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廢後難寵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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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端木暄輕道:“皇上的意思,臣妾省的,臣妾隻能明日便是!”
    赫連煦微微頷首:“洛兒已然六個多月,長的虎頭虎腦的,煞是可愛!”
    淡淡的,瞥了赫連煦一眼,端木暄眉頭一蹙,不依的輕聲問道:“皇上可是有意讓臣妾心裏不舒服麽?”隻聽得見,卻看不到,這對端木暄而言,無疑是種煎熬。
    聞言,赫連煦看著她似笑非笑的嬌俏模樣,拉著她的手,不禁倏然一緊!
    一時間,他的心跳,都有些快了。
    眸華微閃,與她四目相對。
    赫連煦輕輕抬手,欲要撫上她柔美的側臉。
    微微的,將臉側開。
    端木暄自膳桌前起身:“皇上,臣妾用好了。”
    心下,五味雜陳。
    赫連煦輕輕一笑,有些頹然的將手掌落下:“朕也用好了。”
    在他看來。
    端木暄還不曾恢複過往的記憶。
    在這段時間裏,她抗拒他的接近,情有可原。
    不過,他並不氣餒!
    因為日後,他們之間,有的是時間可以培養感情!
    隻要,她還活著。
    那他,便可以等!
    等她的心房,再次對他打開……
    ……
    炎炎夏日,烈焰當空。
    午膳過後,困乏之意便也隨之而來。
    赫連煦和端木暄,自然也要小憩一會兒。
    曌慶宮偌大的寢宮裏,隻一張鳳紋錦榻,擺放正中央處。
    其他的地方,雖有桌椅,但若小憩,卻不能成行。
    在如此情形下,端木暄與赫連煦,隻得同榻而眠。
    見狀,端木暄對赫連煦輕笑了下,便福下身來:“臣妾還不算乏,皇上先歇著吧!”
    言罷,不等赫連煦出聲,端木暄已然直起身來,而後轉身向外。
    見端木暄離開,赫連煦的心下,微微的,泛起酸澀。
    這其中,除了酸澀,卻又透著繼續濃濃的無奈之感!
    知端木暄是有意躲著自己,他並未多說什麽,隻是直直的看著端木暄離開寢殿,而後……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憶起以前。
    無論是在翌庭宮中,還是在鳳儀殿裏,端木暄總喜歡枕著他的手臂,被他擁著入睡。
    閉眼之間,赫連煦的唇角,緩緩一勾,露出一抹淺淺的笑痕……
    過去數日裏,雖赫連煦在去往離國之前,將國事交由阮皓然暫為處置。
    但國家大事,總有阮皓然做不了主的。
    一趟離國之行後,他在翌庭宮堆積的公務,已然成山。
    是以,雖端木暄讓出了錦榻,但赫連煦隻在寢殿裏小憩片刻,便又依依不舍的離了曌慶宮,回到翌庭宮裏批閱奏折!
    曌慶宮,大殿內。
    宜合香,清新,淡雅。
    合著赫連煦走了,端木暄就該睡了。
    但今日,她身子雖乏,卻總是無法入眠。
    躺在龍榻上,在她心中,想的最多的,不是仇恨!
    而是赫連洛。
    她想念,她的孩子。
    可,不管在她的心底,有多麽想念赫連洛。
    既是赫連煦發了話。
    她若想見到孩子,便隻得等到明日了。
    但是,僅僅一日。
    對她而言,也是一種煎熬!
    是以。
    既是如法入眠,閑來無事,她端坐於大殿的主位之上,正手握古籍,看到正入神處。
    過了沒多久,自午膳前便出去的白鳳棠終是回來了。
    一進殿,見端木暄坐於點上,白鳳棠輕輕一笑,便步上前來,“啟稟皇貴妃娘娘,奴婢餓了,還請娘娘賜些好的吃食吧!”
    語落,她在端木暄跟前十分恭敬的福了福身。
    “你啊……用膳的時候,不見了蹤影,這會兒倒想起餓了?”娥眉微挑間,端木暄眸華輕抬,尚未對上白鳳棠的眸子,她的視線,卻不期與離灝淩的視線,在空中相會。
    眸華淺暖,迎著她的視線,離灝淩翩然一笑。
    “恭喜皇貴妃娘娘入住曌慶宮!”
    會心一笑,端木暄放下手中書籍。
    自座位上起身,她並未對離灝淩說些什麽,隻對白鳳棠道:“王爺來了,你卻還拿我開心,著實該打!”
    白鳳棠輕笑了下,落於下座:“姐姐不是說,要命太醫來為王爺治傷麽?”
    “是!”
    點了點頭,端木暄對青竹吩咐道:“尋個楚宮裏的婢女,到太醫院,去請太醫過來。”
    “喏!”
    微微頷首,青竹垂首退下。
    見青竹離開,白鳳棠輕聲說道:“方才出了曌慶宮,我便在皇宮裏走了走,雖景色秀眉,但唯美中不足的是天氣太熱……姐姐先與王爺說著話,我且先去洗把臉,再吃些東西。”
    抬手,拭了拭額際的細汗,不等端木暄應聲,白鳳棠旋步向裏,便進了偏殿。
    “她一直都是這般我行我素,在來時的路上,我早已見識過了。”迎著端木暄的視線,離灝淩輕輕一笑。
    “如此性情,倒沒什麽不好……隻怕她是嘴甜心苦!”悠悠然,收回視線,端木暄微微抬手:“王爺坐吧!”
    “嗯!”
    灑然落座,離灝淩四下打量著大殿裏的格局擺設,感覺到殿內格外涼爽,他輕歎說道:“這裏與外麵,一個是春天,一個是夏天,根本就是兩個節令。”
    輕輕的,笑了笑,端木暄微側著頭,對離灝淩說道:“我記得,你最喜歡喝我煮的茶,既是這裏不熱,我便再為你煮上一壺!”
    聞言,離灝淩麵色微窒!
    自端木暄失去記憶後,無論是離灝淩,還是迎霜,誰都不曾再與她提及煮茶一事。
    但此刻,她卻如此言語。
    心下,思緒飛轉。
    離灝淩的眼神,漸漸變得深邃不已。
    微微抬眸,迎著端木暄的視線,他薄唇一勾,淺笑輒止:“既是皇貴妃記起了以前的事情,那便是本王今日有福了。”
    九死一生後,她本可在離國安然度過餘生。
    但宿命使然。
    如今,自離國,返回楚國。
    她,終是恢複了以往記憶!
    這一刻,於他心中,是無比慶幸的。
    因,隻要端木暄恢複了記憶。
    在這座皇宮之內,該如何自處,她自會拿捏仔細。
    離灝淩的反應,本在端木暄的意料之中。
    隻淡淡一笑,她並未多做解釋,隻命人取來小灶和茶具,而後動作熟練的便煮其茶來。
    在這期間,離灝淩眸光灼灼,一直都凝注著她。
    看著她熟稔的煮茶動作,他的唇角,竟不知不覺,勾起一抹意味良多的笑弧。
    須臾,殿內茶香四溢。
    將精致的琉璃杯盞斟滿茶水,端木暄抬手端起,微揚著頭,遞到離灝淩麵前:“無憂,請!”
    隻,簡簡單單三個字。
    離灝淩便不禁眸色微變。
    但他嘴角的笑意,卻越發的深了。
    抬手,接過麵前的香茗。
    緩緩的,遞於唇畔,他溫潤一笑,而後淺啜輕嚐。
    “嗯……”
    滿足的喟歎一聲,離灝淩抬眸笑看著端木暄,挑眉輕道:“還是原來的味道,一點都沒有變!”
    唇角,蕩漾起一弧淺笑。
    端木暄輕輕垂眸,為自己也斟上一杯清茶。
    淺嚐一口,她抬眸淺笑,百媚生花:“憶起上次與你煮茶,那茶……是苦的,這次的味道,倒還是不錯的。”
    眸華流轉,離灝淩又喝了口茶。
    將茶盞放下,他凝望眼前女子,麵色溫和的說道:“如今……你既是恢複了記憶,那麽對於日後,你心中可有新的打算麽?”
    以前,她回楚國皇宮,隻為孩子。
    但如今,隻怕一切都不同。
    “自然是有的!”
    小灶上,茶具滾燙,端木暄觸之,卻又麵不改色。
    見她如此,離灝淩心下微疼。
    抬眸之間,望進端木暄微漾的雙眸之中,他無奈歎道:“自你出事之後,阿煦忤逆太後,驅逐長公主,立你們的孩子為太子……這一樁樁,一件件,皆已是他所能為之最極限!”
    “無憂想做我與他之間的和事佬麽?”
    將提在手裏的茶壺放下,端木暄伸手接過他手裏的杯盞,動作輕盈的又斟上一杯。
    赫連煦所做的事情。
    她的心裏,比誰都明白。
    但這一切,於她的滅門之痛相比,雖有彌補,卻不及萬一。
    “本王素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唯你的事情,再最為上心……”悠悠抬手,端過端木暄麵前的茶盞,離灝淩喝上一口,這才緩緩說道:“他對你如何,你比我該最是清楚明白,身為人子,即便他心中再如何恨著太後,卻終究不能為了你,去弑殺生母……如若,他真的那麽做的,則便真真的,不值得你去愛了。”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
    離灝淩根本不會如此多費唇舌。
    但,端木暄命運多舛,他希望她以後的生活,可以過的順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