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雨夜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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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有德開車到了在潢水賓館,已是下午一點半多。
    晚上,他來到徐姍姍住的玫瑰小區。
    剛一進屋,徐姍姍就象八爪魚一樣,一下子撲到他的身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雙腿盤在他的腰間。
    唐有德站在地中間,抱著她吻了一會兒,把掛在身上的女人放到沙發上,然後脫了外衣,坐到沙發上喝著茶水,與徐姍姍說著話。
    唐有德去浴室洗澡。
    簡單地洗浴之後,唐有德穿著內衣來到床上,徐姍姍百般撫慰,怎麽也不行。對徐姍姍說:“對不起,我今天在市裏參加了好幾個活動,實在太疲勞了。”
    姍姍安慰他說:“沒事的,你隻要來,不做什麽,我也高興。”
    徐姍姍去洗浴,唐有德從床上爬起來,來到浴室偷看美人在沐浴,看著看著,他的身體漸漸有了反應。
    這時,徐姍姍從浴室裏也驚喜地叫著:“哎呀,起來了。”
    唐有德也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變化。
    “看來我也有偷窺癖呀。”唐有德也叫著。
    事後,二人並排躺在大床上,一起說著話。談到很多官員包二奶的話題,徐姍姍說:“你有幾個?我是一個,還是靜虛庵的女主持,還有那個市委辦的女文員韓蕙,還有……也是好幾個呀。”
    “我這算什麽呀。油城市市長錢大華隻有29個情.人,石城市公安局車管所長石大同玩了“金陵十三釵”。河東省副省長徐光榮身上有個記錄本,上麵寫有100多個情人的名字,有“三陪女”,有女公務員,有女護士,有社會閑職女性,情婦年齡跨度大。年齡最大的54歲,年齡最小的19歲,我跟他們比,就算好幹部啦。”唐有德無所謂地說。
    “我覺得成功的男人有情人,就像時間上的晝夜之分,溫度上的零下零上,山有陰坡陽度一樣的。”徐姍姍寬容地說。
    唐有德說:“我喜歡解字,你寫幾個字吧,我給你解解看。”
    徐姍姍的在唐的胸膛上寫了個‘使’字。
    唐有德說:“人”一旦做了“吏”,就可以使喚別人。
    徐姍姍的在唐的肚皮上寫‘加’字。
    唐有德說:“一男一女在床上做事,不能光用“口”講,還要下麵的東西用“力”進出。
    徐姍姍的在唐的心口寫‘舒’。
    唐有德說:“男人要“舍”得給“予”心愛的女人,比如我給你一套房子,自己同時也獲得的身心的極度快樂。“
    徐姍姍的在唐的臉上寫‘富’。
    唐有德說:我一“口”吞下一大塊田,鄢能不“富”。
    “厲害呀,佩服死了。”徐姍姍抱著唐有德使勁親了他一下。
    唐有德的奧迪以80邁的時速行駛在高等級公路上。
    望著車窗外沉沉的夜色,副市長腦子有些暈暈糊糊,但是在暈糊中他的腦海中閃過很多亂七八糟的念頭。
    自己在契墟市擔任副市長,可是這個市的經濟卻陷入不景氣的困境。
    如果年度市長換屆時,阮書記真的提名自己做為市長人選,並且得到省裏認可,自己怎麽抓好這個市的經濟呢?
    有人戲稱遼墟市的產業結構是一樹一煤一槍,可近些年來,森林采光,煤礦儲量驟減,軍工下馬(槍炮停產),城市經濟發展遲滯,難以尋求突破。
    某些地方經濟越是發展緩慢,人們生活的緊迫感越強,社會貪賄之風也相對重一些,越是這樣,越沒人來這兒投資,引來的一些中外小項目,都是投資幾百萬的,而投資幾億幾十億的大項目,根本引不進,於是經濟越發蕭條。
    某些地方的經濟環境越是不好,買官賣官的現象就越嚴重。同時,窮吃脹喝擺闊之風也越厲害,契墟好像彌漫著一種世紀末頹廢之風,享樂和過一天算一天的觀念盛行。
    有人說,這就像遼國的後期一樣,麵臨金國強大的國力威脅,契墟如果不想辦法過行產業結構轉型,這個市的經濟遲早有一天要崩潰。
    有人說,這個市的經濟,如果能發展旅遊業興盛起來,經濟就能搞活,重新振興。可是,旅遊業的振興,需要有吸引人氣的看點,在遼代文化上做好文章。如果能真的找到傳說中的遼代皇陵,並且搞好規劃,建設好旅遊景點,那契墟的旅遊業就會火起來,就會帶動全市經濟發生根本性的轉機。
    唐的奧迪快要駛近潢水湖,因為著急回家,他下意識地用力踩了油門,那車子開得像飛起來一般。
    在夜裏,那個潢水湖的水也是黑色的,這時黑夜已經把湖水浸透,它的那種黑,是那種令人感到很沉重的黑。
    如果人能變成一條鯊魚,從水中躍起到半空中,再一下子潛入這湖的深處,那麽你會一下子進入一個地獄般的世界。
    那是高等級公路的路燈照射在湖麵而產生的反光。
    這輛汽車仿佛是一顆飛行的子彈,它沿著平展的黑色路麵疾馳著。
    潢水湖麵升起的霧氣或濃或淡。
    他駕駛著車子象是在飛。
    二年前,唐市長開一輛三菱越野,那輛車跑起來就像一頭敏捷的東北虎,而且日本車性能好,耗油低,非常舒服。後來,上邊下來一個文件,要求副市級以上幹部都使用國產車,於是,行政處為他配了這台一汽生產的奧迪a6。
    他很自然地哼起了一首老歌,那是一首《小芳》,他哼著這支歌時,好像想到了二十幾年前,在鄉下的村子裏,有一個健康美麗的姑娘,來到他在田野裏挖的探坑中,好奇地問這問那,他耐心地給那個好奇的姑娘講解遼代後宮的一些故事,姑娘似乎對遼代的故事特別感興趣。
    後來,他搬入了那個姑娘家的廂房,早晨和晚上,他應邀到房東家去吃飯,盤著腿坐在火炕上,姑娘則為他端來烀得香噴噴的苞米、地瓜、土豆等。
    有一天晚上,當他在酒精催發中,在包廂昏暗的燈光照射下,把她摟在懷裏,並吻了她之後,一種在艱苦生活的勞累中產生起來的喜悅讓他振奮。
    當上了一個市的副市長,他家中那凝滯的空氣,他似乎感到更為沉重了,他無法保持更好的心情。感到非常累,他隻有自己開著車到外麵,與一些喜愛的女性在田野上奔跑,才能尋找到生活的快樂。
    於是,這些年,他先後與十幾個的女人有過那種關係。
    妻子跟許川有私情,他已經知道了,但是他裝不知道。有任何一點微妙的變化,情緒上些微的波動和遷移,可以察覺到的從她的聲音、眼神、氣味、生理現象上來判斷。性生活中,感覺出異樣來。
    他先是跟蹤了她,查她手機上常出現的號碼,得出了結論。
    他不想和妻子離婚,夫妻在一起生活多年,離婚對於他這種有地位和權勢的男人,其成本太高了,高得令他承受不起。
    他有幾個情人,這種生活他認為還算滿意,尤其是兩個漂亮繼女讓他很喜歡。
    唐有德一邊開車,一邊想著。
    下午與小虹在天堂崖在一起,真的太快樂了,因為在唐有德的心中,兩個如花似玉的繼女小虹和小霓是他的命。
    唐有德很欣賞自己的兒子吳波,覺得這小子很有心計,有張力,有野心,他會有大發展的,
    唐有德的思緒不斷地在過去和現在之間瞬間切換,手有些兒抖。車子有些搖擺……
    這時候還不到午夜兩點,空中,那幾顆明亮的星星更亮了,在車裏可以看見。
    唐有德開著車,夜很沉重。一張黑色的大網在天地之間拉開,它蓋住了大地、水流和公路,當然還有那個潢水湖。湖麵上波動的光令他著迷,也許這是那與徐姍姍一起喝的半瓶紅酒起作用。
    他想起當初與徐姍姍第一次做愛,打開她那肉體的貝殼。皮膚是白晰的,貝殼內部,隱藏著的是粉紅色的肉。
    那是令他震驚和迷戀的時刻,當貝殼打開,這一瞬間是世間最歡樂的場景,它意味著一個雄性最大的成功,意味著兩性之間那種甜蜜而又激烈的交流,它將生命中最有價值的那一部分釋放。那種排山倒海的激情,是對生命虛無和空洞的抵抗。
    這時候,他似乎看見了波動著的湖麵上的破碎的光點……那無數湖麵上的破碎的光點迷惑了他的視力,使他產生一種到家了的感覺,他要到家了,把汽車停好,上樓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他踩了油門加速,忽然,對麵駛來一輛大貨,他覺得那車是迎著自己的車頭駛來,慌亂之中,唐有德本能地向右急打方向盤!
    這輛嶄新奧迪a6,發出了一聲驚悸的尖叫,飛了起來,一下子撞碎了路邊的水泥欄杆,仿佛一隻吼叫的猛獅,騰空而起,撲向了閃著無數碎光的黑色湖麵。
    這台奧迪a6的名牌豪華公務車,它剛剛伴隨市長跑了近二千公裏。這幾乎跟新車是一樣的。它的車身低平的腰線向後上揚線,勾勒出極其圓潤的流線,長5米,寬1.8米,百公裏油耗7.4升,前輪驅動四輪碟刹,發動機強大的動力輸出,駕駛起來令人感到順暢平滑,動感十足,變速箱具有快捷靈敏的操控性,在安全性上它與國際名車凱迪拉克有得一拚。
    安全性再好的汽車,如果在特殊的情況下,也會變成一具棺木。現在,奧迪a6此時時速已達到150邁,那車淩空飛起來的動作,忽然變成了一幀一幀閃動的,仿佛像動畫一般,汽車在空中一下一下地停住,接著又動作,這樣無數個畫麵連接起來,形成了一個連續的流動的視頻。
    副市長還來不及想到這是真實的生活還是虛擬的藝術,已經飛起來的汽車已經切開了平靜的湖麵中進入水下,同時激起巨大的浪花,這一刻,那些激起的亮點像一片絢麗多姿的禮花,在慶祝一個莊嚴的儀式。
    湖麵上絢麗的禮花轉眼消失了。那些絢麗的禮花太短暫了,短暫得像人的一生在浩瀚的時空一般的微不足道。
    緊接著,便是一片無邊的沉寂。靜寂得仿佛剛才什麽也沒發生一般。
    唐有德仿佛一下子從人世來到了地獄,這裏是如此之沉重的黑暗,它就像吞噬一切物質的黑洞,吞食了所有的聲音和光線。
    這汽車像棺槨一樣向水中下沉,像一個黑色棺槨一樣向水中悄無聲息地下降。
    他慌了,他打算打開車門。但他推不開,車門外的沉沉黑霧中,仿佛有上百個人在一起推著車門不讓他打開,這輛汽車變成下降的棺槨,裝著他向下麵無聲地飄落。
    黑色的鋼鐵怪物劃出一條漂亮的弧線,然後重重地撞擊到水麵上,濺起一片燦爛的水花,那水波迅速向四周傳遞,波紋一圈圈地擴大,驚得魚兒們在水草的縫隙到處亂竄。
    車燈是開著的,照見了湖中的鮭魚、草魚和鰱魚們,它們像紛亂的蜂群和鴉群,在車燈照射的光柱內紛紛地逃避,它們做夢也沒有預料,怎麽會有這麽一位不速之客來煩憂自己的平靜的生活。
    一條肥胖的鮭魚,大著膽子遊到車窗外,朝裏麵看了一眼,看到裏麵有一個中年男人在狂亂地掙紮,它嚇得一甩尾巴猛然逃開了。
    汽車前大燈的光向前照射著,一些水草隨著波動的水流在擺動著。
    車內的氧氣越來越少,已經開始有些發悶。他向後倒在了柔軟的靠背上,忽然,奧迪a6的兩隻前大燈滅了。四周一下子陷入了一種沉重的黑暗,水流像無數隻女人柔軟的臂膊,把那輛奧迪緊緊地抱住,使得它一點也動彈不得。
    湖中水草像一片黑色的仙子,飄舞著身姿蓬勃地向上長。
    水底又恢複了寧靜。因為湖底有一個凹陷底部,在這一片相對安靜的水域,奧迪a6像一隻巨大的龜,一動不動了。那些剛才被驚嚇地跑開的魚,漸漸地被自已的好奇心驅使,又陸續遊了回來。
    那些魚們圍著這輛汽車遊著,用自己的嘴碰著車窗的擋風玻璃,它們很想進去看看有沒有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