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是你自己爬上本王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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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紫色的開滿了山坡。隨風搖曳間,掀起一層層波浪,如夢似幻。
    殷笑驚豔地瞠目,隨即聽見有熟悉的聲音響起……
    “這就是鹿香草。”
    她尋聲轉頭,赫然看見夏知秋就站在身後的花海之間,“你……”
    “你不用驚訝。”他在花叢間邁步朝她走去,眉宇間染上一抹無奈,“殷姑娘,我知道這樣十分冒昧。但是沒辦法,我隻能來找你。”
    隻能找她?!
    殷笑眨眨眼,看著眼前的人終於反應過來。她記得夏知秋被秦穆關進牢裏了,難道被放出來了?
    那麽這個地方又是哪裏?!
    她左右四顧了一圈,忽然發現這美不勝收的景色似乎什麽地方讓人覺得不太真實。
    味道!是味道!
    她猛然間了悟。這麽一大片花,怎麽可能沒有一絲氣味。她用指尖捅了捅自己的臉頰,竟也是沒有半點感覺的。
    她隱約明白了什麽,抬頭看向他的目光,有些猶疑不定,“這裏……”
    夏知秋點頭,“沒錯,這裏是我臆想中的世界。”
    殷笑倒是沒感到太多的詫異。她抿唇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張嘴就是一連串的問題,“你為什麽要找我來這裏?你還在青州府大牢裏麽?暉王有沒有將你放出去?”翠兒的死自有衙門操心,秦穆自己給自己下毒背後的真正目的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所以自從醒來之後,她便沒有問過刺史府裏的事。
    夏知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轉身看向成片的紫色花朵,歎了口氣,“鹿香草也叫百裏香,我家鄉那裏還有很多人喜歡管它叫地花椒。這東西烹製羊肉十分美味,我是無意中發現用來釀酒也不錯的。”
    “你家鄉?”殷笑輕輕問了一句。
    “嗯。我並非青州人士,而是在西北長大。那裏冬天的時候也很冷,和這裏差不多。但是特別幹燥,有時候還會有風沙……”
    殷笑沒有再插話,隻是默默地聽他繼續沉浸在回憶裏。
    “我記得以前住的地方附近,山坡上就長了大片大片的鹿香草。娘親會采回來許多曬幹,然後年節的時候炙羊肉吃。等夏天一到,漫山遍野都是紫色,就像現在這樣。阿雪會牽著我的手,去山坡上亂跑。”
    阿雪?!殷笑思緒一動,總覺得腦袋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卻沒有抓住。
    “阿雪喜歡跳舞。偶爾有賣藝的班子來了,她都會跑去認認真真的看。回來後,就學著那些舞姬,在山坡上跳。我每次都嫌棄她,說她笨手笨腳的,跳的像隻鴨、子。她生我的氣,自己跑開了不理我。可等到第二天一早,她又會笑盈盈地跑到我麵前……”說到這裏,他停頓下來,突然哽咽,“其實我隻是喜歡看她耍小脾氣,她不知道那樣的自己有多可愛。可是我沒想到……沒想到會害了她的性命!那一年京城教坊的來鎮上挑選舞姬,她竟為了能得到我一句讚美,和他們走了……”
    所以這是嘴賤惹的禍麽?!
    殷笑暗自翻了個白眼兒,終於忍不住問出聲,“你先別忙著哭,能告訴我阿雪是誰麽?”總不能她聽了半天故事,都不知道女主角是哪個吧!
    夏知秋聞言平靜下來,沉默了小片刻才解釋道:“阿雪……算是我鄰居吧。她比我大一歲,和我一起長大。“
    “青梅竹馬?”殷笑挑了下眉,語氣充滿了肯定,“或許還是情投意合的戀人吧。”
    夏知秋沒有說什麽。可神色間,卻已表明是默認。
    她心中有種怪異的不舒服,口氣莫名地有些衝,“那徐妙容呢?她對你來說算什麽?!”
    他一怔,也不掩飾,“你竟然知道……”
    “我曾經撿到過徐小姐的玉佩,下麵裝飾的流蘇,和你那隻荷包上的一樣。應該是出自她的手藝吧。”
    “原來如此……”他了然一笑,“那流蘇的確是她親手做的,荷包也是。玉佩是我贈給她的。”
    殷笑蹙了蹙眉,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聽他剛才的話,分明曾經的戀人已經分別。既然如此,他來到新的地方,和新的人開始另一段感情,並沒有什麽不妥。也不算是負心漢。隻不過……
    “徐小姐過段時間就要入京甄選太子妃,你們兩個恐怕……”後麵的話她沒有說下去,卻已是不言而喻。
    夏知秋勾唇淺笑,似乎不甚在意,又似乎有種複雜難言的情緒。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下來。
    片刻後,夏知秋率先打破了平靜,“殷姑娘,這些話我有許多年未對任何人說過了。冒昧找你,除了想說說話,還有一事相求。”
    “有事?”殷笑看著他倏然嚴肅的神情,忽然一種不好的預感……能夠進入她的夢,又製造出臆想中的世界。活人的意念是不可能如此強大的,除非是專門修行過的人。但她可以肯定他不是。如此說來……殷笑倒吸了一口氣,“夏知秋,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你在青州府大牢麽?我這就醒過來去見你!你有什麽話當麵說。”
    他眼中隱隱閃過一絲無奈,“殷姑娘,我送給妙容的玉佩是我家傳之物。請你務必盡快去找她要回。”
    “為什麽?!”殷笑詫異,“你送出去的東西等你出去了自己去要!這種討人嫌的事我可不做。”
    “殷姑娘!”夏知秋立刻焦急起來,“夏某求你,務必盡快將那玉佩從妙容手中要回,而且一定要有第三人在場。否則……否則她將有殺身之禍!”
    殺身之禍?!殷笑怔住,隨即炸毛,“你怕她有殺身之禍,就不怕那玉佩給我招來殺身之禍!”
    “不會!你將它交給暉王殿下,就說那是他一直想要找的東西!”
    秦穆一直要找的東西!秦穆一直在找什麽東西?!為什麽夏知秋會知道?!
    殷笑驚疑不定地看著的人,眸色漸漸冷凝,“你到底是什麽人?北夷探子?”
    夏知秋搖頭,“我是個普普通通地釀酒師。不過祖上出了幾代能人,恰好留下了暉王殿下想要之物。”
    殷笑蹙了蹙眉,還想再問些什麽。然而剛剛吐出個“你……”字,周圍的景色便驟然出現了變化。
    滿山遍野的紫色花朵簌簌凋謝枯萎,眼前人的身影也開始變得模糊透明。視線裏,夏知秋的嘴一張一合,努力地在對她說著什麽。可她卻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他的口鼻中漸漸滲出黑血,看得她心驚肉跳。
    “夏知秋……夏知秋!你別走,你把話說清楚!”
    “夏知秋!”
    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呼喊聲中消失不見,
    殷笑猛地睜眼,然後“撲棱”了一下坐了起來。
    眼前的景物有些昏暗不清,她眨了眨眼,還不等魂魄徹底回位,便聽見一道低沉且略帶嘶啞的男聲在身旁響起,語氣十分的不滿,“天還沒亮呢,你詐什麽屍?!”
    她怔了怔,轉頭看過去,就見秦穆正睡眼惺忪地看著自己。他發絲微亂,雙頰略紅,俊朗的眉宇間寫滿了被吵醒地不耐。錦被隻蓋到胸口,裏衣的衣襟微微敞開,胸口結實的肌肉隱約顯露在外。
    殷笑驚駭瞠目,下一瞬急忙了眼睛。
    “幻覺幻覺,這是幻覺。”
    “一定是又做了另一個夢,醒過來就好了。”
    “再睜眼時一切正常。一定會一切正常的!”
    她默默念叨一會兒,然後籲了口氣,倏地睜眼……
    眼前的景象的確不一樣了,因為秦穆已經坐了起來。原本還搭在身上的錦被徹底滑落,他的衣襟是全部散開的,整個前胸都裸、露在外。精壯的胸膛上,長短不一的傷疤縱橫交錯,竟有種說不出地視覺衝擊。而且最要命的是,他正一點點朝她靠過來。一呼一吸間,微熱的氣流噴灑而至,帶著男人獨有的清冽氣息,讓她汗毛乍起,莫名地焦躁不安。
    殷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突然一躍而起跳到了地上。動作敏捷迅速,堪比山上的猴子。
    秦穆動作一頓,看著她慌慌張張地樣子眉頭微皺,然後衝著某一處揚了揚下巴,“正好,你去給本王倒杯水。”
    可殷笑卻站著不動,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見衣著完好立刻鬆了口氣。而後抬起頭一遍又一遍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突然往後退了一步,雙臂交叉胸前做了個防禦的姿勢,“為什麽我們兩個會在一張床、上?!”昨天她明明記得自己是在屏風後麵的小塌上睡下的,怎麽一睜眼就換了地方。
    秦穆聞言眉梢微挑,“能和本王同塌而眠,是你的榮幸。怎麽你還心有不滿?”
    殷笑沒說話,可眼睛裏卻清清楚楚地透露出一個信息:我不光心有不滿,我肝也有不滿。我五髒六腑,渾身上下哪都不滿!
    秦穆冷笑一聲,唇畔漸漸勾起個嘲弄的弧度,“殷笑,你不知道你睡覺的時候會夢遊吧!”
    殷笑駭然,“我夢遊?!”隨即斬釘截鐵地否定,“不可能!”她怎麽不知道自己睡覺夢遊!若真是如此,在安陽沈府做工時不會沒人發現。而且她在白冉那裏借住時,也沒人告訴過她。
    “嗬……不可能?”秦穆隨手扯過隻軟枕,懶懶地斜靠在上麵,幽深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臉上,仿佛能洞穿一起,“殷笑,可不可能,用事實說話。昨晚可是你自己爬到本王床、上的,而且趕都趕不下去!”
    百裏香又名鹿香草,地花椒。我國甘肅陝西一帶很多。這裏借用一下,架空文,請勿考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