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詩軍酒駕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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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窗子望出去,北麵遠處有幾個高高的吊車的身影。
    “那邊是什麽項目?”韓波問。
    “那邊正在開發商品房小區呢。”高鶯說。
    “吳波哥,你說這征地,為什麽開發商發了大財,有地的農民地被征了,可還照樣貧窮呢?”樊雪問。
    “因為土地不是你農民的,農民隻有使用權。”吳波說。
    “中國這一撥城市化浪潮,東南西北各城市都在大開發,大量土地被征用,可是,征一畝地,按這兒耕地被征用前三年平均年產值的六倍。隻給農民萬元左右,可是,開發商在這一畝地上,蓋了兩棟樓,掙了上百萬,”吳波說。
    “當地政府為什麽總是與開發商站在一起,”樊雪問。
    “因為地方財政很在程度上靠征地賣錢,很多地方賣地占政府財稅收入一半以上。所以,才有了‘土地財政’的說法。再者,開發商從政府主要領導手中批地,權力尋租,市頭頭個人這裏麵有巨大的灰色收入。隻有農民是倒黴蛋,失地農民並沒有從城市化中分得應有的一杯羹。”吳波說。
    “所以說,你的這個新種豬場,如果萬一被征用,你可要睜大眼睛,爭取到自己那份合法權益。”韓波對高鶯說。
    “圈地運動和農民工成就了中國經濟奇跡,但農民但並沒有享受到將土地變成工商用途時幾十倍的增值利益。”吳波說。
    “還是城管厲害,把城市違章建築全扒了。”高鶯說。
    “城管的作用,這裏麵正麵和副麵的效應都有,”韓波說。
    “我是從農村出來的,我深切地體會到,我們生活在巨大的差距裏,東西部差距,城鄉差距,貧富差距,中國經濟總量世界第二,人均卻排在世界百名之後,窮孩要球鞋,富孩要飛機。這就是我們的現狀。”吳波說。
    高鶯的弟弟高一頭坐在吳波的身邊。他已經吃得有些飽了,
    吳波問他:“你們班沒人給你寫紙條?”
    “什麽紙條?”高一頭沒明白吳波的話。
    “就是說,有沒有女生看上了你,追求你?”韓波解釋說。
    “班上有沒有女生要與你約會?”唐虹問。
    “我們老師,不讓男生女生單獨在一起,至少三人以上。”高一頭扯了一塊餐巾紙,擦著嘴角的豬油。
    “你同座的是個好看的女生吧?”韓波問。
    “我們學校排座位,都是男生與男人用一張長書桌,女生與女生用一張長書桌。”高一頭說。
    “宿舍是男女分樓,男女生不許互相到異性的宿舍樓去?”吳波問。
    “是呀,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一猜就是。隻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減少男女學生接觸的機會。”吳波說。
    “應試教育走到了極端,要讓學生把一切精力都用來背那些枯躁的三角函數和三元一次方程呀。”唐虹說。
    “我們開聯歡會,男生出男生的節目,小合唱,女生出女生的,她們跳了個藏族舞。”高一頭說。
    “學校用權力壓抑學生正常的欲望,包括座位安排、娛樂活動、宿舍樣式、休息時間規定、都極力避免男女學生之間發生愛情。”韓波說。
    “高一頭,你幹脆到普善寺當和尚去得了。”吳波說。
    “真的?”單純的中學生驚異地問。
    “你吳波哥跟你開玩笑呢。”高鶯笑著說。
    這時,吳波從外麵回來,對大家說:“剛才景區值班的景權來電話說:“那張設計圖送來了,我得去看看,明天還得按圖施工。”
    “那就別喝了,我們走吧。”唐虹也說。
    韓波隨著前麵的吳波下樓時,身子撞到樓梯拐角上。
    “韓波,你喝多了吧。你別開了,讓樊雪開吧,”吳波說。
    “我沒事的。韓波說著,推開門出去,來到院子裏,上了桑塔那2000。
    樊雪坐到副駕上,那車一溜煙地開出了種豬場,沿著那條兩車路的柏油路,駛過潢水橋,很快上了602國道,消失在市區的方向。
    吳波則和唐虹坐上詩軍開的奧迪,先回景區看那設計圖。
    。。。
    詩軍開著車,拉著吳波和唐虹回景區。
    吳波他們一路回到景區,在辦公室看那張設計圖。
    正喝著茶。忽然電話響了。
    樊雪在電話中,顫著聲音說:“吳波哥,不好了,韓波開車把人給撞了。”
    “在什麽地方?”吳波問。
    “就是在下602國道後,拐到通往大王莊的那條柏油路上,旁邊不遠處有個加油站。”樊雪在電話中說。
    “人撞得怎麽樣?”吳波問。
    “不知道呀,他醉薰薰地開著車,把人給撞飛了,還不知道,繼續開車飛馳……我坐在後座,閉著眼迷糊著,偶然睜開眼,正巧看到車右前方有人騎摩托衝過來,那人和摩托一下子飛了起來,車一閃就過去了,”樊雪說。
    “開始我以為自己是幻覺,車繼續向前奔馳著,跑了十多分鍾,我忽然猛醒過來,啊,韓波把人撞死了呀。嚇出一身冷汗……急忙拉他停下車,”
    “你們現在在什麽位置呀?”吳波焦急地問。
    “我讓他把車在路邊停下,他仰麵靠在後座上睡著了。“樊雪急著說。
    吳波略一思考,馬上對樊雪說:“你趕緊開車回去,在那個地方等我。”
    吳波急忙下樓,把正在院子裏溜達的詩軍喊來:“趕緊開車回市區,韓波把人撞了。”
    這時唐虹也從樓上下來,三人上了車,詩軍快速把車發動著,一踩油門,那奧迪一下子竄了出去,很快衝出院子,急速駛上通往市區的602國道。
    這時已是晚上10點10分左右。
    因為是夜間,602國道的車並不多,
    奧迪車在詩軍的駕駛下,以140多邁的速度,超過一輛又一輛汽車,隻用了十多分鍾,就駛到了602國道通往契墟的岔路。
    奧迪衝下602國道,因為車速很高,東搖西晃。
    看來詩軍的駕駛技術真的不錯。
    再跑了二三分鍾,在通往大王莊的那條柏油路上,路邊閃過天宇加油站,再往前200多米,十字路口邊停著一台汽車,車尾的紅燈亮著,近前一看,正是那輛桑塔那2000,
    唐虹焦急地站在車邊等待著。
    桑塔那2000前麵十幾米處,躺著一個人。身邊二三米開外還有一台自行車,自行車輪已經嚴重變形。
    吳波趕緊跑過去,把手放在那小夥子的鼻子人中處,感到尚有鼻息。
    “我們的車子行進到一個十字路口,左前方猛地躥出來個騎摩托的小夥兒,看來也是個不知深淺、不惜命的家夥。韓波酒喝多了,那裏還有刹車的意識?”樊雪帶著哭音說。
    “我在後排座位借路燈光看得清清楚楚,那小夥兒和摩托一下子被撞得飛了起來,然後就重重地摔了出去。”樊雪說。
    “我眼睜睜地看著車禍發生!”
    “可是,韓波照樣開著車飛駛向前。我以為是幻覺,又把眼睛閉上了,直到車子跑出去五、六裏地,我才猛然想起:車出人命了!馬上讓他把車停下,給你打電話……”樊雪說。
    吳波過去猛然拉開車後門,看到韓波還有酣睡。他上去用力推了推他:“韓波,醒醒!韓波,醒醒!”
    可是,韓波依然眼皮耷拉著,沉睡的樣子。
    人命關天,吳波的大腦急速轉動著。馬上救人!
    在吳波的指揮下,詩軍幫著他把已經喪失了神誌的小夥兒弄到奧迪車上,然後詩軍開車趕緊直奔市中心醫院。詩軍一邊開車,一邊問:“人不會死吧?”
    “咱們把韓波弄到那輛奧迪車上,唐虹,你和樊雪開我那輛奧迪。跟在後邊。”吳波說。
    唐虹,和樊雪把韓波弄到那輛奧迪車上,唐虹開著車跟在這輛桑塔那2000後邊。
    “先救人。我看這小夥子的呼吸和心跳還在,估計命能保住。”吳波懷裏抱著個半死的人,嘴上安慰詩軍說。
    醫院急診科的大夫、護士一陣忙亂。有用沒用他們必須先盡到救死扶傷的光榮責任。
    經搶救無效,那個騎車的小夥兒終於三魂渺渺,七魄幽幽地走在了潢泉路上。死因是他的頭部受到重撞。
    吳波在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了俞梅,並且大致說了真實情況。
    俞梅當機立斷,在電話裏命令吳波先不要急著報案,她對吳波如此這般地安排一番。
    吳波感到俞梅的判斷很英明,他急急招來唐虹和樊雪——講了此事如何應對。
    “詩軍能同意麽?”唐虹猶豫地問。
    “這是上上策,因為韓波是酒後駕車,而且逃逸了,他是正科級,大小算上中層領導,雖然後來唐虹又駕車拉著他返回去了。如果查出是他幹的,他的罪加一等呀。”吳波說。
    “如果是詩軍撞的呢,他沒喝酒,又是臨時工,事發後又積極救治,加之韓叔和闞佳阿姨,加上我們一齊努力,不會處理多重的。”吳波接著分析說。
    “這當然是最佳對策了,可是詩軍能同意麽?”樊雪問。
    “我去與他商量一下,”
    吳波把詩軍拉到醫院的院子,在花叢的陰影中,他詳細地給詩軍講了事情的成破利害,
    “吳波哥,需要我做什麽?你不必顧慮,就直說,那怕上刀山下火海,我詩軍也在所不辭……”
    吳波看了這個高大的男孩一眼,說:“哥希望你能把撞人的責任——”
    “吳波哥,你別說了,這個人就是我撞的。”
    “這麽重大的事,你是不是打個電話,跟你姐詩韻商量一下,聽聽她的意見?”吳波問。
    “事情來不及了,這事我就能做自己的主。”詩軍果斷地說。
    “畢竟是件重大的事,其中需要你受些委屈的……”吳波語氣沉重地說。
    “沒事,吳波哥,我剛來那天的頭一天晚上,我姐都跟我說了,讓我對待你,要象親哥一樣。”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替韓波和他的父母感激你了,”吳波伸開雙臂,一下子摟著這個細高的男孩的肩臂。
    詩軍也摟著吳波,二個人摟在一起,足足有十多秒鍾的時間。
    之後,吳波鬆開這個很講義氣的男孩,如此這般地交代他,一會兒交警來,要到現場去勘察,要他如此敘述駕車撞人的經過。
    俞梅跟吳波通完電話後,馬上與紀委書記的妻子,也就是韓波的母親闞佳通話,俞梅與韓波的母親闞姨是麻友,處得如同姐妹一般。
    俞梅再次與吳波通話,吳波告訴她,詩軍這邊已經談好,
    俞梅又在電話中跟詩軍說了幾句:“詩軍呀,你姨我真的很欽佩你的義氣,你為韓波頂了這個屎盆子,韓家一輩子都不會忘了你的恩德,你做得很英明,”
    吳波利用交警到來之前的一點兒空隙,把唐虹和樊雪叫到一個樓梯拐角處,神情嚴肅地叮嚀:“這事情就是一起交通事故。而且根據你們敘述的情況分析,我認為主要責任在那個小夥子。所以,對咱們來說,這不是啥大事情。你們就記住一點,車是詩軍開的。樊雪記住,這件事你在副駕上,你能證明是詩軍開的,你一定要按我說的辦。”
    樊雪連連點頭。
    於是,吳波打了122交通事故報警電話。
    交警支隊的值班員立即詢問事故地點,傷者情況,得知傷者已經死亡,於是要求司機和相關人員馬上回到事故現場,等待警方現場勘驗。
    吳波帶人坐上車。驅車駛向事故地點。
    這時,吳波的手機又響了,是韓書記來了電話。他說:“吳波,這件事,我就相信你了,你把這件事處理好,我們馬上就過去。”
    “叔,你放心吧。”吳波一字一句地說。
    韓蕙也接過她爸的電話:“吳波,我就這麽一個親弟,他的命可就在你的手上了,我就把他交給你了,你一定要把這件事處理好,我會好好報答你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我知道,你放心吧。韓蕙姐。”吳波在電話中說。
    他合上電話。對大家說:不是啥大事情,人命關天哪!車子在詩軍手裏,詩軍雖然年輕,但是他的開車技術還是很熟練的,他一個急刹車,但是那小夥子作為一個騎車夜行人,車速過快,他在遵守交規方麵犯了錯誤,所在他要自己負主要責任!
    在場的人都默然不語。吳波眼睛裏熠熠放光,沒有哪怕是一丁點兒倦意或者醉意,剛才的酒都不知喝到哪兒去了。其他人也都振作精神,表現出很強的戰鬥力和團隊精神。
    來到現場隻幾分鍾,
    噴著藍盾徽章的帕薩特警車就鳴著警笛駛來。
    之所以交警來得晚一些,原因是他們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接到報警。
    一個長得又黑又高的交警,問吳波:“誰是肇事司機?”
    詩軍來到他的麵前。
    旁邊有個胖交警跟大家介紹說:“他是我們事故科科長。”
    吳波想,這個事故科長膚色很黑,大約是長年在路段上處理事故,太陽光曬的吧?
    事故科長簡單地向詩軍問了當時的情況。然後察看路麵情況。
    他用手電照著路麵,仔細察看車轍印跡。
    胖交警拿出皮尺,與另一個交警丈量刹車距離,摩托車距路黃線的距離等數距。
    之後,胖交警又從背包裏拿出一架尼康數碼相機,對被撞的摩托車和肇事的桑塔那2000拍了多張照片。
    那邊,事故科長責問司機詩軍:“你為什麽那麽晚才采取刹車措施?車速也高?”
    “那小夥子從旁邊衝過來太猛,我當時沒反應過來。等我發現了,就立即踩了刹車。當時馬路上行人車輛都很少,前方信號也是綠燈,所以車沒有減速,不過也不算快呀。”詩軍有些緊張地說。
    “當時還有誰在車上?”黑高個事故科長手裏拿著本子問。
    “我在車上,”樊雪站起來說。
    黑高個問樊雪:“是這個叫詩軍的駕駛員開的車麽?”
    “是……是的。”樊雪的語氣稍有點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