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威逼利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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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夜色下流淌的河水,發出嘩嘩地聲音,他們無言地坐在那兒,
詩軍回過身來,把手伸到姐的麵前,上麵攥著一張紙巾:“姐,擦擦眼淚吧。”
詩韻抬起頭,看見弟弟那雙黑亮而真誠的眼睛,那雙眼睛滿是擔憂,
吳波坐在河邊草地上,望著河麵上的飛舞的蜉蝣,他想想這種蜉蝣會在空中成群地飛舞,在狂歡中進行結合,那是一種生命的群舞,然後落到水中,成為魚類的盛宴,
吳波自言自語地說:“這種小飛蟲在夜間大量出現,在快樂中落下來死去,生命於它們是何其短暫呀,”
“其實,人的生命又何嚐不是如此呢?”詩韻憂傷地說。
“所以,我們要好好地活著。”吳波趁機說。
詩軍說:“姐,我看到你受人欺負。我心裏也很難受,可是也不能太傷心了啊!姐,你前頭的路還長。”
“你先回家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姐姐對弟弟說。
“你回家陪父母吧,否則老人在家也不放心,我陪你姐好好嘮一會兒,安慰她一下。”吳波對詩軍說。
詩軍就一個人先回家去了。
詩軍一走,詩韻就專注地望著吳波,眼中充滿一種期待。
吳波想起有一次,自己帶著詩韻,去契墟郊區的一處溫泉,那溫泉的氤氳霧氣中,散發著一種硫磺味,溫泉水底有很多鐵鏽沉積物,
他心想,自己與麵前的女孩子曾有過許多親密和快樂,現在,自己真的對她所受的傷害有一種責任,
他的內心湧起一陣柔情,於是忙把她摟了起來,無限愛憐地親吻著。
吻了一會兒,詩韻歎息著說:“我本來想,自己已經被孫富要了,做了他三年的情人,可是幸運的是,遇到你,你是我心中最愛的人,跟孫富隻是迫不得已,因為我家欠他的太多,我是用自己的身體償債,可是,現在我又被譚平山的兒子弄髒了,你看看我的命怎麽這麽苦?”
“別這麽說,這不是你的錯,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美麗純潔的。”吳波安慰著她說。
她說:“譚小鵬老是出現在我的腦海中,讓我感到驚恐和頭痛,”
吳波早削好了一個蘋果,遞給她,說:“吃點東西吧。”
詩韻說:“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這本是上好的國光蘋果,”可今天詩韻吃起來卻不知是什麽味道。
他想讓她放鬆一下。咬一塊蘋果喂到她嘴裏,她好像沒法嚼咽,含到嘴裏一動不動。
吳波拉著她的手,陪著她說話。
“要不,我們去歌廳唱幾支歌,跳跳舞,怎麽樣?”吳波想到前年,自己第一次與她到歌廳唱歌裏,她那快。
“還是算了吧,我現在真的沒有那種興致,還是回去算了,”詩韻說。
於是,兩人又開車回到鎮政府的那套房中。
女孩斜躺在沙發上,看著枯燥的電視,女孩微微閉著眼睛,心裏說不出的感覺。那隻貓咪在她腿上趴著,
她心事重重,過去一直喜歡貓咪,可現在很煩它。一下子推開它。那貓咪委屈地走開了。
他倆坐在那兒,相對無言。
她穿了半袖和長褲。他想將她的衣服脫下,好好看看她的身子。她卻本能地抵觸著,嘴裏也呢喃著說:“不。”
他想先解開她的內衣。她卻突然問:“你現在怎樣看我呢?”
“我喜歡你,這種喜歡一點也沒有變。”吳波認真的說。
“我不信。”她搖搖頭說。
“我想跟你做。”吳波抱著她說著。
她說:“你原以為是我引誘譚小鵬了是嗎?你覺得我是個很隨便,很輕浮的女人,你跟我隻是逢場作戲是嗎?”
吳波忙說:“不是呀!我是愛你的,我說過我真的喜歡你,真的放不下你呀。你叫我怎麽說呢?我真不知該怎麽說才好。”
“如果你真的沒有看不起我,那我就放心了。”女孩幽幽地說。
吳波抱起女孩輕輕地放到床上,詩韻感動得流著淚……
忽然,詩韻一把推開他,拉過被子裹在自己身上,任他站在那裏。
吳波弄不清自己剛才怎麽讓詩韻生氣了,不知如何是好。見被子在微微聳動,就知詩韻可能在哭。
吳波知道,女性天生就安全感差,相對男性來說,體型弱小又受經期和懷孕等生理的困擾,容易遭遇雄性的威脅,幾千年的封建時代,女性的經濟依附和政治地位低,造成女性心理潛藏著某種自卑情結。
也不知道她是什麽心態,竟然在最後還扭動著,抬手把燈給關了,因為厚厚的窗簾拉著,所以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暗影之中。
吳波想用這種方法使她安心,自己並沒嫌棄她。
“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唉!真對不起你,你走吧!”她說。
看到詩韻滿臉紅暈,吳波心想:這是她最自卑自棄的時候,於是他安慰著說:“沒有,這不怪你。”
她聽後心裏非常感動,她悄悄抬起頭看著吳波青春的臉龐。
她躺在床上,兩隻手先是雙手無力地攤著,突然,吳波一用力,她便‘啊’地叫了一聲,全身都繃緊了,在下麵顫抖個不停。
漸漸,詩韻臉上的惶急和羞澀開始退卻,眼睛裏也似乎有了些希望的光芒。吳波注意到那些光芒,她胸口又是一陣顫栗。
詩韻情不自禁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她隻穿著內衣,猶豫地說:“那天晚上,我感到身體有些異常,心想會不會染上了什麽病?”
“難道譚小鵬有那種病?你沒去醫院檢查一下?”吳波問。
“我去了市利民醫院,婦產科的林主任給我查的,”詩韻說。
“查到什麽病了麽?”吳波問。
“沒有,那個長得挺漂亮的女主任問我,是不是為了掙錢,跟陌生的男人做了,我搖搖頭,她不相信地歎息著說:現在的女人呀,怎麽都不珍惜自己呢?我跟她說:如果你處於我的位置上,你也會這樣的。”詩韻說。
“利民醫院婦科的林主任,是不是叫林小娟?”吳波問。
詩韻想了一想說:“我看了她的胸牌,是叫林小娟。”
“我認識她,她為了當上婦科主任,跟他們醫院的南院長有曖昧關係,他的丈夫是骨科大夫,叫荀鐵文,經常到我家,給我繼母做按摩,治療腰間盤脫出毛病的。”吳波說。
“原來是這樣,她說得倒好聽,可是她自己卻把自己的身體做為向上爬的武器了。”詩韻說。
他輕輕地摟著女孩,用手當梳子,梳理著她濃密而柔軟的卷發。
“每個人都覺出生活的乏味、鬱悶、壓抑,可是大家每天都在忙碌著,追求著自己的目標。”吳波說。
“我想到《活著》那部電視劇,那裏麵貫穿著一種黑色的幽默,它寫出了小人物的命運悲苦無奈,表現了遊蕩於人心中的那種無助與絕望,”詩韻聲音低沉地說。
“那個譚公子,當時什麽感覺,”吳波輕聲地問。
“很難受的。”詩韻恨恨地說。
“讓小妹受苦了。”吳波抱著她撫慰著。
“那個譚小鵬身上的氣味可真難聞。酒氣和口臭叫人作嘔。”詩韻那好看的柳葉眉皺著說。
“那天他喝了很多的酒?”吳波問。
“是呀,他把我按在床上,看我的眼神,就象要盯著案板上一塊肉,眼睛像夜晚樹林中的狼眼,放著綠光。”
“是麽,這真是恐怖呀。”吳波握著女孩纖小的手說:“你長得真的很嫵媚,很讓人喜歡,怪不得市長公子被你迷上了,”吳波歎息著說。
“天上美貌的女孩多了去了,難道市長家公子想跟誰就跟誰?”詩韻做出一個發怒的表情說。
“說得也是呀,這世界總得有點王法吧?”吳波說。
漸漸地,女孩的激憤的心情像經過狂風卷起的海水般地漸漸地平靜下來。
吳波從窗子望出去,夜空中依舊有幾團對著月亮糾纏不清的雲彩,
詩韻彎腰拿起一瓶礦泉水來,喝了兩口說:“你也多喝點水,跟我說了這麽多的話,你都口幹舌躁了吧。”
她從床上下來,打開櫃子取出一套淺綠的內衣,當著吳波的麵換上了。
吳波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道:“放心吧,雖然這次給你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陰影,但是你一定要堅強、樂觀,我會幫你想法的。”
她又去端來一盆溫水,浸濕了毛巾,為他擦洗著臉龐。
女人在為心儀的男人做事時,她的心中有一種很強烈的滿足感,這種滿足感很有利於使她的心境開朗起來。
隨著詩韻心結的打開,她對吳波漸漸生出一種親人般的依賴。有時看著吳波他洋溢著青春氣息的俊朗麵孔,詩韻忍不住會想要是自己真地成為他的妻子多好。
可是,世上的事情絕大多數都是令人遺憾的。
吳波下了地穿好衣服:“詩韻,你好好睡一覺吧!我得走了,”
吳波俯下身來,親了她。
然後出門,輕輕地把門帶上。
屋子裏,就剩下她一個人,心裏又有些空落落的。
第二天,孫富又來了。
聽到詩韻又要到法院告小飛的強暴罪,孫富急了臉通紅。
他急切地說:“你千萬不要犯傻,這種官司打不贏的。人家是市長兒子,法院有人,檢察院有人,好像有一張天大的網,罩在契墟的上麵。”
“我不信,這世道還沒有王法了?他仗著是市長兒子,就為所欲為?”詩韻叫著。
“正因為是市長兒子,你得感到光榮,他要是娶了你,你還一步登天,成了市長兒媳了呢。連我都跟著借光了呢。”孫書記舔著嘴唇說;
“我沒那種奢望,我這一輩子,就當一個普通百姓家的姑娘,就滿足了。”詩韻說。
孫富見自己來軟的不行,於是威脅道:“你如果告,那欠我的20萬元,我馬上就要用,你想辦法吧。”
詩韻氣得臉色發白地說:“我去借錢還你,行不行?”
“20萬,不是小數,我不信你能借到這筆錢來。”孫富說罷,氣哼哼地走了。
詩韻馬上給吳波打了電話,哭訴了孫富的跟他討錢的事。
她在電話中哭訴道:“那個該死的孫富說,如果我非要去告譚小鵬強奸罪,那他就要我立馬還他那20萬元錢,”
“20萬是孫富借你家的錢?是什麽錢呢?”吳波一邊對身邊的樊雪說:“你去叫新來的員工直接進行培訓吧。”
“好的,”樊雪答應一聲,走了。
“就是孫富引誘我上床後,後來為我家批宅基地和蓋房子,拿給我的錢,當時他說給我的,讓我拿著,說咱們是什麽關係呀,什麽你的我的,拿去用就是了,現在他卻臉一黑,立馬讓我還錢,這種人,心太黑了,簡直是流氓一樣,”詩韻在電話中氣得咬牙切齒地說。
“他也許並不是真要你還那筆錢,他就是怕你去告譚小鵬,所以為難你一下。”吳波對著電話說。
“可是,我是堅決不能聽他的,這一次我算看清孫富的真麵目了,他跟我沒有真感情的,他就是把我當成一個玩物而已。”詩韻傷心地說。
“好吧,我讓詩軍開車拉著樊雪,把錢給你送去。”吳波說。
“那我先謝謝吳波哥了。這20萬算我向你借的。”詩韻在電話中感動地說。
吳波模仿著孫富的口吻說:“咱們是什麽關係呀,什麽你的我的,拿去用就是了,”
詩韻在電話聽出他在模仿孫富的語氣,於是嗔怪地說:“壞蛋,這種時候還取笑我,”
吳波掛了電話,立馬叫來樊雪,對她說:“你從財務提出20萬,先記到我的賬上,這20萬算我的借款,潢水鎮詩軍他姐遇到一件為難的事,急用。”
樊雪取來錢後,吳波讓詩軍開車拉著樊雪,把錢送到詩韻家。
吃過晚飯。孫富讓司機開車,拉他進城。
帕薩特一路疾馳進了市區,來到譚家,
讓司機在樓下車裏等著。他提了個黑色的皮包上樓了。
客廳裏,譚平山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剔著牙。
夫人祝玉鳳正在內室觀音像前跪著念佛。
譚平山一看孫富來了,忙把他拉到四樓自己的書房裏。
兩人嘮了幾句工作上的事。
孫富就把腳下的提包拿起來,對市長說:“我當縣長的事,還請平山哥多費心。”
孫富說著,拉開提包的拉鏈,把五捆整整齊齊的鈔票拿出來,放到市長麵上。
譚平山望了一眼那堆粉白相間的鈔票,慢悠悠地說:“這件事是有難度的,你也知道,阮大誠這個人,現在憑借省裏楊正午的關係,手伸得越來越長了,頗有點‘黑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的意思。”
“憑大哥是市政府第一把手,縣長屬於政府係列的人,這是大哥職權範圍內的事呀,加之大哥的水平和位置,在遼州這麽多年經營的實力,提個正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孫富所言此話,既是為譚平山鳴不平,也暗含激將之意。
“半年前,陳風在大王莊搞地產開發,一些釘子戶硬是不搬,我命令拆遷辦和綜合執法隊強拆,結果京都來了個女記者,給我在網絡上暴了光,我一怒之下派檢察院的人進京抓那個女記者,那件事弄的我灰心土臉的,一直有點不大敢跟阮大誠叫板呀,”譚平山說。
“那件事已經在人們腦海中淡忘了,你的形象在全市上下已經恢複了。”孫富安慰著他說。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跟了我這麽多年,你的事我是一直放在心上的。”譚平山說。
“那是,我就一心指望平山哥啦。”孫富說。
“沒辦法,既使阮大誠在常委會上放橫,我也要想法把你拉起來。”譚平山說。
孫富感動地快要流下淚來。
“大哥,你要是把我提到潢水縣長寶座上,小弟我一輩子都把您視為再生父母呀。”
“別這麽說,你在潢水鎮書記位上也幹了四五年了,政績和水平也到了,可是話說回來了,這年頭,你就是政績再突出,水平再高,沒人給你說話,也是不行的。”譚平山說。
“是呀。背靠大樹好乘涼嘛。”孫富說。
“這次研究幹部問題,我就力推你了,必要時,我要給鳳安省長求援的,我就不信,阮大誠會蠢到跟潘省長硬頂的地步”。譚平山說。
“那是,平山哥,你對我太好了。”孫富說。
“那個家政女孩,你要安撫好。”譚平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