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驚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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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的大火在這漆黑的夜晚異常顯眼,燃燒的車輛像一個火球,瞬間將道路阻隔成兩半,誰也不敢輕易靠近。
我呆愣地望著那輛車,就在剛才,我還好端端地坐在那裏,如果不是我逃得快,那麽現在葬身火海的,就要再加上一個我!
一旁的保鏢鎮定地撥了救火電話,而在馬路對麵,林清揚的車終於追了過來,隻是在很遠的地方便停了下來,我看到他下了車,急躁地在那裏走來走去,不知道是在做什麽。
我冷眼望著這一切,突然覺得一切都特別滑稽,甚至可笑!
我竟然真的笑了起來,像個瘋子一樣,連眼淚都笑出來了。我抹了把眼睛,望著穩當當地坐在車裏的人:“這就是你想做的,當著林清揚的麵燒掉我的車?”
什麽叫我送文件,根本就是個借口,他不過是想把我送到林清揚的麵前,再看他看著我逃走,最後來一出爆炸的戲碼。
可是這樣又有什麽用?
我冷冰冰地嘲諷道:“你要是真的恨林清揚,幹脆提前跟我說一聲,或許我可以開的慢一點,等他追上我的時候,再跟他同歸於盡,這樣不就解決你的心腹大患了?”
周然一直沒有動作,此時倒是從車裏邁出一條腿來。他半邊身體靠在車門上,望著遠處衝天的火光,竟然毫不在意地笑了出來:“我如果想要他的命,早就動手了,還用得著等到今天?”
保鏢遞了個望遠鏡過來,周然接過來舉在眼前,饒有興致地看了起來,隨即把望遠鏡塞給我,篤定道:“我說過,他對你的感情不簡單。”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接過望遠鏡,透過兩個小小的圓孔就能看清楚林清揚的表情。他瘋了一樣,在車旁走來走去,臉色猙獰到可怕的地步,正拿著手機似乎在跟人打電話。
“能把他逼到這種程度,你也不簡單。”周然把望遠鏡扔給保鏢,隨即推著我上了車。
我沉默地靠在座椅上,半天沒有說話。
周然問道:“難道你不覺得很有成就感?畢竟,他對你做出那種事,能夠報複到他,豈不是很痛快?”
我望著周然興奮到癲狂的臉,第一次覺得他那麽變態。為了測試林清揚對我的感情,他故意使出這麽一招,就連我開的那輛車,隻怕也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看到林清揚那麽痛苦,我當然覺得痛快,那是他罪有應得。可要不是保鏢眼疾手快,現在葬身在火海裏的,就會多一個我!
我真的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搭在了這場報複行動中,一不小心就可能死無全屍,周然卻以為這隻是一場遊戲!
“怎麽不高興?”周然嗤笑一聲,隨意地抬起我的下巴,將我的臉轉到他那邊,半眯著眼睛問道:“難不成你舍不得?”
我“啪”一下打開他的手背,臉色很不好看,咬著牙道:“我差點死在那裏,你讓我怎麽高興的起來?”
周然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絲毫不把別人的性命看在眼裏。在他看來,大概我也就是一個用來報複林清揚的工具,至於是死是活,大概根本不重要。
一路上我們都沒說什麽話,我表現地很冷靜,就連光著腳也表現的很淡定。可是當我回到周家,回到專屬於自己的那個房間,身體就開始控製不住地顫抖,這是對剛才爆炸產生的後怕。
我感覺有點冷,拿被子把自己裹起來,然後從枕頭底下翻出了那個信封,抱著林飛揚的照片看了又看,很長時間才感覺身上暖和了起來。
當天晚上在飯桌上,本地新聞就刊登了這則事故,上麵特地寫了“沒有人員傷亡”。記者的鏡頭閃的很快,我看到車輛清出來之後,林清揚看了眼便轉身走了,大概是知道我不在裏麵。
周然停下手中的刀叉,望著電視上的報道,不滿地歎了口氣:“真沒勁。”
顯然,如果我真的死在事故中,能讓林清揚嚎啕大哭的話,估計他會覺得很有意思。
“真是抱歉,沒有死掉,讓你失望了。”我冷嘲熱諷了一句。
“不不不,”周然否認道,“好戲還在後頭,你怎麽能死?我隻是沒想到,林清揚會一直等到車子清理出來,看來沒辦法欣賞到他悲痛欲絕的臉了。”
這個瘋子!他已經完全沒救了!
周然大概知道自己這場遊戲太過分,所以第二天就給我拿了一疊照片,依然是林飛揚,從角度來看很明顯是在偷拍,而且地點與上一次看到的差別很大。
上一次的照片中他穿的雖然很幹淨,但是看得出來,過的就是很普通的生活,可是這一次,卻西裝革履,臉色沉肅,整個人流露出一股冷冽而淩厲的氣勢,變得完全不像他了。
我詫異道:“他這是在做什麽?”
周然靠在椅子上,抬手推了推眼鏡:“終於肯跟我說話了?”
我頓時噎了一下,抿著唇等他的答案。周然在椅子上晃來晃去,隨意道:“你看不出來嗎,人家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我接著問道:“這是在什麽地方?”
“知道地方了又有什麽用?”周然嗤笑道,“難道你要去找他?”
我愣愣地望著照片上的林飛揚,他手裏正端著一杯紅酒,神情冷漠而孤傲,與我以前認識的那個肆意張揚的少年完全不同。
周然突然這麽一問,我反而猶豫起來。
知道林飛揚現在過的那麽好,我已經很滿足,可是我也很想親眼見到他,摸摸他的臉。
但是我能以什麽身份去見他?
我跟林清揚之間那堆破事怎麽處理?我欠周然的救命之恩怎麽解決?更令我不敢細想的是,林飛揚回來這麽久了,從來沒有主動聯係過我,他真的……想要見到我嗎?
當年要不是因為我,他怎麽可能掉進護城河中?受了那麽多罪才走到今天這一步,或許他隻想離我這個掃把星遠遠的。
“我還是想見見他,遠遠地看一眼也行。”思考了很長時間,我慢吞吞地說道。
周然的目光凝聚在我身上,半晌才道:“他活的範圍難以確定,我無法保證你一定能見到他。”
我說:“你告訴我地址就行,我可以自己去等。”
“好。”周然十分爽快地答應下來,“不過在這之前,有一場晚宴需要你參加,我希望你能好好準備。”
我知道,又到了我跟周然交換條件的時候了,想了想,問道:“你要我準備什麽?”
周然隨意地聳了聳肩,漫不經心地笑道:“隨便,彈鋼琴、跳舞……隻要有一樣拿得出手的就行。”
我歎了口氣,思考了幾秒鍾,鄭重地點了點頭:“好。”
雖然這兩樣我都不會,可是林飛揚的消息已經擺在了我麵前,為了見到他,做什麽都值得。
看得出來,周然十分重視這場晚宴,為此甚至特地給我請了一個舞蹈老師,可我實在不是跳舞的好料子,手腳永遠不協調,骨頭又硬,壓腿的時候差點疼得哭出來,老師看了連連搖頭,說他教不了。
周然生氣地說:“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趕緊搖頭。
我真的用心去學了,可是將近二十歲的人突然去學跳舞,時間又這麽短,哪怕我下了極大的決心,依舊沒什麽作用。
在我又一次踩了舞蹈老師的腳時,周然終於發飆了,他冷冰冰地望著我說:“這場宴會結束之前,你別想聽到任何有關林飛揚的消息。”
我頓時嚇壞了,連忙跑過去抱住他的胳膊,懇求道:“我保證,一定好好學,絕對不會出問題。”
我小心翼翼地望著周然,他思考片刻,點頭道:“好,這次我親自教你。”
我那顆惴惴不安的心終於塞回肚子裏,這次再也不敢叫疼,哪怕壓腿的時候整條腿都在抽筋,也咬著牙硬挺過去。結果幾天時間一過,兩條腿好像廢了一樣,竟然僵在床上沒辦法動彈。
我嚇得快要哭出來,用力敲了敲腿,卻疼得眼淚都掉了出來。
周然見我沒有按時間去舞蹈房,氣勢洶洶地衝了上來,大概是想罵我,看到我的眼淚時卻愣住了,詫異道:“學個舞而已,至於哭成這樣?”
我崩潰地望著他,委屈地咬了咬牙,嗚咽道:“周然,我的腿……我的腿完了……”
周然嚇了一跳,連忙走到床邊,一手抓住我的腳腕,另一隻手在我大腿上捏了捏,我立刻疼得哼了出來,額頭上冒起一層冷汗。
他也嚇得不輕,趕緊叫了醫生過來,醫生說我這是訓練過度導致肌肉損傷,必須好好休息。
我連忙看向周然,害怕他又拿林飛揚的事情威脅我。沒想到這回他還算有點良心,朝我點了點頭。我頓時鬆了口氣,靠在床頭懶得動彈。
周然在我身邊坐下,定定地望了我幾秒鍾,忽然問道:“你這麽拚命,就是為了能見到他?”
我點點頭。
他又問:“當初你們分開的時候,你年紀也不大,怎麽就那麽喜歡他?”
這倒是把我問住了,我仔細想了想,其實林飛揚也沒什麽特別的,要說他長得帥,那林清揚、周然跟他長得都有點像,何況學校裏還有比他更帥的,要說脾氣,他就像個炮仗一樣,一點就炸,還經常嘲笑我土老冒,可就是這麽個一身臭毛病的人,在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裏,給我以慰藉和希望。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低聲道:“說不上來,就是喜歡。”
周然嫌棄地皺了皺眉:“看你一臉春心蕩漾。”
我頓時被他堵得說不出來話,胸口那股繾綣柔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雖然周然說我可以休息,可我並不敢真的休息,還是在偷偷地練習,對於我的進步,看得出來他很滿意。
終於,在一個周五的夜晚,宴會在周家這邊的大宅舉辦起來,化妝師也開始給我做造型,換禮服裙。
望著鏡子裏幾乎脫胎換骨的人,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我。
客人當中有很多是周然的朋友,他忙著與別人寒暄,我就安靜地呆在角落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輪到我出場。正百無聊賴地晃著手中的紅酒杯,忽然瞥見兩道熟悉的身影從正門外走了過來。
我心底頓時一個咯噔,後背瞬間繃直了,怎麽也沒想到周然會請林清揚過來。仔細一想又突然明白了,我的作用就是用來刺激林清揚的,這麽重要的場合,怎麽可能缺得了他。
大約是我的視線太過於強烈,站在門口的林清揚立刻察覺到我的存在,眼神直接望了過來。看到我的一刹那,他瞳孔緊縮,抬腳就朝我這個方向走來,而跟在他身邊的楊曉曉也發現了我,眼神中立刻湧起一陣厭惡和痛恨,立刻箍住了林清揚的胳膊,不肯讓他離開。
林清揚的神色陡然間淩厲起來,警告似的看了眼楊曉曉,楊曉曉瑟縮了一下,心不甘情不願地鬆開了他的胳膊,他便朝我走了過來。
我端著酒杯的手控製不住地晃了下,第一反應就是找個地方躲起來,隨即才反應過來沒有必要。
周然既然特地請了林清揚過來,想必等的就是我跟他碰麵的這一刻。
我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了一遍,果然看到了周然,他被一堆人圍在中間,視線卻朝我這邊移了移,還舉起酒杯向我做了個碰杯的姿勢。
我簡直忍不住在心裏歎氣,周然要做什麽事情,從來不會事先與我商量,所以在林清揚震驚的同時,我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再轉過頭來的時候,林清揚已經站在我麵前,眼神中帶著驚喜,還有憤怒。
他在我麵前站定,就給我帶來極大的壓迫感,我頭皮一陣發麻,僵硬了幾秒鍾,隨即衝他舉起了手中的酒杯,衝他笑了笑,低聲道:“好久不見。”
林清揚沉默地望著我,眼睛裏那一點驚喜慢慢散了,憤怒的火焰卻越燃越烈,幾乎將我灼燒。
良久,他咬了咬牙,聲音沙啞地說:“我以為你死了。”
我聳了聳肩膀,呲著牙衝他笑了起來:“那可真叫你失望,我還好好地活著。”
林清揚忽然憤怒地抬高音調,怒不可遏地望著我:“陳小雪,我說,我以為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