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家政無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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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爬到預定的高度時,眼前的景象瞬間令她僵住了。
    別墅裏麵,兩個人的身影交織在一起,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風光旖旎。
    韓蕙在一陣迷亂中,腳下突然踩空,眼看就要摔下去,
    女孩的纖腰被吳波一伸手及時的摟住,貼在他寬廣溫暖的胸膛。
    “傻丫頭,你想摔死嗎?”他的口氣含著心疼,心跳卻在她快要摔下去的那一刻,陡然加快。韓蕙心中雖情意綿綿,奈何現在整個人掛在樹上,不敢造次,若是稍有閃失,自己絕對摔到地上,輕則鼻青臉腫,重則腿斷臂折。
    可這樣緊抱著,氣氛會不會有點……曖昧。
    吳波沒轍了,身體微微讓開,露出一絲縫隙讓她能看到下麵,
    兩人近的可以清晰的聽見彼此的心跳聲,甚至她的耳朵上精巧的環飾,他低沉的呼吸,吳波想要穩住身子,以便能幫女孩一把。
    沒想到這一招對誰都好使,這個本來要找他拚命的女孩居然也軟了,軟得像個麵條。
    他突然的吻上她的唇,霸道而強硬。
    女孩雙手死死把住他的胳臂,怕他鬆開自己的身體,他也將她抱得更緊,一時之間,全身緊張而激情。
    韓蕙此時不知道該想什麽,該做什麽,她幾乎處在無意識狀態中,雖然她的唇已經自動有所反應,接受他的探索,迎向他的需求。
    他的唇像有一種說服的魔力,讓她無法辯解就投降了。
    她驚詫的睜著眼眸,他的眼中熾烈的火焰閃動,不用猜,韓蕙都知道那是什麽。
    這男人,也太不會分場合了吧,這可是在樹上!他難不成把自己當成了類人猿?
    兩人親密了一會兒,吳波又伸著脖頸向別墅窗裏望去,
    別墅裏麵,隻見這時女主持和一號首長坐在床邊,正安靜地說著話,
    事情進行得這樣快?沒想到,一號首長與靜虛庵的女住持的動作如此迅疾?
    忽然,別墅裏麵,窗子裏彩色的風景一下消失了,窗上出現兩個剪影在動作著。
    吳波和韓蕙一下了感到很掃興,心想這西洋景怎麽一下了就看不到了呢?怎麽隻有兩個黑影在窗簾上動作著?
    吳波舔舔幹渴的嘴唇,韓蕙也歎了一口氣,兩人無奈地在樹叉上又跨坐了一會兒,
    “咱們走吧,呆會兒阮書記他們完事出來,發現咱們就壞了。”韓蕙說。
    “怕什麽?偷窺又不犯罪。”吳波說。
    “偷窺怎麽不犯罪?前段時間我看到報上登了一則消息,說是四川成都,有一個姓李的市民,他平時暗戀鄰居劉某。李某趁劉某丈夫不在,夜晚潛入劉某家院落內,然後爬上一棵樹窺探劉某在家的一舉一動。李某在樹叉上呆了4個多小時後,意外遇到閃電雷雨。劉某察覺到李某的行為並報警。後來法院以強奸罪,判處李某徒刑1年。”韓蕙說著開始抱著樹幹往下溜。
    “這也太不合理了,偷窺女鄰居都是強奸罪了?李某的偷窺跟貴州習水糟蹋**的官員相比,真是比竇娥還冤。”吳波一邊說著,一邊也抱著樹幹溜下樹來。
    “這種選擇性執法與選擇性判案,均會損害法律的公正性。從偷窺女鄰居與嫖宿**的審理結果來看,這種缺陷依然是國家法治進程的攔路虎。”韓蕙蹲下身子,係著鞋帶說。
    吳波來到樹後邊,鬆開褲帶小解。然後提上褲子,係緊了褲帶。
    韓蕙也跑到菩提樹後麵,蹲在草地上小解。
    兩人然後上了自己的汽車,韓蕙開著雅閣,跟在吳波的車後邊。
    兩輛車一前一後,沿著西直街一路開著,深夜的大街,車和人影都很少,
    兩輛車一直駛到吳波的住處去了。
    吳波帶著韓蕙上了五樓,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他先進了浴室把電熱水器的開關打開。
    然後他來到臥室,又把音響打開,很快,薩克斯的《愛的私語》旋律流淌出來。
    韓蕙正彎腰脫自己的高跟黑皮鞋,新染的那縷酒紅色柔發垂了下來。
    “你不能給朱子牛打個電話,說今晚不回去住了?”吳波望著女孩紫紅胸罩的繡花紋飾問。
    “他去省城出差了呀。”韓蕙把純棉衫掛在衣架上說。
    “哈哈,那就好。你先去洗洗吧。”吳波說。
    韓蕙看他的豪紳牌西服,前襟因為爬樹弄得皺巴巴的,有的地方還蹭了好多樹皮的碎屑,
    於是,找來濕布為他擦了半天,又把自己脫下的外衣也用熨鬥熨了一會兒。然後才脫下自己的襯衣,赤著腳去了浴室。
    吳波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半裸的身體走著的樣子,心想:女孩走路扭屁股,是以骨盆為軸來旋轉的,她旋轉的幅度大,這種女孩容易給男人帶來快樂的。
    “哎呀,把拖鞋穿上呀,瓷磚地很涼的。”吳波趕緊拿著一雙紅色的拖鞋送到浴室去了。
    浴室裏,密室曖昧的紅色,水上漂著馨香的玫瑰花瓣,薩克斯的音樂中,女孩子的紅腳趾顯得妖冶而驚心動魄,柔軟身體扭出波浪弧線,她的頭發高束著,裸體在逆光中轉動。
    吳波看得有些呆了。
    她過來推開他,把門關上:“先回床上等著我。”
    吳波隻好回到臥室。
    兩人洗漱之後,剛爬上床,正待要動作,忽然吊燈滅了,屋子裏一邊漆黑。
    “奶奶的,不早不遲,正好在這種時候停了電。”吳波咕嚕著說。
    “哈哈,摸黑難道無法做了?”韓蕙說。
    “那倒不是,隻是少了很多情調。”吳波咕嚕著說。
    “如果點了臘燭,我覺得會別有一番浪漫情調的。”韓蕙說。
    “說得也是。”於是吳波摸索著下床,去找了幾支粗大紅燭來,
    他用打火機點燃了,把臘燭倒過來燒出幾滴,然後把它粘在床頭櫃上。
    “多點幾支,我喜歡這些蠟燭的光,永遠保持著溫和的虛幻。”韓蕙說。
    “剛才在那麽高的菩提樹上,呼吸急促,我親吻你時,感覺真的很甜蜜的。”吳波說。
    “是麽,就像魯迅寫小時候,與小夥伴劃船去看社戲,半路上偷老鄉的青豆燒著吃,格外地香?”韓蕙說。
    “是呀,在特定情景下,男女間的情愛會令人很久也忘不了的。”吳波說。
    “我也是,在樹上的動作雖然別扭,很累,但是感覺很特別。”韓蕙說。
    吳波想到,自己這一陣子因為工作上的事,還有與阮書記和聞夫人的事情,有好幾個星期沒有與韓蕙在一起了,剛才在菩提樹下那一抱,還在在樹上的纏綿,都激起了他的欲望,
    “我的腰和後背不知為什麽,很僵的。”韓蕙說。
    “剛才在樹上過於緊張了,我來給你按摩一下吧,”吳波說。
    “好呀。我正想讓你給揉一揉呢。”韓蕙說。
    吳波的雙手在韓蕙光滑柔軟的背上輕輕地按摩著。
    “我的頭依然是暈暈沉沉的,”韓蕙聲音軟軟的。
    吳波心領神會。
    吳波調皮地對韓蕙腳底輕搔著,那種不斷刺激著的感覺,令韓蕙突然爬起來,忽然把一床被子蓋在吳波的頭上,把他悶在被窩裏。
    燭火差點被被子的風撲滅。
    吳波用力掀開捂著自己的被子,看到韓蕙那身體,他一下子抱住了她,
    於是,在幽幽的溫馨燭光下,兩人少不了又是一陣幹柴烈火的纏綿。
    激情過後,兩人吹了蠟燭睡了。
    第二天早上,吳波送走了韓蕙,自己開車回來家裏吃早餐,
    俞梅讓郝姨把煎餅和大果子端上來,俞梅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大口地吃著大果子,
    忽然俞梅低下頭細看他的西服,奇怪地問:“你這豪紳牌西服,怎麽皺巴巴的?”
    吳波低頭看了,笑著說:“我昨晚上樹了。”
    “為什麽上樹呀。是在郊區遇到壞人,被追得上樹躲藏?”俞梅急著問。
    “不是呀,”吳波笑著講了昨天下午跟阮書記去靜虛庵,後來阮書記又請女主持吃飯,飯後龍又把自己支開,他開車拉著女住持去郊區別墅幽會,自己爬上樹上看西洋景的故事。
    俞梅很有興趣地聽著:“呀,怪不得你不顧一切地爬那麽高的樹上,原來這西洋景很迷人的呀。”
    “阮書記說要提拔我在旅遊文化局挑頭呢。”吳波說。
    “好呀。你一定要靠住阮大誠,這是一棵大樹。還要注意這段時間,你分管的景區不要出漏子,你要知道,你的對手潘富和陳丕也在盯著局長寶座呢。潘富的老丈人林占山又回市府當了付市長,陳丕他爸陳金山在省城,也會緊張地活動,很可能通過省城的領導對契墟市委施加影響,所以,不能掉以輕心。權力的爭奪是你死我活的。”俞梅說。
    “我知道。”吳波說。
    “你到潢水湖景區當主任,得罪了不少人,景區原來年虧幾十萬,工資拖欠,你來後,把景區麵貌煥然一新,原來景區主任和副主任,還有些中層,心裏能不嫉恨麽?還有那些下崗職工,都可能暗中下絆子,你要注意。”俞梅說。
    “改革總是得罪人的。”吳波說。
    “是呀,所以要盡量化敵為友。減少對立麵。”俞梅說。
    “我跟詩韻說,讓她同意潢水鎮孫富書記的安排,去譚家當家政,這樣多掙一份工資,還能在譚派內部為阮書記安一個耳目,”吳波說。
    “詩韻是鎮政府公務員,屈尊到譚家當家政,她能願意麽?”俞梅問。
    “她當然不願意,可是經過我做工作,她同意了,一是這樣多掙一份工資,二是對她也是個鍛煉,這女孩挺有心計的。”吳波說。
    “好,這是預先埋個眼線,棋高一招呀。”俞梅對著繼子豎了豎大拇指說。
    這一天,詩韻正在辦公室裏整理文件,孫富來到她的辦公室,
    “詩韻,你別弄這個了,我領你去譚市長家,”孫富不動聲色地說。
    “好吧。”詩韻說。
    孫富領著詩韻下了樓,坐上帕薩特,小司機開著車,一路駛向契墟市區。
    車窗外麵,路邊的槐樹和柳樹急速閃過。
    坐在車後排的孫富拉著詩韻的手說:“你到了譚市長家,做什麽事要多長點眼睛,幹活也別太累了。”
    “市長夫人待人刻薄不?”詩韻擔心地問。
    “祝姐待人挺好的,你年紀輕,又是在農村長大的女孩子,能吃苦耐勞,所以你會幹得好的。”孫富用力捏了捏女孩的手,安撫著說。
    “家務做個八九不離十就可以了。關鍵是會說話,會看眼色的。”孫富叮囑她說。
    “我會的。”詩韻說。
    “隻要你在譚市長家裏幹得好,今後每個月的獎金數目還會增加。除了做一日三餐以外,就是抹桌掃地,市長家裏的事,無論大小,你都不能在外麵隨便和別人亂說。千萬記住,萬一說出去了,會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孫富叮囑她說。
    “是的。我知道了。”詩韻說。
    “你在市長家,有些市裏高層內部的信息,你聽到了一定要記住,然後回來告訴我。”
    “知道了。”詩韻心想,孫富執意讓自己去給譚市長家當家政,原來也有這個意圖,為他探聽市委市政府的內部消息。原來自己成了契墟政界的雙重內錢,家政無間道?
    譚平山夫婦居住的9號院位於帝豪小區,是一座獨立的別墅式宅院。
    這是一座老別墅,過去住過二任市領導,當時正值“文革”當中,住這兒的市委書記被害了,妻也改嫁,這個房產交公,後來譚平山住了這裏。
    三層小洋樓,衛星接收和空調,獨立小鍋爐的溫室花棚。
    一樓是二個車庫和儲藏室,二樓有個三十多平米的長方形客廳,西側陽麵是譚平山的一間書房,書房陽台外麵有個露天樓梯,通向樓後院的花園。二樓還有一間廚房和浴室,
    三樓有三間臥室,譚平山夫婦住其中一間,兒子夫婦有時回來住一間臥室。三樓有二個衛生間和一個浴室。
    小洋樓外表看著很老舊,裏麵很現代人,今日的新房,僅看看地板,就知道它們的差別了。客廳和餐廳鋪的是進口石材,臥室、書房鋪的是進口實木地板,衛生間、廚房鋪的是特製的防滑瓷磚……
    這些也不用市長自己花錢買料、施工鋪設,一切都是公費包幹了的。
    桌椅衣櫃、茶幾沙發、地麵牆壁、窗子燈具類的空間什物,更是時時保持著舒展淨潔、光澤明亮、一塵不染。
    這裏的電視收看的節目也比一般人家的電視豐富多彩,它有自己專設的閉路電視,一般人看不到的鳳凰衛視等節目,譚家人可以看到。
    譚平山夫人名叫祝玉鳳,在市消協當副會長,平時工作上沒什麽事,每周五天班有四天窩在家裏。
    此時,祝玉鳳正在用噴壺澆陽台的玫瑰和月季花。
    “孫富呀,你有一陣子沒來看我了。”祝玉鳳回過頭來說。
    “哈哈,是我的不對,這一陣子太忙了,”孫富陪著笑臉說。
    “今個怎麽這麽空閑呀?”祝玉鳳轉過身來問。
    “祝姐,上次我在電話中說的,找一個家政的事,這不,我給您領來了,”孫富笑著向夫人介紹詩韻。
    祝玉鳳放下水壺,回到客廳,她像是來到牲畜市場,對著詩韻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夫人嘴上沒說話,眉毛卻皺了皺。心想,這女孩長得如此漂亮,那還不等於把一個狐狸精引進了家門?
    詩韻感到自己受辱,臉色通紅。她想低頭走出去。可是礙於孫富在場,不好過於失禮。
    祝玉鳳對孫富說:“我去洗一下手。”說罷回轉身,向廚房走去。
    孫富急忙跟在祝玉鳳後麵。
    祝玉鳳邊走邊說:“你把她領回去吧。”
    “祝姐,我這可是費了好多心思,在十多個姑娘中間給您精心挑選的。這姑娘有素質,心靈手巧,還勤快。”孫富邊走邊說。
    “正因為有素質,長得好看,才不行呢。這事以後再說吧。”譚夫人麵無表情地說。
    “那怎麽辦呢。我回去再給您選一個。”孫富看夫人洗了手,連忙從台上拿起毛巾遞了上去說。
    “這事以後再說吧。”夫人擦著手說。
    回到客廳嘮了一會兒,孫富見夫人有些冷淡,就起身告辭了。
    夫人在樓下與孫富道了別,回身就上樓了。
    孫富帶著詩韻正走出大門,忽然迎麵開過來一輛‘沙漠風暴’。車窗裏的男孩穿著皮爾卡丹西服,戴著墨鏡,頭上有幾個波浪的大卷,腮上有條刀疤。讓人看了,感覺有一點黑社會江湖大哥的味道。
    “這不是譚小鵬麽?”孫富低低地叫了一聲。
    “孫叔,你來了?”譚小鵬一腳踩在刹車上,從車窗中探出頭來,笑著問。
    “剛才從你家出來的。”孫富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