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驚聞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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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你還欠我一個吻 !
    周然驚訝地直接從皮椅上站了起來,反倒把我嚇了一跳。
    我愣愣地望著他,有些緊張地吞咽著口水,磕磕巴巴道:“你……你幹嘛?”
    周然憤怒地將文件往桌子上一拍,把襯衫的袖子捋起來,氣急敗壞道:“我不同意。”
    我簡直哭笑不得:“先不說會不會懷上,就算真的懷了,跟你有什麽關係?我的孩子又用不著你養,你瞎操什麽心。”
    簡直莫名其妙!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跟他周然發生了什麽不正當關係呢。
    周然被我堵得啞口無言,指著我鼻子的指尖晃了晃,氣的一屁股跌回皮椅上,一句話都懶得跟我說。
    他不搭理我,我也不稀罕,繼續看我的材料,沒過一會兒,他便摔門而出,幾分鍾以後,便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我跑到窗戶邊一看,就見他的車從柏油路上駛了出去,轉瞬間便沒了影。
    周然一走,我頓時輕鬆起來,將手裏的材料一扔,趕緊換了身衣服下樓,跑到車庫裏提了輛車,直奔周正的水上別墅而去。
    自從上次見麵,已經過了一個月的時間,周正一次都沒有找過我。我從周然那裏拿到了他的手機號,可是電話打過去,他從來沒有接過,要不是確定號碼是真的,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撥了個假號。
    這次跟上次沒有多大區別,保安依然攔著我不讓進,上次我還急的上火,這回就淡定了不少,直接從後座把資料掏出來,開著空調縮在車裏看娛樂城的項目材料。
    反正周正出了門,晚上總要回來的,我有的是耐心,總可以等到他。
    然而這一次我失算了,一整夜周正都沒有回來,材料已經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車窗外還是安安靜靜的,遠處的路上也看不到車燈,黑漆漆的,有些滲人。
    我害怕地咽了口唾沫,心裏打起了退堂鼓,可是現在要我回去,我又覺得不甘心。
    水上別墅這裏離周然住的地方還是挺遠的,我開了兩個小時的車才到,這次回去了,一忙起來,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時間來找他。
    天色越來越黑,周圍傳來小動物的鳴叫聲,耳邊是嘩啦啦的湖水,我牙齒打顫,抱著膝蓋縮成一團,隱約想起小時候,那個時候林飛揚調皮搗蛋,最喜歡嚇唬我,說天黑了以後房間裏會有鬼,有好幾次我都被他嚇哭了。後來我就長了記性,他再嚇唬我,我就跑過去抱住他死都不肯撒手,每次他都會變成小啞巴,再也說不出話來,臉頰紅通通地望著我。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他大概是喜歡我抱著他吧,所以才會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嚇唬我。
    可是現在,我就呆在他家門外,他卻再也不會抱著我安慰我,甚至連人在哪裏我都不知道。
    名字變了,難道其他的一切也都變了嗎?
    我心裏頭沉甸甸的,有點難受,又有點不甘心,強撐著眼睛盯著漆黑的夜空,後來實在太困了,迷迷糊糊間竟然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時,天色已經大亮,我是被車窗外的陽光曬醒的,剛睜眼的時候差點被刺眼的陽光曬瞎。
    昨天晚上我竟然縮在駕駛座上睡著了,現在渾身的骨頭都在疼,腰已經酸的直不起來。我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朝外麵看了眼,後來索性跑下車,去崗亭那邊問保安周正回來沒有,保安搖了搖頭。
    我有點擔心,這麽長時間了他都沒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正心慌意亂的時候,周然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一看到來電顯示,我就莫名的心虛,猶豫了好幾秒才按了接聽鍵。
    果不其然,周然張嘴就教訓我:“我才走了一晚上,回來你就沒影了,是不是又跑到周正那去了?”
    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麽回答。
    周然說:“抓緊時間給我回來。”
    我小心問道:“周然,周正一直沒回來,你知道他幹什麽去了嗎?”
    “我怎麽知道?”周然冷冰冰地說,“他是死是活跟我都沒關係。”隨即“啪嗒”一聲掛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呆呆地站在原地,他這對我也太凶了!
    崗亭裏的保安看我可憐,忽然喊了一聲:“小姐。”
    我仰頭朝他們看去,有個保安讓我先離開,說周先生有時候出門很久都不回來,我一直在這裏等也不是辦法。
    我問道:“他經常出門嗎?”
    保安點了點頭,我正在猶豫,準備要走的時候,竟然看到周正的車回來了。
    我頓時興奮起來,緊張地抿了抿唇。
    周正也看到我了,這次不像上次那麽冷漠,至少車子到我麵前的時候,他減慢車速,並且放下車窗,跟我說了一句:“進來。”
    我高興極了,趕緊開了自己的車跟了上去,等我停好車的時候,周正已經進屋裏去了。我連忙追了上去,結果一進屋,就看到周正光著膀子,正伸手解褲子的皮帶。
    我頓時愣住了,傻傻地站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周正皺了皺眉:“愣著幹什麽?”
    我這才硬著頭皮走進去,小跑到沙發邊坐下,拿了個抱枕抱在懷裏,尷尬地問道:“你是要洗澡嗎?”
    雖然說上一次我們發生了極為親密的關係,可當時黑燈瞎火的,根本看不到對方,此時當著我的麵他便脫衣服,我有點措手不及,心髒跳的特別快。
    周正放在皮帶扣上的那隻手一頓,擰著眉望著我:“你跑到這裏來,不就是想跟我睡覺?”
    我的指尖瞬間捏緊了懷裏的抱枕,不可置信地望著他:“我沒那個意思,你怎麽會那麽想?”腦子裏突然亂哄哄的,這跟我想象中的見麵完全不一樣。
    “沒那個意思,那你過來幹什麽?”周正冷冰冰地睨了我一眼,隨即拿起扔在一旁的襯衫,慢吞吞地重新穿回去。
    我被他堵得厲害,心裏發悶,悶悶不樂道:“我……我就想跟你談談。”
    “談什麽?”周正嗤笑一聲,“戀愛?”
    “周正,你能不能別這樣,每句話都帶了刺一樣。”我被他氣的不輕,感覺他現在比以前厲害多了,以前雖然嘴巴毒,但是每次我都能把他治的死死的,現在倒好,話變少了,人卻陰陽怪氣的,不氣死我他就不痛快似的。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點:“你有沒有想過聯係一下林阿姨,她……”
    一聽我提起林阿姨,周正臉上的肌肉突然扭曲起來,整個人陰沉的可怕,我嚇得不輕,渾身打了個哆嗦,連忙擺手道:“我隨口一說,放心,不會聯係她的。我們……我們談點別的……談點別的……”
    剛才那一瞬間,他的肢體動作讓我明白,他很忌諱我提起林阿姨。這讓我心裏滿是疑惑,林阿姨可是他媽媽啊,以前他們關係多好,現在竟然連提都不能提。
    望著周正晦暗難辨的目光,我胸口微微滯澀,這兩年多的時間裏,他究竟發生了些什麽,為什麽變得像個刺蝟一樣,用堅硬的刺將所有人拒之門外?
    周正倒了杯水喝了起來,我愣愣地坐在沙發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如果冒然問他這兩年間發生的事,隻怕他也不會開口。他在心裏設置了一道高高的圍牆,我站在牆外,費力地想要看清他內心的想法,卻不得其法。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周正喝水的時候仰著脖子,露出整個優美的脖頸,喉結滾動的時候,讓我難耐地吞了吞口水。
    他放下杯子的時候,目光正好與我的視線碰到一起,我就像被抓包的小賊一樣,頓時心虛不已,趕忙找了個話題:“我餓了,你這裏有吃的嗎?”
    周正毫不客氣地說:“沒有,自己出去吃。”
    我呆了下,心想這話就不該問他,他會說“有”才怪。
    “真的什麽都沒有?”我瞅了眼廚房的位置,將懷裏的抱枕往枕頭上一扔,直接跑了進去。
    廚房裏幹幹淨淨,所有東西就像售樓部的樣板房裏擺放的那樣,一塵不染,也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就連垃圾桶裏都幹幹淨淨的。
    我拉開冰箱門看了眼,裏麵的各式各樣的蔬菜、水果、肉類,全都按種類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而且一塊都沒少,可見周正從來沒有在家裏做過飯!
    我又想起保安之前說過的話,他說周正經常在外麵,很少回來,那他在外麵那麽長時間,都在幹什麽?最重要的是,他晚上住在什麽地方?難道真的像周然說的那樣,其實他有無數個紅顏知己,每天晚上在不同的地方過夜?
    我靠在冰箱門上,一時間腦子裏十分混亂,正好周正跟在我身後走了進來。
    我順手拿了些土豆和胡蘿卜出來,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多久沒回來了呀,冰箱裏東西都沒動過。”
    周正冷冰冰道:“你想打探我的行蹤?”
    我心裏咯噔一聲,沒想到他會這麽敏感,連忙幹笑一聲,打哈哈道:“我是關心你嘛,這麽多東西不吃壞了就可惜了。”
    說著又拿了兩個速凍的雞腿和一盒咖喱出來。
    周正站在門口望著我的動作,一句話沒說,我尷尬地撓了撓頭,道:“我做咖喱飯,你要吃嗎?”
    周正瞥了我一眼:“隨便。”
    這大概是我們見麵以後,他說的最客氣的一句話了。
    隨便?那就是說想吃嘍。我自動在心裏將那兩個字美化了一番。
    我在廚房裏忙的劈裏啪啦,周正直接出去了,連看都不看一眼。我不由得歎氣,以前他可不是這樣,那時候他還知道給我炒飯吃呢,現在真是什麽好待遇都沒了,他是大爺,我是小丫鬟,隻能盡力伺候好他。
    不過有機會跟他單獨呆在一起,我還是挺開心的。
    咖喱是最辣的那一種,做出來的咖喱飯很夠勁,以前周正特別喜歡吃這個,我做好飯以後,屁顛屁顛地將飯端到飯桌上,想好好顯擺一下。
    “快嚐嚐味道怎麽樣。”我抿著唇,其實心裏很得意,他喜歡什麽口味,我一直都記在心裏。
    周正淡淡地看了眼咖喱飯,臉上沒什麽反應,我心裏默默吐槽,等你嚐到我的手藝,肯定就會被我征服了。
    我從昨天一直等到今天早上,實在太餓,也不等他,直接就吃了,味道很棒,比我小時候做過的好吃多了。
    周正猶豫了幾分鍾,這才慢吞吞地走過來,拿起勺子挖了一口飯塞進嘴裏。
    我放下勺子,期待地望著他,結果那口飯剛剛吃進去,也不知道是太辣了還是怎麽回事,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然後直接把飯吐了出來,開始拚命的咳嗽,整張臉到脖子之間的皮膚,全都變成紅色,嚇得我差點把勺子摔下去。
    “周正,你怎麽了?”我嚇壞了,連忙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周正接過水,快速地喝了兩口,可是咳嗽怎麽都壓不下去。
    他一隻手扶著桌子,另一隻手捂著肚子的位置,整個背彎曲成一隻大蝦,脖子上的青筋突兀地跳動著。
    我幾乎嚇個半死,一隻手扶著他的肩膀,另一隻手用力替他拍著背部,牙齒都開始不停地打哆嗦:“周……周正,你別嚇我,你到底怎麽了?”
    周正說不出話來,一聲一聲卻幾乎將肺都要咳出來,我已經嚇哭了,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恨不得那個難受的人是自己。
    我不明白,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是他以前最愛吃的飯,難道現在便受不了這個味道了嗎。
    我懷裏的那個肩膀比記憶中瘦了好多,以前林飛揚也瘦,隻是那時候還帶著少年的稚氣,最起碼朝氣蓬勃,可是現在他個子高了那麽多,卻沒長多少肉,肩膀上一大塊凸起的骨頭,讓我心疼的特別難受。
    周正的咳嗽聲終於停了下來,靠在我懷裏大口的喘息,良久,他終於恢複平靜,隻是臉色有些發白。
    我扶著他靠在椅子上,跑去浴室裏拿了濕毛巾,替他擦了擦嘴巴。他一動不動地望著我,特別乖巧,也特別虛弱。
    我想衝他笑一笑,可是嘴巴才剛剛咧起來,剛剛咽回去的眼淚又掉了出來,正好砸在他眼眶裏,落入瞳仁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