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年輕時的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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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俞梅就乘火車臥鋪來了蒙東市。
    在蒙東賓館,夫妻二人見了麵。
    “你有什麽大事,把我招到這麽遠的地方來?”俞梅問。
    唐有德就把26年前,自己在鄉下考古,與村姑發生曖.昧的事說了。
    他敘述的語言比較簡略:“在契墟市八家子遼帝後宮遺址考古時,那天,我一個人每天都蹲在坑中挖那些遼代的陶器瓷片。然後拿到河邊清洗。苞米地裏烈日暴曬,一絲風也沒有,悶熱得很,這時有個17歲的少.女叫桂花,給我帶來香甜的地瓜,還有苞米等好吃的。”
    “於是你就學遼代皇帝,寵.幸了她?”俞梅酸溜溜地說。
    “那時,我一個人在野外,一連幾十天獨自一個人幹活,太寂寞了。”唐有德說。
    “趕情你在與我結婚前,就是個四處偷嘴吃的浪.子呀。如今是不是那村姑找到你,要你跟我離婚,要求與你結婚?”俞梅冷笑著說。
    “你聽我說呀。”唐有德說。
    “說吧。我這兒聽著呢。”她麵無表情說。
    “那村姑如今40多歲了,她子宮裏長了腫瘤,要見我一麵。”唐有德說。
    俞梅聽到那村姑年齡已很大,且得了重病,無法對自己形成威脅,於是她大度地說:“那你就見見她吧,鳥之將亡,其鳴也哀,我這點同情心總是有的吧。”
    “是呀,我已經見了她了,沒想到……”唐有德欲言又止。
    “沒想到什麽?”俞梅緊張地問。
    “當年,我與她在一起,還留下一粒種子,有了一個孩子。”唐有德小心地斟酌著詞句。
    “什麽,你與那個農村娘們還留下一個野種?”俞梅怒氣衝衝地表情。
    “當時我並不知道她懷了孕,後來她家人把她嫁到蒙東鄉下,嫁給了一個身體有暗.疾的代課教員,現在這個丈夫已於幾年前病逝了。”老唐說。
    “你的意思,是要認這個野種?”俞梅衝動地問。
    “這個兒子現在25歲,名叫吳波,前段時間他來到契墟,我見過他了。”唐有德說。
    俞梅心中一怔:“這個吳波真的是你的兒子?”
    “我看了吳波的長相,確實長得像我。”唐有德說著,從包裏拿出曲桂花和兒子的照片給俞梅。
    妻子俞梅接過照片眯著眼仔細端詳著。
    她看了一會兒,說:“我看這張照片上這小子,長得不像你呀。”
    “還不像我?你看他的眉毛多重,額頭寬,嘴巴的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分明是我的基因呀。”唐有德的表情很複雜,既有內疚,又有某種自豪。因為他的潛意識中,還真的希望自己在有兩個女兒的同時,再有一個兒子。
    “這麽重大的事情,你可得慎重呀。”俞梅叫真的說。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認他?”唐有德急切地問。
    “她都20多年沒有告訴你,誰知道這個兒子是誰的野.種呀。”俞梅撇著嘴說。
    “可是吳波的母親曲桂花肚裏長了腫瘤,是良性還是惡性還未確定。退一萬步說,既便說這個吳波是那個鄉村代課教師繼父的種,那他現在形同孤兒,我也有責任收養他呀。”唐有德這時表現出了人性的善良的一麵。
    “可是這事對小虹小霓不公平吧?”俞梅說。
    “有什麽不公平的?我想她們會高興自己又有一個哥哥的。”唐有德說。
    “原來,咱倆的遺產都是小虹小霓的。可現在又冒出來一個土包子野.種,她們心裏能平衡麽?”俞梅臉上帶著怒氣。
    “有什麽不平衡的?我回去跟兩個女兒說,她們會同意的,再說,咱們正好缺個兒子呀。將來咱倆歲數大了,有個男孩在政界打拚,以我的位置和能量,會讓他在仕途有個良好前景的。”
    “你就這麽肯定,這個野種在仕途會繼承你的衣缽?”俞梅不相信的表情。
    “會的。我跟這孩子詳談過。吳波從小吃過很多苦,又上過大學,後來因養父病重,他輟學到南方打工,在社會底層幹過很多活兒,命運的磨煉使他形成堅韌不屈的性格,而且對生活的認識很深刻,對他日後的成長會有很大幫助的。”唐有德肯定地說。
    俞梅沉思著,顯然,如果有一個在仕途上大展宏圖的繼子,這對唐氏家族顯然是很有利的。因為唐虹和唐霓畢竟是女孩子,從這姐妹倆的誌向和性格上看,似乎都不太適合走仕途……
    唐有德不失時機地勸著妻子:“將來我退了,咱家沒個人在官場,還真不行呀。你沒看到上一任的祁書記,鍾市長,退下來後,門前冷落車馬稀,門可羅雀呀。”
    “也是,小虹小霓有個哥,遇到什麽事,兄妹仨還能一起商量,照應一下。”俞梅說。
    “是呀,你能這樣想,我真的很高興的。”唐有德一看,事情正在往好的方麵轉化。
    俞梅對丈夫說:“那你得多給孩子攢些家底呀,別看你現在前呼後擁,眾星捧月似的,你一旦下台了,沒有理你了。俞梅就擔心老唐退下來後,失掉權力的淒涼。”
    “是呀。”唐有德緊接著說。
    隨著話題的深入,俞梅對老唐要認自己吳波這個兒子的想法,不是那麽激烈地反對了。
    “夜深了,咱們先睡吧。”老唐說。
    到了淩晨二、三點鍾,俞梅忽然醒了,她坐起來說:“老唐,我思量再三,覺得你還是不能認這個野.種……”
    “你怎麽老是說吳波是野.種呢?吳波確實是我的基因,我看還是做個dna,如今科技發達,咱們得相信科學呀。”老唐說。
    “用不著做那個東西。”俞梅扭著頭,不看老唐的臉。
    唐有德心想,這女人要是有些容貌,總是很任性,反複無常,不可理喻。當年自己怎麽就被這個文工團團花迷上了呢?她空有一張好臉模,搞文藝的女人,恐怕都是這種外表光鮮,內裏空虛的花瓶吧?
    想到這兒,老唐生氣地說:“如果吳波真的是我的兒子,為什麽我不能認呢?如果你堅決不同意我認這個兒子,那咱倆就離婚吧。”
    “啊,你要與我離婚?。”俞梅突然大嚷大叫起來:“你現在嫌我老了,人老珠黃了?你想摟20多歲的嫩.妞了?又想老牛吃嫩草了?想再重進洞房體驗花燭銷.魂夜呀?”
    有人在‘咚、咚’地敲著牆壁。
    可能是因為俞梅的吵叫,驚動了隔壁的旅客。
    老唐放低了聲音:“我們在一起不合適,為什麽不能離婚呢?”
    “就是不能離婚!”俞梅梗著脖子,依然大聲叫著。
    老唐想,這件事還真的不能讓步,索性跟她叫上這個勁了,於是他也大聲地說:“我就是要離婚,你說怎麽地吧?”
    “我偏不答應,我就是不離婚,我拖死你……”俞梅咬呀切齒地說。
    唐有德心想,這種女人要是一上來蠻勁,打滾放潑,你怎麽也說不清了。
    隔壁又傳來‘咚、咚’地用力敲擊牆壁聲音。
    俞梅不管不顧地說著,下地來到衣櫃前,拿出自己的皮包,在裏麵翻出來一張紙。
    唐有德一看,那上麵是當年自己寫的,與俞梅白頭偕老的保證書。
    “你怎麽還帶著這個東西?”唐有德臉色變得蒼白,很生氣地想,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她要是上來那種強脾氣,蠻不講理,你拿她還真是沒有辦法。
    俞梅把那張紙遞給他說:“你不會一下子撕了它吧?我可是有備份的。”
    “我一個堂堂副廳長,還不致於那麽下作吧?”唐有德生氣地撇了一眼那張紙說。
    看到那張白頭偕老的承諾書,想起那是自己那年為了升職,對幫助自己疏通關係的嶽父承諾的,無論發生什麽情況,對俞梅要始終不離不棄。
    那年,省文化廳副廳長被雙.軌,撤職,空下來一個位置,而唐有德做為文化處長,是三個竟爭人選之一,唐有德拉著俞梅去省城,求老丈人跟省委書記說話,疏.通關係。
    老丈人俞國才做為省裏退下來的常委之一,是有這個能力的,可是,嶽父擔心,以後姑爺當上副廳長,文化口下麵有很多美.女,隨著女兒俞梅年齡漸大,總會有人老珠黃那一天,唐有德以後會不會拋棄女兒另娶?
    俞國才老謀深算,決定趁此機會,讓女婿做個鄭重的承諾。
    俞國才在找省委書記說話的前一天晚上,特意當麵跟唐有德談話:“你有這個可能當副廳長,但是,盯著這個位置的,有三個有力的競爭對手,我想給你做做工作,成不成不一定。但是,有這個可能……”
    “爸,您老人家一定要給我做這個工作,說句不好聽的話,你老人家當政協副主席還能當多少年,機會要抓住呀。”唐有德懇切地說。
    “但是,我不是隨便說這個話的,我主要考慮我女兒俞梅,如今當官太太不容易,如今,有些男人一旦當上官,就成了陳世.美,烏紗帽戴上了,媳婦也換了……”嶽父話裏有話地說。
    唐有德一聽,就明白了嶽父的話中隱含的意思。
    老丈人飽經世事滄桑,他是怕費了力氣,把自己推上去,最終飛黃騰達的女婿卻一闊臉就變,拋棄他的女兒,另娶新歡。這不是費了半天勁,反而害了女兒麽,可是如果不說這個話,眼看機會就過去了,以後時過境遷,恐怕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唐有德做夢都想補這個缺,他知道,老丈人不是愛說大話的人,他這樣說,可見他心中是有相當把握的。
    這對於自己是千載難逢之機。
    於是他趕緊表態:“我與俞梅感情很深,我保證,別說是副廳長,就是當上市長,當上省長,我也不會與俞梅分手的。”
    “你如果當上副廳長,真的不會與俞梅分手?”嶽母問。
    “你放心吧,我一輩子與俞梅在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