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楚南崢嶸暴室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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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太後瞧出滿公公的顧慮,便將崢嶸一事告知於他,饒是滿公公如此經曆風雲之人,也不禁在心中佩服崢嶸的大義。因此,他便照董太後所托,在楚南之前趕到鄭皇宮裏打點好一切,這才有了聖元殿前初見的一幕。
在滿公公眼裏,楚南雖然天資聰穎,豐神俊朗,但終歸還隻是十二歲的少年,怎麽能擔起如此大任?可在今日此時此刻,他才發覺自己一來以來都錯了。年幼,並不代表無知,反而正因為年幼,才能令人疏於防範,才能在這危機四伏的鄭國皇宮裏,做到臥薪嚐膽,勵精圖治。
滿公公眼裏湧出一行熱淚,俯身拜下:“奴才,萬死不辭!”楚南忙將他扶起,年紀相差懸殊的主仆二人雙手緊握,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他們往走了一些時候,到了暴室跟前,一名守門太監見楚南衣著華貴,神色裏便多了幾分恭敬:“請問是哪一宮的人?”
“這位是攬星殿的楚南殿下。”滿公公露著笑容,眼中透出精光,分外犀利。
皇宮雖大,但哪一宮哪一殿住著哪一些人,這些宮人都是摸得通透,他聽滿公公提到攬星殿,再見那少年的年紀,便知他就是蜀國來的質子。雖說是質子,到底還是皇子身份,那太監亦不敢怠慢,躬身問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管事姑姑在嗎?”滿公公也不跟他打馬虎眼,直接便問道。
“在,在裏頭呢。”太監忙道。
滿公公從袖子摸出一碇銀子悄悄遞進那太監手裏,臉上不動聲色道:“殿下有些事要問一問管事姑姑,還請公公行個方便。”
守門太監在手裏輕輕一掂,便知那銀子至少有十兩,不禁露出滿臉喜色,退開一步道:“殿下請進,殿下請進。”
楚南臉色冷冷的,亦不去瞧他,隻從那扇鐵門中走了進去。
饒是青天白日,這暴室依舊透出一股陰冷,冬桂和香蘭坐在桌子邊嗑瓜子剝花生,將殼子扔了一地,分外髒亂。冬桂一條腿踩在凳子上,腳邊放著一根牛筋鞭子,足有兩根手指粗細。她們聽見腳步聲,懶懶得望向門口,等看清楚楚南和滿公公兩人的衣飾裝扮後,忙站起來,冬桂賠笑問道:“兩位是……”
滿公公瞧了她一眼,神色威儀:“楚南殿下要見一見崢嶸姑娘。”
冬桂當下便猜到他們身份,眼中的恭順便斂了幾分,直起腰身說道:“崢嶸姑娘身負人命,皇後娘娘有令,不得探視。”
見她神情中頗有傲慢,想來是紫玉皇後手下的親信,滿公公笑了一笑,不動聲色道:“崢嶸姑娘乃是我蜀國女官,即便犯了事,也理應交由蜀國處置。皇後娘娘嚴明律己,將崢嶸姑娘留在宮裏,想來也是萬全之策,兩位姑姑不如行個方便,也好應了皇後娘娘體恤宮人之意。”
他這話中,看似在誇讚紫玉皇後,實則是在嘲弄紫玉皇後不顧禮法,私扣蜀國女官之舉。楚南聽了之後,心中那股憋了整夜的鬱煩之氣頓減了不少。隻不過那冬桂和香蘭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之人,哪裏聽得出滿公公的話中話,香桂擺手道:“不行不行,我們也是按規矩辦事,若讓皇後娘娘知道,可誰也擔當不起。”
楚南平常最見不慣這種狐假虎威之人,此時卻未將厭惡神色顯露分毫,隻上前道:“兩位姐姐,本王知道這是在為難你們,隻是崢嶸乃本王的近侍女官,掌管攬星殿的大小事務,如今她被關進暴室,殿內那許多事便都耽擱下來。兩位姐姐大人大量,便通容一會,好讓本王將一些事向她問清楚。姐姐且放心,本王絕不會給姐姐添麻煩的。”
他本就生得俊俏,加之年少,句句話都透出央求之意,一口一個姐姐,直叫那冬桂和香蘭酥麻了整個心頭。滿公公見她們神色已有鬆懈,便從食盒裏拿出一個錦布包塞進冬桂手裏,說道:“這些吃食便當給兩位姑姑見個禮吧。”
冬桂隻將布包托在手裏,便知裏麵裝的是什麽,她與香蘭對視一眼,臉上那笑容頓時都要咧到耳後根去。不過場麵功夫還是要做的,她皺起眉頭,故作猶豫,半晌後才艱難地說道:“那好吧,不過你們可快點,不能在裏麵耽擱太長時間。”
“兩位姑姑且放心吧!”滿公公笑著應道。香蘭取了牆上的鑰匙,領著他們穿過走道,打開關押崢嶸的那間獄房。
崢嶸聽到響動立即警覺起來,但見鐵門開啟,楚南先走了進來,兩人目光對視,便叫崢嶸愣住:“殿下?”
楚南心情激動,欲將上前,轉念想到香蘭仍在後麵,便回身說道:“姐姐,我有些事想和她說。”
香蘭心知肚明,嘴角仍道:“這個不合規矩呀!”
“姐姐便通融一下吧,好不好?”楚南睜著一雙春水般的明眸,懇切地說道。見她這般說話,崢嶸神情一滯。
“那好吧,快點啊,別讓人發現了!”香蘭退了出去,將鐵房帶上。楚南的臉色刹時冷了下來,朝地上啐了一口。
“好一個趨炎附勢之輩!”
楚南向來清高孤傲,為了自己卻能屈尊降貴來到這暴室,還對那宮娥好言說話,崢嶸心裏不禁湧滿感動。蜀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七皇子,終究還是懂事了人情世故,崢嶸不知道自己該喜,還是該悲。
喜的是楚南懂得何為大局,何為忍一時風平浪靜;悲的是曾經那無憂無慮的少年,終究還是不見了。
崢嶸肅了肅心緒,斂起眼中的複雜,問道:“殿下怎麽過來了?”
這一路楚南心中最擔憂的便是崢嶸會遭受刑罰,要知道不管是鞭刑、杖刑、笞刑,或是拶刑,都不是一個普通女子可以承受得住的。此時見到崢嶸雖麵色憔悴,但身上並無受刑的痕跡,楚南懸了一路的心終於放下:“崢嶸,她們有沒有為難你?”
崢嶸搖了搖頭,急道:“此處乃是非之地,殿下怎可來?快些隨滿公公回去吧!”
“此處即是暴室,位高權重者不會輕易到來。”滿公公解釋道,“但此處仍不宜久留,殿下想問什麽,便盡早問吧。”
“隻要見到崢嶸平安,其他事情都不重要了。”楚南鬆了口氣,露出一絲笑容。
“殿下,容篤篤一事恐另有陰謀,殿下在攬星殿時要多加小心。”崢嶸肅起神情,正色說道。
楚南與滿公公對視一眼,滿公公說道:“崢嶸蕙質蘭心,果然已經猜到了。”
看到崢嶸詫異的眼神,楚南壓低道:“方才在過來的路上,我與滿公公便說到此事,容篤篤之死甚有蹊蹺,不管真凶是誰,其幕後必有主謀,而且很有可能是這後宮中位高權重之人。”
崢嶸心中一驚,她本不想將此事擴大,以免給楚南惹來災禍,但事到如今,若再隱瞞下去,恐怕更是著了那人的道。她沉吟片刻,對楚南和滿公公做了個噤聲的姿勢,走到桌前,用手指在桌麵緩緩劃出幾個字--紫玉皇後。
楚南瞧得真切,不禁睜大了眼睛,饒是曆經風霜的滿公公,也不禁神情一滯,他們互望一眼彼此,都沒有開口說話。隔牆有耳,這任何一個字讓人聽了去,都會是一場天大的災禍。滿公公走到門邊看了一眼,果然見到香蘭鬼鬼祟祟貼在牆邊,支著耳朵偷聽。他回頭對崢嶸和楚南努嘴示意門外有人,崢嶸神色一凜,提高音量說道:“殿下,篤篤姑娘的死確實與我無關,求殿下為我做主!”
楚南心領神會,亦高聲道:“倘若當真不是你所為,皇後娘娘自會秉公處理,你且安心等待便是。”
“崢嶸姑娘,你別擔心了,皇後娘娘公正嚴明,一定會還能公道的。這是殿下吩咐小廚房做的幾樣吃食,你快來嚐嚐。”滿公公一邊裝腔作勢,一邊打開食盒的第二層,拿出一碟菊花糕和一碟杏仁佛手放到桌上。
“謝謝殿下!”崢嶸感動地說道。她向門口看了看,示意楚南盡早離去,以免節外生枝。楚南心中雖是不舍,但亦不想在此給崢嶸增添麻煩,便道:“本王便先回宮了,改日得空再來看你。”
崢嶸躬身行禮:“恭送殿下。”
滿公公將鐵門拉開,那香蘭早已恢複如常神色守在外邊,領著他們走出獄房。冬桂坐在桌邊嗑爪子,那原本包著銀子的錦包被鋪在桌角,上麵仍了好些瓜子殼,至於銀子,自然是早已不見蹤影。
滿公公從食盒第三層裏摸出一支小匣子,遞到冬桂麵前:“此乃殿下的一點心意,還望兩位姑姑收下。”
先前那包銀子已是不輕,這小小的匣子看著平淡無奇,能有什麽稀罕的?冬桂漫不經心接來,打開盒子隻瞧了一眼,那眼睛便亮堂起來,再也移不開。隻見盒裏躺著一對金鑲玉嵌寶手鐲,雕花精致,通體流光,黃燦燦的分外耀眼。香蘭一雙眼睛都直了,冬桂想伸出去拿,半路又是頓住,抬頭道:“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