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要她的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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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可惜,林深深的意誌看起來堅韌,實際上不堪一擊。
    那天晚上,她一個人在臥室的窗口處站著,幾次往別墅的方向看過去。
    但是都沒有影子。
    蕭爵的身影並沒有出現,林深深幾次都覺得,可能是自己沒有看到,蕭爵說不定已經回到別墅裏了,她反反複複的起來,觀察對麵的別墅。
    燈一夜都沒開。
    她無數次從睡夢中驚醒,或者隻是淺眠,又不知為何驚醒,然後走到窗台那邊去看,對麵沒有人回來也沒有燈亮,她心裏堵得慌,咬著牙又回去睡,反反複複,她終於在清晨六點多的時候,沒有按捺住,給蕭爵打過去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起來的一瞬間,林深深是後悔的,她有點想要掛斷電話,但又覺得自己沒有掛斷電話的理由,她應該是理直氣壯的那個才對。
    正胡思亂想這,電話就被接通了,林深深一個哆嗦,喉嚨裏盤旋了不知道多久的話就竄出來:“蕭爵,剛剛我媽咪給我——”
    “深深?”那邊卻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很輕柔的落下來:“蕭爵睡著了,他昨晚看護了我一晚,現在才休息。”
    葉素竹的語句裏似乎有些愧疚,又似乎有些難過和心疼:“他沒來得及趕回去,我怕你的電話打擾到他,等一會兒他醒了,我再讓他給你回電話,好嗎?”
    明明說的話沒問題,語句也沒問題,但聽到耳朵裏就是莫名刺耳,林深深深吸一口氣:“不必了,你讓他好好休息吧,他一會兒還要去上班呢。”
    說完,林深深壓根都不聽那邊的人的回複,直接“啪”一下掛斷了電話。
    掛電話的時候是早上六點鍾,林深深一個人倒在床上,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最終從床上翻起來,直接出門直奔醫院。
    大概是因為清晨的緣故,醫院的病人不是很多,林深深一路奔著昨天的病房過去,一路上算是氣勢洶洶,隻是到了地方又慫了。
    她在走廊拐角處磨磨蹭蹭的,過了許久,才小心翼翼的挪了過去,還不想敲門,在門口偷偷的聽裏麵的動靜。
    值得一提的是,這門也沒關嚴,有一條縫,林深深很鄙夷自己這種偷聽偷看的行為,但是又根本忍不住。
    她恨不得安裝一個竊聽器在蕭爵身上。
    病房裏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林深深沒忍住,偷偷瞟了一眼。
    葉素竹手裏捧著一碗粥,正在輕輕地攪拌,然後碰了碰床上的人。
    蕭爵真的睡著了,就在葉素竹的旁邊的病床上,雖然兩個人都是衣衫完整,但林深深莫名的就心裏發冷。
    她就這麽一顆心,來來回回堵了這麽久,是不是有一天要堵爛了,才不會覺得疼?
    “蕭爵?醒一醒。”葉素竹輕輕拍著蕭爵,看蕭爵倦怠的睜開眼,微微一笑:“我給你熬了一碗粥,你先墊墊肚子,一會兒早點回家去,林深深大概還在等你呢。”
    蕭爵從病床上醒過來的時候,有一瞬間的茫然。
    他昨天晚上在病房裏不知想了多久,想了很多事,最終稀裏糊塗的睡著了,現在被葉素竹叫醒,眼眸一掃過來,就對上葉素竹的眼和臉。
    和林深深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蕭爵覺得心裏一顫,好像這麽多年,他們兩個根本沒變,還是原先的模樣。
    葉素竹遞過來粥:“你來嚐嚐,我很多年沒下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原先的味道了。”
    蕭爵抿唇,接過來,喝了一口。
    溫熱的溫度,熟悉的口感,很美好,是葉素竹才能調出來的粥。
    蕭爵嘴一抿,卻覺得喉嚨發苦,莫名其妙的想起來林深深在廚房裏做出來的黑暗料理,特別是這段時間,林深深大概是要立誌做一個賢妻良母,做了不少這種東西,調料什麽的都很亂來,他吃了不少,總覺得自己的味覺都要產生變化了。
    否則現在吃到這麽好吃的粥,他怎麽沒像是以前一樣滿足呢?
    “蕭爵?”葉素竹大概看出他再想事情,很低的喚了一句:“深深還在等你呢,你快點回去,回去之後好好休息一下,順便幫我跟她問個好。”
    頓了頓,葉素竹輕輕一笑:“當初家裏的事情,我還要感謝她一下,她把葉家和我父母都照顧的很好,不如,我們晚上約個時間,吃個飯?”
    葉素竹像是完全意識不到,自己和林深深,還有蕭爵三個人之間的詭異,笑起來的時候端莊大方,絲毫挑不出毛病。
    她越是這樣落落大方,蕭爵心裏就越有些虧欠,他好像覺得自己背叛了當初對她的誓言一樣,眼眸輕輕轉了兩圈,很輕的吐出來一句:“你走之後,我找了你很久。”
    “嗯,隻不過我當時在國外,而且我這個病——”葉素竹輕輕笑了一下:“我想冷靜一下。”
    “尿毒症這種病,好像隻有捐獻者才行,對嗎?”剛才的感情流露好像隻是一刹那的事,蕭爵一下子清醒過來,掐了掐眉心,把碗放回去:“我會給你找的。”
    葉素竹把他的情感波動都看在眼裏,微微一笑:“不用了,大概是找不到了,我能在有生之年回來,能見到我父母,見到葉家重新起來,還能——見到你,我已經很高興了。”
    這幾個字,很輕很輕的從屋子裏飄出來,好像帶著一種遺憾和別樣的誘惑,刺的人心尖兒都有點發軟。
    蕭爵抿唇不言。
    葉素竹定定的看了他兩秒,抿唇笑了一下,又歎了一聲:“其實我也想活著的,但是我根本找不到捐獻者,這種肝髒的血型匹配很難找的,也許,隻有親生的血緣能找到,我想等我父親出監獄了,也許能跟我匹配一下。”
    她故意沒有提林深深,但是他們兩個人都能想到林深深。
    就連站在門口的林深深自己,都能猜到些什麽。
    尿毒症?是要捐腎的吧?
    林深深心底裏正想著的時候,就聽見病房裏麵輕輕地傳來蕭爵的聲音,一貫輕柔,一貫堅定:“我回去,會問問深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