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深湖中的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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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委準備下午召開常委會,研究旅遊產業發展問題。
    秘書科長一遍遍地給唐市長打電話,可是電話就是打不通,關機。
    又給唐市長的秘書打,秘書說唐市長昨天去潢水縣了。
    秘書處給潢水縣委辦打電話,潢水縣又說沒見到唐市長呀?
    第二天上午,市府到處找不到他。秘書一遍遍地打他的手機,可是電話裏傳來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聲音。
    家裏俞梅和唐虹也得到他失蹤的消息,也一遍遍地打他的電話,可是,電話裏同樣是傳來電話已關機的聲音。
    唐有德失蹤了,消息迅速傳遍市委和市府兩個大院。
    俞梅問唐虹:“你爸昨天去潢水了,你有沒有他去了那兒的信息麽?”
    唐虹搖搖頭,她內心極為痛苦,
    她在內心暗暗祈禱上蒼,不要讓繼父唐有德出什麽意外。因為她崇拜自己的繼父,認為他是個有水平,有氣質的男人,
    繼父昨晚與自己在天堂穀的岔路口,分別後,他開車去了潢水鎮。他去了那裏找誰,去做什麽,當時她不便細問,因而她都一無所知,
    而現在,麵對公安人員的詢問,她把昨天下午繼父領著自己到天堂穀遊玩的事說了。她覺得自己與繼父到山林中溜達遊玩,是很正常的事情。
    刑偵人員甚至在暗示:“唐市長去天堂穀,到底想要做什麽?”
    唐虹想說天堂崖那個洞穴的木乃伊,可是,她想到那是爸的秘密,她還是不說的好。
    於是她說:“我爸就是帶我去玩的。因為平時他工作很忙,很少帶我和妹妹出去玩。”
    “那麽這次他為什麽沒有找你妹唐霓一起去呢?”
    “唐霓這幾天大學課程挺忙的吧。”唐虹說。
    唐虹想到,在天堂崖上,爸親了自己的額頭,自己甚至希望爸親吻一下自己的臉蛋,可是爸沒有。
    自己當時緊緊摟著爸爸。但是爸對於父女之間的關係,還是很有分寸的。
    至於爸親了自己的額頭,唐虹覺得那是父女之間再正常不過的舉動而已。
    刑偵人員反複追問:“唐市長與你在天堂穀的路口中,分手後去了那裏?”
    “是去了潢水縣呀。”唐虹重複地說著。看到刑偵人員在訊問筆錄上記下了自己說的話。
    她在心中為父親的失蹤著急。
    但是,她在冥冥之中,又有些不祥的預感,覺得繼父這個時間還沒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
    如果繼父出了什麽意外,估計可能不是與那個潢水縣有那個女醫師,叫什麽徐姍姍的有關,上次她聽母親俞梅跟她說過。
    她推說自己頭痛,獨自一人躺在臥室裏。
    蒼白的臉,失神的眼睛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上。
    一家人在惶恐不安中渡過了上午。
    到了中午,公安局交警支隊接到報告,說是潢水湖公路的路邊水泥柵欄被撞壞了,可能是有汽車衝出路麵掉到湖中了。
    市刑警大隊三中隊女隊長米蘭是個幹練的女刑警,她受命去現場勘察。
    米蘭帶著隊員駕車火速趕到現場勘察。
    肇事路段,路邊水泥柵欄被撞壞,看來確有汽車從公路上衝出去落入水中了。
    米蘭聯係市漁業水產局,還有消防支隊,開來專業車輛打撈沉入水中的汽車。
    漁業水產局在當地從事漁業養殖的農民當中,請了幾個善於潛水的小夥子。
    公路上開來了吊車。
    潛水人員穿上潛水衣,沉入湖水深處進行打撈。
    消防車探照燈的光線很強,射進十幾米深的湖底,在向水底漫溢……
    打撈的蛙人潛入湖底。發現了那輛奧迪a6,車周圍遊著的一些受燈光驚嚇的魚。
    湖底的凹陷地帶水域。那車像一隻巨大的黑龜一樣呆在那兒。
    蛙人從車窗用燈向車裏照,駕駛座上有一具男性屍體。
    奧迪車被吊了上來後,從轎車門縫也嘩嘩地淌出水來。
    潢水湖很深,當地百姓多年前就有傳聞,說湖中有水怪出沒。有人甚至在雨天和夜晚,看到一條五六米長的巨型魚背露出水麵,遊了一段,就隱沒於水中了。
    這輛汽車的封閉性雖好,但是,時間已經過去近十個小時,所以,裏麵水也滿了。
    潛水員打開車門。
    眾人驚見,一位穿著黑色條紋名牌西服的中年男人斜靠在駕駛員座位上,渾身僵硬,眼白突出,水淋淋的頭發從頭上垂下來,兩隻眼睛睜著,嘴唇發白。
    圍觀的人們,有人認出,這不是咱們的唐市長麽?
    米蘭初步認定,副市長唐有德是夜晚獨自開車,去潢水縣。回來的途中出了意外。
    老百姓中圍觀的人群中,有人說,這段路邊的水泥護欄是豆腐渣工程,裏麵的鋼筋很細,用的水泥也是低標號的,汽車一撞也衝出去了。
    米蘭和古永基經過調查,確認唐市長是頭一天晚上去潢水縣了,當天晚上,他與縣醫院的內科主任徐姍姍在一起。
    因為有人看到唐市長與徐姍姍在飯店包廂裏吃飯。
    然後唐市長與徐醫生一起到了徐家。
    米蘭帶人找到徐姍姍詢問。
    徐姍姍說:“是的,唐市長頭天晚上是來找我了,他開車拉著我去潢水飯店吃的飯。然後,九點多,我們坐車回到我的住處。”
    “你們在一起做了什麽?”米蘭問。
    “我們上床了,做那個了。”徐姍姍說著,注意到女警的胸部凸得挺高。
    “那個是指什麽?”米蘭問。
    “你說呢?”徐姍姍望著米蘭姣好的麵容反問。
    “我問的是你——”古永基的語氣中明顯地帶著氣。
    “就是男人和女人在床上的活動呀。”徐姍姍說。
    做為一個工作多年的女內科主任,什麽樣的患者徐姍姍沒見過。警察對她來說並沒有神秘的威懾感。
    古永基皺著眉問:“男人和女人在床上的活動多了,有睡覺,有打鬧,有嘮嗑……”
    “就是那種特有激情的活動吧。”徐姍姍說。
    “你就說做愛,多明快精確呀。”米蘭問。
    “人家不好意思說嘛。”徐姍姍做出一種害羞的樣子。
    “事都做了,還不好意思說?後來呢?”米蘭問。
    “後來我們嘮嗑,聽音樂,看電視,喝酒……”徐姍姍說。
    “喝什麽酒?”古刑警問。
    “我喝的是長城幹紅,唐市長喝的是五糧液。”徐姍姍說。
    “他喝了多少五糧液?”米蘭的助手小蘇問。
    “大約有六、七兩吧。”徐姍姍說。
    “唐市長是什麽時候離開你的住處的?”古永基問。
    “淩晨三點多吧。當時,外麵下著小雨。我打著傘送他到外麵,他上了車,開著車就走了。”徐姍姍說。
    “路上你們沒有通話?”古永基問。
    “通了一次話,大約他開車走了20幾分鍾吧。”徐姍姍說。
    吃過午飯,黃貴坐到電腦前開始打《魔獸》,忽然手機響了。
    黃貴一看號碼,是黃貴打來的。
    “你不是說唐有德去省城了嗎?”潘富在電話中問。
    “是呀,前天我跟著他的車,眼看著他的車駛向省城方向的……”
    “他死了,昨晚他連人帶車掉到潢水湖中,淹死了。”潘富用冷靜的語氣說。
    “啊,怎麽回事?”黃貴急忙問。
    “現在市裏好多人在傳這件事,我聽嶽父說,唐有德是去潢水與那個徐姍姍幽會,雨夜開車回來,喝了酒,路上高速行駛,到了潢水湖大橋,轎車失控撞壞護欄,連人帶車衝入湖水中的……”潘富講了事情的大致過程。
    “真是老天有眼,不用咱們實施那個計劃了。”黃貴驚喜地說。
    “實施那計劃挺有風險的。”潘富說。
    “這回,你嶽父能回政府當市長嗎?”黃貴期待地問。
    “夠嗆,靜觀事態發展吧。”潘富說著關了手機。
    刑警大隊的米蘭經過計算,從潢水鎮開車出來,駛上通往契墟的高等級公路,20幾分鍾的時間,估計還沒到潢水湖,但是,徐姍姍說,後來,她就睡著了,再也沒有與唐市長通話。等到天亮後她醒來,因為估計唐有德已經到家了,所以,她也沒敢再打電話給唐有德。
    也就是說,3點20幾分,徐姍姍給唐有德打了電話,而唐有德接到並回了電話,那個電話是唐有德在人世間通的最後一個電話。再往後,唐有德就與人們失去了所有的聯係。
    米蘭問:“你與唐有德那一個晚上,在一起呆了八、九個小時,你沒發現他的心理有什麽異常?他說過什麽特別的話?”
    徐姍姍說:“我們隻是談雙方的感情,他說他還是很愛我的。他談到他的工作很忙碌,他不會常來看我。他還說他要把我調到契墟市中心醫院去,職務方麵,我在這邊是縣醫院,是內科主任,到那邊也盡量安排一個科副主任的位置等等……”
    “唐市長有沒有說一些對人生看法很頹喪,人生很空虛,沒有意義的話?”米蘭問。
    “沒有。”徐姍姍回憶著說。
    “他有沒有說過,說想要到什麽地方去的話?”刑警古永基問。
    徐姍姍想了一會兒,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