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在舞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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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梅想,阮書記喜歡這種肚皮舞,真是很有欣賞眼光的,這種舞真是風情萬種,尤其是臀胯優雅的甩動,顫抖,太能魅惑男人了。可惜自己當初學的是話劇,如果學的也會這種舞,什麽時候也可以為阮書記私下表演一下。
    華娟將印度舞的神韻、手勢與肚皮舞的嫵媚、搖擺融為一體,通過胯部、胸部和手臂的旋轉扭動,舞出女性的優雅性感。
    忽然,阮書記拍著的手停下了,他專注地看著華娟的手臂——
    女舞者那赤裸的手臂有鼓的強烈節奏下,模擬蛇的動作一伸一縮,真是極具魅惑的風情。
    舞蹈結尾時,她的五彩長裙像鳳蝶一般地張開,真是把女人的美豔韻味演繹得淋漓盡致。
    “好,真是‘眾裏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啊。”阮書記帶頭鼓掌祝賀。
    “跳得真好,”俞梅也言不由衷地誇讚道。
    “華小姐真是比印度舞女跳得還地道呀,”周建生恭維地說。
    “印度舞女?”華娟皺了皺眉,覺得他把自己的身份貶低了,可是,當著書記的麵,不好使小性子。
    吳波看到,燈光將華娟修長勻稱的身體勾勒得凸凹有致。這麽清純亮麗。又極具藝術修養,如果自己是市委書記,也會毫不猶豫地把她攬入懷中。
    “快去換了服裝,好好歇一會吧。”阮書記心疼地說。
    華娟鞠了一下躬,邁著小碎步跑到帷幕後麵去了。
    過了一會兒,華娟款款地走出來,坐到阮書記的身邊,
    阮書記伸手捏了捏華娟的尖鼻子,道:“跳得真是美極了。真是很好的藝術享受。”
    “人家是專為您跳的呀,換一個別的誰,我也不會跳的。”華娟嬌柔地說。
    “是呀,我心領了,”阮書記滿意地摸摸她的臉蛋:“美女就是好呀,走到街上會牽動很多男人的目光的。”
    華娟道:“我們團裏好多漂亮女孩子,不是被老板包下了,就是被當官的收入懷中了。”
    “哈哈,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呀。”阮書記笑著說。
    阮書記坐在沙發上,與華娟緊挨著,詢問起了歌舞團一些女演員的情況。
    華娟嘴快,屈指數著小伍、郎媛媛、桂玉光幾個人的事。
    俞梅一邊給阮書記斟茶,一邊注意到,阮書記的左手撫在華娟的細腰上。
    吳波聽人說過舞蹈演員小伍的故事,那個市歌舞團的舞蹈演員,那柔軟身體能扭出波浪的弧線,據說跟陳風有一腿,陳風資助她開了歌城,賺了不少私房錢。後來與人結了婚,生了小孩以後,就與陳風斷了關係。
    市歌舞團的舞蹈演員郎媛媛確,她爸是下崗工人,家境很一般,她如今已經離開舞台,與李明浩一起搞了個舞蹈教學中心。利用歌舞團的底子,生意倒也不錯。
    桂玉光最癡迷於舞台,舞跳得最好,拒絕了一些高官和老板的誘惑,這幾年成為台裏的業務骨幹,也成了團長孫玉林的左膀右臂。
    文工團是吃青春飯的行當,團裏那批中年演員處境都不太好,如俞梅,早早就離開了團裏,憑借父親和丈夫唐有德,進入了官場。這一批人在市場經濟開始不久就退出了舞台,以前不論業務多厲害,都靠死工資過活,老了跳不動了,手裏又沒有多少積蓄,就是維持生活。
    文藝單位搞體製改革很難,歌舞團幾次蘊釀進行改製,國家占一部分股份,員工集資占部分股份。但是,原來唐有德管文化工作時就研究過,但始終沒有實施。
    “來,咱們別光坐著嘮。跳幾支曲子吧。”阮書記說。
    於是,俞梅讓在一邊侍候的賓館經理給找來二、三個善舞的女孩,
    粉紅的燈光下,音響中,《花之園舞曲》的旋律流瀉出來。
    老柴的這支曲子是在他與梅克夫人熱戀時寫的,風格很華美,節奏歡快流暢。令人想像到,在鮮花叢中,彩蝶飛舞的情景。
    阮書記起身,手伸向華娟,華娟心領神會地起身,阮書記很優雅地攬著她的腰,隨著音樂跳了起來。
    周建生與俞梅跳了起來。
    另有兩個女孩,在經理的授意下,一起跑過來拉吳波,吳波說:“你們兩位都很漂亮,我跟誰跳呢,”兩個女孩笑著,其中一個女孩說:“當然是先跟我跳啦。”
    跳了二、三支曲子,阮書記掏出手絹擦了把額上的汗珠。
    阮書記來到沙發上坐下,一邊品著茶,一邊與華娟交談著。
    “我給你解個字吧,”阮書記說。
    華娟想了一下,在茶幾上沾著茶水寫了個‘家’字。
    “吳波,你先給解一下‘家’這個字。”阮書記說。
    “家字上麵是寶蓋兒,代表帶煙囪的屋頂,下邊是個豬,沉睡的豬是幸福的最高標記,它首先是財物倉庫其次才是人安棲的居所,”吳波解道。
    “哈哈,你的幸福跟豬的幸福劃上了等號。”華娟笑著說。
    “吳波解得不錯,其實豬是人自身的隱喻,人的幸福指數跟豬非常近似,人希望食物充足,整天呆著享福,總是在床上躺著才舒服,這其實是一種農耕社會的理想生活。”阮書記說。
    “到底是書記呀,從人性上來解釋,解得比我深刻多了,”吳波佩服的說。
    “你們文工團,我記得當年有個郎媛媛,跳《紅色娘子軍》能做倒踢紫金冠的高難動作,好多年不見她了,”阮書記眯著眼回憶著說。
    “她呀——她在人生路上選擇不明智,先跟了大款柳傳國,柳傳國因倒賣毒品被抓進監獄,她到海南當了舞女,後來胖得不行,據說嫁了個下崗工,兩口子以收破爛為生。”
    “哎呀,真是淒慘呀,那每天還不愁死?”俞梅在一邊接著說。
    “哎,你還別說,去年團長去海南旅遊,見到她了,正在院子裏一邊砸易拉罐,一邊唱歌呢。”華娟說。
    “法由心生,意念的力量是巨大的,你別看她整天收破爛,但是如果她感到很快樂,那她就是幸福的。”阮書記說。
    “還是書記的認識高人一籌,很多人雖有億萬家財,可是生活得並不快。
    “萬事萬物講究個陰陽平衡,你如果陽虛,就要用陰來補充。”阮書記說。
    吳波心想:難道阮書記也信奉采陰補陽的道家養生說?
    第二天中午,旅遊局幾個中層同事,包括落聘的吳華、王樂等人,又請吳波喝酒,結果吳波喝多了。
    韓波,也就是韓蕙的弟弟,扶著吳波上了車,他一路小心地開著車,到了旅遊局的辦公樓下,又把他背上樓。
    把吳波放到辦公室值班床上躺著休息。
    俞梅聽說吳波喝得大醉,心裏不放心,馬上叫了唐虹,一起趕來旅遊局。
    一見吳波喝醉的樣子,心疼地說:“唉呀,怎麽這麽不注意,他們勸你喝,你不會偷著換上礦泉水麽?或者幹脆就來了死也不喝?”
    唐虹馬上從曖瓶倒了水為他解酒。
    俞梅接過來,用自己的嘴唇試了一下水溫,應該是涼的可以了,先喝了一口,認為不會燙著他,才端過去給吳波。
    隻見吳波的眼睛閉著,俞梅心想,還是讓他睡一會吧,這些天,招聘考試,各種應酬,讓他太累了,難得好好睡一覺。
    正在這時候,辦公室的門開了,梁局走了進來,看見俞梅在照顧酒醉了的吳波,忙說:“俞局在啊,吳波怎樣了?”
    俞梅看著梁局說:“他喝多了,正睡著呢,我想讓他喝點水解解酒。”
    唐虹走到吳波的床邊,為他蓋上毯子說:“讓他睡一會吧,他今中午喝的實在太多了。”
    梁局也說:“要是能吐出來一些,也許能好受些。”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唐虹歎了一口氣說:“這些人說是祝賀,一片盛情,不喝又不行,可是誰喝誰遭罪呀。”
    俞梅說:“他今天喝的有一斤麽?”
    唐虹看著俞梅說:“可能有吧?媽,現在你有事就去吧,這裏我來照看著。”
    “要不就把他弄回家去吧?”俞梅說。
    “不用,大家一折騰,他又睡不好了,你忙你的吧,我來照顧吳波哥。”唐虹正說著,吳波這時卻睜開眼睛說:“姨,還有唐虹,你們都在這兒呀。”
    俞梅急忙走到床前說:“吳波,你是不是喝得太多了?”
    “是喝得不少。這幫家夥,”吳波舌頭有些發直地說。
    俞梅忙上前把他從床上扶了起來,
    唐虹拿過剛才俞梅為吳波涼好的茶水說:“哥,喝口茶水吧。”
    吳波接過水杯說:“謝謝,我怎麽就睡著了,真的喝多了。”
    俞梅說:“是韓波把你弄回來,背上樓的。”
    “是麽,我什麽都不知道了,”吳波說。
    俞梅說:“要不,你再躺一會兒?”照顧喝醉的
    唐虹說:“他沒多大的事,年輕力壯的,抗造的。”
    唐虹坐到床邊,拿起他的手擺弄著。
    她們正說著話,樊雪忽然推開門走進來,看見唐虹和俞梅也在辦公室裏,忙著說:“我剛給梁局打電話,他說吳波哥喝了很多的酒,有點醉了,我就從家裏趕來了。”
    樊雪走到吳波的床前,用手試了一下吳波的頭說:“臉這麽紅,腦袋迷糊不?”
    唐虹笑著說:“迷糊什麽,又不是被人打了個腦震蕩?”
    樊雪心疼的說:“吳波哥,這幫家夥嘴上是祝賀你,為你高興,可是心裏嫉妒著呢。市場科吳華,旅遊公司王樂都是中層幹部,憑什麽你和潘富升了副處?”
    “也是,人都是有嫉妒心的,”俞梅也說。
    吳波感覺頭腦清晰多了,他從床上下來,接過水杯坐到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對俞梅說:“姨你也坐下歇一會兒,我好多了。”
    韓波提著一瓶飲料從外麵進來說:“俞姨,我聽說蘋果醋喝下去可以中和白酒,對胃有保護的作用,我就去超市買了一瓶,吳波哥你試試。”
    樊雪接過韓波手中的蘋果醋,打開瓶蓋遞給吳波說:“你喝一口,看看酸不酸?”
    吳波把那蘋果醋瓶口對著自己的嘴,喝了一大口,然後說:“好,挺爽的。”說著伸手接過樊雪手裏的毛巾說:“難得韓波特意跑趟超市,你都冒汗了,坐下來歇一會兒。”
    韓波說:“我不累,就是看見你醉成那樣,很不得勁的,”
    樊雪說:“唐虹,你不是要和俞阿姨上街麽?你們去吧,我在這兒照看他一會。”
    俞梅和唐虹看看吳波沒什麽事了,就一起下樓上街去了。
    見他們都走了,樊雪順手把房門從裏麵鎖上了。
    她回到吳波的身旁拉起吳波的一隻手說:“吳波哥,看到你喝醉了,我真的很心疼的。”
    吳波說看著樊雪說:“你坐下,咱們一起說說話兒。”
    樊雪心疼的說:“現在你都這樣了,還請她們,以後再說好嗎?”
    吳波說:“我沒事的,你不是請假了麽,昨天你就有些不舒服的,你也回家去休息吧。”
    樊雪一扯吳波的手說:“我沒事的,人家是心疼你,你還不感謝我?”
    吳波說:“等等,樊雪,你說晚上咱們吃飯去哪兒呢?”
    樊雪又回到吳波的身邊想了一想說:“能不能放在半島風味城。”
    吳波說:“風味城的環境有點鬧的。”
    樊雪說:“那兒價格很實惠,菜碼挺大的,味道也挺可口的。”
    吳波說:“那就風味城吧,要不你讓韓波把他姐韓蕙也請來?人多熱鬧呀。”
    “我就知道你一直心裏裝著韓蕙,那次咱們吃飯,你不是請過她麽,她沒有來呀。”樊雪說。
    “那次是那次,這次不是我應聘上副處了麽?怎麽說她也應該給個麵子吧?”吳波說。
    “我想,你應聘成功,一方麵是你自己的水平在那兒擺著的,一方麵是俞姨給你找領導說話,活動了,還是一個原因,也有可能是韓蕙幫了你的。”
    “有這種可能,現在社會上,誰要想升官,光有水平是遠遠不行的,得上麵有人,還得活動,還得出血。”吳波想說自己繼母給阮書記送玉杵的事,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可是,我想,韓蕙你先不用請,等以後,有了機會,單獨請她更好些。”樊雪說。
    “那也好,就聽你的。”吳波說
    吳波看著樊雪真情的樣子,也是嬌柔可愛,於是語氣輕柔地說:“樊雪,看來以後,我就得跟唐虹成為夫妻了,我知道你心裏一直想著我,這件事上,我真的對不起你。”
    樊雪說:“別說了,我能理解的。我不會強求你的。隻要你心裏喜歡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吳波說:“以後哥幫你找個帥哥,善良又有才華的。”
    樊雪幽幽地說:“我,我誰也不找,就單身過一輩子了。”
    吳波站起來,一下子把她摟在懷裏,心疼地說:“別說傻話。”
    樊雪說:“我自己也覺得自己有些傻,”
    吳波說:“你聰明靈俐呢。”
    樊雪說:“有人也說我傻的。”
    吳波說:“有人也說我傻呢,在這個道德淪喪的社會,隻有鬼詐的人才不傻。所謂傻不做一些有違人格事。”
    “是麽,”樊雪擦了擦眼淚說。
    “你的身材最近有點瘦了。”吳波摸了她的臉蛋說。
    “是麽,這兩個月我經常在床上練仰臥起坐的,每次練四十個呢。”樊雪說。
    “女的練仰臥起坐,男的練什麽呢?”
    “男的練俯臥撐呀,”樊雪說。
    “男的練俯臥撐,做那種事好有勁吧?”吳波壞笑著問。
    “跟你說正經的呢。”樊雪嗔笑著說。
    吳波柔情的說:“我去潢水景區當頭兒,我想請你來,給我管辦公室,還有財會,好嗎?”
    樊雪點點頭:“隻要你信著我,叫我做什麽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