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驚聞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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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飛揚的唇抿成一條線,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我,眼神裏沒有絲毫的感情。
場麵就這樣僵持住,我趕緊跑到車邊,將套著防塵袋的衣服拿出來,又蹬蹬蹬地跑回他身邊,喘著粗氣說:“衣服洗幹淨了,現在還給你。”
林飛揚低頭看了眼防塵袋,冷笑道:“我說過了,弄髒的東西就扔了。”
我心裏忽然哽了一下,正要跟他攤牌,他已經直接上了車,不給我任何開口的機會,車子便揚長而去,掀起的灰塵直接噴在我臉上,嗆得我猛地咳嗽起來,心裏密密麻麻地疼。
我呆呆地望著他的車輛開遠,想要追過去已經來不及了,保安再次虎視眈眈地望著我。
我泄氣地鑽回車裏,憋了一肚子的氣,簡直要抓狂。
林飛揚這個不近人情的東西,他怎麽能這麽對我?他越是不理我,我越是要弄清楚到底為什麽!
我縮在車裏,後來幹脆將衣服拿出來拎在手上,在路邊轉悠了起來。一開始的時候保安還盯著我,後來見我沒什麽行動,大概就看的沒那麽緊了。
雖說這裏管的比較嚴,不過還是有辦法溜進去的,至少路邊的圍牆並沒有那麽難爬。
我從小在農村長大,爬牆爬樹從來不在話下,趁保安不注意,我將高跟鞋一扔,手掌扒著牆壁上的凸起,刺溜一下便竄了上去,然後快速跳下地麵,直奔別墅而去。
我跑得飛快,林飛揚這幢別墅是個獨棟,而且外麵又有保安把守,他大概以為這裏很安全,進門後連大門都沒鎖,我輕而易舉地就推開了門。
屋子裏空間特別大,家具全都是冷色調,黑的灰的白的,竟然一點人氣都沒有,看起來就像是個歇腳的地方。
如此簡約的設計我還是第一次見,跟他以前的風格完全不一樣。我還記得他小的時候,就喜歡穿顏色鮮亮的衣服,因為顯眼,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就愛這麽臭美。
“林飛揚?”我小聲喊了一句,可是沒有人答話,屋子裏靜悄悄的,一丁點聲音都沒有。
我本來還興衝衝的,此時卻猶豫起來,腳底板有些髒,我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正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聽到“嘩啦”一聲開門聲,緊接著就看到林飛揚從旁邊的房間裏走了出來,身上穿著一件雪白的浴袍,正拿著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
看到我的時候,他的神情明顯有些錯愕,隨即便將毛巾拿下來搭在肩膀上,皺眉道:“你怎麽進來的?出去!”
我緊緊咬著下唇,將手裏的袋子往前一遞,小心翼翼地望著他。
林飛揚眉頭皺的死緊,大概等了幾秒鍾的時間,他突然快步朝我走過來,將衣服接了過去。我陡然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還沒露出來,就見他將衣服用力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裏,臉上滿是嫌惡的表情。
“林飛揚,你在幹什麽?”我頓時驚呆了,不敢置信地望著他,生氣道,“我特地洗幹淨了給你送過來的!”
他轉頭望著我說:“第一,我叫周正,不是你所說的林飛揚。第二,我說過,髒了的東西就扔掉,我不會再用。”說著便用毛巾擦了擦手指,好像被我碰過的防塵袋上沾染了細菌一樣。
我臉上火辣辣的,聽他矢口否認自己的身份,看他那細微的動作,一時間麵紅耳赤,窘迫地無地自容,眼淚幾乎條件反射地順著眼眶便滾落下來。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裏,甚至光著腳翻牆進來找他,可他就是這麽對我的?
鼻尖有點發酸,我難受地望著他:“你就這麽討厭我?就一定要把我當成陌生人?好,那你告訴我,我究竟哪裏對不起你?”
他沉默地望著我,嘴角似乎浮起一抹冷笑,隻是那抹笑意消失地太快了,我根本沒有看清楚。
“陳小姐,你不覺得深更半夜,獨自呆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家裏,是件很危險的事嗎?”
“你不是陌生男人。”我抬起胳膊抹了抹眼睛,定定地望著他,輕聲說道,“你是我最親的人,我十二歲的時候進了你家的門,之後的四年時間,我們一直都在一起。你幫我打過架,給我買過內衣,教我彈過鋼琴,我們還躺在一張床上聊過天睡過覺,這些難道你都忘了嗎?”
說到後來,我的喉嚨便開始哽咽起來,根本說不下去,匆忙閉了嘴,隻是嗓子裏堵得厲害,好像有一股澎湃的感情就要洶湧而出。
“陳小姐,我看你需要看看醫生。”林飛揚冷漠地望著我說,“我不會要周然的女人,更對你的那些過去不感興趣,現在請你立刻離開,否則我就報警了。”
他說著就要拿茶幾上的手機,我心頭一慌,想都沒想就衝了進去,兩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腰,仰頭望著他道:“林飛揚,你真的要那麽狠心嗎?”
他的頭發還在往下滴水,水珠就打在我臉上,有一滴甚至滴到了我的眼睛裏,讓我難受地閉了閉眼。
林飛揚沒說話,嘴巴抿的更緊,可我感覺得到,他身上的肌肉已經繃緊了,似乎是想對我動手。
那一刹那間,我緊張地牙齒都開始打顫,生怕他真的打我。沒想到他急促的喘息聲又恢複平靜,隻是譏諷地望著我說:“陳小姐,你對我這麽投懷送抱,不知道周然會怎麽想。”
“我不管他怎麽想,”我用力搖了搖頭,“我隻知道你是林飛揚,我最喜歡的就是你,周然說的那些話都不算數。”
林飛揚怒極反笑,我一看他要張口反駁,連忙道:“好,我知道你不是林飛揚,那我就當你是周正,我以後也叫你這個名字,可不可以?”
他的眉頭蹙了起來,明顯是發怒的前兆,即便這樣,也依然好看的要命。
我癡癡地望著他,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幾年前,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林飛揚長得真好看,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好像漫天的星光都盛在他的眼睛裏。
隻是如今的他已經不愛笑了,總是板著一張臉裝出嚴肅的樣子,眼睛裏再也沒有星光,隻剩下漆黑的眼珠。
“你就這麽喜歡我?”忽然,他的手指輕輕挑起了我的下巴,朝著我的臉吹了口氣。
像是有一股濃烈的荷爾蒙氣息瞬間將我從頭到腳包起來一樣,我整個人頓時暈暈乎乎的,眼睛望著他的時候,他像是在發光,帥氣的不可方物。
我愣愣地點了點頭,心裏默念著,我當然喜歡你啊,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你為我做過的那些事,每一件我都記在心裏,一輩子都不敢忘,也舍不得忘。
我那無聊而苦澀的生命,正因為有了你才鮮活起來。
你叫我如何不喜歡?
周正的指尖涼涼的,摸在臉上很舒服,他輕輕地捏了捏我的下巴,低啞著聲音問道:“有多喜歡?”
這個時候的周正仿佛會迷魂術一樣,我像是漂浮在雲端,透過他的瞳孔看到了那個呆愣的自己勾起嘴角笑著說:“像做夢一樣喜歡。”
“所以……”他的指尖微微頓住,臉上的笑意忽然消散,浮現出一絲譏諷的惡意,“你就忙不迭地送上門來,想給我暖床?”
一句話如同驚雷,在我腦海中炸響,頓時將我所有的綺麗心思轟了個七零八落。
我怎麽也想不到,他會說出“暖床”這兩個屈辱的字眼,這跟狠狠甩我一巴掌又有什麽區別?
被他這樣羞辱,刹那間我猶豫著要不要離開,可是當我看到他眼睛裏複雜的情緒,心中豁然開朗。
他說出這麽狠的話,不就是為了把我氣走嗎?我要是真的走了,那可真就如了他的意,他想得到美。
我心下一狠,也顧不上自己的臉皮了,沒羞沒臊地說:“沒錯,我就是想給你暖床,想一輩子都賴在你身邊,那又怎麽樣?我犯花癡、厚臉皮,就是塊狗皮膏藥,你滿意了?”
“不知羞恥!”周正憤憤地罵了一句,一直以來偽裝的高冷終於被我撕開了一道口子。
看到他那張氣的發紅的臉龐,我心裏頓時痛快了不少。叫你裝作不認識我,現在破功了吧。你越是氣急敗壞,我就越容易找出你的破綻。
“你說得對,我就是不知羞恥。”我死死抱住他的腰,忍不住將腦袋埋進他懷裏,鼻尖酸澀的厲害,突然就哭了出來。
我已經有太久沒有離他這麽近,聞著他身上的味道,感覺他蓬勃有力的心跳聲,胸口處開始鼓脹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自打護城河那一次訣別,我在夢裏見過他無數回,每次醒過來的時候,都哭的不能自已。
無數次,我都在夢裏責怪自己,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緣故,林飛揚怎麽可能會出事?現在看到他好端端地站在我麵前,我就靠在他懷裏,我就感覺不論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我泣不成聲,身體激動地開始顫抖,忽然覺得腰間一涼,周正的手竟然沿著我的襯衫衣擺探了進來。
我愣了一下,隨即抬頭望著他,眼淚還掛在眼眶裏,連他的表情都看不清,隻聽到他戲謔的笑聲:“既然你這麽主動,那我也不介意用用。”說著便開始解我的襯衫紐扣。
我幾乎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完全是因為過往那些可怕的記憶。
可是當我看清他那張臉時,突然就釋然了。這是林清揚啊,我有什麽好怕的?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沒有將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給他。
他手指一頓,嘲諷地望著我,譏誚道:“怎麽,又不肯了?”
“沒有。”我深深吸了口氣,低頭看了眼自己狼狽的樣子,仰頭衝他笑了笑,“我想先洗個澡。”
周正愣住了,有些意外的望著我,隨即鬆開手,卻什麽都沒說。
我趕緊衝進浴室,打開水龍頭,任由溫熱的水流從半空中落下。衣服一層層剝落,流水從身上滑過時,仿佛有一隻手在我身上撫摸。
我閉著眼睛,長長地歎了口氣,然後抓起一旁的毛巾,胡亂擦幹身上的水珠,把毛巾一扔,直接就走了出去。
周正坐在沙發上,手裏端著一隻高腳杯,裏麵盛著少量的紅酒。他偏頭看了我一眼,隨即目光便凝固在我身上,我甚至能感覺到他臉上的肌肉突然抖動了一下,呼吸開始不穩。
我光著腳站在地上,局促地縮了縮腳趾,大概是因為沒穿衣服,屋子裏的空調打的也有點低,身上的雞皮疙瘩立刻就冒了出來。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從我身上劃過,像是打量一件貨物,更準確的說,是一件瓷器,幾乎每個角落都不肯放過。
在他的注視下,我感覺臉上越來越熱,兩隻手窘迫地放在身前,想稍微擋住一點風光。
“這麽迫不及待?”周正將酒杯放下,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笑聲中略帶嘲諷。
我硬著頭皮迎向他的目光,心裏不停告誡自己,不要怕,沒什麽可怕的,這是林飛揚,不是洪水猛獸。
可是當他一步一步朝我走來,木質的拖鞋在地上踩出“啪嗒”的響聲時,我的大腦卻陷入一片空白,整個身體開始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他的眼睛裏好像含了兩簇火焰,瞬間就能將我燃成灰燼。
我緊張地吞咽著唾沫,拳頭握的緊緊的,牙齒開始不停地打哆嗦,就在他即將靠近我的那一刻,我突然承受不住了,轉身想回浴室裏穿衣服。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周正抓住了我的肩膀,推著我就往床邊走去,我連著後退兩步,腿彎撞在床沿上,便倒了下去,後背摔在柔軟的被子上。
周正快速扯開浴袍,一隻膝蓋跪在床上,俯身便朝我壓了過來。
我心髒狂跳,仿佛要從喉嚨裏蹦出來,繃緊了聲音對他說:“關……關燈……”
周正嗤笑一聲,絲毫不理會我的請求,一隻手直接朝我探了過來,我突然閉上眼睛,聲音尖銳地叫道:“關燈!”
四周的空氣刹那間靜止住,隻能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