躊躇,卻終是向前幾步,在赫連煦身前恭身行禮:“皇上……”
    “朕說過了,誰都不見!”
    聲音裏,蘊著弄弄那個的疲憊旨意。
    微側過身,不看榮昌,赫連煦的臉上,透著幾許不耐。
    早已料到赫連煦會是如此。
    榮昌並不氣餒,而是硬著頭皮稟道:“皇上,來人是華貴妃,她還抱著,皇後娘娘前幾日才剛剛誕下的皇長子!”
    聽榮昌提到皇長子三個字!
    赫連煦的身形,陡的一僵!
    若是榮昌不提,他早已忘了。
    在這個世上,端木暄為他留下了一份最為珍貴的禮物。
    他們的孩子!
    那個由他和她結合而誕下的孩子!
    總是眸華輕抬,他睇著榮昌,語氣清幽,讓人辨不出絲毫情緒:“你說華貴妃抱著皇長子在殿外?!”
    “是!”
    微微頷首,榮昌凝著赫連煦。
    得了榮昌肯定的答複後,赫連煦的眉心,有些不自然的聳動了下。
    半晌兒,隻聞他囁嚅著出聲:“外麵天冷,讓她將皇長子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