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廢後難寵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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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人活一世,有許許多多的無奈。
    而端木暄的身上,背負著太多太多。
    這一切,也隻是他所希望的罷了。
    因離灝淩的一席話,端木暄麵色微暗。
    動作優雅的舉起茶杯,她喝了一口後,方才無奈一笑:“你的意思,我明白,經曆過生死之後,我所看到的,所想到的,與以前,已然大不相同,自始至終,我都從未想過要對太後不利,說到底,她是我夫君的生母,是我兒子的皇祖母!”
    唇角的笑,淺淺的。
    端木暄凝著茶麵上豎立的梗葉,眸華清悠。
    對於太後,她的心緒,是十分複雜的。
    初入宮中五年。
    太後對她,一直視作親女。
    除了名位上,沒有給她的,其她的都比初霞宮的宮女,好上不知多少倍!
    她自是知道,太後對她,是有所圖的。
    但即便如此。
    她卻是真真的,給了她五年照拂。
    此刻,她心中所想。
    無非是太後為了保全長公主,這才不得已在她和長公主之間,做出了取舍!
    而她,從來都知,赫連煦不可能為了她,對太後如何。
    因為說到底,那是他的生母。
    是以,她並不曾想過,要取了太後性命!
    當年的事情,她隻是從長公主口中聽聞。
    尚不及調查清楚所有枝葉末節,便遭受難產之劫,不得已逃離宮廷。
    幾經生死之後。
    如今,她再回來。
    除了要調查清楚當年之事的細節,懲以可懲之人,便是要保護她的兒子還有……大哥。
    念及仇禦風,她的唇角的淺笑,不禁弧度上揚。
    “那……”
    看著端木暄臉上那抹真心的笑靨,不知她是因心念兄長所致,隻當她是真心如此,離灝淩握著茶盞的手微頓:“不知本王有幸否?可聽得暄兒日後所願!”
    既是離灝淩如此言語,對於自己的心思,端木暄並沒有打算要隱瞞離灝淩。
    隻因,在她心裏。
    眼前的這個男人,雖與她無緣,卻早已是舉足輕重。
    抬眸,對上離灝淩的眸子。
    她輕笑著說道:“倒也沒什麽,隻不過是想在懲治了長公主之後,以真麵目在這皇宮大內,安安生生的,相夫教子,便一切足矣!”
    如今,她用著別人的身份。
    不能以真麵目示人。
    不能與自己的親生兒子母子相認!
    不過……
    隻她如此小小的願望,若要實現,隻怕也要費上頗多周折!
    因為……這,隻是她的想法。
    能不能成行,還要取決於那些人,肯不肯如她放過她們一般,對她也手下留情!
    無奈的是,之餘這個問題。
    她在心中,早已明了答案!
    “你能如此想,便是最好!”
    早已料到,若真正的端木暄回來,她定不動太後,卻一定不會放過赫連嬡。
    輕笑著,離灝淩將茶盞放下,而後站起身來:“今日既得回宮,此刻本王便該先去見了太後,這便過去了。”
    映入他溫和的眸光之中,端木暄微微頷首,也跟著起身:“如今,無憂算得暄兒的娘家人,若是得空,大可多來曌慶宮走動走動。”
    “那是自然的!”
    又點了點頭,取了別在腰間的玉骨折扇,離灝淩輕輕旋步,如以往一般,瀟灑而去。
    待他走後,一直隱於偏殿的白鳳棠,才款款走出。
    “若我如姐姐一般,得王爺這般至情至信之藍顏,我便是死了,也心甘了。”在離灝淩方才坐過的地方落座,白鳳棠巧笑倩兮等著端木暄為自己斟上一杯清茶。“就這麽錯過了與王爺之間的姻緣,姐姐不覺可惜麽?”
    “可惜麽?”
    唇角苦澀一勾,端木暄坐回原處。
    離灝淩對自己的好。
    她怎會不知?!
    隻是,她的這一世,早已與赫連煦糾纏不清。
    而他的這份情,她根本無從回應。
    微微苦笑,收起心神,端木暄的視線,凝睇著白鳳棠的消炎,語氣淡然的問道:“方才妹妹不在的時候,我便問過青竹,在來時遇襲的事情,妹妹可否與我詳說一下,那日被齊王劫走之後,妹妹與齊王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在和親隊伍自離國京都駛離之後,過了沒多久,便遭遇了突襲。
    不過,首先動手的,除了南嶽的暗兵,還有楚國的齊王——赫連颺!
    那個時候,赫連颺成功將深處輦車裏的白鳳棠劫了去。
    但沒過多久,他卻又把她給送回離灝淩手裏。
    初時,她還未曾恢複記憶。
    白鳳棠說要陪她一同前往楚國。
    她和迎霜心中所想,無非是有她在,她們的日子,會更好過些。
    但如今,恢複了以往的記憶。
    端木暄便再不是那個不懂世故的葉無痕了!
    若她猜的沒錯。
    白鳳棠此行,必有所圖!
    之餘,她到底想要得到什麽。
    她卻百思不得其解!
    “姐姐莫要擔心什麽,我所做之事,不會傷害到姐姐分毫。”
    似是早已料到端木暄會有此一問。
    白鳳棠神情如舊,不見絲毫異色。
    手指,輕輕的刮碰著琉璃茶盞的杯緣,她眸華輕抬,眸中光盡誠然。
    靜靜的,看著她。
    端木暄半晌兒都不曾言語,許久之後,她方才輕聲歎道:“若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你,直接言語便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白鳳棠亦然!
    若是此刻,她直接否認。
    端木暄必會以事實迫她承認。
    但此刻,她既是承認了,確實在做著一些事情,那麽,端木暄對她的戒備心,反倒降低了不少。
    她對白鳳棠,並不反感。
    反倒有些喜歡她的活潑個性!
    既是,能讓她從離國涉險來到楚國,想必她所做的事情,對她而言,真的很重要!
    凝著端木暄幽深的雙眸,白鳳棠黛眉微蹙,眸泛異彩,微側著頭,她的嘴角,噙著一縷淺笑:“姐姐可是恢複記憶了?”
    “妹妹還真是心細如塵!”
    將新煮好的茶向前推了推,端木暄悠悠轉身:“我身子乏了,先去小憩片刻。”
    抬手,輕撫下頷,白鳳棠唇角含笑,眸中綻放華彩……
    ————
    翌日一早,天剛破曉時,端木暄便已然起身洗漱。
    昨日,她不曾到初霞宮與太後請安,已是壞了規矩,今日一早,她自然要早起一些。
    這邊,沐浴更衣後,經過一番折騰,端木暄才剛剛梳妝完畢。
    寢殿外,青梅的聲音便悠悠傳來:“娘娘,落霞宮華貴妃,福壽宮玉妃,煙華殿惜、雲嬪,奉太後懿旨,同來與您請安!”
    聞言,扶著高髻的手,微微滯怔!
    菱花銅鏡中,端木暄的唇角,不由澀澀一彎。
    太後,這是無形之中,在掌她的臉呢!
    邊上,白鳳棠動作輕盈的問她戴上麵紗,而後輕扶她的手臂:“昨日娘娘沒有守規矩,太後今日卻讓後宮妃嬪,不得失了規矩,隻這一招,便可見姐姐日後的日子,定會很精彩!”
    “妹妹覺得精彩麽?”
    抬眸之間,眸華璀璨,端木暄順著白鳳棠的手勁,聘婷起身。
    大殿內,幾位妃嬪,個個身裝出挑。
    見端木暄自偏殿而入,隨著柳鶯的一安禮,其餘幾人皆都福下身來,對著端木暄行禮問安!
    “臣妾,參見皇貴妃娘娘,娘娘萬安!”
    ……
    “起來吧,看座!”
    手中,彩帕微挑,環佩叮當中,端木暄已然從容落座。
    對於端陽帝姬麵覆薄紗一事,太後早前,早已命人通稟六宮。
    是以此刻,見她不以真容示人,眾人臉上,並未顯出驚訝之色。
    看著幾人恬然落座,端木暄淡淡出聲:“本宮初入宮中,尚不識各位妹妹,既是今日你們來的這般的早,便先在此讓本宮認了臉,咱們大夥兒,在一起到太後宮中與她老人家請安!”
    視線,在幾人頭頂,來回穿梭。
    端木暄除了聲音淡泊之外,連隱於麵紗下的臉色,也是平靜無波的。
    抬眸,瞥了眼端木暄。
    見她眸色平靜,不見絲毫波動。
    柳鶯盈盈起身,對上位又是一禮:“臣妾柳氏鶯兒,居於落霞宮!”
    “原來是華貴妃!”
    眸華低斂,與柳鶯的視線在半空稍稍一觸,端木暄眉頭微蹙著輕道:“聽聞妹妹身子一直不好,卻仍在打理六宮事宜,在宮中最是辛苦!”
    “能為皇上為憂,為太後分擔,是臣妾的本份和福分!”嫣然一笑,再次福身,柳鶯的身形,雖孱弱,卻也輕盈。
    “妹妹坐吧!”
    微抬了抬手,端木暄的視線,停落在阮寒兒身上。
    垂眸,阮寒兒起身上前:“臣妾阮氏寒兒,居於福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