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要不要一起看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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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青的魂魄已經被召回,第二天早上八點多的時候醒了過來,我和陳冬堯都守在門外,陳青一醒,他便急急地推門走了進去,他是大哥,肯定和陳青有話要說,既然陳青已經沒事了,我就沒有著急,耐心地等在門外。
    “白小姐。”
    突然聽到有人在叫我,我也是回頭看了過去,沈建新站在我的身後,手中還拿著一個正方體的木盒子。
    我以為他是來找陳冬堯的,便跟他說陳冬堯在裏麵,陳青醒過來了,讓他稍等一會兒,然而沈建新卻苦笑了一下,而後跟我說,他不是來找陳冬堯,而是來找我的。
    這我就愣住了,“找我?”
    沈建新沉默了兩秒,“我想……再去見一次婷婷的轉世。”
    “這……”
    我有點慌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雖然說沈婷曾是沈建新的女兒,但是她現在已經投胎轉世了,就跟沈建新沒有半點關係了,他曾是修道之人,肯定也明白這個道理,現在過去,隻是徒增孽緣啊。
    “沈先生,您還是再考慮考慮吧。”我嚐試著委婉地勸沈建新,“畢竟那個小女孩兒,現在已經不是沈婷了,您就算過去,她也不知道您是誰,您這不是……在給自己增添孽債嘛……”
    沈建新笑著搖搖頭,“白小姐,等你為人父母,自然能懂我如今的心情。那孩子……的確是我和晚晚對不起她,我沒有想跟她說話或者如何,我隻是想看她一眼,確認她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這種事,沈建新要是自己非要做,我肯定也攔不住,而且我覺得,他來找我,可能也不是想說這件事,所以我也沒再多勸,隻是點了點頭。
    沈建新又沉默了兩秒,才重新開口,“白小姐,我……還有一事相求。”
    我就知道,這家夥要去找自己的女兒,肯定不用來找我報備,他果然是有別的事情。
    於是我也沒耽擱,讓他直說。
    “沈晚最近精神狀況不太好,之前我一直以為是她在胡思亂想,現在想想也是我的錯,她那個樣子,分明就是被婷婷給磨的啊……”
    沈建新說到這裏歎了口氣,神情有些頹喪,“她現在無論在沈家還是陳家,都總是會聯想到不好的事,所以我想讓你幫忙送晚晚到她叔叔沈伯承那裏去。”
    沈家其實是個很龐大的家族,沈建新算是其中一脈,還有另一脈,則在中原地區,就是沈建新的弟弟,沈伯承一族。
    他們屬於沈家的旁支,從很早的時候,兩家就是分開的,但是逢年過節都有走動,沈伯承一族所在的青羅鎮也是依山傍水,山清水秀的地方,非常適合休養。正好沈晚小的時候也曾在那裏寄宿過,跟那兒的人很熟悉,沈建新說,他這次要去廣州取一次貨,等他回來的時候,再去接沈晚。
    我其實一直都是跟著鍾望走,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在哪兒,也不知道順不順路,所以我沒有直接答應他,而是跟他說我要回去考慮考慮,想一下路線。
    然後沈建新就把他手中的那個正方體盒子給了我,我打開看了一下,裏麵是一顆黑漆漆的珠子。
    但是這珠子通體圓潤,觸之冰涼,無論在陽光下還是在陰暗處,周身都籠著一層淡淡的微光,一看就是不凡之物。
    “這是陰陽珠中的一顆,是我沈家的傳家寶。從很早的時候,我們就約定兩家分別保管一顆,所以在他那裏,還有一顆陽珠。我本打算用它……”沈建新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總之現在沒有用了,既然鬼王大人要,就當成這一次的謝禮吧。我已經提前跟伯承說好了,等白小姐和鬼王大人到了那裏,他自然會把另一顆珠子呈上。”
    真是個老狐狸,一對珠子分兩家,這是逼我們幫他送沈晚啊……
    我想起沈晚對鍾望那個依賴的樣子,就覺得心裏不舒服,這一路,從青平縣到青羅鎮,少說也要四五天,指不定又要出什麽妖蛾子。
    可是看著那顆珠子,我還是隻能幽幽地歎了口氣,答應了沈建新。
    沈建新又跟我扯了幾句,說這幾天青平縣有廟會,讓我們休息幾天再走,我也答應了,然後他就走了。
    我站在門外,手裏把玩著那顆珠子,心裏卻是沉甸甸的。
    不是我對沈晚有敵意,隻是她對鍾望的眼神,實在是太讓人別扭了,就算我不想往那方麵猜,也實在是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釋……
    不對,我怎麽總是擔心這個?我又不喜歡鍾望,管她沈晚怎麽想的呢!
    我應該這麽想,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最好了,省得那討厭鬼閑著沒事老來蹂躪我。
    對,就是這樣,我連忙將珠子收好,放進了小盒子,準備去找鍾望,先跟他說一聲。
    然而我這一步還沒邁出去,空氣中卻突然多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小娘娘,帝君現在正忙,您還是等一會兒再去找他吧。”
    我看著攔在眼前的白無常愣了一下,平日裏,鍾望總在我身邊晃來晃去的,我都忘了,他也是百鬼之王啊……
    我歎了口氣,倚在牆邊,手裏把玩著那個盒子,該死的討厭鬼,不該出現的時候瞎出現,該出現的時候,他倒還忙上了……
    “小娘娘,您怎麽了?”白無常看我不開心的樣子,他好像也有點急了,“小娘娘,您別多想,帝君對您已經算是一頂一的好了,這玉牌,我還沒見過他給哪位娘娘呢。”
    “哪位?”我皺了皺眉,抓住了白無常話中的重點,“什麽叫哪位?難道……他娶過很多女人?”
    “小娘娘……”白無常一副自知失言的樣子,嘿嘿笑了兩下,“沒事,沒事,我多嘴了。”
    “是麽?”我笑了兩聲,眼疾手快地趁著白無常不注意,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符籙兜頭貼到了他的腦袋上,“快點告訴我,不然我就念咒了啊!”
    “別介啊,小娘娘……”白無常苦著臉,雖然我也知道這符對他造不成什麽傷害,但是他不敢揭這符,腦袋上頂著一張黃表紙,看著也怪可笑的,我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揭下來他額頭上的符,又揣回了兜裏,白無常這才長鬆了口氣。
    “小娘娘,您可別嚇我了,就算是鬼,它也會害怕啊……”
    眼前的門突然吱呀一聲,陳冬堯走了出來,看見我們,眼神明顯一愣。
    白無常清了清嗓子,身影一虛,就消失了,陳冬堯這才正了正色,指著屋子裏,讓我進去找陳青。
    我連忙推門而入,陳青坐了起來,半靠著床頭,看起來比之前瘦了很多,我鼻子一酸,想到這幾天看著他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樣子,我真是既擔心,又害怕,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他活生生站在眼前了,又是心中酸澀。
    我不敢想……
    差一點,差一點這個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就回不來了……
    “白汌。”
    我小聲地“哎”了一聲,轉身去給他倒茶,害怕他看到,背對著他抹了把淚,而後才湊上前去,把杯子遞給了他,“你現在舍得醒了?”
    陳青苦笑,“我本來以為,我再也醒不過來了呢。”
    這話一出,我再也忍不住了,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劈裏啪啦地,幾乎打濕了被單,“都是我不好,是我沒跟你好好學,不然也不至於讓你替我擋傷……還差點……差點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心裏難受,這些天跟著擔驚受怕,又沒有個可以傾訴的人,此時情緒找到了宣泄口,倒是一股腦的都發泄了出來。
    “別哭了。”陳青的聲音很輕,帶著大病初愈的虛弱,可是又如同春風一樣溫柔,“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他伸長了手臂,將我攬在懷裏,他的皮膚是熱的,紅潤的,再也不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了……
    這樣就好……活過來就好……
    這幾天我每次想到陳青倒地時的那個畫麵,都覺得想打自己,可是陳青醒來卻依舊沒有責怪我,反而還安慰我……真是叫我無地自容……
    哭了一會兒,我的情緒回複的差不多了,望著陳青眼中的溫柔,忍不住紅了臉頰,偏頭錯過視線,抽身出來。
    “你下次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就直接找個地就地把你埋了,再也不管你死活了。”
    “好好好,要是再有下一次,你把我燒了都行。”陳青眼中有著我看不懂的柔情,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以後,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陳青總是能夠讓我感覺到生而為人的溫暖,可是此時望著陳青眼中的縱容,我突然覺得我們這樣的距離似乎有點超越朋友了……這樣不太好……
    於是我不動聲色地推開了他的手,向後退了兩分。
    陳青也沒說什麽,隻是瞥過頭去望了一眼窗外,“在床上躺了一天,我都覺得自己像個中風偏癱的老年患者了。”
    我忍不住被他逗笑,白了他一眼,陳青這才笑嗬嗬地回頭看向我,“要不要晚上一起出去看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