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難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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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指中間夾住的符紙飛起,衝進屏障,死死貼在利利的額頭,散發出閃亮的金光。隨著屏障被打破,那道金光越發刺眼。鬼影們四散,隻留下莉莉一動不動站在中央,金光撕裂開她的身體,顯現出惡靈的真身。
    是個年輕的女人,身穿白色紗製的睡衣,低垂著頭,黑發蒙臉,隻有弱小的肩膀一抖一泣。
    “為什麽?為什麽是我?”她的聲音甜美,想必活著的時候,也是個楚楚動人的可愛女人,
    她為了突破屏障,將自己所有怨氣吐出,此刻本體最為虛弱。一張小小的普通符紙,便能鎮住她。
    老媽大傷元氣,後退著跌坐在地上。惡靈從莉莉的身體中脫離出,莉莉也倒在一旁。我跑到老媽身旁,將她扶起。
    “放下執念,投胎去吧。”老媽將墜魂鈴拋向半空,清脆的鈴聲四起,為她引出黃泉路。她剛要踏上輪回之路,卻吸入一道綠光之中,我向綠光飛去的地方看去。一個人正站在另一棟樓的天台處,逆著明亮的月光,看不清他的臉。
    他將綠光握在手裏,轉身敏捷地下了樓。
    那道綠光,怎麽那麽像……
    鎖魂墜!
    難道是他!
    我將莉莉扛回了家,看著躺在床上熟睡的她,漸漸心裏的擔心煙消雲散。我後退著小心翼翼走出了她的臥室,老媽正站在門口,看見我出來,將最後一道符遞給我。
    “貼在東南角隱蔽些的地方吧,惡靈雖然被消滅了,但莉莉她的身體曾被附身過,陰氣太重,怕是那些孤魂野鬼會再找回來。我去樓上等你。”說完,老媽便轉身一瘸一拐地下了樓,我看著她矮小佝僂的脊背,莫名心疼。歲月在她的身上砸出太多的痕跡,雖大不如以前,但在我眼裏,她還是那個強大無比的人,沒有之一。
    我貼完符,下樓的時候,老媽已經坐在石凳上,頭靠著樹幹睡著了。我不忍心將她喚醒,輕輕將她背在自己的背上,像小時候她背著我那樣。這是我第一次這麽與老媽近距離,她的身體好輕,像是一片羽毛,就連我抓著她的腿,都不敢太用力。
    軟件上叫來的車,就在周圍,速度很快。我將老媽安置在後座,把外套脫下,枕在她的頭下。自己坐在副駕駛,告訴司機目的地後,渾身鬆懈下來。疲憊感席卷而來,隻能硬撐著眼皮,別讓自己睡著。窗外的花花綠綠的霓虹燈,吵吵嚷嚷的人群,城市中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這些熱鬧下,隱藏著的黑暗,她們全然不知。
    “還在想今天的事?”老媽從後座坐起身子,從包裏掏出一包硬盒的紅雙喜,夾出一根煙,將煙盒遞向我。她知道我不抽煙,但這個時刻,尼古丁或許會麻痹的神經,讓心情變得愉悅。
    點燃煙絲,飄出一股濃煙,嗆得我直咳嗽。司機憋著笑,說道:“小姑娘第一次抽煙吧。”我尷尬地紅著臉,回頭看了眼老媽,老媽是老煙民,熟練地吸呼,吐出窗外的煙氣,被風卷散。
    老媽懷著心事,一路上話都未說,隻是一直吸著煙,見到了家樓下,要繼續拿煙的手才停下。下了車,她走在前,我跟在後,回家直接變進了自己的臥室。我洗漱完,偷偷瞧了一眼她的房間,裏麵漆黑一片,應是休息了。我便也沒進去打擾,輕手輕腳的回了房。
    天花板上的燈,“嗡嗡”叫了兩聲,便斷了烏絲。我歎了口氣,晃了晃發酸的脖子,抹上久違的睡眠麵膜,將自己的身體往床上一砸。
    我沒摔在柔弱的席夢思大床上!
    我又掉進了一片海!
    冰涼刺骨,鹹腥的海水,進了我一嘴巴。我拚命撲騰著雙手,才從海裏探出頭,呼吸到空氣。特喵的!夠了吧!耍老子沒完了嗎?我心裏氣憤著想到,雙手大力拍在水麵,砸的我胳膊通紅,卻感覺不到半點疼痛。
    我衝著半空大喊,破了聲響徹在周圍,無人回應。喊得喉嚨發痛,胸口發悶才停下。費力衝著一個方向遊動著,我也不知道岸邊在哪,也分不清這究竟是夢,還是現實。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向那邊遊,身體便不自覺地遊了過去。
    遊了多久?
    我不知道。
    隻知道整隻手都酸痛沒了知覺,大腦已經沒有控製它,隻是下意識習慣性動作。身體凍得僵硬,如果能看到海裏麵,我這樣子活像個僵屍。
    看到一絲光亮,像是指引著我方向的燈塔,距離不遠,遊了十幾下,便將一切看得真切。我爬上岸,跪在砂石之上,膝蓋處的睡衣被刮碎,磨破了皮肉,血浸濕了一片。
    喘了半天的粗氣,才慢慢平靜下來,仔細端詳周圍。這是沙灘嗎?粗利的碎石,酸臭的垃圾,動物的枯骨……空氣中,白茫茫地霧氣夾雜著腐爛的味道,刺得我鼻子直癢。
    我站起身,發軟無力的雙腿,差點控製不住,再次跌倒。思想硬撐著身體,才勉強向前走去。霧氣的深處,似乎有一座房子,我衝著黑影慢慢摸索過去。
    那是一棟三四層的宮殿,滿是歐洲貴族之風,像極了美劇中吸血鬼伯爵所住的地方。兩米高的木門上,都雕刻著繁雜的花紋。我用手指敲了敲,聲音極小,隻好握拳砸在門上,無人。
    我輕輕推開,門未鎖,進門的地麵上鋪著高級的羊毛毛墊,一直鋪到十幾米處的樓梯口。客廳有我家裏的兩倍,但除了一架落滿灰的鋼琴,和滿牆壁被白布蒙上的舊照,空空如也。我腦海有著一幀畫麵一閃而過,頭痛欲裂。
    我吹了吹琴椅上麵的灰,椅麵上是高檔皮質,這麽久上麵都沒留下任何紋路。一屁股坐在上麵,柔軟至極。打開琴蓋,黑白琴鍵上沒有一絲痕跡,手指單獨跳了幾個音節,還是小時候音樂課記下來的。
    手指在琴鍵上不知覺得摁下一串音符,從未聽過的一首曲子,當然我這麽low的人,怎麽可能聽高雅的鋼琴純音樂呢。手指像被惡魔控製了一般,平常覺得連幫人打針都費勁的手,在這琴鍵上如此靈活。忘我的彈奏,即使我現在意識清醒,手指卻根本停不下來。從低音滑到高音,似散落了一地的珍珠,細碎的音符,讓我竟一點一點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