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良媛杜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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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與朝堂看似各自為政,互不相幹,但實際上卻是榮辱相關,密不可分,紫玉皇後能坐穩後位這麽多年,自然與劉安在朝堂上的勢力有關。那劉安本就是老奸巨滑之人,他身居宰相高位,幹的卻是賣官斂財的背德之事,他如此肆無忌憚,更與紫玉皇後的庇護息息相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便是朝堂與後宮的相處之道,同樣也是貞靜夫人心中最大的一根刺。
貞靜夫人的母家貪汙受賄被朝廷問罪,自她獲得恩寵之後,宣遠帝顧及皇家顏麵,便尋了個由頭為她母家翻案,饒是如此,卻也隻是給了她兄弟一個沒有實權的閑差,貞靜無人縱然心中不平,也不敢在宣遠帝麵前表露出分豪。
這後宮裏的美人數不勝數,各有各的姿容,各有各的柔情,貞靜夫人能夠二十年恩寵不衰,除了她保養得宜、容顏依舊外,自然還因為她在宣遠帝麵前永遠那麽柔和順從,不曾有過半分忤逆。縱使後宮中百花爭豔,姿態千秋,卻再也沒有一人能像貞靜夫人這般似水柔情,她望著宣遠帝時,宣遠帝便是天地中的唯一,也正是因為這種充滿敬仰與愛慕的眼神,大大滿足了宣遠帝的虛榮心,才叫他對貞靜夫人恩寵依舊。至於這雙明眸裏的情意是真是假,宣遠帝不必知道,也不會知道,因為貞靜夫人永遠不會叫他發現背後真正的自己。
正因為母家勢力寡淡,貞靜夫人這些年沒少在前朝安置眼線,一來穩固自己在後宮的地位,二來也方便監視劉氏一族的動靜。先前的鄭充華與史美人便是幕僚進獻上來的,沒想到此二人這般不中意,白白費了那些功夫,叫貞靜夫人好不惱火,此時聽到杜彬之名,便知杜恩兒的恩寵與紫玉皇後脫不了幹係,當下臉色一沉。
“皇上在聽雪堂宿了幾日?”
在後宮之中,宣遠帝雖可以任意寵幸嬪妃,但寵幸了誰,寵幸了幾日,卻從來不是秘密,幾乎隻要宣遠帝前腳剛踏進某一宮大門,後腳便有人將消息傳至各宮。古往今往,沒有哪一朝的後宮可真正安寧,所有的平和都暗藏洶湧,隻是未到掀起波濤的時刻罷了。
芝蘭身為宣福宮的掌事女官,早已將這些事記在心裏,當下便恭恭敬敬答道:“回稟娘娘,也就是這三五日的事。”她說得雖是輕鬆,但心裏很明白,能叫薄情風流的宣遠帝獨寵三五日,已經非常尋常。貞靜夫人眉頭一蹙,就著芝蘭手上的絲帕拭幹水漬,問道:“你且說說,她生得如何?”
關於杜恩兒的傳聞,芝蘭早有聽聞,但也不敢在貞靜夫人麵前照實說出:“奴婢不曾見過,想來也不過爾爾,若不然怎會被晾在宮中不聞不問這些時間。”
貞靜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光已冷了下來。她陪伴在宣遠帝身邊已有近二十年,怎會不了解宣遠帝好色成性、喜新厭舊的脾性。鄭充華與史美人已算得上是姿容俱佳,當年也不過零零散散被寵幸了幾日便被拋諸腦後,那杜恩兒才進宮三個月便已被封為從五品良媛,位份尚在鄭充華之上,更接連被宣遠帝寵幸幾日,又怎會是爾爾之人。如此下去,晉品升級指日可待,紫玉皇後手中又多了一張王牌。
在這後宮之中,除了紫玉皇後之外,原還有一位德妃,即是齊王東方鴛的生母。德妃產子之後母憑子貴,再加上母家勢力龐大,一時間風頭無二,成了這後宮中最得寵之人。然樹大招風,在東方鴛三歲那樣,德妃忽然身患重病,不多日便暴斃而亡,宣遠帝痛心疾首,親書祭文以示悼念,自此三妃之位空懸,多年來未在有一人晉及此位。然而,貞靜夫人卻很清楚,德妃是因何而亡,也正是因為她知曉實情,所以這才多年來才低眉順目,得以保全自身。
如今唯有貞靜夫人的位份僅在紫玉皇後之下,又生有皇子,榮辱存亡,或隻在一念之間,為了鞏固地位,也為了東方明的前程,有些事,她不得不早做籌謀。
“皇上前些日子賞了一對翡翠手鐲,你明兒從庫房裏取出來送到聽雪堂去吧。”
即是新貴,該要的禮數仍不能少,免得叫那推波助瀾之人心生間隙,這後宮的生存之道,沒有人比貞靜夫人更加清楚了。
“是,夫人。”芝蘭躬聲應道。
“你再去安排一下,本宮要見一見那位蜀國女官。”貞靜夫人淡淡說道。
“夫人是想收攏那位女官嗎?”芝蘭神色一驚。。
“即有姿色,若就這樣被埋沒宮中,豈不可惜。”貞靜夫人取下那對珍珠耳環置在手中,潔白的顏色如少女的臉頰般潤澤無瑕。
“但是北靜王與她……”芝蘭有些猶豫。暴室一事早已在宮中傳得沸沸揚揚,宣遠帝與東方玄在禦陽殿上的對話已不是秘密,便是紫玉皇後,也對此事有了幾分忌憚。貞靜夫人神色自若的打開首飾盒將珍珠耳環放了進去,取了一盒用珍珠磨成的養膚粉,拿柔軟的絲帕沾取了些許,在臉頰上輕輕拍打著。
“你盡管去安排便是,這些事,本宮自有分寸。”
“是,奴婢遵命。”芝蘭恭順地應下,不敢再多言一句。貞靜夫人待她雖比旁的宮人親厚,但不管如何她始終還是個奴婢,主子讓做什麽,她便隻有去做什麽。
聽雪堂位於瑤華宮之後,經過一座小花園便是,麵積不大,籠統就三間配殿,不過勝在清幽安靜,落雪之時滿目銀白,因此而得名。自杜恩兒得寵之後,內務府按良媛的待遇送來了數名仆從和用具擺設,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就為著討好這位新貴,而各宮送來的禮品也堆滿了庫存,用意再明顯不過。
宣遠帝早早便去上朝了,杜恩兒本想再去睡個回籠覺,但見天氣甚好,便在宮人的陪伴下前去小花園散步。園中百花已然凋殘,露出頹靡之勢,杜恩兒著了一身粉藍色繡梅花華衣,外披杏白薄煙紗,雲鬢裏簪了一對翠珠連袂金步搖,身姿婀娜,行走間似弱柳扶風,朱唇輕點,目若星辰,端是個絕色美人。
“良媛,這園中的花都謝了,沒甚看頭,要不奴婢陪您去禦花園中走走吧?”采琴是從杜府陪嫁過來的,身份自不是尋常宮人可比,此時她攙扶著杜恩兒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徑上,眼見四周百花殘敗,不由得說道。
“花不過是死物,怎能叫它奪去主人的風頭,倒不如殘敗了更好些。”杜恩兒掃了一眼腳邊花壇中的殘枝,嘴邊露出一抹笑意。
“良媛花容月貌,滿城皆知,便是牡丹也不及良媛的十分之一,要不然陛下怎會對良媛恩寵有加呢。”采琴話裏滿是奉承之意,直叫杜恩兒心花怒放。
“你這張嘴,慣會說好聽的。”
“奴婢說得都是實話,這幾日陛下夜夜宿在咱們宮中,奴婢聽說在這宮中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采琴不住的誇讚。她身為杜恩兒的貼身侍女,自然不少得拉攏人脈,也就將這後宮中受寵的嬪妃一一給打聽清楚了,其實若論恩寵,杜恩兒尚遠遠不及瑤華宮的馮昭儀,但采琴自是會挑好聽的去討杜恩兒歡心。
杜恩兒乃是杜彬請人按宮廷禮儀教導出來的,除了言行舉止外,還包括了閨房取悅之術,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侍奉君側,為家族增添榮耀。在入宮之前,杜恩兒已在嬤嬤的教導下懂得了如何欲拒還迎,再加上嬌媚的麵容,風流的體態,饒是見慣了各色美人的宣遠帝也難以把持,連著寵幸幾日仍不知疲倦。
“你啊,說這些話也不知道害臊。”杜恩兒伸出削蔥似的手指輕刮了下采琴的臉頰,那神情裏的得意卻是怎麽都掩藏不住。
“奴婢這是在為良媛高興呢,這種福利那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采琴洋洋得意地說道。
“就怕陛下新鮮勁兒過了後,便將我拋諸腦後了。”杜恩兒那雙剪水秋瞳裏染上了一層憂思。猶記得那日鴻雁高飛,她乘一頂小轎從偏門抬入皇宮,入住至這間偏僻清幽的聽雪堂,身邊侍候的人除了采琴之外,便隻有二名年紀尚輕的宮女和一名小太監。一開始他們待她還算客氣,裏裏外外侍候的妥妥當當,但過了月餘見宣遠帝仍沒有召幸的意思,那趨炎附勢的嘴臉便露了出來,不止將采琴的話置若罔聞,便是連杜恩兒的吩咐都馬虎了事。
杜恩兒是以禦妻身份入宮,倘若得不到恩愛,今後便隻能獨守空房,在漫漫長夜中蹉跎韶光年華,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被鎖在高高宮牆內再也見不了天日,杜恩兒便惶恐難安,夜不能寐,想盡法兒托人將書信帶給父親杜彬,求他想個法子,這才有了紫玉皇後推波助瀾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