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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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若魚和唐濤跟在嚴宇後麵,緊張地盯著進了屋,才算放心一點,要知道剛才那幾百米的路,他們都怕嚴宇堅持不住,他狀況看起來不是太好,他的臉色很難看,整個人看起來隨時會暈過去。
    進了屋,院子裏的血腥氣也被隔絕在外麵。
    餘火幫楊陽送周天浩上樓躺下,淩若魚注意到,周天浩比起嚴宇也好不到哪兒去,一路上一言不發,死死地咬住嘴唇。
    淩若魚和唐濤把嚴宇送上樓,讓他躺下休息,嚴宇卻堅持要洗個澡再躺下,隻要條件允許,他無法忍受自己一身血汙躺在幹淨的床單上。
    淩若魚和唐濤拗不過他,最終還是唐濤在嚴宇的傷口上綁了保鮮膜,讓他簡單地衝了個澡。
    安頓嚴宇躺下的時候他的頭發還沒有幹,淩若魚幫他把頭發擦幹,又吹了幾分鍾,直到頭發完全幹了,才讓他躺下,唐濤幫他檢查了傷口,傷口被保鮮膜捂住,雖然沒有沾到水,但是傷口的紗布還是有一點濕,也許是因為剛才修給他縫完傷口又擦了藥的關係。
    唐濤讓淩若魚守著嚴宇,他下去給嚴宇煮點東西吃。
    淩若魚在床旁坐著,嚴宇閉著眼睛躺著,看起來好像已經睡著了似的。
    淩若魚難得的能光明正大地看著他,便看得無比認真,托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閉上眼睛的嚴宇看起來比平日裏溫和太多。
    淩若魚注意到他的胡子長出了一點,下巴上是青色的胡渣,看起來倒不會覺得別扭。
    淩若魚以前很不喜歡留胡子的男人,她總覺得男人的man有很多種提現,不一定非要留著胡子,吃飯喝水都要觸碰到胡子,多不衛生啊。
    但是此刻看到嚴宇的下巴冒出的一點胡須,卻覺得特別的有男人味,尤其是這張帥得很有明星範兒的臉上,簡直不用化妝都能去演警匪片的反派。
    淩若魚想到嚴宇如果飾演反派時候的模樣,忍不住撲哧輕笑出聲。
    還沒等她笑玩,突然就瞥見一雙黑色的眸子盯著她。
    “你……你不是睡了嗎?”淩若魚對上嚴宇的視線,頓時變成了結巴。
    嚴宇用沒受傷的左手捏了捏眉心:“你睡覺的時候被人緊緊地盯著,你還能睡得著?”
    一句話說得淩若魚的臉像是被火燒一樣發熱起來。
    淩若魚張了張嘴,好不容易找到借口。“我怕你發燒,所以才時時刻刻盯著你。”說罷,強調似的補充道,“嗯,就是這樣。”
    嚴宇微微揚起嘴唇,他撐著自己坐起來。
    “你幹什麽?別亂動!”淩若魚連忙壓住他的左肩,“好好躺著,休息,養傷。”她說。
    嚴宇隻好繼續躺著。
    “你的脖子怎麽樣了?”嚴宇問。
    淩若魚摸了摸脖子,有一道很淺的傷痕,是被汪永根的刀壓出來的,摸著還有點兒疼,但是早已經不流血了。
    “沒事,一點點的小傷口,過兩天就好了。”淩若魚仰著脖子指給他看。
    傷痕很淺,但是嚴宇卻看得心有餘悸。如果今天發生了什麽意外,刀子真的隔斷她纖細的脖子……他不敢想。
    “害怕嗎?”嚴宇注視著她,輕聲問。
    他問起傷口,淩若魚就想起了今天被綁架的事兒。
    “還好吧。”她不想再聊被綁架的話題,她提醒道,“你應該睡覺了,隻有好好休息傷口才能好得快一些。”
    “傷口在疼,睡不著,聊聊天還能轉移一下注意力。”嚴宇說。
    淩若魚抿起嘴唇看著他,顯然對他的這個解釋無法反駁什麽。
    嚴宇又問:“害怕嗎?”
    淩若魚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她不知道怎麽回答,但是嚴宇一直在盯著她,就好像得不到答案不肯罷休似的。
    “我不知道。”許久,淩若魚才說。
    “不知道?嚇傻了?”
    “你才嚇傻了呢!”淩若魚靠在椅背上,“我是沒有機會害怕。今天我從被抓到開始,就一直在想辦法逃脫,我知道他們不會真的直接就殺了我,畢竟我是人質,他們要威脅其他人,還需要籌碼。後來靳浩和張苗綁架了亮亮和茵茵,當時我氣都要氣瘋了,再後來你們就來了,如果說害怕,是後來喬喬放出喪屍,我們退到大門裏麵等他們開車回來,唐濤告訴我你受傷了,我這才注意到你一身的血……”
    淩若魚說到這,氣憤地說:“中了槍都不吱聲,你以為你是什麽?鋼鐵俠?蜘蛛俠?還是超人?”
    “那種情況下,我還能撐得住。”
    “哼哼,那是當然,大名鼎鼎的著名青年企業家、荒宇集團首席執行官嚴宇當然能撐得住,您嚴先生自然是不會害怕的。”淩若魚心中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她很生氣。
    “你在生氣?”嚴宇問。
    “廢話!我當然生氣!你閉嘴!睡覺!”淩若魚越說越生氣,她很想質問嚴宇有沒有把他們當朋友,他們一同麵對過敵人,經曆過生死,難道他們不值得信任嗎?為什麽要隱瞞傷情?
    “其實我——”
    “你閉——”淩若魚還想吼他,但她及時良心發現,意識到自己的麵前是一個傷員,她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下去,“我是說,你好好休息。好了,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去看看周天浩怎麽樣了。”她站起來,走了出去。
    直到門關上,嚴宇才發出一聲很輕地歎息。
    他怎麽會不知道害怕?
    今天得知她被綁架的時候,他有生以來頭一回感受到如此的恐懼。
    外麵的陽光很好,透過玻璃窗落在木質地板上,淩若魚走到周天浩和楊陽的房間,他們的門是開著的。
    周天浩坐在床/上,身下墊著兩個枕頭,整個人看上去沒精打采,他的視線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麽,看得出神。
    楊陽坐在另一張單人床/上,他靠在床頭手裏捧著一本書,眼睛卻是望著床尾的方向發呆。
    淩若魚輕輕敲了敲門,兩個人同時回過神,看向她。
    “你們還好嗎?”淩若魚問。
    “挺好的。”楊陽說,“我在看書,這書蠻有意思的。”
    周天浩問:“宇哥睡了嗎?”
    “嗯,睡了。”淩若魚隨口道。
    接下來就是長達十幾秒的沉默,淩若魚忍不住先開了口:“你們中午都沒吃東西吧?唐濤說下去弄吃的了,我去看看他做好了沒。”
    淩若魚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今天的周天浩和楊陽兩個人,看起來都不太對勁兒。
    唐濤在廚房忙活了半天,粥正在煤氣灶上煮著,廚房裏米香四溢,又糯軟酥爛的大米香甜可口,配上一碟炒蛋、一份清炒青菜,已經是這裏難得的美味。要知道廚房養得那幾隻雞,也不是天天都下蛋的。
    唐濤正把雞蛋裝盤,看見淩若魚,問道:“嚴先生睡了?”
    “睡了吧。”淩若魚也不確定。
    “現在天氣轉涼,飯菜也涼得快。”唐濤一麵把飯菜分成兩份,一麵說,“一會兒我給周天浩和楊陽送一份去,淩小姐你幫忙把另外一份送給嚴先生。”
    “現在?”淩若魚問。
    “是啊,不然飯菜涼了吃了對胃不好。他們中午都沒吃飯,又受了傷,流了那麽多血,不吃點東西怎麽養身體?”唐濤把兩份飯菜放在托盤裏,淩若魚注意到兩份裏麵的粥都裝了兩碗,還放了兩副碗筷。
    唐濤見她有些疑惑,他笑了笑道:“粥還有你的一份,我見你中午也沒怎麽吃。”
    “我吃了麵了,還不餓。”淩若魚把她的一份拿下來,又撥了些炒蛋和青菜在碗裏,放在桌子上,端起放著嚴宇那份粥和菜的托盤道,“我去給嚴宇送吃的,你中午就顧著照顧嚴宇,還沒吃東西,多少吃點。”
    淩若魚說完,端著托盤上了樓。
    她推開嚴宇的房門的時候,嚴宇靠坐在床頭,手裏拿著一支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不是讓你休息嗎?”淩若魚走過去,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然後伸手從嚴宇手裏抽走了筆和本子。
    她瞥了一眼本子,上麵橫七豎八畫了不少的線。
    “畫這麽多,傷口不疼了?”
    “轉移注意力的方法之一。”嚴宇道。
    淩若魚不相信地看著他,畫一幅亂七八糟的畫就能轉移注意力?怎麽可能,這明顯就是在為不休息找借口。
    她低頭仔細看了看本子上的畫,這才認出嚴宇畫的是這附近街道的道路圖,有幾處還做了標記,畫著一個眼睛。
    “這是什麽?”淩若魚沒看懂。
    “監視器需要往外擴一擴,在容易翻的幾個地方都裝上監控,這樣更安全,還能省不少人力。”嚴宇說,“現在的巡視方法有弊端。”
    他說話的時候傷口一直隱隱作痛嗎,他不自覺地皺眉:“這些弊端得盡快修改,否則誰也不能保證今天的事情會不會再次發生。”
    “別去想這些了,你先好好地吃點東西,睡一覺,等精神養好了,再去想這些。”淩若魚拿了一個折疊床桌,打開來準備放在嚴宇的床/上。
    “我不餓。”嚴宇說。
    “不餓也得吃,無論多不想吃東西都必須吃一點,這樣有利於傷口的恢複,傷口恢複了你才能繼續你的憂國憂民大業。”淩若魚端起炒蛋的碟子給他看,“你看,這裏有炒蛋呢!唐濤做的,也不知道他怎麽從廚房弄的,八成賄賂了方哥。”
    嚴宇一點兒都不想吃東西,疼痛讓他已經感覺不到餓了。
    但是在淩若魚的注視下,他勉強吃了幾口粥,兩筷子炒蛋和青菜就放下了筷子。
    淩若魚哄孩子似的又哄他多吃了幾口,這才撤走了小床桌,讓他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