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遊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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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你還欠我一個吻 !
    周正呼吸有些紊亂,看得出來,他在緊張,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眼睛裏泛起一絲水光,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被浴室裏的水汽熏的。
    然而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
    我的手指動作著,他除了呼吸變得急促了些,身體已經疲軟,根本沒什麽動靜。
    周正尷尬地望著我,神情有些窘迫,與他以往的囂張或是冷漠都截然不同。這一次,他分明是心虛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我訕訕地鬆開手,望著自己的手指,隻覺得這是在自取其辱。昨晚那通電話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隻是我固執地不肯相信,傻乎乎地在別墅外頭等了一晚上,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現在答案來了——我他媽就是個傻比!
    眼巴巴地等了一個晚上,這就是我等來的成果。
    我連著後退了兩步,從衣架上把裙子拿過來,匆忙就穿回身上。
    “珠珠兒。”周正緊張地伸手要來抓我的手腕,被我側身躲開。
    我直接從浴室裏出來,什麽話都不想聽,直接就走,周正趕忙扯了條浴巾裹在身上,飛快地追了出來。
    我心裏憋著一股火氣,直接跑了起來,可惜還是沒有他速度快,剛剛跑到門口,就被他攔腰抱住。
    周正手臂上的肌肉虯結成一團,牢牢箍住了我的腰,急切道:“珠珠兒,你聽我解釋。”
    我心裏氣不打一處來,越想越覺得丟人,說話時聲音裏已經帶了哭腔,忍無可忍地質問道:“你要怎麽解釋?昨晚的電話你敢說不是許悠接的?那個口紅印難道是你自己親上去的?”
    我掙紮著去掰他的手臂,周正直接將我抱回屋裏,扔到了沙發上。
    “你要是想找樂子,何必跟我拉拉扯扯,省的我礙了你的眼。”我剛剛摔進沙發裏,趕忙扶著靠背要爬起來,周正眼疾手快,長腿一伸,直接壓在我膝蓋上,手掌按著我的肩膀,將我按回沙發裏。
    沙發特別柔軟,人陷進去以後特別難爬起來。他兩眼直勾勾地望著我,臉色一點後悔的神色都沒有,更讓我心裏不舒服。
    “你個王八蛋,放開我!”我氣壞了,抬手去推他的胸口,周正胳膊一收,直接抱住了我的肩膀。我被他壓在沙發裏,掙紮了幾次以後,身上的力氣就用光了,隻剩下張著嘴巴喘氣的份,急的眼淚都飆了出來。
    掙紮間他的浴巾扯開了,身體直接貼在我裙子裏,水汽將裙子打濕了,黏糊糊地貼在身上,特別難受。
    我吸溜了一下鼻子,一手抓住他的胳膊,突然抬起頭,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周正發出“嘶”的一聲,肩膀的肌肉突然繃緊,幾乎崩壞我的牙齒。可是很快,他就放鬆了身體,任由我在他肩膀上重重地咬了這一口。
    我心裏難受的要命,嘴下絲毫沒有留情,舌頭很快就嚐到了血腥的味道。
    周正根本不反抗,我像是一腳提到了棉花上一樣,訕訕地鬆開嘴巴,就看到他肩膀上兩排的牙印,已經微微滲出了血。
    我心裏哽咽的難受,鼻尖酸酸的,眼淚控製不住地從眼眶裏滑落下來,低聲道:“為什麽不躲?”
    周正抬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輕聲說:“躲了你更生氣。”
    我反問道:“不躲我就不生氣了?”
    他頓時說不出話來,手指隻顧著撥弄我的頭發,大約是想討好我。
    要是擱在以前,看到他這幅樣子,我早就心軟地一塌糊塗,可是這次不一樣。他跟曾經害過我的人牽扯到一起,而且是發生那種關係,一想到這件事,我就惡心地想吐!
    “你下去。”我握緊拳頭,在他肩膀上用力捶了一下。
    周正臉色難看,卻不肯動彈,黑黝黝的眼神望著我,低聲問道:“為什麽?”
    “下去,”我眉頭皺起,想到昨晚這具身體跟另外一個女人躺在一張床上,就難以接受,忍無可忍道,“我嫌髒!”
    周正的臉色陡然變了,幾乎眨眼間就陰雲密布,目光沉沉地望著我。
    我心底一個咯噔,察覺到說錯話了,然而想要收回那句話已經來不及了。
    他慢吞吞地從我身上爬起來,輕聲道:“第一,昨晚我喝多了,究竟有沒有跟許悠怎麽樣,記不清了。第二,你嫌我髒,那你都幹過什麽?你別忘了,你肚子裏還有個孩子,那可不是我的種!”
    一句話無異於寒冬臘月的冰水,兜頭朝我潑了下來,我感覺身上那點熱氣瞬間被凍住了,整個人都是懵的,心髒突兀地絞痛成一團。
    我茫然地望著周正那張嚴肅的臉,完全不敢相信,他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介意這個孩子,既然如此,又何必跟我在一起?何必違心地說出那番話?
    我心裏痛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愣愣地從沙發上爬了下去,呆呆地往外走。
    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忘了告訴他。我頓住腳步,轉身望著周正,他依舊跪坐在沙發上,保持著背對我的姿勢。
    我說:“孩子已經沒了。”
    周正的身體像是被電流擊中一樣,突然繃緊了脊背,似乎要轉過頭來。
    然而在他轉身的瞬間,我直接扭過頭,咬著牙出了大門。
    我想我不該來這一趟的,除了知道了些惡心人的事實,其他的毫無益處。
    現在好了,美麗的外表被剝落下來,露出內裏血淋淋的真相。他不是當年那個一心一意哄我開心的男孩子,我也不是他心目中那個純潔天真的珠珠兒。
    時光在我們身上留下了殘忍的烙印,我們在摸爬滾打時,四肢百骸全都長滿了尖銳的刺,彼此想要靠近時,才發現會將對方紮的遍體鱗傷。
    以前有柔軟的外衣包裹,誰也不會注意到這一點,如今總算將那些虛偽的表麵拆除,將一切都暴露在陽光之下。
    周正沒有來追我,這樣挺好的,他要是真的追過來,我反而不知道如何收場。
    我沿著柏油馬路慢吞吞地走,腦海中浮現出許許多多的畫麵,大多是我們重逢以後的事。仔細想想才發現,再次見到他以後,那些喜悅與激動有多麽的膚淺,不過就是哭訴一場,然後在同一張床上睡過兩次覺而已,大約跟他接觸的其他女人也沒什麽不同。
    可惜當初我卻像麵對失而複得的珍寶一樣,偷偷地藏在心裏,時不時地拿出來回味。
    周正住的地方在郊區,我一直走了很遠才打到車,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倒頭就睡了下去,醒來時頭腦昏沉,腦子裏嗡嗡作響,額頭有點發燙,大概是發燒了。
    我從抽屜裏找了退燒藥吃了兩片,縮回床上繼續睡,又是一頓昏天黑地,睜眼時窗外大多是霧蒙蒙的天氣,分不清是淩晨還是傍晚。
    我也不記得自己在床上躺了幾天,睡到最後整個身體都軟了,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要不是周然突然跑過來,我幾乎還能繼續睡下去。
    聽到外頭敲門的聲音時,我很不耐煩地問是誰,聽到周然的聲音時,我完全不想去開門,直接扯過被子蓋在頭上,當一隻縮頭烏龜。
    周然的脾氣才沒那麽好,他直接踹開了門,“砰”的一聲響,我差點以為家裏什麽東西炸掉了,看到他氣急敗壞地衝進來時,鬆了口氣的同時又不滿地皺了皺眉:“幹什麽啊你?”
    周然眉頭皺的緊緊的,嗤笑道:“看看你聲音都啞成什麽樣了,還有臉睡?”
    我咳嗽了一聲,嗓子確實有點疼,大概是缺水:“跟你有什麽關係?”我懶得搭理他,縮回被子裏想繼續睡覺,周然卻毫不客氣地將被子扯掉,直接扔在地上。
    我氣得要命,手掌撐著床板坐起身,指著他的鼻子質問道:“周然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幹什麽,我要你好看。”
    周然摸出手機往我眼前遞過來,生氣道:“你自己看看,今天幾號了?我發你工資,就是讓你成天在家裏睡覺的?”
    我呆了一下,愣愣地望著手機屏幕上的日期,腦子像是生鏽了一樣,半天才開始運轉,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一個月的坐月子的假已經過完了。
    “這麽快?”我茫然地望著周然,有些回不過神來。
    我還什麽事情都沒做成,身體也沒恢複好,竟然又到了上班的時候。
    周然咬了咬牙,看那樣子似乎想要揍我一拳,不過最終他也沒下手,反而一腳踹飛了我床邊的塑料瓶,指著淩亂的地麵教訓道:“看看你住的什麽地方,連豬窩都不如!”
    我抱著枕頭傻兮兮地望著他笑:“你知道豬窩長什麽樣子?”
    “陳小雪!”周然被我氣得大聲吼了出來。
    我失笑一聲,低聲道:“我知道豬窩什麽樣,小的時候,我在那裏頭住過好幾年。”
    那時候家裏連個像樣的床都沒有,我媽第二胎又生了女兒之後,我奶奶氣的不行,把我妹妹扔了以後還是不解氣,就把我扔到了豬窩裏。她不知道從哪裏聽到的謠言,說這樣就能生出來男娃,再後來就有了我弟弟。之後隻要我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她就會把我扔進豬窩裏。
    在山村裏的那段日子簡直就是噩夢,然而現在回想起來,竟然已經那麽遙遠,像是透過電視屏幕,看著別人的故事一樣。
    周然呆了一下,挨著床沿坐下來,沉默地望著我,似乎想要安慰我,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我看他那副糾結的樣子,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怎麽這麽搞笑,都是小時候的事了,你看我現在不是過的很好?”
    周然的眉毛狠狠跳了兩下,視線從淩亂的出租屋掃過,我頓時收斂了笑容,不自在地抓了抓頭發。
    以我目前的情況來看,現在過的其實也很糟糕。
    我怕周然還要教訓我,趕緊爬起來換衣服。
    周然嫌惡地打量著屋內的擺設,嘀咕道:“你已經跟周正好了,怎麽不搬到他那裏去,看看你這裏破成什麽樣子。”
    我換衣服的手一頓,頓時說不出話來,隻能沉默。
    周然察覺到不對勁,追問道:“出什麽事了?”
    “沒事。”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才發現想要擠出一個笑容原來是那麽困難的事情。
    周然的神情立刻嚴肅起來:“到底怎麽回事?”
    我閉著嘴巴搖了搖頭。
    他見我不肯說話,威脅道:“我跟周正打個電話問問。”說著便摸出手機去翻號碼。
    我嚇了一跳,連忙攔住他,緊張道:“你別這樣。”
    “那你自己說。”他目光犀利地落在我臉上,看那架勢,我要是嘴硬,這個電話他是打定了。
    “好,我說,你把手機收回去。”我趕忙將手機塞回他口袋裏,想了想,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膀說,“沒什麽大事,就是他在外麵還有別的女人,我受不了,兩個人鬧掰了。”
    周然靜靜地望著我,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反而讓我尷尬起來,訕訕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小題大做了?”
    周然搖搖頭。
    我還以為他信奉男人就該花天酒地那一套,沒想到他跟我想象中不一樣,不由得高看他一眼。
    周然說:“肯定還有別的事,不然你會在家裏裝死?”
    我沒想到他這麽敏銳,竟然連這也猜到了,僵硬地說:“還有就是我這肚子,他很介意我跟別人發生過關係,就像我也介意他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一樣,誰都看不慣誰,就成現在這樣了。”
    “還有呢?”周然繼續追問。
    這回我篤定地搖了搖頭:“真的沒有了,我發誓。”
    周然拖了張椅子坐下,皺眉道:“孩子的事,你不跟他解釋?要是你不好意思開口,我可以……”
    “不用!”一聽周然的提議,我幾乎嚇出一身冷汗,連忙阻止他,“千萬不能告訴他。”
    周然道:“當初的事,並不是你的錯。”
    “不管是誰的錯,都不能讓周正知道。”我堅決地說。
    哪怕周正說出那麽絕情的話,我依然不希望他知道真相,因為我知道結果無法預料。若是他無動於衷,我會難過;若是他氣憤難當,去找林清揚拚命,那更讓我提心吊膽。
    不管怎樣,我隻希望他能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