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驚聞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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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正不適地閉了閉眼,我連忙朝後退了一步,離他稍微遠了些。
    周正睜開眼睛,一隻手緩緩抬了起來,似乎是要摸我的臉頰,可是手掌才抬到一半,又慢慢收了回去。
    我難受地咬了咬牙,將毛巾放回浴室,又給他倒了一杯溫水,他接過水,慢吞吞地喝了兩口,便將杯子放回桌上,輕聲道:“你走吧。”
    我搖了搖頭,心裏梗塞的厲害。他突然咳成那個樣子,還不知道究竟怎麽回事,我現在怎麽敢走?
    我說:“要不然去醫院看看吧,我陪你。”
    周正搖頭,眉毛擰成一團,顯然還在難受。
    我知道現在的我根本勸不動他,索性也不再勸,一手摟著他的腰,另一隻手抓住他的胳膊扛在肩膀上,扶他去床上休息。
    周正沒怎麽反抗,縮進被子裏以後就安靜了下來。
    我拖了一張椅子坐在床前,靜靜地盯著他那張臉,一時間有點恍惚,感覺周正離我特別遙遠。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不了解那兩年間發生的事,我們之間仿佛隔了一條看不到盡頭的溝壑,永遠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邁過去。
    坐了一會兒,我又回了餐桌,將我那碗飯吃飯,然後便開始打掃衛生,等一切都忙完了,周正依然沒有醒。我輕輕地走過去,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正常,沒有發燒,呼吸也很平穩,這才鬆了口氣。
    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剛才又擔驚受怕,很快我眼睛就睜不開了,我怕到床上睡覺會吵醒他,索性進衣帽間準備找一條薄毯,然後去沙發上睡。
    結果衣帽間的門一拉開,竟然看到了那件熟悉的西裝外套。
    我不由得愣了下,將衣服拿下來仔細看了看,確實就是被我弄髒那一件,當初周正當著我的麵將它扔進了垃圾桶裏,一臉嫌惡地說髒了的東西他不稀罕,沒想到這衣服竟然被他偷偷撿了回來。
    我一時間又想笑又難受,慌忙揉了揉眼睛。這個嘴硬的家夥,明明不討厭,為什麽要說那麽難聽的話?
    我將外套重新整理好放回去,仔細看了眼,衣帽間裏很清爽,衣服擺放的整整齊齊,而且一件女人的衣服都沒有,這個發現讓我心裏美滋滋的,頓時有了點底氣。
    雖然周正不喜歡我過來,可是至少他也沒讓別的女人在這裏留下痕跡。
    我心裏偷偷地樂著,拿著毯子睡在了沙發上,夢裏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一次我用手機設置了時間,躺了一個多小時就醒了,我趕緊爬起來,就見周正已經起來了,不遠處的房間開著門。
    我趕忙爬起來,竄過去看了看,他正坐在書桌前看資料,大概是有事情要忙。
    看到我的時候,周正漠然道:“你可以走了。”
    我還惦記著那件外套的事,兩隻手背在身後,慢吞吞地挪到辦公桌前,齜著牙笑道:“你真的希望我走啊?”
    周正沉默不語,目光裏毫無波瀾。
    我心裏哽了一下,依舊壓著脾氣道:“我現在不走,早上你那麽難受,萬一再突然咳嗽起來怎麽辦?”
    “不會了。”周正平靜地說。
    “你怎麽知道不會的?你又不是神仙,難道還能神機妙算?”
    “不吃辣就沒事。”
    聽到周正的話,我不由得呆了一下,瞪大眼睛望著他。印象中林飛揚超級愛吃辣,見到麻辣火鍋都走不動路,他說最喜歡嘴巴裏麻麻的感覺,像是火燒一樣,痛快。
    可是現在,周正跟我說,他不能吃辣,不然就會咳得像要沒命一樣。
    不管怎麽想,我都覺得不可思議。
    一個人會慢慢長大,身高在變,相貌在變,習慣也會變,但是像他這樣變得這麽徹底,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不像是長大,而像是換了一個人,除了那張相似的臉,徹頭徹尾都不再像我當年喜歡過的那個少年。要不是看到那件偷偷藏起來的外套,確定他沒那麽討厭我,我幾乎要懷疑是不是周然隨便找了個人來冒充林飛揚。
    周正又不說話了,低頭看著文件,我不好打擾他,低聲說了句:“那我以後不做辣的了。”就跑了出去。
    早上他幾乎一口都沒吃進去,中午我不敢做辣的,隻能熬了點粥,等我在廚房忙活好,去叫周正吃飯時,他錯愕地望著我說:“你怎麽還沒走?”
    我頓時呆住了,沒想到忙了這麽長時間,等來這麽一句嫌惡的話,尷尬道:“我……我給你做了點清淡的。”
    “陳小雪,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周正將鋼筆往桌上重重一放,後背靠在椅子上,皺著眉揉了揉太陽穴,冷聲道,“這裏是我家,請你離開這裏,我不希望有人打擾我的私人空間。”
    他的話就像根釘子一樣將我釘在原地,臉上火辣辣的疼。我又難受又委屈,惶惑地問道:“你為什麽對我這麽狠心?我隻是擔心你出事,照顧你一下也不行?你就那麽討厭我?”
    “沒錯,我不僅厭惡你,還覺得惡心。”周正站起身來,看著我的眼神裏帶著明顯的鄙夷,“讓你暖床,已經算看得起你,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我倒抽一口涼氣,憤怒地質問道:“那衣帽間裏那件外套是怎麽回事?你要是覺得我惡心,直接扔了就行,為什麽又從垃圾桶裏把它撿回來?你就承認吧,其實你根本忘不了我,不過就是……”
    “陳小雪,你給我滾出去!”大概是我的話戳到了他的軟肋,周正勃然大怒,揪住我的衣領就把我往外拖。
    他的力氣很大,而且毫不留情,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也沒想到他還有這麽粗暴的一麵,竟然硬生生被他拖到了門口。
    我知道自己這回戳到了逆鱗,頓時傻眼了,剛才真是太衝動了,怎麽就跟他吵起來了?
    再看周正的臉色已經變了,看樣子又要咳嗽,我登時嚇得不輕,也不掙紮了,任由他將我往橋上一放。
    周正板著臉道:“滾。”
    我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臉色,擔心他再次咳起來,隻能放軟了姿態,跟他打著商量說:“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不跟你強嘴,你千萬別生氣。”
    周正深深地吸了兩口氣,發青的臉色慢慢恢複正常,我繃緊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緩緩吐出一口氣,幾乎嚇個半死。
    要是擱在從前,我還能跟他耍橫,現在倒好,他成了個病秧子,我不僅不能生氣,還要像哄孩子一樣哄著他。照這樣下去,他以後肯定會踩在我頭上,把我吃的死死的。
    周正大概對我比較無語,一句話也沒說,轉頭就走,我跟在他屁股後麵,顛顛兒地往回走。冷不丁他腳步一頓,我來不及挺腳,直接撞在他瘦削的後背上,鼻尖一酸,眼淚差點冒出來。
    周正轉過身來,我趕忙朝後退了一步,捂住鼻子望著他。
    他沉沉的目光盯在我身上,咬牙道:“你怎麽還跟著我?”
    “我……我餓了嘛。”我實在找不到借口了,急的快哭出來,語無倫次道,“再說你上午都那樣了,我不放心。”
    “多管閑事!”周正不搭理我,快速地進了屋,抬手就要關門,我連忙伸出一隻腳,直接抵在門縫上。他來不及停手,厚重的大門直接夾在我腳腕上,疼得我“啊”一聲叫了出來,整隻腳像是麻了一樣,什麽知覺都沒有,幾秒鍾之後,開始撕心裂肺的疼。
    周正嚇得不輕,慌忙拉開門,一把將我撈起來,抱到沙發上坐下,又趕緊跑去廚房拿了冰塊出來,包在一塊毛巾裏,蹲在我麵前給我敷著腳腕。
    那一下夾得實在太疼了,腳腕上立刻就鼓了個大包,像是吹氣球一樣,眨眼間就有雞蛋那麽大,我嚇得眼淚都停住了,呆呆地望著那個包,恨不得直接暈過去。
    周正望著我的腳,歎了口氣,隨即抬頭望著我,咬牙切齒道:“活該。”
    我心裏酸溜溜的,小聲嘀咕道“還不是你弄的。”
    他的眼神頓時犀利起來,我頭皮一麻,哪裏還敢頂嘴,趕緊擺出一副痛苦的樣子,齜牙咧嘴望著他,他這才收回視線,專心地替我敷著傷口。
    冰塊雖然很涼,可是效果並不明顯,腳腕那一塊的皮膚被凍得失去直覺,然而那個包卻一直都在,醜的要死。
    周正皺眉望著我的腳踝,神情隱忍,大約是在生氣,就是不知道是在氣我,還是氣他自己。
    我靠在沙發上,看著他眉頭緊蹙的樣子,忽然覺得這點小傷實在太值了。要不是剛才夾了我一下,這會兒我估計已經被他轟出去了。
    我正神遊天外,心裏美的冒泡,冷不丁肚子“骨碌碌”地叫了起來,周正的目光立刻移了過來。
    我窘迫地無地自容,訕訕地望著他。
    這麽安靜的場合,氣氛也很好,本來正適合培養感情的,結果這肚子實在不爭氣,頓時將旖旎的氣氛打了個粉碎。
    周正黑著臉,將毛巾往我懷裏一塞:“拿著。”然後起身走了。
    我撇了撇嘴,將腳抬起來放在沙發上,小心地敷了起來。剛才他替我冰敷的時候,我感覺不怎麽疼,結果輪到我自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手勁用的太大,毛巾才剛碰到腳踝,差點就把我疼得抽了過去,整張臉都猙獰起來。
    周正從廚房裏出來,手裏還端著一碗粥,看到我的表情時,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隻是那表情太快,眨眼就消失不見,又變成那個冰塊一樣的石頭。
    我恨不得一頭碰死在他麵前,真是太丟人了!
    周正把粥往茶幾上一放,推了一碗到我麵前來。我接過勺子,舀了一口,鱈魚粥很香,也很開胃。
    我一邊喝粥一邊注意周正那邊的動靜,他吃的很慢,神情還算自然,沒什麽不適,看來以後我也得多多給他煮點粥喝。
    我有一下沒一下地喝著,可一碗粥就那麽多,周正又給我盛了一碗,也很快就喝完了。
    他收拾了一下碗筷,然後說:“我給周然打個電話,叫他來接你。”
    我頓時一驚,連忙拒絕道:“我不走。”
    “由不得你,”周正說,“這裏不是你家。”
    “反正我就不走。”我開始耍無賴,指了指我的腳踝,抱怨道,“這麽大的包,好歹要等我傷好了再說吧,你現在就趕我走,也太冷血了。”
    周正冷淡地看了眼我的腳踝,根本不把這點小傷當回事,當即摸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我登時急眼了,趕忙站起來,一隻腳踩在地上,另一隻腳虛虛地挨著地麵,抬手就去搶他的手機。
    周正要躲,卻被我抱住了一條胳膊。他索性把手機換到另一隻手上,胳膊高高抬起,我根本就夠不著。
    從屏幕上能看到他翻開了通訊錄,正在找周然的手機號,我急的沒辦法,腦子一慌,脫口道:“周正,我懷了你的孩子,你不能趕我走!”
    我就感覺抱著的那條胳膊肌肉僵硬,周正像是被人點了死穴一樣,一丁點動靜都沒有,活像一塊木頭。
    這句話一出口,連我自己都嚇到了。當初跟周然吵架時說的話,現在竟然被我當成真的一樣說了出來。
    良久,周正緩緩轉過身來,用低啞的聲音問我:“你說什麽?”
    我看到他眼睛裏燃燒起一簇微弱的火苗,瞳仁深處倒影出我整張臉,臉上帶著慌亂的神情。
    我頓時頭皮發麻,動了動嘴唇,小聲道:“我……我說,我懷了你的孩子。”
    周正突然握緊了手機,整個手機屏幕發出“咯吱”的響聲,幾乎被他捏碎,他將胳膊從我手掌中抽出來,用力捏住了我的下巴。
    下巴上一陣生疼,疼得我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心裏害怕到了極點。
    周正麵無表情地望著我,一字一頓道:“陳小雪,我跟你睡了那一覺才剛滿一個月,你肚子裏的野種,就想賴在我頭上麽?”
    我腦子裏一懵,突然明白他誤會了,而且是我把事情推到這一步的,連忙擺手道:“我……我是說,我可能懷孕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