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恨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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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愛漸漸的,漸漸的變成了恨。
    嗅不到愛的甜蜜,隻嚐到恨的苦澀。
    江墨看著丟棄在地上的愛情,表情冷漠,“媽,下來吃飯了。”
    “我吃不下飯,你爸還沒回來,他又跟……跟另一個……”
    話未說完就被江墨打斷,“這麽多年,不一直是這樣。跟誰,哪個女人,又有什麽所謂。”換了一個又一個,都一樣,玩膩了,再放手。
    年輕的時候這樣,老了還是這樣。
    “江墨,你怎麽能這麽說。”蘇玉婉氣惱道。
    “如果不能好好的吃一頓飯,那我和煙若便走了。本來,也不是特別想來。”他站直了身子,抬腳往外頭走。
    蘇玉婉到底還是下樓來了。
    這晚宴倒是吃的平平淡淡,直到江浩回來,帶了一身霜寒霧氣,張姨上前脫了他的外套。
    江奶奶回頭,“江浩,你怎麽搞得,家庭宴會,你也能遲到?不是早跟你說了嗎?”
    “媽,和幾個製片人商量了一點事。”他落座,身上的香水味撲到了蘇玉婉的鼻尖上。她捏緊了手指,表情難看。
    冷煙若抬起臉,輕輕的打了一聲招呼,“江教授。”
    “嗯。”江浩頷首應了,“你和江墨過來了。”
    “爸,你來晚了,難得一次家宴,你還來晚了,我們家宴確實沒有外頭的應酬重要。”江墨冷淡道,“下次,不來也罷。”
    “江墨。”江浩沉著臉色。
    江墨便也不說了,端了麵前的紅酒,緩緩的搖著,嫣紅的酒映照著一雙冰冷的眼。
    有些親情,爛透了。
    冷煙若,我可沒你那麽看重的親情。
    氣氛僵硬,江奶奶便接過話語,“煙若,聽說你現在也在演戲?演的哪個角色?說來給我們聽聽?”
    “一個小角色。清宮戲。寧嬪。”她答。
    “寧嬪?”江奶奶眯著眼睛,“這倒像是江墨寫的那出戲,江墨,你寫的戲叫什麽來著?”
    冷煙若心裏一抖,江墨寫的戲。
    江墨,寫的?
    “奶奶,確實是我們公司投資的戲。”
    哦,的確是投資的,又疑惑的多望了江墨兩眼,單純的口誤?還是……?
    她一直憋著,想問,沒問。
    晚宴結束,還是什麽都沒問。
    江墨說要走,蘇玉婉卻叫了江墨說要單獨談談。
    江奶奶早早的休息了。
    獨獨剩下江浩和冷煙若。
    “江教授,最近過的還好嗎?”她問。
    江浩拿著杯蓋舀了舀手中的那杯熱的清茶,慈眉善目,“我一直都很好。倒是你,冷煙若,這次看你和江墨,關係倒是挺好的樣子。先前不是……?”想求著讓我幫你離婚?
    “沒有多好。江墨想要和我關係好,我們就可以很好。他不想和我關係好,我們就不好。”所以,好與不好,都是江墨決定的。
    我不過是個提線木偶而已。
    其實,也確實變好了。
    江墨他,他……也許喜歡我……也許很喜歡我……
    江浩喝了一小口茶,放下茶杯,“看來,你教會了他愛情。”
    “我……”
    我沒教會他。
    江墨其實,比誰都深情。
    江浩繼續道,“那樣便好,那樣,他就會知道,我和他母親之間的感情到底是個怎麽樣的存在。”
    “江教授……”她輕輕呢/喃,似在疑問。
    江浩隻笑,笑的眼角的細紋明顯,笑的苦澀更加明顯。
    靜坐許久。
    寒風呼嘯。
    藏了的心事,被風吹著半天沒個著落,就在半空中飛舞,任寒風淩遲。
    江墨久久未下來,她趁此問道,“江教授,您還記得上次跟我說的,帶我去看冷菲兒的那部影片嗎?一直沒有機會,我想去看看。”
    “冷菲兒,她的……”江浩似乎一下子跌入了回憶,目光蒼遠,“那部電影,那部電影,是我最傑出的作品。也是我……可惜了……我想……”
    詞不成句。
    更深的話語隱匿在空蕩蕩的尾音裏頭。
    也是我最愧疚的作品,可惜了,她死了,走了,我想,我該忘記她的,我想,我該記得她的。
    再矛盾的融合在一起。
    “所以,給我看看,我覺得冷菲兒的演技很好。隻是,網絡上一直都是刪減版,我很想找完整版來看看。”她的眼裏帶著一絲渴求,她的心裏帶著更深的怨恨。
    江浩猶豫了好久,終是搖頭,“這部電影的未刪減版,這些……冷菲兒的演技,在那些電影裏頭已經充分展現了。”
    “那給我看看她舊時的畫報資料之類的,可好?我一直都挺喜歡她的。小時候,還有說我和冷菲兒長得像呢。”她眨著一雙水墨似的眼睛,天真的說。
    江浩盯著冷煙若的臉,動容了,他將冷煙若帶到書房。
    他從書架裏翻了好久,從最裏頭找了一個畫冊,再徐徐展開,將一個舊時的美人展現在冷煙若的麵前。
    是姐姐。
    對,這就是姐姐的模樣。
    想不到江浩真的存了姐姐的照片,想不到,這些照片比自己家裏的都要完整。
    她幾乎都要哭出來了,卻又極力的忍著,麵上稱讚,“她長得很漂亮,這些照片似乎在網上都沒看到過呢。”
    “這是她最開始當模特時候的照片,網上當然沒有。”江浩道,眼裏暈染了一層笑意。
    那笑意讓冷煙若無比憎惡。
    “江教授為什麽會有這些呢?”狀似不經意的問。
    “……她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是我把她捧紅的。不過,她紅了之後,一切都變了。”
    “變了?”她仰起脖子問。
    那黑亮的眸子一下子印進江浩的眸子裏。
    片刻失神,“冷煙若,你其實……”很像她。
    那手是不自覺的觸摸到冷煙若的臉頰上的。
    冷煙若一驚,隨即後退兩步,低著頭驚慌道,“江教授。”
    “對不起。”
    “江教授是不是把我當成冷菲兒了?”
    “……”
    “江教授,你是不是喜歡冷菲兒啊?”
    江浩的手指點在了相片中冷菲爾的臉上,“冷煙若,你還小,這些,不是你該過問的。”
    “是。抱歉。我,我隻是好奇。”
    她邊說邊打量起江浩的書房。即使過去在江家住了一個月,她也沒有機會來到江浩的書房,而今在江浩的書房裏看到了姐姐的東西,她心裏有了一個考量。
    這裏,也許有她想要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