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孫富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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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長夫人祝玉鳳從內室走出來,扭著有些發福的腰身說:“孫富呀,我聽說那小丫頭還要告我家小飛?”
“不會的,嫂子您放心吧,我一定把這件事辦妥,不會有一點後顧之憂的。”孫富說。
“那就好,以我家小飛的地位和帥哥的相貌,有多少漂亮姑娘主動往上貼呢,那天我家小飛也是因為他媳婦沒在家,一時犯了混,再說了,那丫頭如果好說好商量,我們還能虧待了她?”夫人祝玉鳳撇著嘴說。
“是呀,這種小地方人,腦袋就是不開竅呀。平山哥和嫂子就放下一百個心吧,我一定把事情辦妥,再向您報告。”孫富說。
孫富從市裏回來,在鎮委辦公樓處理了幾件公事,就又親自開著帕薩特來到詩韻家。
他大步流星地進了屋門,看到詩韻的父母不在家。
鎮委書記徑直走入詩韻的臥室。
詩韻正躺在床上,身穿很薄的絲綢衫,胸和腰凹凸有致,眼睛裏有憂傷和哀怨,看他進來,忙起身下地。
書記笑著問:“想得怎麽樣了,回心轉意了吧,”
她來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兩大捆鈔票,‘砰’的一聲,放在他的麵前的茶幾上。
女孩冷冷地說:“這是20萬元,書記大人,您收好吧。”
孫富驚訝:“你從那兒弄到的?你這個家庭,打死我也不相信,一夜之間能弄到20萬元錢的。”
“你別小看人,錢給你了,我還是要告的。”詩韻輕蔑地說,
“算了吧。告也告不贏的。”孫富冷笑著說。
詩韻說:“你把我那證據,那個飲料瓶和沾有那壞蛋體液的內褲還給我吧。”
孫富眼一瞪說:“那兩樣東西讓我弄丟了,找不到了呀。”
“唉呀,那兩樣東西對我來說,是多麽重要,你怎麽能弄丟了呢?”詩韻著急地說。
“我帶回去,就放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了,那天下午就沒了。”孫富雙手一攤,擺出一付沒辦法的樣子。
“那你得報案,讓派出所的人查一查呀。”詩韻說。
“你當是什麽光彩事?這一調查,你那被強暴的事,還不滿城風雨盡人皆知了?”孫富壞笑著問。
“那怎麽辦呢?”詩韻急得又要哭下淚來。
孫富望著姑娘雪白纖細的脖頸,心中暗自得意,他心想,我在譚家是打了保票的,你要是去告譚公子,那我當縣長的事不但泡湯,而且現在的烏紗也有危險。自己一輩子熬了這麽個小官,容易麽?他覺得官場中的人,要是沒了官職,就如同被抽了筋的猴子一樣站立不起來。
他假腥腥地安慰了詩韻幾句:“你別哭了,這種事,隻在於你怎麽看它,你要是當回事,它就是一回事,你要是不當回事,那它就什麽都不是。而且如果把它放在有些女人身上,還反倒成了巴不得的好事呢。”說著,鎮委書記搖晃著醬塊一樣的大腦袋揚長而去。
當天下午,孫富派人把詩韻父母找到鎮政府,他從自己老板台的下麵,扭動著密碼鎖,旋了半天,才打開保險櫃,拿出五疊百元大鈔,“諾,這是五萬元,你們拿去,”
詩韻父母站在孫富書記的老板台前,望著那幾疊鈔票,兩人麵麵相視,就是沒有敢伸手拿。
“你們兩口子,要勸好你女兒,不許她去法院起訴譚家公子,否則,不但這五萬不給你們,我還要你們馬上還我的那筆欠債,你家欠我的宅基地和蓋房子借我的錢,一共20萬。少一分也不行,晚一天也不行。”
詩韻父親連忙點頭說:“孫書記,你放心,我一定勸小女別去告狀。”
“那就好,你先把這錢拿回去吧。”
“好,”詩韻父顫抖著,伸出那雙。
“記著,如果勸不攏,那你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鎮委書記在背後用惡狠狠的語氣說。
詩韻父回過頭,點頭哈腰地說:“放心,孫書記。”
詩韻的父母回到家裏,又開始勸女兒了。可是,詩韻對父母有些怨恨,她決意要到法院為自己討個公道。
父母見女兒的態度很堅決,心中很害怕。於是二位老人‘撲通,撲通‘兩聲,雙雙給女兒詩韻跪下了:“小韻呀。你看在爸媽對你二十幾年養育之恩的份上,就放過譚公子這一馬,別告了,你如果硬要告,你爸媽就死在你麵前。”
可是,詩韻還是把頭扭過去,不看跪在地上哀求自己的父母。
詩韻父母見無法勸阻女兒,於是就給吳波打了電話。
吳波接到詩韻父親電話時,正在潢水景區辦公室跟樊雪說話。
吳波在電話中勸二老不要著急:“大叔,現在我去不大好,我看你們還是先給孫書記打電話,”
“孫書記勸這丫頭了,可是這死丫頭楞是不聽呀。”詩韻父親在電話中說。
“再讓孫書記勸勸吧,我想詩韻明白過來,會聽的,如果孫富書記說不能詩韻,那我馬上就去,”吳波說。
“那好吧,”詩韻父親掛了電話。
下午三點多,孫富在鎮政府正參加由鎮婦聯組織的座談會,
鎮委下麵的工、青、婦、宣傳、組織、統戰等戰線經常召開各種會議,這些會,無一例外地都力圖邀情書記參加,他們都以能邀請到書記參會,並且講幾句為榮,這表示自己分管的戰線得到鎮委一號首長的重視。可是,有很多戰線的會議,書記都以公務繁忙推掉了,
但是婦聯每次開較大型的會議,孫富是一定到場的,這是因為婦聯主席不光有綽約的風姿,而且特擅長說話,每次邀請孫書記,都會說得鎮委書記眉開眼笑的。
那個座談會上麵的橫幅上寫著:堅決維護婦女兒童合法權益座談會,
鎮委宣傳部的小水扛著攝像機,正在用搖和拉的鏡頭攝著最佳的視頻圖像。
婦聯主席就當前鎮上發生的幾起嚴重家暴事件,說明了召開這次座談會的意義和必要性。
鎮委書記在會場上,慷慨陳辭地講了起來:“我們是社會主義社會,男女是平等的,我呢,一向重視保護婦女們的合法權益,一個社會,女性的權益和地位,是這個社會文明和進步程度的天然標尺……”
他的聲音抑揚頓挫,表情十分豐富,但是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心中還是在擔心詩韻的事,
因為心中有事,書記很快結束了自己的講話,側過身小聲對婦聯主席說;對不起,我出去打個電話,
於是他來到會場外麵,給詩韻家打了電話。
詩韻父在電話中說:“他和老伴正在勸女兒,可是女兒很強的,任是怎麽說,也不聽呀。”
孫書記一聽著了急,他想到了市長夫人對他下的死令:“你要是不把我兒子跟保姆睡覺這件事平息了,你下一步當潢水縣長的事,就沒戲了,”
於是孫富回來把婦聯主席拉到一邊說:“我有點重要事,你們的座談會自己開吧。”
婦聯主席眼一瞪:“又去找別的女人?”
“什麽呀,公務事。”孫富辯解地說。
婦聯主席心裏有些不高興,可是又一想:書記可能是遇到了重要事,否則他不會從我的會上走掉的。
鎮委書記親自開車,又來到詩韻的家。
孫富進了門,一見詩韻躺在床上,一付油鹽不進的樣子。
孫書記覺得威脅恐怕不會奏效,於是他眉頭一皺,又開始對情人進行利誘:“這麽地吧,我那20萬元,給你家辦的地基和蓋房子的錢,總共20萬元,我也不要了,算是這幾年你陪我的報酬,你就別告了,你要是一告,譚市長還不得剝下我的皮呀。”
詩韻抬起臉來,睜開哭紅的雙眼說;“我不是為錢,就是為爭一口氣,”
孫富倒吸了一口涼氣,急急地對詩韻說:“爭什麽氣呀。你一打官司,那全市人不都知道了,到時候你還怎麽在契墟生活呢?”
“我不怕,我不能讓譚小鵬這麽淩辱我,我非要告不可。”詩韻說著從床上下來,因為動作激烈,白襯衫領口的扣子都掙開了兩粒。她又彎腰去提半高跟的黑皮鞋。
孫富急急地說:“你要做什麽去喲?”
“做什麽去?我隻能去法院了,我就不信天下之大,還沒有個說理的地方?”詩韻說著從衣架上摘下穿了條淺灰褲子,伸腿就要穿。
“你不是要到生理期了麽?不宜穿這種淺色褲子的。”孫富提醒她說。
詩韻聽書記這麽一說又把那灰褲收起來,從櫃裏拿出一件牛仔褲穿起來又要往外走。
孫富一看更急了,在危機關頭,他顧不上鎮委書記的臉麵和尊嚴,上前‘撲通’一下子跪在她的麵前,說:“我的姑奶奶,你這不是要毀我麽?!”
“我告狀跟你有什麽關係呢?”詩韻奇怪地問。
“當然有關係,關係大了去了。譚市長說,他要在市委常委會上,提名我當潢水縣長,我的烏紗帽就拎在譚市長手上,可是譚市長高不高興,全看你的了,你這一鬧,不是我把我的縣長夢毀了麽?”
“可是,我也不能白白地遭受這樣的淩辱呀?”詩韻氣憤地說。
正在這時,吳波從外麵進來,他一看孫富書記正跪在地上,他連忙過來俯下身看著書記的臉:“哎呀,孫書記,你這是怎麽回事呀?沒過年沒過節,行這麽大禮做什麽呀?”
孫富紅著臉,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尷尬地問:“吳主任,你怎麽來了?”
吳波和孫富都是副處級幹部,在市裏的會上見過幾次,所以,有時候見麵也開個玩笑。
“我聽我司機詩軍說了,他姐在譚市長家受了委屈,所以趕來探望一下。”吳波說。
“你來得正好,你勸勸這個強丫頭吧,她一門心思要去告人家市長公子,這不是傻到家了麽?咱們雞蛋還能硬往石頭上撞?”孫富對吳波說。
“我就是個雞蛋,撞不過那塊頑石,也要弄它一身雞蛋黃爛汁的。”詩韻氣哼哼地說。
“你說這個譚小鵬,有多少女孩樂意向他投懷送抱,怎麽還霸王硬上弓呢?”孫富埋怨道。
“高官家的少爺作風,平日裏為所欲為慣了。”吳波沉思著說。
“楊主任呀,你勸勸我女兒吧,這丫頭要是強勁上來,誰也不聽,你是詩軍的領導,小韻對你的話還是挺相信的。”詩韻父親從外麵進來說。
“好吧,我勸勸她,不過,也不知能不能頂用。”吳波說著,上前把詩韻拉到西麵的廂房裏,
吳波對眼睛已經哭紅的女孩說:“這件事,我看你還是不要告了,”
“為什麽呢?”詩韻不解地問。
“一是證據也沒了,現在打官司就是打證據,沒有證據怎麽能打贏呢?再說你爸媽都給你跪下了,那你就算了吧。第三,人家堂堂鎮委書記都給你跪下了,你還要怎麽樣?”吳波說。
“那我也不能就這作罷,讓那個壞小子樂得逍遙法外。”詩韻執拗地說。
“是不能就這麽了結,要譚家公子賠禮道歉,還要包賠精神損失。”吳波咬著牙說。
詩韻在心中最欽佩吳波,如今看他也這麽勸自己,於是她的語氣有些緩和地說:“那我即使不告狀,也堅決不去譚家了。”
詩韻父親在一邊看到女兒的態度有了轉變,驚喜地說:“好,隻要你不告了,不去譚家就不去譚家。”
吳波看詩韻態度轉了過來,於是來到詩韻的房中,對孫富書記說:“詩韻已經同意不去告狀了,她在家休息幾天,就去鎮政府上班去吧。”
“也好,工作的事,我對辦公室的人說一下,沒問題。”孫富書記麵帶笑容地說。
於是吳波又過去安慰了詩韻幾句,就開車回去了。
吳波回到家中,
譚小鵬坐在公司的辦公室中,望著工地上,來來往往運商品砼的車輛,忽然在腦海中湧現出那天強行占有詩韻的情景,女孩那俏麗的麵容真是令她怎麽也愛不夠,他回憶著當時的情景,那天自己撕扯著姑娘那薄薄的裙衫,女孩驚恐地尖叫著,那種撕扯衣服的聲音和女孩尖叫聲,簡直就是世上最美的音樂呀。
他覺得,老爸每天處心積慮地跟市委書記為首的幫派鬥法,暗地裏下絆子,有什麽意思呢?其實所謂的權勢和金錢都不過是過眼煙雲,男人隻有在占有那些高傲美麗聰慧的女孩時,才真正能產生心靈的震撼。
那個叫詩韻的女孩,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再把她嬌嫩的身體摟在懷裏,好生愛撫呢?
想到這裏,譚公子拿起手機,又給孫富撥了電話,用命令的口氣說:“孫叔呀,你的好事得做到底呀,”
“譚總,您有什麽吩咐?”孫富謙恭地問。
“你來我家一趟吧,我當麵跟你說一下,”
“好的,我這就開車去你家。”孫富立馬答應道。
不到半小時,孫富就站在了譚公子的辦公室裏。
在與譚公子說話裏,孫富的脊背始終是向前躬著的。
據西方馬其頓人的迷信說法是,人的屍體會腐爛,但脊椎卻會變化成一條蛇。彎腰在本質上與鞠躬、跪地、磕頭、匍匐等一係列表示順從的動作是一致的,所有這些動作最核心的一點都是努力降低身體的高度,以顯示做動作的人處在卑微、服從的位置。
“你知道我媽身體不太好,我家住房麵積太大,是離不開家政工的呀。”市長公子故意為難地對孫富說,
“那我再給你家裏找一個,挑個年輕好看的。”孫富跟譚公子一邊表態,一邊想,這小子是個饞貓,給他家當家政,隻要是有姿色的,都免不了被這小子揩油甚至占有。
“我七歲那年夏天,我媽領我上街上,遇見一個瞎子給我手相算命,那算命先生拉著我的手摸了半天,他說我婚姻線很亂,是木命,我媽問那瞎子,我兒子的木命是什麽木,他說是桃樹,我這是命犯桃花呀。哈哈,所以我這輩子注定是要有很多女人的。”小飛笑迷迷地說。
“哈哈,公子確實是豔福不淺的。”孫富恭維著說。
“我媽說了,誰也不要,就要上次走的那個詩韻。”公子用的是命令的語氣。
“可這丫頭有點強脾氣,不大願意來。”孫富有些為難地說。
“這就看你的辦事能力了,你如果連一個女孩的事都擺不平,怎麽能領導全縣30多萬老百姓齊心協力去奔小康呢?”小飛知道他是個官迷,於是故意激著他,把這件事與他下一步的仕途升遷綁定在一起說。
“好的,小飛你就聽我的好消息吧。”孫富一邊表著決心。一邊想,這小子的妻子蘇琴在省裏進修,如果妻子回來,在家看著他,也許能好一些,起碼他不敢明目張膽地在家搔擾詩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