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一號首長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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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吳波被大家又灌了三杯酒下去。
    本來吳波剛才與唐虹在走廊纏綿,有些迷糊,想躺在沙發上眯一會兒,可是這三杯酒下肚他的腦袋又有些興奮起來。
    “我還得去趟衛生間,”吳波起身又出了包廂。
    待到他在衛生間放了些水後,出來時,卻見陳冰荷正守在門外,一見他係著褲帶出門來,一把拉著他就走。
    吳波不知怎麽回事,隻好被她拉著一路走去。
    陳冰荷拉著他進了一間空著的包房,那房中很黑暗的,兩個人摸著黑就自然地貼在一起,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一言不發,仿佛都在專心體會著對方身體傳達過來的熱量和氣味。
    陳冰荷把他推坐在沙發上,她像小鳥一樣把頭深埋在吳波懷裏,偎了一會兒,又抬起頭噘起她那柔嫩饑渴的紅唇等待著。
    陳冰荷還把頭輕輕地靠在吳波肩上,親吻。
    吳波感覺她的腰肢如柳條般地綿軟,攬著她的纖腰似乎要溶入自己的身體內,這樣的女孩的確讓人有一種無法抗拒的魅力。
    吳波的手機很不識趣地響了起來。吳波本不想接,不舍得離開陳冰荷的唇和緊貼著的豐胸。但電話非常執拗的叫著,電話的那頭傳來幾個女孩的笑聲,夾雜在隔壁的歌舞聲中,一個女孩在叫:“吳波哥呀,你跑那兒去啦,人家都想你啦!”
    周邊是幾個女孩的笑聲。
    “如果你再不回來,我們就報警了,”吳波聽清了,電話裏來是唐虹的聲音。
    吳波關了手機,把她推倒在沙發上,緊緊地壓在下麵。
    陳冰荷嗅到他嘴裏噴出的酒氣,高聳的胸脯起伏著,。
    她說:“感覺到我的心跳了嗎?”
    吳波笑了:“沒有。”
    “你說怎麽?”吳波聽到她在說話。
    “什麽時候跟我有一次真正的,行嗎?”陳冰荷央求著說。
    “我喝多了,”吳波說。
    “不是今天,等你有時間和心情的,真正地做一次,好嗎?”陳冰荷說。
    “再說吧。”吳波說。
    “你答應了?”陳冰荷說。
    “啊,我答應什麽了?”
    “你答應說,你會跟我有一次真正做那件事,”她興奮地說。
    “我還沒想好呀。”
    “為什麽?”她有點急了。
    “非得我說得那麽清楚嗎?”吳波說。
    “當然要說清楚。”陳冰荷說。
    “你說我答應了,那我也沒辦法。”吳波似是而非地說。
    “什麽叫沒辦法呀。這種事你還勉強呀?”陳冰荷說。
    “你不是男人。”她的聲音忽然變大了。
    “你說什麽?!”吳波忽然感覺一股熱血直衝大腦。
    “那就回去吧。”她說完就起身向外走。
    待到她就要走出幽暗的包廂。
    吳波站了起來,一把拉住她,他覺得自己輕視和侮辱她了。
    於是又把她摟在懷裏:“我答應你,一定與你有一次淋漓酣暢的,行了吧。”
    陳冰荷這才轉怒為笑,兩個人又抱吻在一起。
    過了好一會兒,他倆才回到酒桌上。
    酒宴結束後,吳波幾個人正開著車回去,忽然電話響了,
    吳波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打開電話,電話中傳來俞梅的聲音:“吳波麽,你來大遼賓館吧,阮書記要找你說話呢。”
    “是麽,都誰在那兒呀?”
    “隻有我和你周叔在陪著書記呢。”俞梅在電話中說。
    “那好吧,”吳波答應了一聲。然後快些開車,把幾位女孩送回自己的家後,就開車去了大遼賓館。
    上到賓館十二層,服務員引導他來到‘空軍一號’包廂。
    吳波進了門,阮書記叫他來到沙發前坐下;“小吳啊,這次應聘感覺如何呀?”
    “挺有收獲的,其實,我距離一個合格的副處級領導,還有很大距離的。”吳波謙恭地說。
    “有這種認識,就說明你還有很大潛力。年輕人,就怕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呀。”阮書記端起茶杯,咂了一口說。
    “阮書記,您水平高,吳波從政的經驗太少了,所以您得多指教呀。”俞梅剝了一個桔子,遞給阮書記說。
    阮書記接過俞梅遞來的桔子,慢悠悠地說:“初入仕途,多聽多看,少說多做。”
    “那是,”吳波趕緊答應道。
    “別當白眼狼式的幹部。”阮書記說。
    “阮書記說的白眼狼幹部,是個什麽概念呢?”俞梅問。
    “白眼狼式的幹部,長著一雙勢利眼,你有權有勢時,他靠得你很近很近,並且常是你的家中客,但當你退休或沒有用的時候,他一反常態、翻臉不認人,忘恩負義,”阮書記說,
    “噢,我最恨這種無情無義的人啦。”俞梅說。
    “再一個,都說官場不能搞圈子,不能搞幫派,可是,官場搞圈子和幫派的現象很普遍,你要是不搞還真的不行。”阮書記說。
    “那是,有個偉人說過,凡有人群的地方,都三一群倆一夥的。”周建生說。
    “還有,做為年輕幹部,要有意識地培養自己的‘領導力’。”阮書記說,
    “領導力都包涵那些內容呢。請書記明示。”俞梅謙恭地問。
    “‘領導力’包括的內容很多,比如遇事不慌,不亂說話,說了辦,有擔當,遇事思考因果,錢上大方,善把對手變成朋友等等。”阮書記說,
    “幹事,不要發牢搔,一邊做事一邊發牢搔,這種做法叫做費力不討好,費了好大力氣,做了好多工作,可領導並不高興,以後的路就不好走了。”阮書記說。
    吳波點著頭心裏在想:書記說得真是實際經驗呀。
    “王躍文的《國畫》我最近看了,中國由於特定體製和文化傳統的原因,人們追逐利益,必然追逐官場。這種心理在中國有著古老而深厚的基礎,甚至可以說是我們這個民族對權力的一種集體無意識。這一點從中國由來已久的清官理想,對青天大老爺的企盼就可見一斑。”阮書記說,
    幾個人都專注地聽著書記的話。
    “《官場現形圖》寫得好呀。現在的官場,很多腐敗現象比那時有過之無不及呀。中國的曆史是統治爭奪權力,爭奪財富,爭奪女人的曆史。”阮書記說,
    吳波連忙點頭稱是,心裏佩服阮書記總結的很精辟。
    “上次我去京都,文化圈子,有個京都大學的年輕學者,在國內有名氣,他在酒桌上跟我說:社會機製向惡的方麵引導人,教人都在學習世故圓滑,奸滑陰損大行其道,品德低劣的人反而過得榮華富貴,善者老實者受窮受欺,這是一種叢林機製。我對他說:你還是書生氣十足,叢林機製是你我所能改變的麽?智者當順勢而為。”阮書記說,
    “厲害,厲害,書記水平就是高,敢跟京都大學的學者論戰。”周建生連連咂嘴地說。
    “官場中人與人的關係是一種複雜利益關係,官是權、利、色的核心。”阮書記說,
    “當官,肯定要有對手,如何對待對手,前幾天,建委副主任錢震查出患胰線癌,我對他說:你要將肺癌當寵物養。他開始不理解:腫瘤就是我的敵人,怎麽可以當寵物養?現在他明白了,當你動它,對你的生命有危險時,你要與它和平共處,麻痹它,待到條件成熟時,一刀割了它。”阮書記說,
    “利害!聽書記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周建生佩服地說。
    吳波注意到,周局長從見到阮書記到現在,他的臉上一直在微笑,吳波覺得他臉上的笑肌,似乎因笑得太久,顯得有些僵硬。
    阮書記是話裏有話,早就有傳聞,他跟市長譚平山不對付,看來他與譚以後要有一場惡鬥呀。吳波心裏在想。
    “我的書房名為‘長思園’,就是要‘時時思考’的意思。”阮書記吸了一口煙說。
    吳波透過煙霧繚繞夢幻的背後,是阮書記沉思狀的表情。
    “書記身體怎麽樣?”俞梅問。
    “我的身體還是不錯的。每晚在家打太極,每天吃二隻海參,泡著吃。”
    “海參真的大補?”周建生問。
    “確實有效果。原來我每晚上,到九點多就有些困乏,吃了一年多,現在晚上十點還很精神呢。”
    “那我明天也開始吃海參。”周建生說。
    阮書記又轉向俞梅:“你老爸俞主席的身體,近來怎麽樣?”
    “還行,他也注意鍛煉身體,每天晚上都去中山公園走幾圈。”
    “對,你把吃海參這個經驗給他說一下,下次我去省裏開會,去看看他。”阮書記說。
    “那我先替我爸謝謝您了。”俞梅高興地說。
    “我和我外孫一起做遊戲,我和小孩在那裏打鬧,他奶奶當裁判員。那一刻,我特別的悠閑、放鬆。”阮書記說,
    “天倫之樂,是一種難得的幸福,阮書記您也有常人的情感。”周建生說。
    “我從未學過高等數學,但在人際關係上,我喜歡模糊數學這個概念,有些量不是具體的,值在一定的範圍之內,是個模糊的值。”阮書記說話,有時東一句西一句的,讓人有些跟不上,吳波心想:這也是高級幹部的一種思維特點吧。因為他在契墟這個地方,幾乎所有人都得順著他的思路走。而他不必順著別人的想法走。
    “我家書房掛一幅自己寫的書法:如魚得水。”阮書記說。
    “如魚得水,很有深意,”周建生跟著說。
    “做官,你如果把一切關係都參透,你就如魚得水了。”阮書記說,
    “我坐得久了,喜歡起來走一走,”阮書記說著,起身走向落地窗外,幾個人也跟著他來到陽台。
    望著城市蒙籠的夜色,龍又指著遠處的一片燈火說:“那就是我引進的水泥廠,現在正在加緊施工呢。”他說著,臉上現出得意的神色。
    “那是個大項目,投資2億多澳元,折算人民幣,是12億的大項目,遼州有史以來的大項目呀。”俞梅說。
    “咱們這個城市的規劃,主要街道為什麽是放射狀?”阮書記問。
    健生和俞梅都搖頭。
    “你是學曆史的,你給我說說遼代與咱們這城市的關係。”阮書記對吳波說。
    “咱們這個城市始於大遼代,那時是遼代的重鎮。契丹人聚居,後來契丹人南下征戰,虜來了大量漢人,包括農民和各種手工業匠人,所以有一半漢民一半契丹人之說。後為遼為金所滅,這個城被金人燒殺搶掠,成為一片廢墟。到了清代,又有所恢複。”吳波說。
    “直到上世紀三十年代,日本入侵中國,九一八之後,這兒發現了煤礦,”周建生也獲得了靈感說。
    “是呀,所以按城市規劃成放射圖形,因為日本人是崇尚太陽的,太陽是時時放射著光芒的,他們所規劃的大連、長春市的街區圖,都是呈放射狀的。”阮書記說。
    “對,大連街區中心那個廣場,現在叫中山廣場,”周建生說。
    “西方的城市喜歡規劃成方格狀,那年我到喀什,那裏的街道是迷宮般巷道,很有魅力,”阮書記說。
    從十二層的高樓上望下去,街道上,燈光下,有一群群的人象螞蟻樣在走動著。
    “人群就象蛆一樣,不論你是市委書記,還是平頭百姓,其實人生很荒謬,很短暫,要學會好好地生活,珍惜生活中的每一天,”阮書記感歎地說。
    “太深刻了。”周建生恭維著書記說。
    “小吳呀,我看你這個青年,眉總是皺著,你是個好思考的年輕人。”
    “是的,我閑著沒事的,想法很亂,胡思亂想的。”吳波說。
    “生命是一團不斷燃燒的意誌,生命有廣闊的可能性領域應嚐試,過分內省讓人神經質,擺脫煩惱唯一手段是求快。
    吳波連連點頭,他也覺得,人要是思考得太多,是不會快樂的。
    從衛生間出來,在洗手時俞梅對吳波說:“我把咱家那個玉杵給阮書記了,他很高興,就讓我打電話,說是把你繼子叫來,他要談話。”
    “是麽,”吳波一笑,心想,這阮書記對玉杵也很喜歡呀。
    回到‘空軍一號’包廂。
    這時,華娟來了,她是如今文工團舞蹈隊的台柱子。跳《紅色娘子軍》,《卡門》舞劇的選段,她都是女一號。
    輝煌的燈光之下身材高挑的華娟,論身材;氣質特好,在這裏格外引人矚目。
    阮書記要求華娟給他表演一個印度肚皮舞。
    “好的,”她跑到帷幕後邊去換衣服。
    吳波心想:原來是早有準備的,看來,華娟是不止一次單獨為阮書記跳這種極具女人風情的舞蹈了。
    在帷幕後邊,華娟脫下高跟鞋,從大包裏拿出舞鞋,吳波從帷幕的邊緣看到,華娟正穿著一隻淺口舞鞋,白短襪,吳波又看到華娟的長腿上套著黑長統的水晶絲襪。
    音響開始播出弦樂、現代鼓為主要樂器的伴奏。樂曲一起來,場麵氣氛漸漸就起來了。
    華娟從帷幕後邊出來,大家眼前一亮,象仙女出浴一樣,她的臀部掛滿了銅片,輕拂到腳麵的粉色長裙。
    阮書記欣賞地注視著華娟的身材。
    俞梅看著一號首長那眼神落在華娟身上,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身材,覺得自己身材雖然並不胖,但是跟二十七歲的華娟比起來,難勉有些自卑。
    華娟上身著土耳其小胸衣,做工精美華麗的刺繡,鑲上萊茵石、大片繡花與水晶作為裝飾,並襯以流蘇,加上頸肩飄舞的粉紅紗巾。真是華麗耀眼,
    弦樂、現代鼓的演奏越來越強烈,印度歌舞的氣氛越來越足,
    她象一個隨風起舞的天使,抬手、頓足、扭腰、甩胯,每一個動作都那麽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