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你找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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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我的鬼王大人 !
    在青平縣歇了三天,廟會才結束,也終於到了該走的時候,陳青已經休養好了身體,他說年前拜托沈伯承做的桃木劍已經好了,正好同我們一道去取。
    汽車已經到站了,沈建新和陳冬堯還過來送,我同他們道別之後,就上了車子,前排已經沒有座位了,鍾望坐在了倒數第二排,我剛要坐過去,眼前就刮過一道風一般的影子,穩穩地落在了鍾望旁邊的座位上。
    沈晚靠在窗邊,緊緊地挽著鍾望的胳膊,一副害怕得發抖的樣子,我手裏拎著行李包站在鍾望的身側,心裏一陣火燒得我肝疼,偏偏鍾望還抬起頭看向我,一臉人畜無害,“你介意?”
    “不介意!”
    我脫口而出,氣呼呼地向後坐到了倒數第二排,陳青回頭望著我,一臉憂心忡忡,我隻專注地將眼神放到了窗外,心裏卻暗自將那討厭鬼罵了千遍萬遍。
    真是,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不能信啊!昨天說那些好聽的還不就是哄我玩的,看見美女一樣挪不動步,還笑,問我介不介意,不介意你個大腦袋!
    “白汌,你要不要喝點什麽?”
    “我不喝。”我皺眉回頭,卻正撞上陳青柔和的視線,頓時紅了臉,覺得自己剛才的語氣好像有些過分了,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不渴。你要喝什麽嗎?我買給你?”
    “不用。”陳青笑笑,“看你氣鼓鼓的,最好也別喝水,對身體不好。”
    我點點頭,心中慨歎,難怪鍾望孤獨這麽多年身邊除了黑白無常也沒個人陪,油嘴滑舌的家夥,怎麽看都沒有陳青可靠吧。
    “我想喝水。”
    沈晚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我坐在他們後麵,透過兩個椅子中間的縫隙,就看見沈晚盯著鍾望,下垂的眼睛充斥著無辜,我按捺住心中的不悅,想來鍾望那家夥也不會這樣順從對別人的要求,然而下一秒,讓我意外的事情就發生了,鍾望竟然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瓶水,遞給了沈晚!
    沈晚笑得甜甜的,接過礦泉水瓶,擰了半天也沒擰開,又一臉無辜地遞給了鍾望,等鍾望含笑打開,才接過來抿了一口。
    我驚訝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鍾望竟然這次這麽好說話?
    沈晚瘋了嗎?鬼的水也敢喝,真不怕水土不服啊?
    還有為什麽我總覺得那家夥在憋著笑,還故意看我?這是在挑釁嗎?
    我索性向後靠在椅背上,戴上眼罩,不看他們,直接睡覺。
    果然這樣好多了,耳邊被戴上了耳機,想來應該是陳青的貼心舉動吧,我也懶得睜眼去問,便就著耳邊的聲音,漸漸迷糊過去……
    青羅鎮離這裏也不遠,坐車大概是一天半就到了,我們下午的時候到了中轉的小村子,這一次我胃裏空空,還是暈車了,但是沒有太嚴重,扶著樹吐了一會兒就好了。
    陳青擔憂地扶著我,“你真的不覺得自己身體有什麽問題嗎?”
    我想了想,“我以前真的不暈車,可是最近好像不僅暈車,胃口也不好,可能是飲食不規律,腸胃炎什麽的吧?”
    陳青這才緩緩點點頭,“你心裏有數就好,最好別是我想的那個結果,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陳青這一連串的話,弄得我一愣,可是很快就拋到了腦後。
    就算鍾望從來不做保護措施,可是人鬼殊途,又怎麽可能會有孩子呢?
    “沒事。”我寬慰著陳青,“等過兩天到城裏,我就去找個醫院做檢查,到時候就知道了。”
    陳青皺著眉點點頭,卻沒再說什麽。
    我們在中轉的村子住了一晚,第二天再次啟程,也不知道是不是暈車的緣故,隻覺得渾身軟弱無力,等到了青羅鎮,我都覺得自己要是再不下車,就要暈在車上了。
    路上還要再經過一道土路,才能到沈伯承家裏,沈晚緊抓著鍾望的手腕不放,我隻能和陳青互相攙扶。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著沈晚抓著鍾望的手,而鍾望一點反感都沒有的樣子,我就覺得心裏來氣,我看到時候要是告訴沈晚眼前這個男人是鬼,她還會不會這副乖順的樣子,恐怕早就要躲得遠遠的了吧?
    我突然生起一陣惡趣味,要是我把真相告訴沈晚,會不會很有趣?
    然而我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已經到了沈家,鍾望放了沈晚去開門,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隻覺得他眸中的柔和轉瞬即逝,一下子恢複了從前的冰冷。
    很快就有人出來,沈晚叫了他一聲伯承叔,我便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了,不過他比我想象的要再瘦些,見了陳青,便讓他進去拿桃木劍,然後才將目光放到了鍾望身上。
    鍾望上前了一步,沈伯承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大人,事情我已經聽說過,請您跟我這邊來吧。”
    沈伯承說著,又叫上了沈晚,我琢磨著,也跟了上去,我們一路走到了沈伯承宅子的深處,才看到一個祠堂,然而這祠堂進去之後,才發現原來是別有洞天,在最裏麵的牌位後,是一道石門。
    石門前有一個托盤一樣的東西,沈伯承叫沈晚站到那裏去,不知從哪裏取來了針,劃破了沈晚的手,滴了一滴血在托盤中間的孔洞,而後,眼前的石門便開了……
    這簡直太神奇了,直到走進石門裏,我還在驚奇著,然而讓我更驚奇的事情還在後麵,這密室的最後一段是很小的一個房間,在這個房間裏隻擺著一個紅天鵝絨的盒子,而在那盒子裏,便是一顆透明的珠子,將整個狹小黑暗的空間,照亮如同白晝……
    沈伯承恭恭敬敬地將那東西取了過來,呈給鍾望,“我們祖先早有交代,日後百年必將有人來取此寶物,為避免陰陽珠遭人惦念,我和哥哥才分開保管。這陰陽珠可顛倒陰陽,活死人,今日獻於大人,也算是我們功德一件了。”
    鍾望點頭,收了那珠子,將它同另一顆陰珠放在了一起,兩顆珠子倏地相碰,而後就好像粘在了一起一樣,自成一個法陣,本來散發著不同的光輝,此刻也融合到了一起,光華流轉。
    我們來這一趟就是為了取陰陽珠,現在取了珠子,自然也不用多逗留。
    走出密室時,沈晚似乎還想挽住鍾望的手,鍾望卻隻是風輕雲淡地笑著,不動聲色地將手抽了出來。
    我隻覺得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將我自己也震得不輕。
    其實……鍾望在路上對沈晚那麽好,就是為了取珠子吧?
    他早就知道,這珠子存放的地方,隻有沈晚能打得開?
    這也太神了……
    等我們出去到門外的時候,陳青也已經取了桃木劍,沈伯承留我們再住幾晚,但是鍾望好像還有什麽事一樣,正在推辭,我看著他們好像還要再說一會兒,便先站到了一邊,安靜地聽著他們說話。
    然而卻手機突然響起,我看那邊的人還沒有結束對話的意思,便跑到一旁,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接,最後還是接了起來,“你好,請問你找誰?”
    “小汌?”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我頓時渾身一震。
    這……是媽媽?
    我的眼前一下子浮現出那日我獨自一人坐在醫院的走廊,外麵是淅淅瀝瀝的小雨,走廊盡頭的窗戶開著,又濕又冷,可是他們兩人卻隻顧著弟弟,連問都沒問我一句,甚至覺得,弟弟那個樣子,都是我克的,還商量著,要把我嫁出去……
    我鼻子一酸,聲音也冷了下來,“你找錯人了。”
    說著,我就要按下掛斷,那邊卻又傳來了一聲著急的呐喊,“小汌!景晨出事了!你可是他姐姐,不能不管啊!”
    姐姐?我冷笑一聲,“你把我一個人扔在爺爺奶奶家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我是他姐姐呢?”
    那邊似乎夾雜著哭聲,我狠著心不讓自己的淚落下來,那個家已經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了,他們既然能那麽對我,我憑什麽還要腆著臉回去,再讓他們摔碎我的心一次呢?
    “小汌……媽媽求你了,以前是媽媽不對,這次你真的要幫忙啊……景晨怎麽說也是你的親弟弟,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呢!”
    我吸了吸鼻子,扯出一抹勉強的笑,“抱歉啊,你真的找錯人了。我就是個喪門星,沒那個能耐,您另請高就吧。”
    說完,我也沒管電話那邊說什麽,直接掛了電話。
    但是心裏那層悲哀,卻是越來越深地湧了上來,如同潮水一般環在我身邊,瞬間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他們終於來求我了,我卻把他們狠狠拒絕了,我應該感到報複的快/感不是麽?
    可是為什麽,我的心裏這麽難受呢……
    身子一斜,似乎被誰攬在了懷裏,那熟悉的冰冷的懷抱,此刻卻能夠讓我的心感覺到堅定與溫暖,我不管不顧地攬著眼前人的脖子,任憑眼淚打濕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