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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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4)
“我還有嫁妝啊。”顧煙寒有些好奇席慕遠的這個假設,“王爺拿那麽多銀子出去做什麽?”
席慕遠不答,繼續問:“若是連你的嫁妝也能一並拿去呢?”
“那我要跟你算賬的!你得告訴我拿去幹什麽!”要是敢拿去養女人,她一定活剮了席慕遠!
席慕遠低頭啄了她一口。用妻子的嫁妝在正常男人眼裏,是一件極為羞恥之事。
“若是你隻剩下幾千兩體積銀子了,剩餘嫁妝全被本王所用,待如何?”席慕遠又問。
顧煙寒有些迷糊:“王爺,我的嫁妝少說也值七八萬兩銀子。王府這麽些年的積攢,別說幾十萬兩,就是上百萬兩也是有的吧?你做什麽了要花掉這麽多銀子?”
“軍餉。”席慕遠淡淡吐出兩個字。
顧煙寒一驚:“你養私兵了?”
席慕遠搖頭:“朝廷的軍隊。”
顧煙寒這就不懂了:“朝廷的軍隊自然朝廷供養,怎麽要王爺你出銀子?”
“國庫空虛。”
“國庫空虛也沒有你掏銀子的道理呀!這江山姓沈,又不姓席!讓皇上掏銀子才是。”顧煙寒努力跟席慕遠強調著。
席慕遠將她從輪椅上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眼神微沉:“若是有一天本王在漠北一連五個月都沒有銀子發軍餉,不得不動用府裏和你的嫁妝呢?”
顧煙寒正要說一句派人去找皇帝催,忽然想起以席慕遠那驕傲的性格,說什麽也不會用她的嫁妝。如今這麽說,肯定是形勢緊急,別無他法。
顧煙寒噘著嘴:“府裏的銀子王爺說了算,我的嫁妝……算我借給王爺的。等王爺得勝還朝後,可得算上利息還我!”
席慕遠輕笑,重重的親了她一口:“好。”這丫頭一臉的不情願,但還是爽快的答應了。
顧煙寒有些疑惑:“王爺好好的問這些幹什麽?咱們現在要緊的是怎麽處理了賣官這個謠言。”
席慕遠的眼神沉了:“不是謠言。”
顧煙寒再次驚訝:“王爺……你不至於吧……”
“不是本王,是父親在世之時。”席慕遠剛舒展開的眉頭再一次皺起。
顧煙寒咋舌:“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席慕遠搖頭,長歎了口氣:“當年父親在漠北,連續五個月都沒有收到朝廷的軍餉,導致軍心不穩。為了防止軍中嘩變,父親變賣了王府資產充響。因為賣的急,所以價格都不高。其中,包含了母親的不少嫁妝。”
顧煙寒咋舌,詫異的問:“老王爺用賣官得來的銀子發軍餉了?”
席慕遠搖頭:“父親絕不會做這種有損江山社稷之事。賣官的,是母親。”最後三個字,他咬牙切齒才說出。
顧煙寒一愣:“老王妃怎麽能賣官?她雖然貴為王妃,又出身名門,但在官職之上沒有實權的吧?”
“她沒有,父親有。”席慕遠從腰間取下一方印璽,“你可知這是什麽?”
顧煙寒拿過看了眼,點頭:“是王爺的私印。”
“母親能拿到父親的私印,隻需要在推薦函上將私印蓋上,兵部或戶部之人便以為是父親舉薦之人,十有八九都會錄用。”席慕遠越說越諷刺,也越說越惱怒。
顧煙寒聽得詫異不已。她以為老王妃就算作了些,也不過是在後院裏。沒想到她的手居然還能伸到前朝!
“那老王爺知道嗎?”
“父親犧牲前三個月,有一個買官的官員正好來漠北送糧草,趁機給父親送禮想要再升官,父親這才知道!”席慕遠握拳狠狠敲了一下桌子。
“那老王爺怎麽做的?”顧煙寒問。
“當時軍情緊急,父親隻能暫時放下這事。他本想等打完仗再處理此事,卻不料回京之時已經殞身……”
“老王妃為什麽要這麽做……”顧煙寒還是不懂。
老王妃出身名門,是家裏唯一的女兒,因而嬌縱。她不是那等沒見識的女子,怎麽會不知道賣官的嚴重性!
“當年這事我不信,這些年也一直沒有提及。前日親自去了母親,才確信了是真的。她賣官,所有的銀子都進了她的私賬……”席慕遠咬牙切齒。
顧煙寒聽得心寒。老王爺一生光明磊落,沒想到臨了晚節不保,被老王妃坑成這副模樣!
官員升遷戶部都有記錄,老王爺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怪不得席慕遠最近忙成這個樣子。
這下可怎麽辦!
顧煙寒漏著他的脖子不知所措,席慕遠抱著她嬌軟的身軀,煩躁著的心這才稍稍平靜:“回京後,我將母親的嫁妝已經如數贖回,王府的資產也三三兩兩的買回來。本以為這事會風平浪靜的過去,卻不料老頭子會得知,還以次為借口,讓禦史們大加彈劾。”
顧煙寒臉色微變:“那日父親與舅舅來說的事,就是這個?”
席慕遠頷首,見顧煙寒臉色蒼白,寬慰道:“本王知道不是他們告密。若是他們做的,那日也不會特地來提醒本王。”
根據大應律,官員徇私枉法賣官鬻爵,是要丟爵位的!
雖說席慕遠如今手握兵權,皇帝一時奈何不了他。但隻要一旦開了頭,接下來攻訐洛北王府的人就會如過江之鯉般層出不窮。
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之人!
“那可怎麽辦……”顧煙寒越發覺得自己不是個玩政治的料。
席慕遠的眼神不自覺的瞥了眼書桌上那被他藏起的木盒:“父親當年留了解決之法,但我不想用。”
“為何?”
“為人子。”他冷著臉吐出三個字,顧煙寒隱約猜到了他是不想傷害老王妃。
想想她也真是幸福,那作天作地做空氣的性子,又闖了這麽大的禍,還有席慕遠護著她。
顧煙寒不至於惡毒的讓席慕遠將親生母親丟出去扛黑鍋,又不忍他獨自承擔下此事,問道:“王爺可有對策?”
“兩條路,一條是息事寧人,另一條……”他壓低了聲音,“亂臣賊子。”
顧煙寒一怔。若是選第二條路,但一旦開始便是血流成河,犧牲的是無數將士的性命。她下不了這個狠心。