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老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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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住了好些日子了,還是沒走。”莉莉哄孩子也是厲害,無論鬧得多凶的熊孩子,在她的三言兩語後,總能聽話的跟小綿羊似得。
    “咦,好像今天我的跟進病人就是七號房的,難不成就是他?”我突然想起,一大早老魔頭扔給我的病曆單。我翻了翻,果不其然真真是七號。這個老家夥,看來我遲到還是沒逃過他老奸巨猾的眼睛。
    “哦吼,看來我有伴了。畢竟那孩子……跟一般的孩子……還是……有點區別的。”莉莉笑著進了診室內的準備室,開始準備一下一會要帶的醫療器械。我坐回自己的位置,仔細地翻看著這孩子的病例。
    上麵寫的確實沒有一點問題,除了有些不好相處,沉默寡言這類性格方麵的問題,也就沒什麽了。估計我應該給他們爸媽點建議,一家三口都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否則這孩子要受多少苦。
    “走吧,大神醫。催我們呢。”莉莉看了眼催促鈴,七號房的位置上,至少響了五六次。如果再不去,估計他的爸媽就要闖進診療室了。
    我拿著病例,跟在她的身後。一出門一輛電梯剛好到達,她推車病藥車進了去,我摁亮了十樓的層數。直到電梯門關上,都沒一個人進來。
    這部電梯陳舊得很,聽說也有些年頭了。不過除了電梯棚子上“刺啦啦”地聲響,和有些左搖右晃,倒也沒聽說出過什麽太大的事。照這個速度,要到達十層,怎麽也要七八分鍾。
    莉莉常坐這部電梯,有時候去樓上查房,有時候去為了偷懶,躲在這裏逛逛微博看看貼吧什麽的。這不她又靠著一邊,無聊地擺弄起了手機。
    “誒,我正看個帖子,我念給你聽聽?”莉莉突然說道,沒等我回她,就自顧自地念了起來:“1994年4月4日,這是百年來在陰氣最旺盛的日子,甚至超過了往年的7月15鬼節……”
    在本市某住賓館發生了這樣一件怪事,根據視頻所示,淩晨四點,住在四樓414的王小姐身著睡衣,出現在樓道長廊內。一身白紗睡衣,且連被一塊黑布遮住了整個頭。王小姐住在內側,從她的房間走到電梯口需要經過十四個房間。她每每走到一房間門口,都用額頭撞擊該門旁邊的牆體,一次十下,總共一百四十下。
    她走到404號房間,牆體上已經出現大小不一的血瘢痕跡,但她扔沒有停止自己的動作,直到她走到電梯口。
    那也正是長廊內監控錄像的盲點所在,而偏偏當日下午,王小姐所乘坐的電梯內監控,因電線老化而未修。至此她究竟做了什麽,誰也不知。
    “你說說你,我們本就坐著電梯,你還講這些嚇人的事情,不害怕啊?”我硬撐著鎮定,但實際電梯內的一點聲響,都嚇得我毛骨悚然,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而莉莉卻毫不在意,甚至還咀嚼起了口香糖。
    她吹了個比拳頭還大的泡泡,又一口咬破,“啪”地一聲響,口齒不清地說道:“這有什麽啊?我跟你說,這電梯你別看別人嘴裏說的好聽,沒出什麽事故才怪了呢!那是因為這事說起來太邪乎,所以上頭才讓內部人員都閉上了嘴。這叫封鎖消息。”
    “出……出過啥事?”我結結巴巴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這電梯真是越來越久了,前些日子我坐,好像還沒有這麽破。這才幾天,電梯內的牆皮都脫落了不少,還總是有一股發黴發臭的酸味道。
    “瞅把你嚇得,真要聽?”莉莉斜著眼看著我,我瞬間覺得自己本身高大威猛天不怕地不怕的形象瞬間沒了。
    我輕咳嗽幾聲,挺了挺腰板說道:“快說,好奇著呢。”
    “我跟你說,剛才那帖子就是我在咱們醫院的貼吧裏看到的……”
    王小姐進了電梯後,就昏迷了在裏麵,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距離那個撞頭事件兩個小時的事情了。但這兩個小時,她究竟遇到了什麽,誰也不知道。
    她出事後,第一時間就來了我們醫院,估計那時候老魔頭還是個小實習生呢。王小姐身體沒有任何問題,隻是一直處於深度昏迷,沒有任何蘇醒跡象。警方也根本聯係不上她的家裏人,就連她的身份,都半真半假。
    更是沒人知道這王小姐到底是何方神聖,醫院沒有辦法,隻能先治療等待她蘇醒。
    那夜無人值班,值班的是幾個實習生,平日裏壓力太大。幾個剛畢業還有著貪玩天性的實習生,竟在值班室偷偷聚起了餐。本說好每人滴酒不沾,誰知道一瘋狂起來,誰也沒收住。統統喝得斷了片,在值班室裏睡得跟死豬一般。
    而值班室的監控屏幕上,王小姐的那個屋子,突然變得模糊。在變成雪花之前,可以看到王小姐直愣愣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但卻是閉著眼睛。
    王小姐就這樣出了門,走在醫院的長廊裏,空無一人的長廊,隻有她光著腳一步一步走在光滑的瓷磚上,沒有一絲聲響。
    她依舊做著在賓館裏做的事情,每經過一道門,腦袋都要在門邊的牆上,重重的磕十下。醫院的牆可都是實打實的,沒撞擊幾下,王小姐的臉上已經是滿臉血跡了。她就這樣走到了電梯口,一隻手不停摁著電梯的摁紐,直到電梯到達她所在的位置。
    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她猛地回頭,對著長廊內的監控器,露出一個深不可測的笑容,然後就這麽進了電梯……
    “滴噠”電梯突然停在了四層,這更讓我嚇了一跳,差點喊出聲來。門打開,外麵卻沒有一個人,莉莉探出頭看了看兩側,嘴裏嘟囔著“誰這麽無聊,竟然玩電梯。”我躲在她身後,輕輕吸了吸鼻子,電梯裏的味道又重了好多。
    “神經病,電梯也玩。”莉莉一邊吐著槽,一邊狂摁著電梯。電梯門卻怎麽也關不上,每到快要合上的時候,卻突然好像碰到了什麽,又回去了。粗線條的莉莉還在大力摁著摁紐,我心中布滿著不詳的感覺,忙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