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病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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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床魏淑芬老太太病危。
    醫護們急忙把魏老太太推到急救室搶救。
    那晚上,走廊上監控頭壞了,沒有錄下影像。無法確定有沒有外人進入護士站!
    十三床老太太搶救未果,死亡。
    魏老太太死了,瘦小枯幹的軀體躺在床上,蓋著白被子,臉色蒼白,眼窩很深,象兩個深深的黑洞,麵無表情,閉眼象是依然在沉睡。
    點滴瓶上,明確標示是‘栓梗通’,400單位,500毫升。
    牛二扁來到柳主任辦公室,要去了老娘的病曆,拿到醫院外麵的複印部複印了一份。然後他拿著剛複印的病曆說:“我媽點‘栓梗通’,每次都是點一瓶,這回怎麽點兩瓶呢?兩瓶是800單位,足足一千毫升……多了一倍呀……”
    牛二扁來到醫院門前,對著圍觀的群眾,手時搖著老娘的病曆,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罵道:“這些王八羔子,真不拿我們老百姓的命當回事呀……”
    牛二扁雖號稱鬆樹鄉的農民企業家,可實際上外麵欠賬不少,象驢糞蛋子一樣,外麵光鮮,裏麵又臭又糙。這回老娘因為用藥失誤而死亡,他覺得發財機會來了,可以趁機狠狠訛詐一大筆錢財,把自己欠的賭債還上。
    牛二扁正賣力氣地叫罵著,這時人群中鑽出來一個中年男人,名叫塗飛。
    二扁看那塗飛,是瘦猴身材,尖下巴,眯縫眼。
    塗飛湊過來說:“你的事我知道,我來幫你辦這事,我對醫療的事熟悉,幫人打過幾個醫療官司,都贏了……”
    牛二扁一聽,眼睛一亮,說:“好哇,我正愁自己對醫院的事不明白,你能幫我,這真是天賜良機呀。”
    “我不是白幫你的。”塗飛擠了擠三角眼說。
    “什麽價碼?”牛二扁問道。
    “我幫你要來賠償,咱倆一比四分成,比如要來10萬,你分我二萬五。”塗飛伸出兩個指頭。
    這個瘦男人是專門吃‘醫鬧’飯的,名叫塗飛,此人40多歲,早年當過鄉間遊醫,因與患者家屬亂搞,而被取消行醫資格。後來專門研究法律條文,曾代人寫訴狀,現在專門在醫院和殯儀館等處遊逛,看到有這類業務,就上來談條件。
    牛二扁與塗飛一拍即合。
    吳波急忙把薑麗拉到更衣室,問她當時配藥的情況。
    薑麗哭著說:“我看了一眼標簽,那簽有些看不太清楚,我就把台上的二瓶都輸了……”
    “哎呀,這回可出大事了。”吳波驚訝。
    潘富來找黃貴商議。
    潘富把他拉到更衣室,壓低聲音說:“出大事了!”
    “什麽大事?”黃貴吃驚地問。
    “咱們隻是想讓魏淑芬用的‘栓梗通’劑量加大一倍,使病情加重,沒想到……”
    “沒想到?沒想到什麽?”黃貴一驚。
    潘富一字一頓地:“魏老太太突然死亡!”
    黃貴不以為然:“我以為啥事呢,這恰好說明吳波和薑麗失誤,要負責任呀?`”
    “可是,如果查出真相,咱倆不就完了?”潘富瞪著眼說。
    黃貴左右看看,用手指壓著嘴唇,壓低聲音地:“什麽完了?別胡說八道——”
    “我暗中移動了輸液瓶,這會不會涉及刑事責任呀?”潘富擔心地問。
    “不會的,人不知,鬼不覺的,沒事。”黃貴拍了他一下肩膀說。
    “弄不好,這是謀殺罪呀?”潘富心有餘悸地。
    黃貴安慰他說:“不會的,這事查不出的,我已把監控頭弄壞了,沒有人看到你進了護士站,你要穩住,沒事的。”
    潘富惴惴不安地走了。
    一大早,老太太魏淑芬的子女親屬就聚集醫院的大院裏,吵吵嚷嚷著。
    快到8點了,死者家屬吵嚷著湧進柳如茵辦公室。
    牛二扁手裏拿著‘栓梗通’的輸液瓶,對柳主任說:“我媽是高血壓,怎麽點錯藥了呢?你們要為我媽的死負全部責任!”
    牛二扁帶著親戚們又來到醫院主樓門前。
    這群人被保安阻攔在主樓的門外。
    一個保安用電話請示院長,院長說:“讓他們派個代表上來吧。”
    為首的牛二扁被保安帶著院長辦公室。
    牛二扁一進門,就哭喪著臉叫嚷著:“我娘死的冤呀,院長你可以主持公道哇……”
    司馬院長說:“這事我已經知道了,是不是醫療事故,要做屍檢才能確定——”
    “我不同意做屍體檢驗。我是個孝子,我媽活時,我不讓她遭一點罪,死了也不能遭刀割之苦呀。”牛二扁堅決地說。
    “不進行屍檢,怎麽定性是不是醫療事故呢?”院長說著,他心想,碰上這種蠻不講理的患者家屬真是沒辦法。
    “那我不管,反正你們用錯了藥,得賠我一百萬,少一分也不行的。”牛二扁脖頸一梗地說。
    “既然你這種態度,那隻好請市醫調委來進行調查鑒定和調解的。”司馬院長說。
    牛二扁一聽院長說要請市醫調委來進行調查鑒定和調解,他也不知道這醫調委是怎麽回事,於是對司馬院長說:“那我先回去了。”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我建議你,還是同意做屍體檢驗,好確定是不是醫療事故。”司馬院長冷靜地說。
    牛二扁不知道市醫調委來進行調查鑒定和調解,對自己是不是有利?
    他要回來找塗飛商量。
    塗飛聽牛二扁說的院長的意見,他把個頭搖得象撥浪鼓似的:“那不行,要是讓醫調委調解起來,曠日持久,咱們耗不起呀。再說,我參加過鑒定調解,專家動輒說:誰主張誰舉證,咱做為患者,也不懂醫療專業知識呀,你要求舉證倒置,就需要醫院進行證明,醫院那幫大夫的證明你能信嗎?再說醫調委那幾個專家,都是市裏各醫院的專家,他們鑒定調解起來,能有咱們的好果子吃嘛?還不是偏袒他們醫護人員……”
    牛二扁聽了,連說:“對,對呀。我怎麽沒想到這一層呢。”
    柳如茵找來吳波。
    “魏老太太死亡的事,薑麗不大可能把輸液的劑量弄錯。是不是有人故意使壞,下黑手……”吳波說。
    “關鍵是要有證據。”柳如茵說。
    柳如茵讓人去查監控錄象,可是錄象出了故障,恰好那個時段沒有影象。
    吳波來到護士站,幾個護士也在議論這件事。
    護士孫雲對吳波說:“淩晨時,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去衛生間出來,好象看見一個大夫從護士站的門出來。看身影好象是潘富。”
    殷隼副主任一腳進了護士站,他聽了這話,瞪著眼,惡狠狠地:“你看清了嗎?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說了話可以負責的!”
    護士孫雲嚇得馬上閉了嘴,忽而又說:“我壞肚子了,要去一趟衛生間……”
    過了好一會兒,孫雲慢騰騰地從衛生間出來。
    吳波再問她,她卻猶豫地說:“我可能是睡迷糊了,沒看清楚呀。”
    “剛才你不是跟我說,看到有個男大夫從護士站出來,看身影好象是潘富嗎?”吳波問。
    護士孫雲改口說:“我那是瞎說的。”
    吳波又去找柳如茵主任:“柳主任,會不會是有人在監控錄象上做了手腳?”
    負責監控錄象運行的保安說:“我夜間在巡回。沒有看到有人進入保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